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控制在本师范围之内。范主任,你联系一下军报,要搞好活动的对外宣传工作,务必
要把好事办好!不干则已,干就要干出声势,干出成效!哈哈哈,今天真是太高兴了,晚上,
我跟师长请大家喝酒!都去招待灶啊!一个都不能少!哈哈哈。。。。。。〃顿时,掌声化为一片。。。。。。
五颜六色、七荤八素。
(5)
但确实是到了操作层面,任继云也犯了难。这不,意见箱做了两个,一个挂在师机关办
公楼后面,一个挂在干部综合食堂外墙边上,挂出去第一天,里面都空空如也。赶紧又给各
机关发动了一遍。第二天,倒不是空的了,一个里面多了一块石头,另一个里面多了一张叠
成纸蛤蟆的解放军报。实在受不了了,组织机关的先给师党委提意见吧,这下可好,一下来
了十几封,全是明贬暗褒的,假得肉麻。任继云不由得摇了摇头。看来,官兵是被忽悠习惯
了,见着兔子也不轻易撒鹰了。
还不只如此。第三天晚些的时候,任继云的桌上多了一封从军区转来的真正的告状信,
是李长剑让夏秘书给拿过来的。这封信状告现任军需科长李水文,克扣粮草,在军需股长任
上倒卖军需,而且还署着真名:本师司令部信息办参谋罗永华。任继云明白了,这不就是那
天〃闯堂〃的那个传说中的精神病吗?怎么办?告状信都摆在这儿了,查还是不查?怎么查?
如何处置这个罗永华?任继云苦笑了一下,这可真是自己给自己上套啊!
没办法,硬着头皮上吧。把罗永华请到了自己办公室。先是肯定了他的一腔热血和勇敢
正直,然后询问状告此人,有无确切证据。罗永华先是点点头,说是亲自听到军需食堂的老
炊事员说的,并且干部灶伙食一直很差,每天的菜谱纯粹就是摆设,李科长中饱私囊,那是
明摆着的事。
任继云摇摇头。说道:道听途说是不行的。听说你是清华毕业的大学生,清华是国内理
工科的泰斗,是最讲究科学救国的。讲科学,最注重的是什么?是实践,是事实。你状告李
科长,尽管是有一些别人亲自告诉的情况,但是你有人证和物证吗?你如何能够确保,他们
所说的不是自己杜撰出来的,或者也是听另外的人说的?你又如何能确保,当你需要他们去
作证,为你证实所讲情况属实的时候,不会推倒自己的说辞,甚至拒不承认呢?那样一来,
你的本来是出于好心的告状,就成了什么了呢?是不是就成了诬告了?是不是就成了蓄意陷
害了?那时还有人替你说话吗?你都自身难保了,你最初的出于公平正义目的目标还能够实
现吗?所以说,不是不可以告状,但是一定要讲事实,讲证据。同时,也不是不可以告状,
一定要讲究方式方法,要学会保护自己。任继云意味深长地强调了一遍:只有首先保护好自
己,才能有更大的空间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罗永华低下了头。终于抬起头的时候说了句:我错了,任副政委。我犯了个人英雄主义
的毛病了,有点像堂吉*诃德,手里却连个长枪都没有。不过,我相信我会找到证据的。
任继云笑了一下,说:既然你已经把这个事情提出来了,你也就完成自己的任务了。找
证据的事,那是我的事。但是你要答应我,以后不可以再这么冲动,再这么赤膊上阵了。有
什么事情,你可以先跟我说,如果你认为,我值得相信的话。那不只是为了保护你自己,也
为了保护更多的人。你能明白吗?
〃我明白。我听说过您的为人!谢谢您,任副政委!〃罗永华感激并且腼腆地扶了下眼
镜,笑了。
任继云竖起食指说:〃现在我要你为我做一件事,这件事你肯定能够胜任。〃
罗永华闻听,立刻站得笔直,挺起了胸膛。
〃你给我做一个网上意见箱,还有我个人的邮箱,统统挂到咱们师的综合信息网上!〃
罗永华有点不屑一顾地笑了,还以为多大的事呢!您这次,又是杀鸡用牛刀了!不过任
副政委交待的事,我亲自办就是,您放心吧!敬个礼走了。
任继云刚伏下身子,想要处理一份文件,又有人报告敲门了。一看,来者是马宇飞。
马宇飞几乎是走到了任继云的跟前,才用低得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您给我的那
份电话记录,我查到了主要的三个电话号码,都是场站油料股长刘宏伟在同一时间办的。一
个是他自己用的,另一个号码,使用者是场站站长赵五伦。还有一个号码,我碰巧在科长的
台历上见过了,是我们范主任在用的,这大概是仅限于几个科长知道的号码。
马宇飞汇报完毕,便一个多余的字也不说了。静等着任继云的吩咐。
没想到,任继云头也不抬,只是在听到刘宏伟这个名字的时候眨了一下眼。听完点点头
说:我知道了。去忙自己的事情吧!那份电话号码表,你看着处理掉吧!
(6)
在马宇飞看来,任继云表现出来的不重视态度是刻意做出来的。要么是他早已胸有成竹,
此时故意不动声色,以便放长线钓大鱼;要么就是他洞悉此案的背后池水之深,投鼠忌器,
起了临阵收兵之意。既然主帅都是这个态度,马宇飞这个先锋自然也不好孤身陷阵了,更何
况这案子搞不好就牵扯进自己的大老板,那个随时能够左右自己命运的人。张文胜的事情或
许就是杀鸡给猴看,马宇飞再急于想在任继云面前表现,也得权衡利弊,安全第一。
任继云此刻在想什么呢?听到马宇飞的汇报,他之所以并未大吃一惊,是因为早就有所
察觉,范其贵一定与陈义军的案子有着某种不可告人的关系。包括陈义军出事之后的侦破不
够积极,以及并未主动向调查小组提供陈义军秘密手机的情况,甚至也包括陈义军家属的走
漏消息大闹公堂,都或明或暗地指向范其贵。一个政治部主任,与一个区区保卫科长,会因
为什么产生如此密不可分的联系,那一定不是简单的工作关系,从陈义军案件背后可能隐藏
的经济问题背后,任继云大胆地推测,能把范其贵与陈义军捆绑在一起的纽带,应该就是某
个经济利益关系。但是以政治部的权限和条件,似乎又不大可能产生内部的经济问题,除非
他范其贵敢于公开卖官,这个可能性几乎不存在。毕竟还是共产党的天下,毕竟还有那么多
的力量在制约牵制。那么,这个利益关系就应该并且只能来自外部。种种迹象表明,特别是
张文胜的侦察结果证明,与范其贵和陈义军产生利益关系的对方,就在宁远场站。这个同盟
是谁呢?凭自己对赵五伦的认识以及了解,也凭自己来到本师之后看到听到的有关赵五伦的
种种大手笔,任继云毫不怀疑,赵五伦与范其贵一定存在某种不同寻常的关系,甚至也包括
与陈义军之间的关系。但是令任继云一直没有解开的一个扣子是,以赵五伦的身份和地位,
以及其受关注的程度,似乎都不太适合冲在前面,甚至与陈义军这样的一个机关小科长来往
密切,他只可能亲自去联系范其贵,或者是手下另有其人,负责联系陈义军,再通过陈义军
间接联系范其贵。马宇飞一报出油料股长刘宏伟的名字,任继云立刻就释然了。看来,自己
的判断是正确的,果然是下面有腿,而且还是一条粗腿,肥腿。在目前这种情况下,再去深
查陈义军的案子,有利,也有不利。利的是,陈义军的处理结果可谓皆大欢喜,无论范其贵
也好,赵五伦也好,恐怕都松了一口气,因而必定会放松警惕,容易露出马脚。不利的是,
此事已经基本定案,从上到下都已经认可这样一个结局,特别是李长剑,不管与本案有无关
系,似乎都在极力遮掩,而此时再节外生枝的话,必然会引起众多人的极大反感,弄不好就
会重新掀起风浪,给刚刚好转起来的局势与士气带来沉重打击,他任继云是负不起这个责任,
背不起这个黑锅的。
怎么办?任继云思考半天,有了主意。
他在那封状告军需科长的信上写了几句,然后把它装进一个大信封,打电话叫来夏秘书,
指示他:请把这个,给后勤部长李可为送过去。
没过多久,李可为急急忙忙来到任继云的办公室。皱着眉头说:〃任副政委,这个事。。。。。。
您看怎么办?〃
任继云一笑,说:〃我在上面不是写得很清楚吗?建议请李部长认真调查,酌情处理,
并将处理情况尽快上报师党委。本来这个事,师里也可以派一个专门调查小组的,但是那样
一来,问题就大了,性质就严重了。。。。。。〃
李可为感激地直点头,用手指抓着脑袋说:〃关于伙食的问题,以及是不是克扣粮油的
问题,我们后勤部肯定会调查清楚的。确属实情,一定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决不留情!
可是这个当什么军需股长期间的那些破事,他不归我们后勤部管吧?那个时候,我也没来咱
们师啊不是?〃
任继云点点头。〃李部长,你说的有道理,我确实疏忽了。〃他想了想,说道:〃你看
这样行不行?我给场站政委打个电话,请他们派出得力人员,协助你们调查!另外。。。。。。〃任
继云沉吟片刻,继续说道:〃老李,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再去找一下牛副师长,他负责行管
后勤方面的嘛,让他出面,跟场站交待一下!这样,应该就不会有阻力了!你觉得怎么样?〃
李可为当然同意,认为这样再好不过了。感谢了任继云,推门出去。却在走廊里一撇嘴,
露出了狡黠的微笑。
(7)
李可为毕竟是从大机关下来的,尽管他尚不能识破任继云借刀杀〃鬼〃之计,但怎能不
知道移花接木围魏救赵的道理?
没两天,军区后勤部就下来一个检查小组,只有三个人。以检查混某师接装准备和开飞
情况为由,重点对场站后勤保障工作进行了一次全面检查。后勤部与宁远场站的关系,只是
普通的业务指导关系。具体到用人的问题,行管的问题,以及其他需要负责任的问题,那是
他们自己的事,再往上就是师里的事。后勤部完全可以划清与场站的界限。
与此同时,后勤部负责的几个大小食堂的伙食有了明显好转,进进出出的干部战士都吃
得嘴上油光光,脸上亮堂堂。并且在醒目位置都贴出了以后勤部名义公开的为兵服务的光鲜
的承诺书,师综合信息网的首页上也增设了意见箱。在干部综合食堂的另一边,开了一个侧
门,一个24小时营业的小餐馆也盛大开张了。
军区后勤部的检查果然打了赵五伦一个措手不及。检查的结果,也着实令冯运龙和李长
剑大吃一惊。。。。。。
(8)
军区来检查的三个人,一个军需,一个油料,一个战勤。本来就是冲着军需这一块儿来
的,先把宁远场站军需股杀了个人仰马翻。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不查屁事没有,一查一堆屁
事,那些高价向下搭售军需物资,垄断粮秣采购再高价卖给连队,私自克扣官兵被装再倒卖
给地方小贩的缺德事全给翻腾了出来,有前任股长干的,也有现任股长干的,没一个干净。
赵五伦当时脸就绿了。这还没完,又乘势杀到油料股去了,赵五伦想了很多借口都没挡住。
这一查,在用油库倒是问题不大,储备油库六个大罐,一个是空的,另一个是半空的!再看
废弃油库,两个大罐,全是空的。说是废弃油库,其实是时间偏长油品下降不太适合用于飞
机使用的航油,但这种航油用到汽车上,比如烧柴油的货车和拖拉机什么的,那绝对不过期,
甚至比市面上多数煤油都好使,纯净,给劲。全空了!油到哪里去了?赵五伦傻眼了,当场
就声色俱厉地喝斥油料股长:你说,油都到哪儿去了?油料股长是新上任的,是从后勤部下
去的助理,他哪儿知道油去哪儿了,一看站长给自己兜头一盆污水,这情势可是生死攸关马
虎不得啊,也就顾不得许多了,气冲冲回道:我刚来我怎么知道?您都干站长好几年了您知
道吗?硬生生把赵五伦给憋回去了。赵五伦只好陪着笑解释,说这航油的用途,有时是师里
直接调度的,也许用到其他地方了,不太清楚。这个原来的股长应该知道,可惜他转业回老
家了。请放心,我们一定下去好好查一查,争取早日把缺的航油补上!请放心,绝对不会耽
误飞行训练的!检查的人一听这话,牵扯到师里了,会不会跟后勤部有关真不好说,也就不
吭声了,反正主要目的已经达到。
倒是那个战勤口的来带队的副处长,也许是下来没啥正经事干,一个心血来潮,说道:
我们顺便把航材军械这一块儿也看看吧!一句话,把赵五伦吓得脸由绿变白。连忙说:今天
航材正翻库呢!一团乱麻,恐怕不方便检查。如果一定要看,我陪你们去看便是!那人不死
心,坚持要去看一眼,就驱车前去。到了一看,果然一片繁忙景象,满库的东西都在整理移
位,有的就堆在库房的空地上,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正看着呢,装备部长马春田也赶过
来了,很客气地敬礼握手,说着欢迎指导。装备口的大部长一出面,军区后勤部的人还真就
不好再查了,毕竟,这是人家分管的业务,愣要插一腿进来,怕是越俎代庖要伤和气了。原
来啊,航材这一块儿的上下关系比较乱,以前归后勤管,后来归装备管,但是隶属关系还在
场站,装备口管钱和物,场站管人。马春田怎么跑来了呢?是赵五伦一个电话请过来压阵的。
他看到军区后勤部来检查的人气势汹汹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并且一来就直接杀向军需股,
心里面明镜似的,这是来真的啊,是李可为这家伙把火引到自己这儿来的。就马上偷偷给他
最不放心的航材口打电话,指示他们突击翻库,同时也给马春田打了电话:马部长啊,有个
事情我必须得向您汇报一下,军区后勤部的人要去检查您的航材库呢!马春田这个人,平时
不怎么掺和师里这些勾心斗角的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