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的星光_木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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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昼的星光_木梵-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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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但尽管如此,加上且喜自己赚的,两年多下来,存下的也不够她预计的花销。
  其实,结婚的时候,婆婆给了她一笔钱,但且喜那时考虑了一下,还是还给了赵苇杭。那时,她总觉得,这样结的婚,不应该平白的接受长辈那么多的好意,有点受之有愧。他当时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接过去看了看,就随便扔在一个抽屉里面了。父母走之前,虽然也给了她一笔钱,让她应急,以备不时之需。但且喜不知道为什么,从来没有动用的打算。
  所以,一直没有任何大笔支出需求的且喜,一直以来还总觉得自己是个小富婆,曾经夸下海口说,等止夙毕业,请她旅游,地点随便她挑呢!现在,只是一个小房子,就让她捉襟现肘,果然人还是要知足常乐。
  因为且喜自己,都没有出过门,所以对于旅游,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哪怕也是高楼大厦的城市,十分向往。说出来都不会有人相信,现代社会的人,竟然还有二十多岁,只在出生的这个城市待过,想想都不可思议。大学的时候,是有一次机会的,当时总跟秦闵予在一起的那帮人计划要去大连玩一个星期,票都买好了,且喜记得,自己还为了那次出游买了个小包,方便随身放证件和钱包手机之类的。但最后,她因为父母不允许,还是没能去成,秦闵予也没有去。说起来,父母对她一向管教的十分严格,他们的反对或者不激烈,但一定会很坚持。
  很快就是圣诞节了,父母之前打电话回来,说他们这个假期也不能回来,会到香港大学开一个短期课程。他们希望且喜元旦前后能和赵苇杭过去,毕竟他们未必能待到春节假期。
  且喜当时听着妈妈的语气,好像是非常希望她能去,毕竟他们也两年没见了,且喜每个假期,妈妈也都邀请她过去的,可是她自己一想到护照签证之类的,就很头大,也就拖到现在。她当时没明确表态,只答应看看情况再说。毕竟学校的考试周马上就到,虽说自己的工作,并不那么重要,可是这个时候请假,无疑是给同事添麻烦,而赵苇杭也未必有时间。
  且喜其实有点不大会和父母单独相处,尽管后来一起生活了那么长的一段时间,也还是觉得,自己在父母家里,像是客人一样。如果是这种做客的心情,她就宁愿是待在现在的家里,起码赵苇杭是一个人,而她也是这个家的主人,不会像父母,给她一种他们已经是一个完整的家,而她多少有些多余的那种感觉。
  “赵苇杭,圣诞前后你有时间么?”
  “怎么?”
  “我爸爸妈妈会去香港大学做客座教授一段时间,他们邀请咱们去玩几天。”
  “最近可能要工作交接,很难说到时是不是有时间。”
  “工作交接?”
  “嗯,明年会去党校进修三个月。”
  “党校?”
  “时间不长不短,但也得把手上的工作交接一下,毕竟都是很专业的公务。”
  “外地么?”且喜有点不解,没必要交接工作啊,在党校培训还不都是形式。
  赵苇杭看了看且喜,“赵太太,我要去中央党校进修,明白没?”
  其实,他也一直犹豫要不要去。虽然进修就意味着提升,但很可能是外派到中小县市锻炼,想留在这里,是基本没有可能的。喜爱现在的工作是一方面,是不是要真的步入仕途,一步一步的攀升又是另外一个方面。现在,也是到了一个关键的时期,父亲那边也是,对于自己也是。
  “哦。”赵太太的称呼从赵苇杭的口里面叫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很有一分亲匿在里面,让且喜的脑子又混乱起来,先前准备好要说的话也忘记了。
  想了又想,且喜才找到自己要问的话,“明年走,那是什么时候?”
  “一月三号报到。”也是这两天才接到的通知,因为还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所以还没和且喜说。
  且喜算算时间,那么赵苇杭应该是很难请假陪她去了。这样的结果,本来是该如释重负不是么,但她隐隐有点淡淡的失落,不想和不能,或者还是有差距的吧。
  赵苇杭看且喜半天不说话,只道是她有些想爸爸妈妈了。虽然,他很少见到她同父母联系,也很少听她提起,但未必就是感情不亲厚。因为听大哥说,且喜父母的感情非常好,人也很好。但不论是他同且喜结婚,还是他们出国,他都没见且喜或者她父母有什么太激动的表现,或者这些学者表达感情的方式比较内敛,也戒大悲大喜。
  “既然还有些时间,我们两手准备吧。先报个团,办理港澳通行证。我如果能抽出时间,咱们就去玩两天,你也和父母团聚一下。万一我实在没有时间,你就自己去吧,跟团去,跟团回来,其间就和你父母在一起,我会帮你安排好。”
  “你要是不能去,我也不想去了。”且喜语出惊人。
  “我还不知道,我这么重要了呢!”
  不知道为什么,且喜觉得别人都和自己的爸妈有很多话可以聊。即使刚登记那会儿,第一次带赵苇杭回家,那么突然的状况,饭前,他和爸爸也是相谈甚欢,很快就被接受,丝毫不见有什么沟通障碍。可自己,就是和他们很生分,所以总觉得带着赵苇杭的话,大家都能好受些,爸爸妈妈似乎也很喜欢他。
  “慢慢美吧!”且喜有点不好意思,拒绝再对这个话题深入探讨。
  随着圣诞将至,妈妈总是打电话过来问他们究竟安排好行程没有,且喜只好说,恐怕是不能去了,因为赵苇杭似乎忘记了这件事情,她自己也不好意思请假。妈妈好像很失望,只是说,大家都忙,也没有办法。
  她这么一说,且喜忽然觉得有些不忍心。一向要强的妈妈,说这样的话,多少也是有点伤心了吧。所以,且喜决定买点礼物,给她和爸爸寄去,以往只是心安理得的接受他们从国外邮回来的各种礼物,却好像从来没给他们买过任何东西呢,这样想来,自己实在是有些不孝。他们不缺,是一回事,可自己从来没想到过,总是有些过分了些。白长了这么大,好像还一点也不懂事呢。
  且喜约了止夙逛街。她的选择其实不多,除了黄艾黎,就是止夙了。但,依以往的经验,跟黄艾黎出去,即使说好是陪且喜买东西,最后也是且喜两手空空,她满载而归,没有她不合适,没有她不需要的。相比之下,止夙简直就是朴素到了极点,以前或者是经济问题,现在就是她根本不太需要穿医生袍之外的衣服。丁止夙上街,至多是看看舒适的鞋子,其余的,她都没什么兴趣。所以,比较适合当伴游,当参谋。
  “你说,我买点什么好?”
  “给长辈,我没经验。”
  丁止夙很不客气的拒绝伤脑筋思考这类比较繁琐的问题,她出个人,觉得已经仁至义尽。刚刚给教授做助手,站足五个小时,要不是因为已经很久没见面的缘故,她才不会拖着两条已经不怎么会弯的腿来跟且喜漫无目的的瞎晃。
  因为是冬天,街上卖的衣物,其实都不大适合送给正在香港的父母。且喜左挑右选,给妈妈选了一条羊毛披肩,给爸爸的是一盒手帕。差不多款式的,且喜给公婆也各选了一份。买到之后,就到邮局寄了出去。给公公婆婆的,打算元旦的时候再送过去。
  请止夙吃了顿大餐,用实际行动表示了感谢之后,且喜带着逛街的斩获,美滋滋的回家了。

  第二十七章



  “赵苇杭,你过来看!”且喜和普通的女孩子没什么区别,买到心头好,总是想显摆一下。
  她把东西拿出来放在茶几上。
  “这是什么?”
  “礼物啊!给我爸妈的那份邮去了,这是给公公婆婆的。”
  以往去公婆那里,最多就是买鲜花水果之类的,从来没买过东西。从刚刚给妈妈打电话,告知她给她邮了礼物的反应来看,谁都是喜欢礼物,喜欢那份心意的。因为妈妈在电话里的声音都有点呜咽了,弄得且喜都不知道该接句什么话才好。但是,挂断电话后,那种感觉暖暖的,似乎那些刺骨的寒风都不足为惧了。
  赵苇杭只扫了一眼,应付了一句,“挺好。”
  语气实在是太淡,且喜都能听出他的不以为然,把且喜高昂的兴致一下子打消不说,还弄得好像她有些多事似的。
  “赵苇杭,你要不要总是这样!”
  “怎么?”
  “我不知道你和父母关系如此疏远的原因,但是有一点,你得给他们起码的照顾和尊重吧!”
  赵苇杭终于把手上的书放下,“有何指教?”
  且喜有些语塞,其实自己同父母的关系还不是一团糟,今天只是刚刚进步了一点,就教训别人,除了得意忘形,恐怕没有更贴切的解释了。
  且喜把披肩叠好,连同手帕一起放到纸袋里,“算了,东西我是买了,去不去随便你,送不送也随便你。”
  赵苇杭也真是有原则,也十分有个性,且喜想不佩服都不行,他就任那个袋子一直放在且喜放的位置,直到他去北京也愣是没动过。
  当然,他们的香港之行,最终也是没能成行。赵苇杭在交接工作结束后,被派到外地开会,直到元旦前夕才回来。所以,从礼物事件,两个人微有龃龉之后,几乎没怎么见到过,更别提好好交流,赵苇杭就匆匆去了北京。
  他去了北京几天之后,且喜和丁止夙吃饭聊天,聊着聊着,丁止夙忽然说:“顾且喜,上次你和我说,跟你家赵大人吃饭的那个女的,是不是也去北京了?”
  且喜后知后觉的张大嘴,“是啊,这你都能想到?”
  “你想不到才不正常吧!”
  且喜摇摇头,“吴老师去了北京很久了,说实话,你不提,我真是忘记这茬了。”
  “天,你的警惕性咋这么低。人家会不会到那里暗渡陈仓啊!”丁止夙倒不是想吓唬且喜,可她总这么不着急不着慌的样子,实在是很让人担心。又不是去的日子短,几个月啊,从纯医学的角度,男人从心理和生理上,都会很容易被攻陷。何况,他们之间或者之前就有故事,不提醒一下且喜,丁止夙实在是不放心。
  “不会吧?”且喜也只能是疑问,心里难免打鼓。毕竟是分开三个月,如果比照他们以往在一起的频率,要赵苇杭守身如玉,似乎是不可能的,尤其还对着一个那么漂亮的吴荻。一旦这么想开去,就越想越觉得他们之间已经或者将要发生什么苟且之事一样。
  若在几个月前,且喜是不大在乎的,也许会真心的要成全他们的爱情,并且祝福他们。毕竟,自己和赵苇杭也不是有多深厚的感情,非得在一起不可。而且,她那时因着自己的往事,并没有多么反感吴荻对于赵苇杭的觊觎。
  可是,这段时间,赵苇杭的表现,真的是同往事一刀两断,那么坚定,那么干脆,让且喜似乎也对这个婚姻的天长地久生出一种期待。
  这二十多天,只要他在家吃饭,且喜总是变着法儿的给他做好吃的东西,她担心他在那边吃的不可口。做好了,看他吃,又担心他是不是爱吃,会不会满意。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这个眼前的别离,催生了且喜的不舍,她自己都察觉到,她很舍不得他走。
  他走的前一天夜里,且喜怎么也睡不着。等赵苇杭些微的鼾声响起,她就睁开眼睛,看着睡梦中的他。且喜很少注意到这个状态下的他的脸,此时这样看着,忽然觉得十分有趣。赵苇杭睡着的时候,并不是那么严肃的,嘴微张,眉也是少有的舒展。且喜轻轻靠过去,以前怎么没觉得这样的一点点源源不断的温度这么好,要是之前就觉得,会不会早就觉得有点幸福。
  在机场给他送行,公公婆婆也过来了。一年三五个月也不见一次,但毕竟是在一个城市,所以,赵苇杭去北京,他们还是会惦记吧。他们也就嘱咐了一下,让他在那里安心学习,没等他的航班检票,他们就回去了。走的时候,婆婆跟且喜说:“晚上没事的时候,回家来吃饭,我也总是一个人。”
  且喜的眼泪,就这样掉下来了。
  赵苇杭真的没料到,且喜会因为自己去进修哭哭啼啼。“家里的一些需要缴的费用,我已经预付了一些,所以你不用担心。任何人以任何名义敲门,你都不要开门,不确定的,就给物业打电话。重要的常用电话号码,我贴在话筒内侧,很容易找到。”
  “我非得住在家里么?”且喜其实是有点希望回奶奶的房子住一段时间,那里邻居间都很熟悉,房子小,也不会那么害怕。而且,那里很快就要消失了,没有可触的景可以时时怀念奶奶。以往,总是觉得还有时间,总是觉得奶奶总在那里,戴着那把钥匙,就好像随时都可以回去一样。可是,不久以后,那把钥匙,再也打不开曾经的家门了。
  “你要是实在害怕,就搬去和丁止夙住吧,手机开着,方便联络。”赵苇杭也不确定这次学习会不会安排的很满,如果不是特别紧张的话,即便是不能每周回家,半个月回来一次,应该不是大问题。这些,都是到那以后的后话了,现在还不能跟且喜说。
  飞机起飞的时候,且喜已经坐在机场大巴里面往回返了。她并不确定头上呼啸而过的,是不是就是赵苇杭的班机,但还是把脸贴在窗子上,就着之前别人化开的那方寸大小,张望了一会。
  赵苇杭去了北京之后,根本没能像他自己所设想那样,偶尔回家一次。每周的课和讲座,都安排的满满的。周末会安排其他高级班的学员给他们作报告,都是一些省市领导,有很丰富的工作经验,不能错过,也不容错过。每天都要签到,作息规律的像是高中生。
  且喜并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忙,止夙的提醒像是在她心底埋了一根刺,刚扎下去的时候,就是有点刺痛罢了,可随着时间推移,它却不断疯长,大得让人无法忽视。惦记着这件事,她也没真的搬到奶奶那里住,反而天天在家,等赵苇杭十分偶尔的电话。似乎守着家,也就看住他了。
  期末,所有考试结束,统计成绩,吴荻提交的那份成绩单,也从北京快递过来。拿着这份快递,且喜下了决心,不论他们会不会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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