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相信你对她有情,你爱她,也必定会爱你们的孩子,孩子就是你们爱情的证明,你可会毁去?”曼舞说的云淡风轻,实则心里翻江倒海,她完全不知道轻歌已经生下了孩子。
她一直以为,她还是完璧,就算不是完璧,最起码也是和花无缺……
想至此,曼舞不觉嗤笑自己的愚钝。天底下,也只有那么一个琰烈,可以放任她在他身边,而不对她做点什么。
天底下只有她那么一个人那么好运,碰到了一个那么傻的男人。曼舞摇着头,低低地笑,笑得讽刺,又温和。
龙傲影皱着眉看着曼舞的神色,只觉得她笑得万分刺眼。惊觉他自己时常太久,这才有了反应,调整起自己的心性。
不多时,他又变得英挺俊逸,儒雅温柔,“多谢曼舞提点,金玉良言,我自当回去细细品味。时候不早,应当快要开始议会了。”
曼舞眨眨眼,不多说话,示意让龙傲影先去。
龙傲影转身,看到一直充当隐形人的司清雅一愣。顿了一下,才朗声笑了出来,“曼舞,恕我多事,琰烈现在身处何地,谁都不知,可是,你可曾想过,他是否就在你的身边呢?”
曼舞不置可否,轻声道:“多谢龙傲太子提醒,也请你将你的护卫亲兵收回。雅儿,并不喜欢被人看着。”
“好。”龙傲影看了曼舞一眼,提步就走,边走边道,“看来传闻并不假,你同凤后,的确是感情不错……”
“如你所见。”
“议会见。”
“议会见。”
第一百三十六章 旧友
曼舞不置可否,轻声道:“多谢龙傲太子提醒,也请你将你的护卫亲兵收回。雅儿,并不喜欢被人看着。”
“好。”龙傲影看了曼舞一眼,提步就走,边走边道,“看来传闻并不假,你同凤后,的确是感情不错……”
“如你所见。”
“议会见。”
“议会见。”
庭院深深,在都宫近郊处的一所别远里,葡萄架子搭得正好,密密的绿荫遮住了毒辣的阳光。小巧剔透的青葡萄刚刚露了出来,看上去别样可爱。
绿荫下,一张藤编的摇椅安然放置,摇椅边是张小几,上面掐丝的珐琅狻猊熏炉正吐着袅袅的熏香。香茗一壶,放在几上,白玉小杯子配着雪白的壶,说不出的雅致晶莹。
离开摇椅再远一些的地方,是一张小圆石桌,上面摆着棋案,错综复杂的棋局只下了一半,黑白两子壁垒分明,还未看出什么端倪。
摇椅上靠着一个人,一身玄黑的袍子,精致又舒适。他靠着椅背,发丝随着摇椅的摆动而轻晃着。他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说不出的悠闲自在。
午后的阳光,透过葡萄架,暖洋洋的,照的人都似乎熏熏然。
“你倒是好兴致,躲在这里偷闲。”略带笑意的女声,低柔地传来,像是一阵清脆的竹风铃,正敲出一连串轻灵的声响。
摇椅上的人,似乎是睡着了,并不答话。
女子走近,看他模样,倒也不恼,袖子拂了拂石墩,撩了袍子坐在了石桌边,“怎么,老朋友相见,不肯睁眼看看我么?”
摇椅上的人不动,安然如山,像是睡熟了,任是打雷都喊不动他。
女子伸手把小几上的壶拿了过来,顺带将合在托盘上的杯子拿了一个在手里,为自己斟了杯茶。
茶水清香,女子放下茶壶,端着杯子在鼻前嗅了嗅,微微抿了一口,不自主叹道:“果真也只有你能泡出这样的茶水。”
“……”
“烈,我们也有好多年,不曾相见了吧?”
摇椅上的人,眉头蹙了蹙,终是睁开了眼,看着头顶上的葡萄架,“是很久了。”
“嗯。琰烈,你过的……还好么?”
“澜,你现在似乎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吧?”琰烈眨了眨眼,叹了口气,“据我所知,你现在应该是在逃命吧。”
“那是谁规定我不能逃到这里?”吾筠澜笑了,样子平和近人,似乎有些无奈琰烈单一的思维方式。
琰烈不置可否地闭上眼,顿了好久,才道:“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这样很容易会泄了你的行踪。”
“可是,既然这个地方能让你躲,就必定是处好场所,我为何还要担心泄露行踪?”吾筠澜又抿了点茶水,轻放下杯子,眼睛扫视着棋盘,“你既然能从辉阳神不知鬼不觉地到南圣女国,又经过那么久不被人查出,就证明,你的确是有那个本事瞒天过海。”
“没人查出?”琰烈嗤笑了一下,“若是没人查出,敢问你是怎么来的呢?”
“如你所言,我是逃命。”吾筠澜笑容无奈,表情无辜,虽然琰烈闭着眼睛,并看不见她的神色。
“你就不怕我泄露你的行踪?”
“你会么?”
“……”琰烈睁开眼,顿住了摇椅。他盯着透过葡萄架的阳光,微眯起眼睛。顿了好久,摇椅才又动了起来,“不会。”
“哈,琰烈,看,我就知道你不会。”吾筠澜没来由地高兴,脸上虽然表情并不突出,但是语气里却很是不一样。
琰烈嘲讽地牵了牵唇角,坐直了身子,“我只是不想多管闲事。”
吾筠澜的表情僵了一僵,嘴角也露出了讥诮的弧度,“琰烈,你还恨我?”
“恨?”琰烈转过眼,看着吾筠澜,低低地笑了开来。他站起身,走到吾筠澜身前,弯下腰,与她平视。“为什么要恨你?”
“因为我当时没能帮你救水若卿。”
“呵,我可不想借你的力量铲除我的障碍。”琰烈轻蔑地笑了开来,桃花眼流光溢彩,说不出的漂亮。“为什么要恨你呢?是恨你当时不帮我救水若卿?还是恨你安排了水若卿的家人也进了辉阳?或者我应该要恨你为了补偿你对我的愧疚,故意安排个萧若在我身边?还是应该恨你,现在控制了傅情衿与我纠缠不休?”
琰烈直起身子,垂着眸子看着吾筠澜,微微歪着头,露出一种无辜又无害的表情,带着点困惑,也带着点孩子气,“我为什么要恨你?由爱生恨,我对你无爱,更不用谈恨。我不恨你,反而要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这么个机会,致使我以后名垂千古,谢谢你给了我这么个皇宫,致使我发挥我的才能,我更要谢谢你给了我这么一份机遇,让我遇见了真的能陪伴我共享江山的美人……”
吾筠澜咬了咬唇,脸色因为琰烈的话而变的不好看,“你说的是吾曼舞?”
“不然呢?”琰烈好笑地看着她,那双眼睛虽然不凌厉,但是却像是将她看透,“你该恨我吧?恨我拒绝南圣女国先皇给我们的指婚,恨我在你和水若卿之间选择了水若卿,也恨我现在全盘打乱你的计划……澜,其实你该恨我的。”
吾筠澜听了他的话,只是苦笑,执起棋盒里的黑子,首先往棋盘上落了一子。
琰烈挑眉,坐在她对面,拿起白子,也落在了棋盘上。
吾筠澜聚精会神地看着棋盘,脸色并不像方才那么尴尬了,只是还是有些苍白,并不好看。“你拒绝了我们的婚事,现在还是有你的儿子嫁给铭凰,其实,意思差不多,只是,时间上的……”
“他不会嫁给皇太女的。”琰烈说的很笃定,白子轻巧地落入棋盘中。
“为什么?”吾筠澜愕然,因为琰萧已经接了神凤令,他嫁给吾铭凰早就是势在必行的事情了,怎么可能更改?
“因为曼儿是不会同意的。”琰烈温柔地笑了开来,把玩着棋子,脸上柔和了很多,连带着气息也变的温和。“澜,我不会违禁小说请删除。我想你从很早以前就明白。你我同样争强好胜,想要的东西都如此雷同,老师教我们两个的时候,我们俩的表现也总有许多相似之处。我和你很像,却又不一样,我可视你为劲敌,却并不可能把你当作一个女人来好好爱护。你我都太过争强好胜了,你不服输,我也不会服软。我想要的,我很清楚。当初选择水若卿,是因为我需要一个女子来爱慕我,并且让我好好爱护。我可以不爱她,但是我知道我喜欢她……”
“可是吾曼舞和水若卿并不一样,她根本就是扮猪吃老虎……你怎么……”吾筠澜踯躅地打量着琰烈的神色,发现并无不妥,蹙着眉继续道,“据我所知,吾曼舞比我不遑多让,甚至可能比我更好强。她和水若卿完全不一样,你是没见过她在南圣女国的作风……”
“我知道。”琰烈微微笑着,打断了吾筠澜的话,表情是淡淡的曼舞与骄傲,“曼儿的确和若卿不同。”
“那你……”
“我了解她。她和你们之中的谁都不一样。无论她手段多么刚硬强悍,她始终只是我心里的那个人。无论变化多少,我知道,我愿意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出现,这样就好……”
琰烈表情很满足,收敛起了所有霸气,单纯的像是新婚不久的男人,“曼儿,虽然强大如斯,但是她心思很细腻,也很脆弱。她是一块磐石,不可能搬动,或者碎裂。要是真的伤了,只会产生细小的裂缝,可是往往那些裂缝,才是真正伤到了心里。曼儿的脆弱,没人能看见。她需要我的保护,也喜欢像是依赖着大树一样倚靠着我。我承认,她识大体,懂谋略。她的一切我都很受用,我喜欢她依靠我的样子,乖顺又依人,她泼辣起来,也很可爱,最起码不是无理取闹。就算真是无理取闹,也总是有个目的,并不是茫然而无所措……曼儿需要我,我就会出现在她身边,无论何时何地。而我,同样需要她……”
“够了!”吾筠澜猛地遏止了琰烈的话语,似乎是动了气,胸口起伏,微微喘息。
琰烈抬眸看着她,无所谓地挑挑眉,又是摇了摇头,“你要知道,我从来缺的就不是女人,而是一个与我心意相通,使我心甘情愿的人。”
吾筠澜冷笑,不复平静,垂下眼睑,下了一子。琰烈也不说话,也跟着下了一子。两人这样一来一去了好一会儿,才又有了声音,“吾曼舞就这样好?”
“纵有千般不好,她也是我最想要的那一个人。”琰烈无可无不可地应了一声,抬眼看着吾筠澜,又摇了摇头,“你性子还是那么的耐不住,终究是要吃亏的。”
“呵,你在关心我吗?”吾筠澜嘲讽地笑了,冷哼着落子,“琰烈,我知道我比不上你。在老师眼里,我做再好,也总是稍逊你一筹。我比你焦躁,比你耐不住,所以我总是输你一筹。可是,你总要知道,我不会次次都输。我只是输给了你,并不是输给了其他人。”
“你做的那些事情,总归是会让人知晓的。你那个时候帮不了我,救不了水若卿,我不怪你。可是你那个时候,却妄想着要用相国的势力来控制住局面。结果被我一一扳平,到现在相国才有了动作。你和相国合谋的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打着什么算盘,我也清楚的很,这次,我们总要好好结了这笔账,把以前的一切都结束。”
吾筠澜倒抽了一口气,看着琰烈波澜不惊的表情,声音不自觉沉了下来,“呵,果然是琰烈,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我当年的确是心有愧疚,所以想动用相国势力帮你稳定局面。可是你为了个水若卿萎靡不振,我只是想借着法子提点你,难道这也有错?相国是何许人?现在的穆岩,说白了和贩夫走卒没什么两样。对我来说,牺牲和不牺牲,都没什么大要紧。琰烈,你懂得韬光养晦,等了那么久才想真正除掉穆岩,我真不知道该说你内敛,还是说你畏缩。想当年,你才多大的年纪,就能排出浊魂棋局,名动天下,此等谋略计划的确是我不能比。可是,你步步为营,处处小心,终究还是引火自焚,你可得小心别把自己也算计进去了。等是有个限度的,你忍的那么久,成败都在此一举,我倒是很想看看,你究竟会用什么方式重新巩固你的皇权你的江山!”
“多谢你提醒我。”琰烈柔柔一笑,无害的很,吾筠澜的那番话,似乎也影响不到他什么,“我也想提醒你一句,除了我要除掉相国,我还要除掉你。”
吾筠澜一怔,瞪着琰烈,不能言语。
琰烈挑了挑眉,牵唇一笑,“你不觉得,你管的太宽了么?”
“呵,那我们走着瞧,我倒要看看你用什么方式除掉我。”
“我不用自己动手,我信曼儿,她会除了你。”琰烈笑得云淡风轻,波澜不惊的样子,参杂在笑意当中,“我对你,下不了手,你自己很清楚。所以,曼儿,总是能代替我做这些事情的。”
“……”
“曼儿很聪明,她很快就会抓到你。我倒是很期待这场好戏什么时候开始,你们两个势均力敌。但是,我相信我的直觉,曼儿一定不会让我失望。”
“你……”吾筠澜咬了咬牙,狠狠地拂了袖子,猛地站起来,“好,今日,我算是见识到了你琰烈的脾性。既然如此,那我就导一出戏给你看,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你的曼儿厉害,还是我更厉害。”
“好。如果你能赢得了曼儿,我自愿给你一个许诺,无论什么,我都可以答应。”琰烈笑眯了眼,似乎很快乐。
“那我要许你什么?”
“不用,因为你不会赢。”
吾筠澜被琰烈气的不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了身就走。琰烈看着她越行越远,不觉收敛了唇边的笑意。
他垂着眸子,看着棋局,执起一枚白子,“啪”地一声,落在了棋盘上。霎时间,棋局分明起来,黑子已经呈了一边倒的败象。
琰烈牵起唇角,唇边笑意阴森,终究是摇了摇头,轻叹道:“一步错,两步错,步步皆错,澜,你终究还是老样子……”
曼儿是什么人,他自然很清楚。只是,清楚她的人太少,所以,能赢得了她的人也太少。
丢开了棋子,重躺回了摇椅上,闭目小憩。日光洒下,平添了几分慵懒姿态,想到曼舞,他不觉柔和了神色。琰烈收敛住笑意,只留下了淡淡的温柔。他的曼儿啊,怎么可能会让旁人随意看轻?怎么可能不是得天独厚,唯我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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