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了一口气,只发了一个字。
[想。]
虽然无论是女儿还是儿子,我都超爱。但是还是不免俗的,超想提早知道。
[那好!我下午请假陪你去!]
还没等我说出不用二字,MSN上小老头的头像已经变成灰色。
卷四『爱的延续』 第二章
坐着一辆很破很破的二手车,暧风吹出来的风,一点也暖和,油门用力一踩,发动机甚至就一“呜咽”,发出快要阵亡的衣嚎。
象一场可笑的闹剧。
只有闹剧中的男主角,一脸的无比虔诚,十指紧扣,正襟危坐,背脊挺直,象个认真的小学生一样,紧张的驾御着老驴车,时速几乎从来不超过四十。
事实上,我相信,按照老驴车的车龄,也很难超过时速四十。
每次看到夏明这样的神情,我就忍俊不禁。
但是,不敢笑出声音。
毕竟,他是为了我才去学开车,这辆老驴车更是为了让我这孕妇出入方便,才咬牙忍痛买下的。
原本,我提议买车的钱由我来出,毕竟辰伊哥哥每个月自动转账,固定汇给我的月生活费,就能买一辆不错的顶级轿车,但是,这个现实、聪明的男孩,反而在这点上一点也不聪明与现实,他只会沉下一张脸:“不要,我有钱买车!”
事实上,他确实有钱买车,我相信他姐姐给他的生活费,也并不会少。只是,他领着我在车行转了一圈以后,居然买下了这辆几乎快要半买半送的残旧老驴车。
“我是新手上路,当然是买旧车,磨炼一下。”红了脸,说这个理由的时候,我觉得,他节俭到真的很可爱。
到了医院,和以往一样,挂号、排除,全都是他一手包办。
这个男孩,相当相当会照顾女生。
也很体贴。
关于孩子的事,后来他只问了一次以后,就再也没提孩子的亲生父亲了。
对于没有办法给腹中的孩子一个家,我只是轻描淡写地告诉他,孩子的父亲想娶的并不是我。
愤怒、同情、担忧的眼神,当时在他眼里一闪而逝以后,取而代之的是只有体贴的鼓励,“没关系的!朋友就是用来尽情利用的!呵呵,在未来的日子,我任你尽情劳驭好了!”
从此以后,以朋友的身份,照顾我的人,成了他。
“纱缦,我帮你约了女医生,你可以进去了。”小心翼翼的,夏明扶起了坐着的我。
我的身子骨有点纤弱,孕期对我来说,确实很费力。
我感激地朝他一笑,独自进入了诊疗室。
问诊的时候,不需要人陪同,至少这是我唯一的坚持。
因为,唯一有责任陪同我的人,并不是夏明。
“你好,这次的情况怎么样?”金发碧眼的中年女医生亲切地向我问好。
吸尘的时候,发出噪音,他会恨恨的发狠踢我。
可能因为,我吵着他睡觉了。
唇角微扬,我告诉女医生,我的近况。
“哈哈,很显然,肚子里的BB听力已经形成,外界的噪音,会令他躁动不安。”女医生笑着开朗的回答。
我的笑容更深了。
我知道,早已经从书籍里翻查出来。
孩子的听力问题,是我最担心的。但是,事实证明,我的宝宝听力是健康的,虽然,他有一位耳朵失聪的母亲。
“你本人呢?有什么不舒服?”女医生继续询问。
我认真思考了一下。
除了孕吐,我的脚,有点水肿。
我为难的看了一下自己明显长了尺码,穿着已经有点紧绷的鞋子。
“这是增大的子宫对负责下半身血液回流的血管造成了压力,从而减慢了腿部的血液循环造成的。你可以尝试少喝一点水,或许能减轻水肿。只要水肿的部位不严重发生在手上或脸上,就不用害怕!”女医生对我耐心的解释。
我点点头。
我不害怕!身体的不便,并没有给我带来太大的困扰。
反正,我已经办了暂时休学手续,天天安心窝在家里养胎。
“今天,我会请我的助理为你做一项详细的B超检查,判定胎儿发育的正常值,以及发育情况,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们也可以告诉你孩子的性别。有没有问题?”女医生详细地介绍了一下。
我认真地听着,考虑了一下,点点头表示可以。
医生是女性的话,我可以接受。
在女助理医生带领下,我躺上了B超检查室的检查床上。
在女助理医生做前期检查清洁工作时,隐秘的窗帘布下,我清晰地听到,另一张检查床上,好兴奋的对话声。
“老公,你看你看,他的鼻子长得好象我!”
“谁说的!我儿子是鹰勾鼻,象我才对!”
“才不是呢,儿子的鼻子圆圆的,好可爱!象我!”
“好啦,好啦,象你啦,谁叫我老婆这么辛苦呢!那儿子将来就象你多一点好了,如果他抱怨自己长得不帅,我就一点一点告诉他,想当初他妈咪怀他有多辛苦!”
“讨厌!……”
“讨厌我,你还愿意为我生完一个又一个?!”
……
好幸福的声音。
好恩爱的夫妇。
我的眼角,有一点微微湿润了。
突然,有一点寂寞。
“准妈咪,我将撩起你一点的衣服,然后将膏体涂抹在你肚皮上,放心,膏体对你的BB一点影响也没有。”女助理医生微笑着安抚我的紧张。
我点点头,看着有点沁凉的药膏均匀地抚入已经开始有点圆滚成形的腹部。
沁凉圆形的物体,在我紧张到有点紧绷的肚皮上轻柔的游走。
彩色B超里的影象,我一点也看不懂,实在不明白,那对幸福的夫妇,怎么能看的到BB的五官?也许,是因为幸福吧。
我我颦着眉,也努力地想看清楚自己BB的样貌,但是,还是发现了自己很失败。
根本什么也看不懂。
女助理医生见我有点沮丧的表情,主动指着影像的一点,“恭喜你哦,是个儿子哦!”
“他”是儿子?!
我激动的有点想哭。
“双顶径的平均值为5。90cm;头围:21。5cm;腹围:19。9cm;1。8539;骨长为4。29士0。41,你是个好母亲,孩子的生长发育,相当不错哦!”女助理医生毫不吝啬的赞扬我的称职。
我的心房轻松的微松。
当然,就算再反胃,我也只是逼自己一口一口吞下食品,我要做个好妈妈,我要把“他”照顾得棒棒的!
突然,女助理的笑容,僵住了。
“医生!你快过来一下!我怀疑这位准妈咪的BB有……”他一边打着内线电话,一边谨慎地看了我一眼。
就是那一眼,我鄂住了。
因为,我好像在她眼里,看到了同情的感觉……
但是,我有什么好值得她同情的?我的BB长得壮壮的,生长发育正常,我都做的很好了,不是吗?
骤然,我心慌成一片。
检查床上,白色的被单,被我紧张到拧得皱巴巴。
我的掌心,都是冷汗。
辰伊哥哥……如果世界上有奇迹,那么这一刻把他送到我身边,该多好?纱缦,很害怕。
但是,我明白,世界上永远没有奇迹。
我的BB没有父亲,而我唯一能期待的,就是BB健康成长。
女医生急忙赶了过来,一看四维B超上的画面,马上和我商量,“小姐,我们怀疑您的胎儿可能有异常,所以必须马上准备胎儿镜检查和脐血化验来确诊!您是否愿意配合?”
可能有异常……是什么意思?刚才,女助理医生明明说BB生长很正常啊。
我呆呆地点头。
心,兵慌,马乱。
一股巨大的无助袭上心头,手脚冰冷。
“小姐,是否要请您的丈夫进来,陪着您?”女助理医生好心的开口。
我茫然的摇摇头。
我没有丈夫,外面的男孩,只是我的朋友。
而此刻,除了丈夫,任何朋友也不适宜陪伴。
……
好痛,好痛。
一阵刺痛,我可以感觉到,BB更是在我的体内慌乱地踢打着。
因为,我不再是一个人,所以任何痛楚都能放大很多倍。
BB和我一样,也好痛、好怕……
半个小时后,依然躺在诊疗室的我,极度惴惴不安地迎来了,严肃、同情的二张面孔。
我愣愣的看着,她们的嘴,一张一合,陌生、难懂的医学术语,一个又一个从她们口中吐出。
我听不懂,真的听不懂。
只知道,她们在问,“您的家庭中, 有过这样的病史吗?”
我呆呆的,摇头。
事实上,我并不清楚。
“如果没有的话,那么请问您和您的丈夫是不是三代以内的近亲?”她们笃定地问。
三代以内?……
如果我是苏坦的女儿,确实,他应该是我的堂哥。
不由自主的,我傻傻的点头。
“小姐,你不要激动,听我说,您肚子里的BB得这种病的症状并不是轻微的,而可能属于严重型的。我的建议是,您和丈夫好好商量一下,是否需要接受引产手术。”
引产?
诊疗订上的我,受了惊讶,倏地爬了起来。
我下床,慌忙的穿鞋。
“小姐,您刚做了脐血穿刺,一两个小时内,还不能起床!”女助理医生急忙惊慌的制止。
“小姐,您先躺着休息,我把您的先生喊进来,找他商谈一下,是否需要接受引产手术吧。”女医生也马上接口,她一直以为现在站在诊疗室门口等待、曾多次陪我产检的夏明,是我的丈夫。
不要!谁也不能夺走我的孩子!
他是我的宝贝!
是我唯一仅有的爱的延续!
“小姐,你不要跑!”
“小姐,你快回来!”
后面惊慌的追赶声。
后面追赶我的,不再是以前听起来亲切无比的声音,而是想要夺走我的BB的“毒蛇猛兽”。
诊疗室的房门,骤然拉开。
我苍白的小脸,惊慌、失措、崩溃……
夏明,我们快走!!
慌张的手势,眸底的水光,更是让夏明惊悚,
“发生什么事了?”他扶住我。
“先生,请您劝劝您的太太,她不能……”
夏明已经无暇去尴尬,更无暇去探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我已经惊慌到推开他,兵荒马乱般地逃走。
引产?!!!
那些人居然想拿掉我的BB!
不!我的生命早已经与他一起维系!
奔跑中,腹部一阵抽搐,越来剧烈的绞痛。
BB,别怕,妈咪再也、再也不上这家医院了!
“纱缦,别跑、别再跑了!你出血了!你的裤子后面都是血!别跑了,会出人命的!”
后面隐约的传来夏明急促、惊恐的呼喊。
匆忙跑着的我,连助听器跌落在了冰冷的地面上,也不自知。
我,只知道,快跑、快跑……
但是,我浮肿的双脚却并不舒服,笨笨的,我重重的跌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怔怔地望着洁白的地面上,染上莫名奇妙、如雪地里的梅花一样艳丽的红色,冰冷沁满我的全身,冷到连心房也被冻伤。
突然,我一把被扯入了谁的怀里。
迷糊间,我仿佛看到了那双熟悉的眼睛。
眸底,永恒的无底的温柔……
是他吗?
我、好需要、好需要他……
“纱缦,别睡!别晕!撑住!撑住!”
“医生!医生!快救人啊!她流了好多血!好多血!”
……
最后的意识里,那双眼睛的评价,惊慌地抱起来,向急诊室急奔而去。
……
只是,为什么,即使是那么熟悉的双眼,我也知道,不是他,不是他……
连快要跌入黑暗之前的梦,也清醒的可怕,不肯骗人。
……
爱情,在我身上,延续了吗?
如果在延续着,为什么,我的身、我的心,要这么痛?
痛到好象有什么东西硬生生的快要扯离我的体内……
爱情,你还在延续吗?
卷四『爱的延续』 第三章
一个男孩,带着暖暖的阳光,走进了一个布置温馨的房间里。
他身带的阳光,暖暖的温暖房中央那张自若升降的大床上,脸色有点苍白的我。
“纱缦,今天如何?”他的眼神好温和,仿佛藏着无底的温柔。
和,我心房的那个人,好相似。
我好努力、好努力地对他绽放愉快的笑容。
但是,好失败,我的笑容疲软无力。
“要不要把床放下来,暂时躺平一下,缓一缓,舒服点?”他望着疲惫的我,担忧的问
我疲惫地摇了一下头。
辛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能保住孩子。
“我带了提拉米苏蛋糕,吃一点吗?”
我没有一点点胃口,每天辛苦咽下的食品,因为躺卧的姿势,让所有食品就好像全部哽在喉间一样,窒息到令人难受。
但是,我还是点头。
“让我来喂她吧。”一位我们聘请的中国籍中年妇女,马上接过了夏明手里的食品。
这位中年妇女,在中国的时候,无论是照顾孕妇还是新生儿,都是有几十年的丰富经验。
是夏明帮忙找来的。
“阿姨,少喂点,如果她吃不下,别逼她。”夏明细心的叮嘱。
“我有分寸的。”中年妇女点了一下头,同情的说,“刚才她已经吃进了一点鸡粥,这样吊躺着吃饭,看她的难受劲,再难,也硬咽下去的样子,这孩子从来没发过脾气,也没哭过,坚强到连我都看了心酸。”
夏明心疼地摸了摸我的发丝,“嗯。纱缦和我姐姐一样,都是很坚强的女孩子。”
我对他,无言的笑了一下。
我对他,很感激、很感激。
当时我痛了十几个小时,绞痛到宫口已经开到二指多,连医生们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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