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注视,令我的心房悸动的很厉害。
辰伊哥哥,听说你受伤了?有伤在哪里吗?……
我找了一个安全一点的话题,问他。
即使,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有伤在身的样子。
他笑着,正想回答我。
但是,神情却僵住了。
左面一道黄色的巨龙狰狞的席卷而来。
忽然,一道强大的力道,我被谁重重的推开,整个人狼狈的跌在了细沙中,更是狼狈的吃了好几口黄沙。
漫天的细沙,让人根本睁不开眼睛。
沙子如鞭子一样,打得我白皙的肌肤狠狠的生痛。
但是,才几十秒的时间,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细沙慢慢的散去。
我用手胡乱抹了一下满目细沙的小脸,慌乱的抬头。
辰伊哥哥……
我想喊他,所有的声音却全部被凝住了。
原本站在我面前的辰伊哥哥和沫姐姐,甚至那头昏倒的骆驼,居然都不见了。
心,发慌。发慌。
发慌到天旋地转。
因为。生在沙漠国家的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刚才是沙漠风暴,龙卷风一样的风暴,卷走了辰伊哥哥和沫姐姐……
原本,卷走的应该是我们三个人,是辰伊哥哥,将我重重的推开……
卷四『爱的延续』辰伊番外
醒来时,身体有一点微痛。
很可笑的姿势,我直挺挺的仰着,身上,叠着一具美丽的胴体。
我们的身体,很亲密,很暧昧的交叠在一起。
男人的阳刚,女人的纤细。
如果这样的姿势,背下叠的不是一只骆驼。而是席梦思的话,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明明,我们两个人被沙漠风暴卷走的时候,身子并没有贴得太靠近。
……
我知道,我很自私。
明明夏雨沫站在我触手可及的位置子,只要我将她一扯离,就能让她远离危机。
但是,我没有时间这么做。
因为,我不能让纱缦有一丝一毫的危险。
我伸出手,撩开夏雨沫脸上胡乱被沙泥沾上的狼狈发丝,幸好,那张美丽。精致的面孔,除了被刘海遮住一道五六厘米长的旧疤,还有被黄沙黏糊的狼狈了一点外,没有新的伤口。
我松了一口气。
环视了一下四周。
我们被困在了沙漠某一处很小的山洞内狭窄的空间里,夏雨沫的头顶上方不到20公分,就是沙泥墙。
稍稍撑起身子,却发现自己的手掌意外的有点刺痛。
我别过脸,一看,我的手掌正按在一株长在沙海中的仙人掌上。
有点意外。
这株仙人掌是很稀有的“英雄之花”,它的刺非常的锋利,锋利到让我的手掌都滴出了鲜血。
我掌上的鲜血一滴一滴滴在了“英雄之花”的圆球上,另一道血,也透着手指渗入球心。
我急忙拉起夏雨沫的手,从身上扯下一点稍微干净的布料,包裹住她的手指,不让她受伤的手指继续流血。
“夏小姐,醒醒。”我推了推尚在昏迷的她。
她胸前丰满的柔软,整个压迫在我的胸膛。
我,尴尬万分。
我想坐起来,但是却无奈的发现,我们被困在洞穴里,因为空间实在太小,连将她移动一点的位置也没有。
在我轻拍她的脸颊下,缓缓地,她苏醒了,长长的睫毛,像两排展动翅膀的美丽蝴蝶。
很美。很美。
但是,再美丽的女人,也牵动不了我的心。
虽然,这并不是我所希望的。
她睁开眼,马上发现我们之间非常尴尬的姿势,但是,她的瞳孔,只是冷漠的收缩了一下,并没有像其他女人一样发出白痴的尖叫声。
事实上,如果她会尖叫,我一定会制止她,因为,被困在这里,保有体力,是最重要的。
她撑起身子。
“小心。”我来不及提醒她,她的头已经撞上了头顶的泥沙墙。
她的眉,紧紧的颦了一下,但是,没有喊疼。
她忍着痛,环视了一下四周,勉励镇定,自若的慢慢朝旁边挪动。
“抱歉。”她冷淡的道歉,爬了下我的胸膛,但是空间太狭窄了,我们的身子依然不得不紧贴着。
像亲密无间的样子。
尴尬万分。
尴尬中,我用手点了一下她的肩膀,示意她小心注意身边的仙人掌。
“这是什么仙人掌?样子好奇怪?”她望着沙土里生机勃勃,凌空盛大的仙人掌,随口问了一句。
“这种仙人掌原产墨西哥,它有顽强的生命力,无论什么样恶劣的环境下,都能生存。”我简单的告诉了她一下,对于其他,只字不提。
我知道,她只是通过话题的转移,假装我们的尴尬并不存在,并非真的对仙人掌有兴趣。
“英雄之花”。在沙漠里,也同时被奉为神圣的爱情之花,有一个非常可笑的传说……
“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她细细的观察着环境,我注意到,她问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恐惧,只是,修长的手,情不自禁的按在自己的腹部上。
这么细微的本能,已经引起了我的注意。
“如果我们能保持住体力的话,不会死在这里!他们很快会找到我们。”我据实以告。
外面的人,有几万的军队会日夜不停的找我们,只有我们能撑得住的话,应该可以离开这里。
“为什么你有自信,他们一定不会抛下你吗?这世界上,不是任何人,都不可靠吗?”她冷笑,好像很不屑的样子。
我怔了一下,上一次,在夏威夷意外的遇见到她,当时的她,和之前的她,不同。
冷淡、倨傲的神情,依稀藏着小女人的媚态和幸福。
这一次,好像又有什么不同了。
现在的她像一只刺猬,很象很象。
但是,通常刺猬只有在受了伤以后,才会攻击人。
“接着,你是不是想说,男人都是口蜜腹剑?”我温和的示意她说下去。
和她丈夫发生了矛盾?
一个人将情绪藏的太深,太压抑,如果找不到出口,情绪会崩溃。
我不希望,她成为另一个我的母亲。
但是,她没有再说下去,紧抿的唇,透着倔强与不屈服。
“你先说,为什么你觉得他们不会放弃你?别忘了,他们和你不是一个国家的人!他们没有义务去为你出生入死,你以为他们真的能忠心耿耿?你以为他们真的值得你去信任?不觉得好笑吗?”因为我触及到她的伤口?所以,她反讥我?
我没有生气,因为,她原本说的就是实话。
“我死了,没有芯片的他们,所有人都得陪葬,无关忠心与否。”我微笑的简单说明了一下,语气中透着微微的残忍。
战争,原本就是残忍的。
而现在的我,就是这残忍的起源点。
我的笃信不是因为自信,而是推理。
我一向不是天真的人,除了纱缦,我不能,也不会相信任何人。
对于夏雨沫,我已经破天荒的和异性说了太多话,连我自己,都有点意外。
可能是因为,她给我一种熟悉感。
除了,觉得她身上与我同样流淌的蓝色血液,她高贵、疏离的气质,象一个人……很像、很像。
那个,从小就连多看我一眼,也厌恶的人。
我的母亲。
她怔怔的看了我一眼,如果再深入的话题,就是军事秘密,聪明如她,自然不会多问。
我温和的脾气,令她,心一酸。
“对不起,我的心情不太好。”她解释,为自己刚才太过犀利的举止。
“没关系,谁困在这里,心情都不会太好。”
困在这里,不可避免,会有一种死亡的恐惧感,所以,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
虽然,我真的学不会辰洛那种痞子一样的调调。
“不是的,不是因为被困在这里。我离婚了,情绪不太稳定。”忽然,她开口,非常的直率。
直率到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告诉我,就如在英国时,我也不明自己为什么要告诉她,关于我不能和纱缦在一起的秘密。
狭窄的洞穴里,只有她很轻,幽然的声音。
我有点意外,在夏威夷的时候,那个男人望着她的目光,分明充满了强大的占有欲和强烈的爱情。
我不相信,这样的男人会舍弃自己的女人。
但是。
我苦笑。
这世间,又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在要了纱缦那一晚时,我也从来不会相信,有一天,我会狠心抛弃“她”。
纱缦,纱缦……
我和夏雨沫被沙漠风暴在她面前活生生被卷走,她一定吓坏了吧。
那傻丫头,一定会哭鼻子。
眼神,更幽暗了,疼爱充蓄我的心头。
在这段日子里,我不要命了式的打战,我用残忍、极端的方式控制了所有的士兵。
只因为,我要活!我一定活下来!
她失踪的岁月里,我几乎快要慌了手脚。
原来,她只是一个任性的小举动,就能粉碎我所有的冷静。
让我一度又一度任性的离开战场。
如果她发生了意外,那么,即使成就了这片辉煌,又有什么意义?
这个江山,是为了“阿卜杜拉”这四个字在争取,并不是为了我自己。
无论再艰难的环境,我告诉自己,没有找到她前,没有亲眼看见她幸福,我不能死!
结果,那么意外,她居然来了。
那么柔弱的她,居然会到“魔鬼沙漠”来找我。
纱缦……
每次想起她,心窝总是很温暖,即使,这片温暖以后,却上心头的是心房狠狠的煎熬与巨痛。
……
两天或者已经三天?
日?或者,夜?
被压在沙漠底下的我们,根本无从分辨。
“夏雨沫,你是不是很冷?”夏雨沫缩成了一团,整个人冷到发颤,但是却固执得不发出一丝求救。
她摇摇头。
很虚弱。
是夜!
沙漠的夜,很冷、很冷。
“夏雨沫!别睡!”我摇晃着她。
她点头,因为寒冷,眼脸却还是慢慢低下。
只有睡着了,才能不寒冷,永远的不寒冷……
一咬牙,我拥住了她……
很紧、很紧。
单纯的,只是想把我的仅有的体温,传达给她。
她僵了一下,但是,没有拒绝,没有推开。
她朝我捂得更近了,特别是腹部。
很像是诱惑,但是,我有直觉,不是。
她不是这样的女人。
而她,也是我生命里第二个如此靠近的女人。
“别睡,夏雨沫。”我再次叮咛。
如果她睡了,我怕,一夜以后,我怀里的人将成为尸体。
“我好想睡,可是我知道,我不能睡,怎么办?……”她靠着我的肩膀,第一次露出脆弱的表情。
“夏雨沫,你是不是快有新的家人了?”我低着头,凝视着她,问出自己的困惑。
其实,刚开始,她压着我的额时候,那么近距离的接触,让我能感觉到,时髦的衣服遮盖下,那微隆的腹部。
“是的,快四个月了。”那暗沉的眸,终于有了一点点光彩。
我肯定,能成为这个女人的家人,是很幸福的一件事。
因为,她是那种可以为了家人,牺牲所有的女人。
“有胎动了吗?”我尽量问着话题,让她别睡着。
即使这个话题,陌生到令人尴尬。
“有时候有一点点感觉异样跳动,又觉得不太确定。”初为人母的她,原本疏离的神色渐退,脸上冷漠的曲线,有点柔和。
“有了新生命在延续,你一定要好好保护她。”
她一定会是一个好妈妈,我很少会看错人。
“但是,我很害怕,我好像有点感觉不到他……”
“别胡思乱想。”我截断她的话。
我的心,却在发沉。
我们好像是有好几天没有吃东西没有喝水,我们可能还能撑几天,但是她肚子里脆弱的生命怎么办?
我拔出鞋里的利刃,在她傻眼间,朝身后的死骆驼身上,挥刀向颈,骤然尚有热气的骆驼血喷涌而出。
空气里,顿时都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夏雨沫,我们必须喝点骆驼的血……”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已经掩起唇,用力呕吐了起来。
确实,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很难接受。
但是,不行!她必须喝,不然,她肚子里的孩子很难保得住。
显然,她也明白这个道理。
眼神,挣扎、矛盾。
我用手掌接住了一大捧骆驼的鲜血。
鼓励她:“夏雨沫,你行的。”
她点点头,靠近我的手掌,刚一低下头,却又捂住唇,忍不住的反胃。
她……很难行……
“夏雨沫,如果我们从这里成功出去了,你第一件事,最想吃的是什么?”我微笑着说,尽量不让她对我手掌里的鲜红,太过注意。
“我想喝,热乎乎的汤。”她的唇角淡淡的扯开,淡颜的笑容象一朵美丽绽放的花儿。
“牛肉汤?”
“不要,我想喝海鲜汤,沙国有哈利汤吗?我很想喝……”我们的话题扯得很远,但是成功的,因为想起美食,她已经不再被睡意笼罩。
“那好,就哈里汤,想配什么主食?”沙国怎么可能有蛤俐汤……
“中国菜,还是西餐?”她认真的在考虑。
我朗声大笑,“当然是西餐!这里弄出的中国菜,大盆到能让你一点胃口也没有。”
“也是,我在路上见识到了,每一盆菜,比脸盆还大。”她也笑了。
“那我们去吃西餐,牛排我们只叫三分熟的,带着一点血丝,牛肉才会鲜嫩。”
“是的,没有血丝,太熟的不好吃。”她浅笑,赞同。
“然后,我们开一瓶红酒,祝贺一下我们死里逃生。”我继续引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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