《永恒的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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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的蜜月-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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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妈妈都不忍地调转头来,不敢看。
  只有馨懿看着宇正,眼中的温柔一如从前。她的宇正还能呼吸,怎么能说他死了呢?她摸了摸宇正还戴着戒指的手,那里还有淡淡的温度传来。她蹲下来,在他耳边轻轻地说:“我不会放弃的,你也不要放弃。”重度昏迷中的宇正没有任何反应,但她就是知道,他听得到。

  坚持

  馨懿真的没有因为法国医生的话而气馁,她一边让秘书联系美国最好的医院,一边全面封锁宇正出意外的消息。让国内的情况可以先缓一缓,她知道宇正的堂弟一直不妥他在江氏的地位,不断地在寻找机会打击他,这件事一定不可以让江宇鸣知道。
  馨懿站在ICU的玻璃窗外,无比坚定地看着房间里的宇正,这时的她,没有软弱,没有自责。宇正需要她,她绝对不能够放弃。她紧紧地捏着左手无名指上的结婚戒指。
  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来电的是她最信任的秘书。
  “总裁,经过咨询多个专家的意见,整合发现最理想的医院应该是坐落在马里兰州的巴尔地摩市约翰霍普金斯医院。那边的院长和有关教授专家会随国际SOS救援中心的医疗专机过去法国的。应该是明天早上九点左右到达法国。”
  “嗯。国内那边你继续发官方消息出去说,我们仍在蜜月中。有情况立刻通知我。”
  “是的。”
  第二天早上,她让人安排林妈妈和江妈妈回国。江妈妈泪眼婆娑的看着媳妇,握着她的手,却说不出一句话。
  馨懿没有流泪,笑了笑对江妈妈说:“我会照顾好他的。”
  林妈妈看着倔强的女儿眼下青青的影,哽咽着说:“也要照顾好自己。”
  在病房外,来自美国的医生和专家正和法国的医生进行病人交接班的工作,包括呼吸机、两个胃管、尿管、静脉输液、生命体征和病情以及皮肤。随后便搭上SOS的专机,直飞巴尔地摩市的约翰霍普金斯医院。
  在飞机上,馨懿握着宇正的手,看着白云下的阿尔卑斯山,许下了一个愿,她和宇正一定会一起回到他们的小家的。

  诊断

  约翰霍普金斯医院主体大楼是红色的,周围绿树丛生,环境幽雅。走进医院大楼,闻不到丝毫刺鼻的消毒药味,而是淡淡的清香。医院病房的空气质量受到严格监测,有专门的电脑设备控制通风。
  一下飞机便是帮助宇正做各种的检查,颅脑超声检查、脑电诱发电位检查、头腹部核磁共振检查、血尿便痰化验检等,紧张有序的检查一直持续到第二天。
  所有的检查结束后专家们就开始会诊了,馨懿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病房外呆呆地望着里面正靠着呼吸机努力地生存着的宇正。她想起宇正叫她小猪,喂她吃提拉米苏,当她耍无赖时,投降认输……眼泪便一滴滴地爬满白皙的脸。求求你,老天,一定要让他没事。
  专家们会诊完毕后便把馨懿叫到办公室去。
  “江太太,江先生目前的主要问题是神经系统损伤的恢复及并发症的预防和治疗。虽然患者的原发性脑损伤不重,但造成的继发性脑损伤十分严重,主要原因包括:硬膜外血肿造成脑疝,由于脑疝时间过长,脑组织受到挤压、缺血;伤后的严重低血压休克亦造成脑组织严重缺血。上述因素均可造成长期昏迷。入院后核磁检查发现脑部两侧基底节区、中脑有出血性梗塞的表现,为继发性损伤所致。现病人虽有自主呼吸、咳嗽反射、咀嚼活动,但其愈后是否有恢复神志的可能尚难定论。”
  太多晦涩难懂的名词了,即使是在美生活过多年的馨懿也必须借助翻译的帮助才能完全理解。
  “患者多脏器损伤,肾挫伤仍有血尿,外院已使用过多种广谱抗菌药物,加之侵入性治疗措施较多,因而继发感染很难避免,在治疗时应密切注意真菌感染。颈、胸椎等处的骨折,也有造成脊髓损害的可能。合并症的发生可加重脑功能的损害,会影响神志的恢复。”
  她不是专业的医生护士,但也知道宇正的情况有多危险。想起病床上的他,安静得像是不存在似的。
  脑海中总是闪过雪山上那悬崖的高度,闪过宇正摔在巨岩上,闪过他们在山顶上时,宇正露出的灿烂笑容。画面不断地回放,佛罗伦萨,塞班岛,结婚……她强迫着自己不要想,但是还是不争气地去想。每时每刻都像是在拿着刀在割心头上的肉,一刀一刀地凌迟自己,仿佛只要一直想,他们就可以回到从前。
  每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的时候,馨懿就觉得自己很没用,什么都帮不了他,只能握着他的手或者在耳边讲句鼓励的话,她开始觉得有点迷茫了。上飞机前和妈妈说的话其实一点把握都没有,可她没有办法,让她亲手结束最爱的人的生命她做不到。但每当她看到病床上的宇正时,她就会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错了。因为她在法国医院坚持要送正宇来这里时,她听到了医生对护士讲,这样只会让病人痛苦,连生存的能力都没有了,只能依靠机器维持生命,那是对病人的侮辱。可是她是那么的坚信宇正一定会醒过来的啊!

  等待

  私人秘书帮她在医院附近找了一套酒店式公寓,其实这几天一直衣不解带地看着宇正,她从来没踏进过公寓的一步。都是在医院高等病房里的沙发小睡一会,因为宇正的嘴唇常会干,她时不时就要用棉签沾上水润润他的唇。这些事护士也会做,但是她想,哪怕是再小的事,她都想亲自为他做。因为他说过要“进入她的生命,分享她的喜怒哀乐。”而现在,则是她融进他的生命的时候了。
  “宇正,护士要给你扎一针,抽一下血,做个化验,可能会疼的,你要忍住哦。”然后在他耳边说:“虽然护士很温柔,但是没有我漂亮哦。”
  “宇正,我们翻个身,躺得时间太久了,免得皮肤溃疡会压出褥疮。”
  “宇正,有痰了,我来给你吸痰……你会不舒服,我很快就把痰吸出来,配合一下,吸干净你就舒服了。”
  每一天,馨懿的呼唤式护理没有停止过一刻,医生说这种呼唤式护理对促醒非常有帮助。开始的时候,她只能看着护士在忙碌,但是慢慢地也从护士的日常工作中学到了很多护理的常识。现在,一些基本的日常护理她已经可以一个人独立完成。
  因为宇正不但有肋骨骨折、胸椎骨折,颈椎也有骨折,翻身还能看到后背有一个成角畸形。所以给宇正翻身只能采取平卧或左侧卧位翻身,三个人同时抬起头、身、腿做轴线翻身。每当看到他像个木偶一样被动地活动,馨懿的心都揪成一团了。
  医生说:“经过几次大手术和物理治疗,现在江先生的身体已经比当初进来时好了很多了,但还需要等待苏醒和进一步的观察治疗。”
  馨懿正高兴着想问,是不是他很快就醒了。
  医生却继续说:“但是并发症的发生可能会加重脑功能的损害,会影响神志的恢复。还有因为脊椎和右手神经损伤严重,导致病人下半身瘫痪和右手活动功能的丧失。”
  馨懿一怔,随即便对医生说:“只要他活着,活着就是上天给我最好的恩赐了。”
  走出了医生的办公室,她瘫软在地,咬着牙抽泣着,泪水在没有化妆的脸上肆意地流着。只要他还活着,活着就是一切了吗?
  宇正有了吞咽功能,牙不能全张,馨懿用注射器吸水,从牙缝挤进去,说着“宇正,咽,咽。”一百五六十毫升水,要喂一个多小时。可她就是那样的耐心,仿佛整个世界上,只有她在乎的宇正存在。
  她还买了预防褥疮的耳垫、足跟垫、臀部垫;还特地为宇正穿了一双预防深静脉血栓的弹力袜,因为瘫痪病人肢体缺乏运动,致使血流缓慢,容易在下肢深静脉内形成血栓。
  每天都为宇正做肢体被动运动和按摩的馨懿,看着他日益消瘦的身体,心都在隐隐地抽痛。特别是被医生宣布了下半身瘫痪和右手残废了后,更是差不多一刻不停地在为宇正做按摩。
  国内那边已经来过很多次电话了,说整整一个多月,蜜月都该度完了,怎么会还没有半点消息传回去。每次都是馨懿一压再压,原本她也以为自己能够压下去的,但是江氏的那边好像出了点问题,没人把持大局一团乱。江宇鸣那家伙更是叫嚣着要总裁立即现身,否则要董事会改选。她不是江氏的人,自然也没权利插手,渐渐地觉得局面正在脱离自己的控制。
  可是即使是这样,她也没在深度昏迷的宇正面前显露出难色,总在他身边和他讲开心的以前和美好的未来。
  “宇,你以后想要多少个孩子啊?”
  “……”
  “我想过了,要两个刚刚好,先生男孩再生女孩。因为哥哥可以照顾妹妹啊!你不知道,我小时候有多想有一个哥哥。”
  “……”
  馨懿一边小心翼翼地为宇正的下肢做被动运动,一边和他聊天,她相信他听得见。
  这天,馨懿照常在为宇正做着日常护理。她要为他擦拭身体,当她解开宇正的上身睡衣的纽扣时,眼睛一热,滚烫的眼泪差点滴落在他的身上。几次修补内脏的大手术弄得他的身上满是疤痕,而且昏迷的一个多月以来都是靠输液维持生命,瘦得已经可以一根根地数清肋骨了。
   
  她轻轻地用手指摩挲着已经伤好结痂的伤口,吸了吸鼻子,扯出一个笑容说:“看,我们宇的身材还是那么棒。外面的美国护士可是抢着来服侍你呢。幸好有你老婆我在,不然你就吃大亏了。”说完便一个吻落在他胸前。 
  然后她抬起头来,无比温柔地看着他的脸,苍白而无力,却还是那样的俊气。就如十五岁时初见一样的令人心动。 
  可是,馨懿再也想不到下一刻宇正竟然会慢慢地睁开眼睛,毫无焦点地看着前方,仅仅只是眨了两下眼便又睡去了。她一边不断的呼喊着宇正的名字,一边按铃叫医生来。这一刻,再坚强的女子也忍不住眼泪了,在医生来到时已经哭的形象全没。可是,这一刻的眼泪是甜的。
   
  医生一阵忙碌过后,满脸喜色地对馨懿说:“恭喜你,病人真的醒过来了,不过毕竟昏迷的时间比较长,所以日后复健的工作还需要更多的努力。” 
  馨懿哽咽着问:“可是他刚才醒来的时候,看我的眼神好像是陌生人一样。我的先生以前他从不会这样看我的,会不会醒来后有什么后遗症,例如失忆。” 
  医生沉吟了下便说:“这种情况也有前例,不过可能性不大,请你放心。明天我们会再为江先生做一次完整的全身检查。到时候会有更详尽的数据来分析江先生现在的情况。”
   
  虽然馨懿很想叫医生让宇正快点再醒过来,但是医生说长久昏迷的病人本身就十分虚弱,而且容易累。所以馨懿只好定定地看着他,等待他醒来。可是,这样的等待让她觉得如此地甜蜜,因为无论等多久,她都可以确定,他一定会醒过来的。她的宇正果然不会扔下她自己一个人。
   
  第二天宇正醒的时候,她还来不及和他说句话,医生们就来到病床前给宇正做各种各样的检查了。她只能眼巴巴地站在一旁,虽然也很心急地想知道情况,但却得沉住气,耐心地等。
  
  当医生们终于可以结束掉检查时,馨懿从远远地看见宇正已经非常地累了,以为自己今天又没有机会能和他说上句话时,宇正的眼光落到了她的身上,虽然虚弱得扯不动一丝表情,但眼睛里的温柔却与从前无异。馨懿呆呆地被他看着,眼眶红红的,却忽然露出大大的笑容。宇正鼓励似的眨眨眼后,便又睡去了。 
  馨懿此刻的已经压抑不住泪水了,又是大笑,又是大哭,原来人的感情可以这样干脆,只因感动而笑而哭。一个明明被医生宣布脑死亡的人,一个明明被说是永远不会醒来的植物人,要用多大的努力才能从死门关转了一圈回来啊?她这才明白为什么美国医生会这样干脆地接纳这个病人,不仅仅是金钱打动他们,更是宇正顽强的生命力和斗志激发了他们作为医生的最原始使命感。
   
  “病人已经恢复了神智,可是以下要做的事情不会比苏醒容易,因为复健的过程将会很漫长,接下来遇到的困难还会很多。希望家人能给予最大的帮助。不过,我相信江先生一定会很快康复的,因为我从没见过他这样顽强的人,还有你,坚强美丽的妻子,是我见过最美的泪美人。”
   
  医生笑着对满脸泪痕的馨懿说完后,看了看窗外的阳光和景色,初春的约翰霍普金斯医院充满着生机的美,让他觉得其实生活很简单,仅仅是拥有生命。 

  隐瞒

  宇正开始了第二阶段的治疗,康复治疗。其实,如医生所言,康复治疗才是最考验人意志的时候。每天上百篇地重复一个动作,非常的累。
  看着宇正艰难地做着一个仅仅是把手举起,放下的动作,满头汗水,咬着牙的时候,馨懿就恨不得自己能替他受这份罪。可是宇正转过头来,虚弱地对她笑了笑,温暖地像冬日的阳光的笑容。
  因为宇正刚苏醒,而且脊椎受过重伤,所以开始时每次只可以坐起来几分钟。说是坐,其实只是活动病床上升到15度左右,因为腰部根本受不得压力。每一次馨懿替他按摩或者活动时都会非常地温柔和小心,因为她的宇正现在脆弱得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尽管宇正也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路会很难“走”。但却从未在馨懿面前有一丝的失落。甚至有时候还会像小孩子一样撒娇。
  “来,宇正,现在要吃药了。我们先喝药水好吗?”馨懿把活动病床升高,准备喂他先喝药水。宇正是个怪人,从小就讨厌喝药水,可不得不喝的时候又一定要先喝它再吃药。
  “肚子胀,喝不下。”宇正把头转到另一边去。
  馨懿觉得很好笑,以前她从没见过宇正有这样孩子气的时候。或者说,她从来没见过他生病的时候,以前的他好像从不生病。可是现在却……馨懿拉回自己的思绪。笑着哄他说:“乖,喝了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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