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儿,这段时日,你吃清淡些为好。”
这段时日,指的是月事的这段时间。沈骆第一次来月事,还是宇文尚“伺候”的自己,虽然对于那段伺候,沈骆脑子里迷迷糊糊的。可是,初潮之前,在大木桶里,宇文尚将自己里里外外看了个透。唔,不止是看,里里外外也摸了个透。
吃完早膳后,客栈伙计将华美精致的马车牵了过来。小福子和另外一个客栈伙计将一些馒头大饼之类的干粮搬进了马车里头。凌玥县的事拖不得,接下来的这段日子只能在马车中将就着度过了。
是以,沈骆从云何县到京城来用了十几天。而这次在宇文尚的一路护送下只用了八天,时间缩短了一半。沈骆真不知晓宇文尚为何这么急,哎,您老要办事可得问下她这个马车主人啊。沈骆觉得宇文尚才是这马车的主人,自己才是那个借坐马车的人。
第八日黎明,天边刚翻起鱼肚白。精致的独属于沈家大**的马车在一处大宅子后院处停了下来。宇文尚看着兀自睡着的沈骆,就这么看着,时间仿似静止了。看了许久,直到马车外小福子的声音自马车外响起:“殿下,云何县县令已经备好两匹快马。若是再不快些去凌玥县,怕是长公主要出手了。”
“嗯。”一道低沉的声音从马车里头传来,小福子只得叹息。殿下啊,长公主对丞相独子何凌少的爱慕朝野皆知,长公主得了消息怕是会使出一切手段包庇何家。必须要在长公主插手之前,将凌玥县贪赃一事彻底处理掉。
“骆儿。”宇文尚身子前倾,双腿弯曲跪在马车软榻前轻轻唤道。因为距离很近,宇文尚额前的几缕发丝飘散在沈骆光洁的额头上。
“骆儿。”宇文尚一声声唤着甜梦中的沈骆,终于,沈骆慢慢睁开了眼眸。宇文尚放大的脸,放大的耀眼双眸立时占满沈骆整个视线。
“骆儿,到沈宅了。我要走了,记得装有夜明珠的锦盒吗?”
宇文尚今日的声音格外温柔,就像一道春风一样飘进沈骆的心窝。沈骆点了点头,轻启唇瓣:“记得,锦盒我放在马车中的暗箱里。就在软榻的下面。”
“骆儿,回去好好看看这夜明珠,西贡国的夜明珠到底是不同的,只有仔细观赏才能发现其中奥秘。”宇文尚嘴角噙着抹朦胧的笑意,沈骆还未答话,宇文尚便起身步下了马车。不久,马蹄声响起,渐渐地,周围一片安静。沈骆在马车里想了好一会儿宇文尚临走前的话,甚至软榻下的暗箱,当真取出锦盒打了开来,按照宇文尚说的,仔细观察了起来。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就是一个普通大小普通色泽的夜明珠。
最后,沈骆关上锦盒拿在手中,步下马车。马车原来停在了沈宅后院,沈骆雀跃万分,跑到家后门口,咚咚咚敲了起来。敲了许久还没有人来开门,沈家宅子很大,从后院到前院要穿过一条街,再顺着另一条街走一段路才能到。这几日不停地赶路,沈骆身子乏了,不想再走路。是以,沈骆只得继续咚咚咚敲着门。
哎,天已经慢慢亮了啊,怎么看守后门的祝大叔还不当值啊。就在沈骆再次抬手要敲门的时候,祝大叔嘶哑的声音自里头传出,祝大叔嗓子不好,是因小的时候家里遭了火,嗓子被烟给熏坏了。
“谁啊,大清早地敲门。”话音落下,门吱嘎一声开了。沈骆立刻对祝大叔吐舌头扮鬼脸。
“啊,大**,你怎地回来了,都不通个信儿。快快进来。”祝大叔侧开身子,沈骆抬脚往步了进去。“祝大叔,吩咐小厮将我的马车安置在后院马房。对了,祝大叔,我不在的这段时日,爹娘,二伯二伯母,弟弟堂妹可还好?”
“大**,都挺好的。就是,小少爷前不久犯了些事儿,老爷夫人费了点脑子,不过,现在没事了。大**不用担心。”
沈骆顿住身子,小弟才几岁啊,屁大一娃,居然有本事犯事?!“祝大叔,你与我仔细说说。小弟犯了什么事?”
“前不久,和祝家二少爷打起来了。小少爷说了句不该说的话,说那祝家二少爷有娘养没娘疼。”
祝家是云何县另外一个大家族,现在已经没落了。祝家现在的当家人是曾经月翔的状元郎,被当时的长公主看上,那长公主若是能活到现在宇文尚都要叫其一声姑母。祝家现在的二少爷便是当初长公主留下的子嗣。上一辈长公主留下的血脉,月翔皇室却没有将这个血脉接进宫去反而对祝家一味地疏远。祝家这个昔日能与沈家抗衡的大家族因为得罪了皇室逐渐走向没落。
“知道了,小弟这次的确是犯了大事。书全都白读了,竟说些这种没脑子的话。我去看看小弟。”沈骆抬脚便要往小弟的院子走去。
“大**,您去吧。小厮估摸着都在前头院子里打扫,我去将马车牵进来。”
沈骆进了小弟的院子,看到的第一个人是自己的娘亲。此刻她正端着个托盘从小弟房里出来,看到娘亲皱着的眉头,沈骆心里也不好受了起来。本想将自个儿在皇宫中的“遭遇”以及宇文尚的种种“亲睐”说与娘亲听,可现在看到如此模样的娘亲,沈骆决定将皇宫中的一切隐藏在心里。
“娘亲。”
白语默身子一顿,这不是自家闺女儿的声音么?抬头一看,果真是自家闺女儿。白语默无言笑了起来,刚刚还苦愁苦愁的心因为闺女的出现渐渐温暖了起来。
跑着来到娘亲的身前,沈骆一只手拿着锦盒另一只手接过娘亲手里空的托盘。“娘亲,小弟的事我听祝大叔说了。这事是小弟做的不对,事情发生了也就发生了,我们啊要勇敢地去面对,冷静地处理。别不开心了,我回来了,你要高兴地笑啊。娘亲,爹爹呢?”
白语默拍了拍女儿的后背,“骆儿长大了,以前个子才到娘亲腰部,现在马上就要比娘亲高了。你爹爹啊,今天一大早去祝家了。”
“娘亲,事情不是处理完了吗?祝家那边怎么说的,小弟怎么样了?”
白语默叹了口气,“那祝家二少爷好歹是皇室血脉,虽然被遗忘了好歹是留着皇室的血。若是哪一天皇帝想起来了他妹妹的儿子,把祝家二少爷给接进了皇宫……”
娘亲欲言又止,沈骆明白了。祝家二少爷若是记仇的话肯定会找沈家的茬。
“不说这个了,你爹爹定会好好处理。咦,骆儿,这锦盒里头是什么?”白语默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指了指。
“这个啊,西贡国的夜明珠,皇上赏赐的。其实是颗很普通的夜明珠,不过是皇上赏赐的要把它供着不能丢。”沈骆说罢后将锦盒递给了白语默。
白语默打开锦盒,看了看随后关上。“嗯,是挺普通的。骆儿,皇宫中的东西就和皇宫中的人一样,神神秘秘却又尊贵非常。我们好好做我们的生意,等明年,娘亲给你寻个好婆家。”沈骆心猛地一跳,娘亲,您知不知道当朝太子无耻,女儿怕是除了皇室以外寻不到婆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这**小混蛋哟,喜欢潜水哦,看我吹个泡泡把你们全都炸出来,噗噗噗。闻香抽风完毕,滚去睡觉了,嗷呜。
23、捅破
晚膳时分,沈家前厅厅堂。小厮丫鬟手中端着托盘,陆续进入沈家大厅,将佳肴轻轻放置在大红方桌上。此刻,坐在桌子上的只有三个人,一个是沈家当家主母白语默,一个是沈骆另一个是做错了事情低着脑袋的沈家小少爷沈然。
沈骆看着坐在自个儿对面的小弟,自己走的时候他还调皮活泼的紧。现在犯事了小脑袋低着不敢抬头,祝家二少爷比自己还大两岁,能和比他小的孩子吵架互打。可以看出,祝家二少爷不是个好相处的人。
“老爷回来了。”听到外头小厮的叫唤,白语默立刻起了身,快速走到厅堂门口迎接沈凉。沈骆瞧着爹爹一脸笑意地握住娘亲的手,微微点了下头说着:“没事,都处理好了。”说罢后,抬起手在娘亲的发顶轻轻摸了摸。以前沈骆小,看到爹爹这样亲昵地对娘亲,自己会吃醋。后来渐渐长大,看到爹娘之间如此恩爱,立刻将爹爹作为以后自己选夫君的准则。夫妻之间当如是啊。
“宝贝丫头回来了啊。”沈凉拉着白语默的手坐在了椅子上,拿起筷子一边说着一边将各色菜肴往沈骆碗里放。
爹爹一直都叫自己宝贝丫头,事实上,每当自己挡了爹爹和娘亲之间的亲昵时,爹爹才不会管自己宝贝不宝贝呢。直接手一扯一抱丢给马大婶。
“沈然,做错事当个教训,拿筷子吃饭。”沈凉对着沈骆满眼笑意,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时满脸严肃。沈骆为小弟摸了一把汗,自己走之前爹爹和娘亲把小弟当成个宝,现在回来了小弟的地位直直下降啊。也是,小弟以后是要接下爹爹的生意的,一味的溺爱,小弟准成个败家子。
“小弟,爹娘为你的事着实操心了。以后好好读书,学学如何管账。”沈骆一边吃着一边语重心长地对小弟说着。
沈然小脑袋点了点,拿起筷子扒拉起饭菜来。沈骆因小弟的事情并未想其他的事情,现在往饭桌上一瞅。发现二伯二伯母堂妹不见了,怎么不来吃晚膳。
“爹爹娘亲,二伯,二伯母和堂妹哪去了?”
白语默扯起嘴角笑出了声,沈凉则是撇了撇嘴。“你二伯和二伯母去凌玥县的铺子了,你堂妹,她那个癖好你还不知道么?”沈骆一听,嘴角一抽,沈芸她丫的癖好就是喜欢观赏各色美男。
“骆儿啊,芸丫头,这几天,天天往茶来香跑。你二伯父二伯母也不在,没有人管的住她。大漠国的一批商人到了茶来香,芸丫头听说那领头的商人模样俊俏……”白语默说道这里并未说下去,沈骆明白了个彻底。沈芸肯定去观赏那大漠国领头商人的美色了,哎,美色害人啊。不过,那商人有宇文尚好看么?怎么在这档口想起宇文尚这厮了,这厮对她的茶荼太深了。
“宝贝丫头,在皇宫里头可受欺负了?”
听到爹爹的问话,沈骆身子一顿。爹爹,受欺负了,还是个大大的欺负。心里头这样想着,沈骆却是扬起了嘴角,“爹爹,您不老说。您的闺女儿怎么可能受人欺负,皇宫里头的人不被我欺负就不错了。”
“嗯,我看也是。”
看到爹爹点了点头没有丝毫怀疑,沈骆松了口气。她竟然骗过心思巨细的爹爹了。
“骆儿还得了皇上的赏赐,虽然是颗普通的夜明珠。沈骆说要把夜明珠给供起来,我就把装有夜明珠的锦盒放到你书房里了。”白语默嘴角含笑地温柔出声。吃着饭的沈凉眉眼却是一挑,瞥了沈骆一眼。
登时,沈骆心里头一紧,爹爹是不是看出来了?
“爹爹晚上就去看看这皇宫里头带出来的夜明珠。”
沈然一听皇上御赐的夜明珠,抛下自个儿前不久犯下的事,亮眼睛登时放出光彩。“爹娘,我也要去看那夜明珠。”
“等会儿,沈然你和爹爹一道去书房。爹爹看你功课做得如何,好的话再给你看夜明珠。”噗,沈骆心中百味杂陈。小弟啊,你夜明珠还未看够么,你自个儿放里头不就有一颗么装饰物还是南海蚌壳,比那锦盒不知精美了多少。
大家欢欢喜喜地吃了晚膳,沈然后来看着爹娘的表情都不似先前那般严肃了,活泼的性子立马上来。是以,沈家厅堂洋溢着欢声笑语,这种温馨的气氛在皇宫里头可是不多见的。
深夜
沈骆洗漱完毕后,脱了衣裳躺在床上,左腿敲着右腿。宇文尚和自己的事总有一天爹娘都会知道的,现在先藏着,到了明年,圣旨一下来,自己就要顶着个秀女的身份进宫了。若那时候再说,爹娘肯定会埋汰自己。正当沈骆在思考这件极大的问题时,沈家书房里头也在对这个问题进行严肃的讨论。
“这…你说,这是当朝太子妃才能有的首饰?”白语默惊讶地看着锦盒内层中的三样精美首饰,惊讶过后,脸色突地煞白。“骆儿怎会有这首饰,太子给的?这么大的东西,作为赏赐过头了。”
此时,沈凉从锦盒内层最底下抽出了一张纸条,打开一看。白语默凑过脑袋往纸条上看去,这一看不要紧,再看呼吸声都快被吓得没了。“这可怎生是好?太子怎会对骆儿上心了?明年真要让骆儿进宫?皇宫是个杀人的地方,我不舍得骆儿进宫。好歹是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
沈凉将纸条揉成一团放在蜡烛上烧掉了,“语默,你寻个适当的时候。问问宝贝丫头,你为她亲手缝制的肚兜可还在,问问她的意思。我们家的闺女儿,自是不能便宜了太子那小子。”“你有办法的对不对?多花些银子买通下人,只要秀女名册上没有骆儿的名字,我得快点给骆儿寻个婆家了。至于肚兜?你突然问起这个干什么?”
沈凉将焦急的娘子拉入怀中,轻叹一口气:“你就问问,宝贝丫头也快成年了。将你三妹的婆婆过来为骆儿行成年礼,先花点银子买通下官员,再为宝贝丫头寻婆家。”白语默点了点头,“只能先这样办了,无论如何,骆儿都不能进宫。大户人家内的斗争就如此可怕了,皇宫比大户人家内的争斗还可怕啊。”
沈骆回了家后一直呆在沈宅,有的时候会去厨房帮忙打点一下或者是跟着马夫一道喂马。日子过得甚是无忧无虑,可也无聊。沈宅里头的一众小厮丫鬟都疑惑,二**每天往茶来香跑得知大**回来了还不来看望下。一向爱听茶馆说书先生说书的大**居然安安分分地呆在家里头,也不去看看二**在茶来香究竟干了啥。
渐渐,年关将近。白语默趁着扫尘的机会,仔细收拾沈骆屋子里头的衣裳,这一收拾,看到闺女多了条黄色的肚兜,这肚兜的带子是系在后面的。沈家肚兜的带子都是系在胸口处的,再者,自己亲手为闺女缝制的肚兜白语默一眼便可以认出来。这下可好,闺女的肚兜当真不见了。
“娘亲。”沈骆今儿一上午都在厨房里头看厨娘和面做面团子,进了屋子却是看到娘亲轻皱着眉头坐在自个儿屋里,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小弟这几个月都好好用功读书,爹爹还给小弟请了师傅教他武功,一切都很顺,除了沈芸那丫还在茶来香泡着,自己见过她的次数屈指可数。
“骆儿,你坐下。娘亲有事问你,你可得老实回答。”白语默点了点旁边的椅子,示意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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