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在御书房与父皇商讨大漠一事的宇文尚眼皮子突地一跳,坐在黄金座椅上的月翔皇帝抬眼往宇文尚脸上一瞅,缓缓开口:“照着尚儿的意思,让贺儿迎娶大漠国昭雪公主?”宇文尚严肃地点了点头,“父皇,听闻昭雪公主长相极美,待人清清冷冷,孤傲至极。这性子和皇弟差不多,两人在一起相处也是极有可能处的来的。一国公主要与他国联姻,定要嫁与皇子,且必定要是正妃。儿臣已有太子妃,皇弟却是没有任何妃子。”
月翔皇帝轻笑出声,将手中奏折往桌子上一扔。“你的心思父皇还不明白?若是不想让你母后往东宫送女子……”不待月翔皇帝说完,宇文尚就出声道:“骆儿这几日极爱吃酸梅,再过个十天,儿臣唤张御医来为骆儿把脉,估摸着是个小世子。”
月翔皇帝揉捏着额头,抿紧唇瓣,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出声:“皇孙出世后,父皇打算将政权全数交给你。”宇文尚身子一顿,抬起头来看着父皇。“父皇,您身子健朗的很。”
月翔皇帝叹息出声。“父皇年轻时负了锦儿,不想再一直负心下去。你母后那里,帮我照应着,一切都交给你了。”
宇文尚知道,父皇口中的锦儿是昭阳宫中的万贵妃。父皇深深爱着万贵妃,晚年时期想着去弥补她,可到底是要伤了他母后。
“当初朝政一片混乱,倘若父皇一意孤行,只怕月翔江山要由此葬送。父皇将国泰民安的月翔交在你手上,你定要将月翔带进繁荣盛世。”
御书房内,父子二人谈了许多。当宇文尚从御书房出来的时候,吴嬷嬷领了周后的旨意唤宇文尚入泰禾宫。宇文尚急于前往东宫,当听闻吴嬷嬷说贺郡主也在泰禾宫时。眉眼一挑,转变了心意,抬脚往泰禾宫去。吴嬷嬷看着如此愉悦的殿下,心中更加欢喜。殿下还是记着贺郡主的,贺郡主入东宫也不是没有可能。
东宫
沈骆在东宫厅堂内等着宇文尚回来一起用晚膳,若是宇文尚不回东宫用晚膳,早上临走前肯定会和她说。今儿个可是有事耽搁了?看着满满一桌子菜,沈骆再次抬头往院子里头瞅去。罢了,菜都要凉了,她还是先吃吧。正要拿起筷子,小福子和碧莲急急忙忙走入厅堂。
“奴才叩见太子妃,殿下今儿个在泰禾宫用膳,太子妃不必等殿下了。”小福子方说完,碧莲焦急地出声:“贺郡主此刻就在泰禾宫,太子妃……”沈骆唇角噙着抹笑意,眼珠子转了转,而后坐起了身。“殿下也真是的,去了母后那还不与我说声。自我入了东宫,还没有到母后那边吃过晚膳,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儿个。”
碧莲听闻后,面上一喜。立即跟着太子妃出了东宫往泰禾宫走去。小福子站直了身子,殿下真真是将太子妃的心思拿捏地一清二楚。他在御书房外的宫道上等候殿下回东宫,却是等来了殿下和吴嬷嬷。殿下对自个儿偷偷使了个眼色,说着去泰禾宫用膳,让太子妃不必等他。吴嬷嬷不了解殿下,当听到殿下如此说后,一张老脸顿生笑意。
泰禾宫宫门口的太监看到太子妃后躬身行礼,站起身后太监忙要去禀告皇后。沈骆却是一把拦住,吩咐碧莲在泰禾宫宫门口候着,一声不响地入了泰禾宫。
沈骆身子还未进入泰禾宫厅堂,循着烛光,沈骆首先看到了鼎鼎有名的贺郡主。贺郡主果真是一倾城美人,白皙红润的鹅蛋脸,弯弯的柳叶眉下是一双璀璨双眸。一双玉臂拿起桌子上的酒壶正在细心地为宇文尚斟酒。一旁的周后笑脸盈盈,沈骆冷哼一声,周后这个模样的就是云何县新嫁娘口中常说的恶婆婆。宇文尚背对着自个儿,沈骆看不清他的神情。
“母后,今儿晚上摆了这么一大桌好菜,怎不叫儿媳过来呢?只叫了殿下来,真真是偏心。”沈骆脸上挂着浓浓的的笑意入了泰禾宫厅堂,对着周后行了一礼后,马上坐在了宇文尚的身边,出口的话语里头尽显娇羞。
正在为宇文尚斟酒的贺郡主不明所以,视线不断在沈骆和姑母身上流转。
周后惊讶不已,她没有请沈骆过来,平时一副文弱模样,今儿晚上倒是不请自来了。
宇文尚轻抬眉眼,不顾母后和表妹贺兰在身前,明目张胆地抚上了沈骆的小腹。“吃了这么多天的酸梅,一点都不觉得酸么?”
周后一听,整个身子都僵住了。贺郡主小嘴巴一撅,而后将酒壶放在了桌子上。看向周后的眼神中带了几分不满。表哥如此宠爱沈骆,姑母居然骗她,说表哥喜欢的是她。
周后心头一紧,藏在衣袖中的手也不自觉地抓紧。
“尚儿,贺兰好不容易进宫一趟。注意着点。”说罢后,周后一双眉毛紧紧皱了起来以示不满。沈骆却是轻笑出声,反握住宇文尚摸在她小腹的手。“母后,儿媳这回来不止要吃晚膳。还有一事要告诉您呢,儿媳在云何县的时候就听说过,酸儿辣女。近日,儿媳特别喜欢吃酸梅。估摸着是有喜了。”
有喜二字沈骆故意加重了音,贺郡主一听,脸色当即挂不住了。手中的筷子登时滑落在了地上。沈骆对着宇文尚咦了一声,“殿下,这就是你那美人表妹?长得真真是好。”宇文尚点了点头,看了贺兰一眼。“怎地了,嘴巴不是从小就甜么?见了皇嫂还不唤?”
贺兰瞄了沈骆一眼,很不情愿地张开唇瓣,唤了沈骆一声皇嫂。
“母后,如此娇美倾城的美人,可许配人家了?儿媳看那住在汶宫的祝大人委实不错。”
此时,宇文尚的大手从沈骆腹部移开转而偷偷伸向沈骆的腰部,往那边一掐。沈骆吃痛,转头瞪了宇文尚一眼。
这一幕全数落入贺郡主的眼中,贺郡主是藏不住心事的人。喜怒哀乐全都摆在脸上,当即就不乐意了。站起了身,撅起了小嘴。“姑母,贺兰身子不适,先退身了。”
看着生气离去的贺兰,再看着笑脸盈盈的沈骆,周后是气不打一处来。
78
出了泰禾宫;沈骆一把甩开宇文尚的手,二话不说抬脚就往前走。宇文尚眉眼含笑;知晓佳人醋意翻滚;此刻只能顺着佳人的意思走;万万不能违背了她。
如此想着,宇文尚迅速走到沈骆身旁;不顾沈骆如何挣扎紧紧握住了沈骆的手。
沈骆睨了宇文尚一眼;重重哼了一声。“贺表妹倾国之姿;一双玉臂执起酒壶,为殿下表哥斟酒。殿下表哥怕是乐坏了。”说罢后;沈骆扭过头去不看宇文尚。宇文尚轻轻一笑,握住沈骆的手紧了又紧。“有了身子的人当真不能得罪;骆儿,为夫来给你顺顺气。”说罢后,宇文尚伸手移至沈骆的后背,由上到下缓缓抚摸着。沈骆身子一抖,忙伸手推了宇文尚一把。迈着大步往前走,速度甚快。
此刻已入夜,皇宫中又没有举办宫宴,是以,宫道上几乎没有何太监宫女。宇文尚四下一瞅,迈着大步上挑着眉眼,待来到沈骆身后,宇文尚双臂往沈骆细腰上突地一握,然后用力。沈骆啊的一叫,宇文尚竟在宫道上打横抱起了沈骆。
宇文尚走动了几步,然后停□子,双手故意放开沈骆的细腰。沈骆机警地伸出双臂牢牢环住宇文尚的脖颈,“我要掉下来了。”沈骆娇嗔地对宇文尚说道。宇文尚低低一笑,低下头来往女子嘟起的小嘴上亲去。亲吻的时候双手也不扶住沈骆的腰,如此沈骆很是辛苦。一边要接应宇文尚的吻,一边要紧紧环住宇文尚的脖颈。
发觉环住自个儿脖颈的手臂渐渐下滑时,宇文尚一把扶住沈骆的腰。此刻的沈骆已然全身没了力气,只得靠在宇文尚的怀中急急喘息。“骆儿,今晚我抱着你回东宫,直接抱到床上,不然今儿你这番醋不是白吃了。醋意没有及时消下去,恐怕我今后过得也是不甚安稳。”
沈骆没有力气说话,只是抬了头对宇文尚翻了个大白眼。看在宇文尚眼里就是十足十地娇嗔妩媚。
双臂使力,宇文尚抱着沈骆在宫道上急步走着。
在泰禾宫前往东宫的必经宫道上,有一位穿着粉色衣裙,头上插了一只朴素白色梨花簪子的女子正笔直地站着,抬头循着月光往宫道上看去,当听到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时,女子脸上面露喜色。殿下今晚在泰禾宫用膳,这条宫道是前往东宫的必经之路,她在这里等着准没错。
双手紧紧抓着衣裙下摆而后松开,脸上逐渐绽放开美丽的笑颜。当看到皎洁月光照耀下,男子俊朗的脸庞时,女子心中更加欢喜。就要躬身行礼将女子最美最柔最娇的一面献给男子的时候,女子的身形忽的僵住了。
沈骆怎会和殿下一同从泰禾宫出来,皇后并没有邀请沈骆。
沈骆两眼随意往前边一瞄,当看到前面好生打扮了一番的辛籽时,沈骆的心扑得一跳。随即抬头瞪了眼宇文尚,多少女人要争着抢着爬上宇文尚的床。辛籽如此,贺郡主如此。何况皇宫中不知道有多少像辛籽一样的人。
“殿下,放我下来,辛妹妹在前边站着。大晚上的,一个人久久等候在宫道上,估摸着是有什么急事。”
站在一旁的辛籽直视着殿下和沈骆的耳鬓厮磨,心中很是不快。她今晚故意照着沈骆往常的打扮将自个儿给好好打扮了一番,就等着殿下经过此宫道能对她有丝丝感觉。
毕竟,她比沈骆年轻。和祝易峰相处了好些天,辛籽越发觉得祝易峰是一头阴险狡诈且永远喂不饱的狼。一方面,他叫自个儿求得沈骆的同情进入东宫做他在东宫的眼线,另一方面,祝易峰简直是将她视作**女子。得了空便让自个儿去他屋,连着好几天,她都被祝易峰折腾地死去活来。
然而,只要是她问及辛家的事,让他做出保证,他总是说,你还怕我反悔不成?不管祝易峰允诺是真是假,辛籽觉得自个儿都不能一味听祝易峰的话了。是以,当今天听闻殿下到泰禾宫用晚膳后,她便有了今晚在宫道上等候殿下的主意。可是,她没有想到,殿下抱着沈骆回东宫。
看到沈骆从殿下怀中下了来,辛籽立即恢复常态,对着沈骆和殿下躬身行礼问安。宇文尚抬手让辛籽起了身。“今儿这么晚了,可是有要事?”宇文尚轻轻冷冷地对着辛籽说道。
辛籽小身子故意一颤,随即跪在了地上,头低着。“殿下,太子妃。奴婢今儿个睡不着,便出来透透气。走着走着竟走到这条宫道上来了,奴婢万幸,碰到了殿下和太子妃。”
沈骆转头对着宇文尚了然一笑,随即走上前来,搀扶起辛籽。伸手将辛籽被夜风吹乱的些许发丝捋了一捋。“我至今还未见过,哪个女子出来走走,都打扮地如此娇美。辛妹妹今晚特别美丽,瞧这打扮,乍一看,倒是有些像我呢。殿下,你说是不是?”沈骆拉着辛籽的手回转过身子对宇文尚说道。
宇文尚无奈一笑,他到底是答是还是不是好呢?似乎这个问题他不能回答。思量片刻后,宇文尚出声道:“时辰不早,祝大人寝殿的宫门估摸着也快关了,每个寝宫都有每个寝宫的规矩,若是回去晚了,宫门关了。饶是有你骆姐姐为你撑腰,照着规矩,也定当是要好好惩治一番的。”
辛籽一听小身子颤的越发厉害,急急甩开沈骆的手。“殿下,太子妃,奴婢这就走这就走。”说罢后,辛籽躬身再次行了一礼。得了宇文尚的恩准后,辛籽急急忙忙往汶宫走去。本是只等殿下一人,既然沈落在这,她还是快些走开的好。若是被沈骆瞧出端倪来,就不好了。
待辛籽的身影完全消失后,沈骆才走到宇文尚面前。伸手对着宇文尚的胸膛捶了一拳,“你看你,把人吓跑了?没看到人家是专程打扮了一番,在这宫道上等你的?”宇文尚一把握住沈骆的拳头,“如此还是早些回东宫歇息比较好,瞧这醋意翻滚的。”宇文尚故意将歇息二字给加重了音。
沈骆将宇文尚的手拉到她的小腹上,然后对着宇文尚眨了眨眼。“说不定我这肚子里头有娃了,这几日你节制点,过了几天,让张御医来给我把把脉。若是我想多了,你我就歇息去。若是有娃了,你可得给我节制点。还有,即便我有了身子,你也不能有其他女子。不然,我带着你的娃回云何县,再也不回京城。”
面对沈骆实打实的威胁,宇文尚表示很焦急很无奈感觉也很……。可笑。他是那种到处沾花惹草的人么?尝过骆儿的美妙滋味后,其他女子对于他而言,怕都是食滋无味了。
“骆儿的心真真是石头做的,娃都没有生出来,就对为夫说要带着娃回云何县再也不回京。”宇文尚露出一脸哀伤模样,低了头又抬头甚是不满地“楚楚可怜”地看着沈骆。
沈骆心里一登,而后伸手点着宇文尚的脸哈哈大笑起来。当朝太子,月翔第一美男,一向威仪有方的人,此刻竟学起了女子的模样,似是娇嗔也很是“妩媚”。
宇文尚“楚楚可怜”的脸立刻变了,嘴角挂着一抹道不明的笑意,再次伸手打横抱起沈骆,不顾沈骆的叫唤带着她就往东宫走去。
今晚的东宫注定是不平静的,月亮被那一声声高昂低吼声给羞得再次躲入了云层中。东宫寝殿那张大床再次吱嘎吱嘎了起来,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响。昏黄的烛光将床上二人的身影照在窗户纸上,幸好小福子将一众太监全都遣散。寒易也叹着气将暗卫全数撤离。
东宫院落处,站着一高一矮的两名男子,一男子穿着侍卫服,一男子穿着太监服。穿着太监服的男子将手勉强搭在穿着侍卫服的男子肩膀,“寒易,殿下真是越来越……”
寒易瞥了一眼小福子,“小福子公公,殿下做事自有分寸。”
“啊……”一阵尖利的女子急喘声传来。小福子羞得捂住了耳朵,拉着寒易的衣摆,“快些离去,你我两个奴才在这边甚是不好。”小福子刚拉着寒易走了几步,便听到哐当一声。
碧莲手中端着的满满一盘酸梅全数掉落在了地上,碧莲窘地立刻蹲下了身子捡着地上的酸梅。寒统领半夜和小福子公公拉拉扯扯的,这成何体统。碧莲知晓皇宫中有些男子有龙阳癖,可是,小福子公公和寒统领……碧莲越想心里头越是发毛。
“碧莲,你端着一盘酸梅作甚,太子妃现下用不着。”小福子轻轻说着。一旁的寒易倒是蹲□子,帮着碧莲捡着地上的酸梅。
眼前突然多出了一只大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