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次,她想象着自己能够与心目中的英雄同床共枕,而今终于如愿以偿了!当然,在她少女的粉红色的梦境中,自动排除了那几十个又脏又臭的电灯泡。
她期待着耶尔衮能够在睡着之后,不自觉地翻过来搂住她,这样自己就有了更进一步亲近他的机会。但是,等的她脸颊都快烧成了猴屁股,身后的耶尔衮还是毫无动静,倒是面前睡着的一人翻了个身,大手对她袭胸,被她一个大脚踹了出去。
说不定他已经睡着了。东方明珠这样安慰自己,随即又兴起一个大胆的想法:既然他睡着了,那自己不是可以偷偷摸一摸他的胸膛?要知道,她对耶尔衮那雄厚的胸肌可是垂涎已久,只可惜无缘亲近。
毕竟还是未出阁的少女,东方明珠还有些不好意思,也没有转过身去,只是悄悄伸出一只手向背后摸索。
空的?!
冰冷的草席,冰冷的被褥,连一丝热气儿都没有。东方明珠猛地坐了起来,借着窗外的月光定睛一看,身后的被窝,不知何时已经空空如也。
回想起今天在推磨时不小心听见的那些人的对话,东方明珠眼中掠过了一丝明悟。恼怒地握紧了拳头,她左右张望了一下,敏捷地跳过地上横七竖八的地铺,打开简陋的柴门闪到外面。
“啊!谁踩我?”屋子里响起了一声从睡梦中惊醒的惨叫。
与此同时,杨延德与杨延昭,还在府衙大堂的内室中相对而坐。在他们面前,摊着一幅更为详尽的漠北地形分布图。
“如今大院已降西姥,金沙滩一会,必定是阴谋。战场相争兵戎相见,我等又何须与他们讲什么战前礼遇?”六郎杨延昭背负着双手,一张俊脸上满是冰霜。
“这个道理我也懂。”五郎杨延德苦笑,“问题是:西姥的耶律狗贼,派了高手来,在半道上烧了我军运往前线的粮草,还将押运粮草的三哥拿住。若是我等不答应那金沙滩会面,(。电子书)只怕三哥性命堪忧。”
“真是卑鄙!”杨延昭一掌拍在几案的桌角上,顿时将那胳臂粗的桌脚震成了两截。
“切莫动气,六弟,你的伤势还未好。”杨延德慌忙上去拉住杨延昭的手,“这次会面,那耶律洪基特指了要你与大哥二哥一起去,为兄担心的,也是他会趁机下手对你们不利啊!”
“这点不必担心,就算是为了三哥,延昭也必定会跑这一趟的!”浓眉拧成了一簇,杨延昭的眼中闪过一抹厉光,“我倒是想要看一看,那大院和西姥,联起手来能捣什么鬼!”
“六弟先不必忧心,既然他们有所图求,三哥的安危还是能保证的。”杨延德宽解着自己的弟弟。
“我明白,五哥。”点了点头,杨延昭的语气放缓下来,“天色也不早了,先休息吧,明日一早我与你赶赴前线,会一会那耶律洪基在金沙滩究竟有什么勾当……”
“将军!”杨延昭话音未落,内室的门外响起守卫的通报声。
“什么事?”
那军士气喘吁吁地推开门,一脸的惊慌神色,“将军,不好了!白天牵回来的那头怪狮子,在兽栏里发了疯。兽栏中的战马和家畜,已经被它咬死了好几头,连皮带肉地吞吃掉了!”
若是家畜也就罢了,可现在前线吃紧,战马也是紧缺的军用必备物资,被咬死的多了那还得了?杨延昭脸色一变,快步跟着那军士走了出去,杨延德紧随其后。
心系兽栏的杨延昭并没有发现,在他踏出府衙大门的那一时刻,一抹淡的好像轻烟一样的影子从围墙上飘了过去,没入进房屋投下的暗影中。
看来自己来的还不晚!见杨延昭步出院门,朗逸轻轻舒了口气。不认识路的他在雁门关内转悠了好几个圈子,才算抓着一个落单的军士,向他逼问出六将军居住的地方。
眼下杨延昭外出,正给了他一个能够救出心上人的好机会!
朗逸蹑手蹑脚地摸向杨延昭的卧房,兽栏出事,在杨延昭身边跟随的亲兵们都一股脑儿地跑去维护他的安全,是以卧房门前只剩下一个站着打瞌睡的守卫,头一点一点的好像鸡啄米一样。
将特制的迷香在他鼻子底下晃了一晃,那守卫立刻停止了最后的动作,变成一滩烂泥软倒下去。
让他靠在门外的廊柱上,做成拄刀守卫的模样,朗逸轻巧地跃上台阶,刚准备推门,突然一顿。
紫藤对待他,永远是冷漠中掺杂着疏离的态度,就算是自己这回拼死来救她,恐怕也只能换取回一声谢谢,或是一道淡漠的笑容。
然而,这些都不是朗逸想要的!
想起她看那个姓“耶”的壮汉时,眼中偶尔流露出的那一抹温柔,朗逸就觉得有一股热血冲上了头脑。
一定要得到她!
就算是一时得不到她的心,也要先得到她的人,古代的女子都是最讲究的是贞洁,就算是凶悍如阿紫,若是失身于他,也会从一而终的吧?
打好了如意算盘,朗逸定了定神,拔下发间插着的一股木簪,轻轻扭了扭上面的凤形簪头,接着在窗纸上戳出一个小洞,将簪子插进去,鼓起腮帮一吹。
这可是他耗费了三年时光,遍寻上百种草药才研制出的顶级春药合欢散,专门针对女子。凡是中药,再坚贞的女子也会变的如狼似虎,没有男子交合,就会筋脉尽断、血液逆流而死。
这样极品的春药,朗逸还没舍得拿出来用过。为了紫藤,他可是把压箱底的绝活都亮了出来。
果然,不出片刻,房内响起了女子压抑的呻吟声。
眼底闪过一抹得意,朗逸轻身翻过了窗户,跳进了杨延昭的卧房。
卧房里并没有点灯,垂下了帐幔的木床上,隐约可见一个辗转反复的身影。
朗逸突然觉得很紧张,比几年前,家中的丫鬟勾引自己没了第一次时还紧张,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掀起了帐帘,还没来得及端详一下美人中了春药的媚态,就被一股无法匹敌的大力拉得咕咚一头栽倒下去。
终于覆上了梦寐以求的唇,但是下一刻,在微弱月光的照耀下,朗逸的眼睛却瞬间瞪得比铜铃还大,“你?怎么会是你?东方……唔……”
一阵激烈的声响过后,房内的一切归于平静。
数分钟前:
耶尔衮很郁闷,东方明珠更郁闷。
一阵紧赶慢赶,赶过了头儿的东方明珠一回头,才发现耶尔衮的身影,居然落在了自己身后。
原来他不认识路……
东方明珠当然不好意思上前搭讪,无论是说今晚月光真好,出来晒晒,还是实话实说自己想要跟着他捉奸,都不是什么好借口,于是,她找了个黑暗的角落蹲下,静待耶尔衮走到她前面去。
靠近军奴居住地的士兵本来就少,到了晚上,更是连一个都碰不到。举棋不定的耶尔衮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前进,恰好看到了飞奔出来的东方明珠,连忙跟了上去。
东方明珠蹲在那座长满了狗尾巴草的石墩子后面,心脏怦怦跳着,看着耶尔衮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
“你知道关押阿紫的府衙在哪个方向吗?”夜晚的静谧中,耶尔衮沙哑的嗓音像是久置的醇酒一样充满了性感与诱惑。
“在那边。”东方明珠早已被耶尔衮在淡淡月光下俊朗健硕的侧影所折服,面泛桃花地指了指府衙的方向。她从小跟着爹爹东方不败走南闯北,这雁门关倒也来过几趟。
“谢谢。”
耶尔衮的道谢声让东方明珠幸福地快要晕了过。揪着胸口喘了几口气,她才恍悟到自己的错误:不对!怎么能给耶大哥指明去救那个女人的方向呢?
“耶大哥!”东方明珠猛然叫了出来,所幸周围没人。
“嗯?什么事?”正要离去的耶尔衮回过头来。
“那个……那个……我……”告诉他刚才自己指的方向是错误的吗?迟早会露馅!到时候在耶大哥眼中留下个骗子的印象就不好了。东方明珠蹲在地上吭吭哧哧地“我”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囫囵话来。
天啊!她看见了什么?耶尔衮居然开始脱他身上的蛇皮坎肩!
说是蛇皮坎肩,不过是耶尔衮嫌麻烦,将那蛇皮裙改成了上下两截,在“衣服”的部位掏了两个洞伸手而已。
脱下蛇皮坎肩的耶尔衮,宽厚的肩膀与壮实的胸肌都露在了清冽的月光下,淡淡的白月光为他镀上了一层银辉,让他看起来好像下凡的天神一般,威猛而充满神秘感。
“耶大哥,我……是想告诉你……这里有……两个府衙,你先去……那边找一找,可能性比较……大。”在这样的美景下,东方明珠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哦,好的,谢谢你。”耶尔衮点了点头,将手中的蛇皮坎肩放在东方明珠面前的石墩子上,“这里不比那些富饶之地,你先将就着用吧,以后出来,至少捡点树枝草叶什么的备用。”
“好……”东方明珠哪里还听得见他说什么,只是两眼放光的不断点头。
目送着耶尔衮的身影化作了一溜儿残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东方明珠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从石墩子后站了起来,将耶尔衮的蛇皮坎肩抱在怀里。
可是……他刚才说那意思……
回过味儿的东方明珠,一张脸即使是在月光下,都能清清楚楚地看见酱紫色。在心爱的人面前出这么大的丑,让她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马上钻进去!
不过,羞辱犹可咽下,耶大哥却是万万不能丢的。她一定要赶在耶大哥去找那个女人之前先找到她,让耶大哥看见她出丑,或是跟别的男人在一起的样子,这样失望之余的耶大哥,就会将注意力转移到她的身上了!
打定了主意,东方明珠连呼带喘地向府衙的方向跑去。她没有耶尔衮和朗逸那样卓绝的轻功,只有依靠自己强横的体力,希望能在耶尔衮找到真正的方向之前赶到。
第一个进入府衙的东方明珠还真是走了狗屎运,摸进了府衙,没转到杨延昭与杨延德议事的大堂,直接转进了关押紫藤的后院。敲晕了一个落单的守卫,她将他拖进了房屋与墙壁的夹道中,威胁他将杨延昭的卧房所在地说出来。
那守卫本也是勇猛之辈,坚贞不屈,但看着东方明珠一张大脸离自己越来越近,在将要失身的恐惧感之下,一个气馁,竟然招供了。
于是乎,东方明珠就顺利地来到了关押着紫藤的杨延昭的房间内。
出乎她的意料,那房间中并没有人。
如果不是杨延昭白日里所穿的披风与银甲还在屋子里摆着,东方明珠几乎要怀疑那守卫是不是在骗自己。她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地找了一遍,紫藤却像是插了翅膀一般无影无踪,连根头发都没落下。
东方明珠原本还有些气恼,但是转念一想,又高兴起来。
那女人不在正好,自己就乔装了她等在这里,一会儿说不定能与耶尔衮大哥有什么亲密接触。
想到这儿,她连忙去吹熄了房间内那唯一的一盏油灯。再考虑一下,还是觉得不保险,干脆和衣躺到了床上,放下了层层帐幔。
这样一来,任耶大哥是火眼金睛,一时之间恐怕也认不出自己与那女人之间的区别。
她为了自己的聪明才智而得意地笑了,紧接着,鼻端就飘进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香味。
杨延昭哪里知道,他的卧房内,此时正有一对男女在翻云覆雨。他急匆匆地赶去兽栏,还没到地方,就看见负责照看兽栏的军奴与老兵哭爹喊娘地向外奔逃。
“跑什么!”杨延昭一鞭子过去,抽倒了一个穿着小校军服的军士。
“五将军,六将军,不好了,那只狮子在里面发疯了!”那小校是负责看管兽栏的头儿,平素里也很稳重,此时却像是见了怪物一般,打着滚儿还不忘向前飞奔,“将军快逃吧,那狮子实在是太威猛了!”
“区区一头畜生,也让你怕成这样?真丢我们杨家军的脸!”杨延昭复一鞭子,将那小校的小腿卷住拖倒,“动摇军心,杖责三十棍,发配前线剁草营!”
“是!”跟在他身边的军士们应了一声,站出来两个,拖着哭天喊地的小校去了。
“哪里来的畜生,何以闹出这么大的乱子?”杨延德在一旁皱着眉头。
“等我回头再向你禀报,五哥。”杨延昭推开兽栏的大门,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夹杂着兽栏特有的骚臭味道向他扑面而来。
泥土的地面上,布满了横七竖八的脚印。一头被开膛破肚的死猪圆睁着无辜的大眼睛躺在地上,心肝肠肺流的到处都是,胸前、肚腹、腿部和背上的好肉,被啃吃的干干净净,腥热的猪血甚至都流到了杨延昭的脚下。
远处还有一头牛和两匹马,皆是一样的死法,看起来血腥又残忍。
其他兽栏里的牲畜倒没有到处乱跑,不是它们不想跑,而是被吓的腿脚发软,只知道在兽栏角落里挤做一堆瑟瑟发抖。
在这片血腥屠场的最中央,立着一头威风凛凛霸气纵横的……“狮子”。仿佛是察觉到了来人,它将口从那死马的喉管处移开,伸出大舌头,舔了舔嘴边溅射到的鲜血。
这头奇怪的“狮子”,看起来非常像猫儿,唯一有一点不同的是:猫儿有一双总是圆睁的乌溜溜的大眼睛,而这头“狮子”,无论眼白瞳孔,却是一片血红之色,只要让它瞟一眼,心底都会升起彻骨的寒意来。
“这是怎么回事?”杨延昭低声问身后战战兢兢的兽栏军奴。他明明记得早上将这狮子牵走时,它还是很温顺的,是以自己才放松了对它的注意力。
“小的……小的也不知道啊。”那个“死里逃生”的军奴一脸哭相,“下午给这栏中的牲畜们喂食,也给了它一盆饲料,谁知道它不吃。小的禀报了曹校,说让它先饿着,谁知道到了下午它就冲破了栅栏,咬死了一头牛。曹校说这样的牲畜留不得,让小的拌了一盆有迷药的牛肉喂给它,谁知道吃完之后,它就变成这样了……”
那军奴啰啰嗦嗦地一番哭诉,总算让杨延昭听明白了一个大概。这世上还有不怕迷药的畜生,当真是少见!
再看地上的死牛死猪死马,这“狮子”起码吃进去了接近五六百斤的肉,居然还有那么好的胃口。
冷冷地与那“狮子”对视着,半晌,杨延昭在它的眼神中,竟然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笑意。
一只“狮子”会笑?
这句话说出去有谁会相信?
但他偏偏又亲眼看到了!
“六将军,劲弩手都已经调来,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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