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进马车内,带起了马车帘子。沈骆透过马车帘看到外头好些穿着黑衣脸上蒙着黑布的高大男子正和侍卫激烈地打斗。沈骆心里很是担心宇文尚的安危,急于想扯开马车帘子看看宇文尚是否安好。
越来越多的马蹄声自后方响起,听着声音,好像又有一大**人加入了打斗中。沈骆耳畔充斥着兵器交加之声,沈骆的心扑通扑通紧张地跳动着。片刻后,打斗声越来越小随即恢复一片宁静。沈骆听到外面宇文尚的声音后,一颗紧张跳动的心才放回了胸膛内。
立刻伸手挑开马车帘子,沈骆迅速地下了马车。这辆马车的马,脖子被刺中汨汨地流着血已经死了过去。沈骆看着满地的血迹,压下心中的恶心,快速地步到宇文尚的身边。
宇文尚用剑挑开躺在地上已经毫无声息的黑色蒙面人的面纱,一张丑陋右脸颊上满是疤痕的脸映入众人视线。宇文尚冷哼出声,随即回过身子谢过廖将军。
沈骆这才注意到站在身边一身喜袍的廖将军,此刻他的手里正拿着一把剑,透着银光的剑上滴滴答答流淌着鲜红的血液。廖将军此刻应在新房内才对……思及此,沈路弯下腰来对着廖将军恭敬地行礼道谢
廖将军将剑放入腰间的剑鞘中,而后躬身给沈骆回了一礼。豪迈粗犷的声音响彻在夜风中。“月翔和大漠连着联姻两次,已经是姻亲之国。廖某救驾来迟,还望恕罪。”
“殿下,殿下,皇上发病了。”刘公公步下马车,急匆匆地跑到宇文尚身边,急喘出声。宇文尚心中一惊,眉头一皱。并未有任何刺客接近父皇的銮驾,父皇身子骨一向健朗,怎么发病了?沈骆以为是蒙面黑衣人刺伤了父皇,一张脸上溢满担忧。
“殿下,速速回宫救治皇上,廖某一路保驾。”廖将军低头,两手交握置于额前,朗声说道。宇文尚点头,随即一把拉住沈骆的手,将她拉到一旁的枣红色马上,而后自个儿也上了马。手中扬起马鞭,马车队立时快速地往宫门口行驶。
宇文尚已经吩咐了侍卫快马加鞭回宫将御医院的张御医唤到乾坤殿中,沈骆靠在宇文尚温暖的怀中,夜风吹起青丝撩着宇文尚的脸,沈骆回头看向宇文尚,月光下的宇文尚皱着一双眉头,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凝重。
马车队没行驶多久,后边就响起女子的一声声娇喝声,沈骆心头一惊,这声音她熟悉至极。是蔓清的声音,宇文尚停下马来,朗声说道:“廖将军,马车就要到皇宫,你无需亲自保驾。回府即可。”
沈骆从宇文尚怀中探出脑袋,她看到了蔓清坐在一匹白马上,手里头拿着一把长剑,夜风吹起她鲜红色的嫁衣。沈骆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宇文尚便又扬起马鞭呼啸而去。之后,廖将军和白蔓清的事,沈骆一概不知。
乾坤殿中的气氛很是紧张,刘公公和一众大臣在殿外等候。殿中只有宇文尚,沈骆和张御医二人。张御医低头细细为皇上把脉,眉头越皱越紧。沈骆看到躺在床上紧紧闭着眼睛的父皇神色很是安详,不像是发病的模样。
张御医把玩脉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头低着,双手置于双腿间,“殿下,皇上,皇上没病。”沈骆心里一惊,宇文尚却是点了点头,随即严肃出声:“张御医,对外宣称,父皇驾鹤西去。”张御医一双老眸登时睁大,殿下的话他不敢违背。再者他已经到了迟暮之年,不想违逆殿下丢了自个儿的脑袋。遂,张御医低头躬身说是。
沈骆看着床上的父皇,再看着变了神色一脸凝重肃穆的宇文尚。饶是不明所以,沈骆也不敢过多询问。张御医出殿不久,宇文尚便带着沈骆出了乾坤殿。殿外跪着一众大臣,其中有些大臣已经开始拭泪。刘公公站在殿门前,听到皇上归去的消息时,整个身子都僵硬了。
“即刻起,月翔一切政事由本殿全权处理。东宫统领寒易升为皇宫禁卫军统领,父皇归去国葬一事交予内务府朱大人。下令,昭阳宫万贵妃陪葬。”清清冷冷的话语声响彻在乾坤殿前,一众太监宫女纷纷跪下低声抽泣,刘公公身子一颤,而后跪了下来,老泪纵横。
一切发生地太快,快的让沈骆不知所措。父皇“走了”,万贵妃“陪葬”?这是不是宇文尚早就和父皇商量好了的?
不多时,得了皇上驾崩消息的周后匆匆赶来。一头青丝尽数散落在双肩,一身深黄色衣裙也是急匆匆穿戴的。
宇文尚伸手拦住周后,“母后,父皇已经归去。”周后抬头狠狠地瞪了宇文尚一眼,咬紧了牙齿全身都颤抖了起来。“今儿还是好好的,怎说走就走了。我要去看他。”沈骆离周后很近,她看到了周后脸上晶莹的泪珠。沈骆心中一软,父皇是有意“归去”,意图瞒着母后,为了和万贵妃安稳地度过下半辈子。
沈骆扯了一下宇文尚的衣角,宇文尚看了眼沈骆后,随即放下了拦住周后的手。没了宇文尚的阻拦,周后立时进了乾坤殿。宇文尚吩咐大臣离去,一众跪在地上的大臣听令后哆嗦着起了身,而后低着头走离。
沈骆看了眼仍旧跪在地上的刘公公,叹了口气。“刘公公,您先去歇着吧。父皇国葬之事,您还得多操点心。”刘公公听罢后不稳地站起了身,低头恭敬地回应:“太子妃,说的是。”说罢后,刘公公脚步不稳地走了。
乾坤殿外,沈骆抬眸看向宇文尚。“为何不让母后进殿?”宇文尚伸手抚了抚沈骆的发丝,“母后进去后会更加伤心。”宇文尚轻轻的一句话让沈骆立时明白了,母后进了殿,父皇定当会将事情全数道来。有些时候,一个女子明了真相不如永远地瞒着她,让她活在幻想里死去。
“骆儿,父皇当年过于软弱才造成了今日如此局面。若是父皇只有一个女子,今日的一切都不会存在。”宇文尚将沈骆拥入怀中,轻叹出声。沈骆在宇文尚胸膛处闷闷地开了口:“话虽至此,但也不一定对。如果父皇只有一个女子,哪来的你?”
宇文尚顿时哭笑不得,没有当年的错误,哪有如今的自个儿?哪有如今他和骆儿的姻缘?
吱嘎一声,乾坤殿的殿门开了。周后安静地从殿中走了出来,抬眸看了眼拥抱在一起的宇文尚很沈骆。
周后苦笑连连,她爱了半辈子,谋了半辈子,到底是输给了昭阳宫那位。半辈子的风风雨雨过去,她还是抵不过昭阳宫那位淡淡一笑。
86 尘埃落定,大结局
当晚子时时分;宇文贺匆匆入了宫,褪去了一身大红色喜袍身着纯白色衣衫。脚步微颤;双眼透着股迷蒙。身子甚是僵硬地来到乾坤殿殿前;看着金黄色的紧紧关闭着的殿门,宇文贺垂下眸子,周身散发着股酒味,神色淡淡。
末了;宇文贺掀开衣衫;双腿跪在地上,两眼毫无光彩地平视着金黄色殿门。父皇在他成婚的日子突然离去;宇文贺冷笑出声。这世间真真是太过讽刺。
东宫内;沈骆正在为宇文尚解开外袍准备就寝。父皇突然“撒手离去”;将一众担子都交给宇文尚。抬手抚平宇文尚皱起的眉头;沈骆轻声开口:“万贵妃那边都已准备好了?”宇文尚握住沈骆的手,点了点头。“已经秘密遣了辆马车送万贵妃出宫,怕是这会父皇和万贵妃已经碰着面了。”宇文尚明面上叫万贵妃一声母后,私下里还是直接说万贵妃。到底他心疼自个儿的亲生母后,饶是他的亲生母后为了周家一族做了很多不好的事。
“殿下,谨王爷入宫了,此刻正在乾坤殿殿门前跪地不起。”小福子躬身站在殿门前恭敬地出声。宇文尚在寝殿内嗯了一声,随即将解开的外袍再次穿戴起来,轻轻按了下沈骆的手。“你先睡,不必等我。”沈骆点了点头后,宇文尚才踏步离开。
昏黄的烛光映照一室,沈骆坐在红棕木椅上,缓缓揉捏着额头。事情接二连三涌来,父皇为何选在这档口离开皇宫?宇文贺向来和父皇不合,父皇选择在宇文贺成婚之日离开,而且是以假死的方式。宇文贺若是知道了心中可是承受的住?沈骆越想越头疼,索性站起身,和衣躺在椅子边的躺椅上。沈骆闭上眼睛,手仍在头两侧轻轻揉捏着。
“太子妃,不好了,泰禾宫着火了。”碧莲在寝殿外头惊呼出声,语气中尽显焦急。皇上突然驾崩,皇后寝宫着火。今儿本应该是十分喜庆的一天,怎一夜之间变了味?!横躺在躺椅上的沈骆倏地睁开眼睛,额头上突地一跳。双手紧紧抓住横椅把手,沈骆迅速站起身来。迈步至殿门前将殿门打开,随后步出寝殿。
沈骆一边询问碧莲一边快速往泰禾宫走着,“泰禾宫现下是何情形?”碧莲跟着沈骆的步子急速地往东宫外走。“太子妃,奴婢听到的消息是,泰禾宫火势凶猛。寒统领带了很多侍卫前去,御医院的老御医全数赶到泰禾宫。”
沈骆点了点头,双手紧紧抓住衣袖,快速往泰禾宫走去。母后从乾坤殿出来回了泰禾宫,一向安稳的泰禾宫却是着了大火。此事蹊跷,会不会是。。。。。。沈骆的心扑扑直跳,若真是如此。。。。。。
泰禾宫,火势滔天,宫女太监手里头都端着个水盆,一盆盆往泰禾宫皇后寝殿倒水。寝殿外,贺郡主毫无大家千金姿态,此刻头发散落,半个身子趴在地上,双手捧住小脸,声嘶力竭地哭喊着。站在贺郡主身边的两名宫女全都没了法子,只得焦急地看着自个儿主子哭喊。寒统领和一些侍卫已全数冲进了皇后寝殿中,急急搜寻皇后的身影。
一众老御医瞅见太子妃后纷纷跪下行礼,沈骆立刻抬手让他们不必多礼。宇文尚还未到泰禾宫来,沈骆双眉皱的紧紧的,僵硬地站在泰禾宫皇后寝殿外,耳边充斥着噼里啪啦的火星子声音和哗哗哗的倒水声。
寒统领和诸多侍卫冲进泰禾宫良久还未出来。沈骆心里越发焦急,一旁的碧莲双眼一眨都不眨地看向泰禾宫,小脸上尽显焦急。片刻后,泰禾宫宫门口远远地响起一阵脚步声,沈骆循声望去,宇文尚,宇文贺和一众侍卫入了泰禾宫。
宇文尚朝沈骆看了一眼后,立刻卷起衣袖,迅速地冲进了着了火的寝殿中。沈骆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诸多老御医身子一颤,全数跪在地上。宇文贺缓缓走到了沈骆的身边,一句话也不说,直直看着泰禾宫。沈骆扭头望向宇文贺,她看到了宇文贺脸庞上的丝丝泪珠。但是,此刻沈骆心中只担心宇文尚的安危,宇文贺脸上的丝丝泪珠并未引起她过多注目。
砰啪一声,寝殿门柱子倒了一根下来。沈骆焦急万分,抬了脚就往殿门走去。碧莲伸手一把拉住了沈骆的手,直直摇着头大声唤道:“太子妃别去,危险。”宇文贺此刻却是身子极快闪动,加入了太监宫女的队伍,飞快地拿起一个大盆来回奔波开始灭火。
沈骆急的哭出了声,一旁跪在地上的贺郡主哭的没有力气了。茫然地直起身子,泪水无声地滑落脸庞。姑母自乾坤殿回来一直情绪不对,自个儿好生安慰,本以为姑母只是暂时的伤心过几天便会缓过神来,毕竟皇上去的太过突然。没有想到,自个儿刚回了屋子睡下没多久,姑母的寝殿就着了火。
好端端的怎会着火?贺兰再次想起自个儿离去时姑母的神情,心中顿时伤痛不已。一向对自个儿甚好的姑母为何在这个时候选择了这条路?饶是皇上不欢喜你,你也有殿下表哥。
终于,寝殿内传出了响动,不一会,宇文尚后背上背着发丝散落的周后出了来。身后跟着寒易,寒易的左手臂似是被横木砸中,碧莲一看,急的双眼冒出火来。沈骆立即跑向了宇文尚,宇文尚对沈骆点了点头,跪在地上的一众御医纷纷起身。宇文尚将周后揽入怀中,沈骆循着月光看到了周后脸上。。。。。。
贺郡主看到周后出了来,立即起身,因着跪在地上太久,贺郡主刚起身就要往下倒,好在身旁的宫女手脚利索一把将贺郡主给拉住然后扶着贺郡主往周后那边去。
宇文尚一把扯掉自个儿的衣摆为周后擦拭黝黑一片的手臂和脸。
周后的脸上从左往右横亘一条鲜红的印子,以后怕是要落下伤疤了。张御医立刻打开药箱拿出一个小木盒,急急为周后擦拭。宇文尚眉头紧紧皱着,一把夺过张御医手中的药膏。冷声说道:“母后怕疼。”
站在宇文尚身边的沈骆流下泪来,万万不会有人在泰禾宫皇后寝殿放火,除了周后自个儿。。。。。。张御医忙开了方子,唤人去抓药。有了力气的贺郡主再次哭出声来,小嘴里不断唤着姑母姑母。
经过张御医的一番诊治后,周后性命无忧,只是脸上那条红色印子怕是以后会变成疤再也消除不掉。最后,宇文尚抱起周后往泰禾宫另外一间寝殿走去,沈骆亦是跟在宇文尚身后。贺郡主抬脚就要跟上去,却是被宇文贺一把拉住。
贺郡主回头看了眼宇文贺,停下了脚步,再抬眼往宇文尚和沈骆的背影看去。贺兰心中有了决定,她爱戴姑母敬重姑母,但是她是决计不会入宫不会嫁给表哥的。
宇文尚轻轻将周后放在了床上,拿起一条湿毛巾细细为她擦拭脸庞。擦拭完毕后,宇文尚伸手顺了顺周后散乱的发丝。沈骆站在床前,低头看着柔弱无比的周后,说不出一句话来。宇文尚轻轻叹了口气,掀开床边的被子缓缓为周后盖上。
片刻后,宇文尚起了身,看着沈骆。沈骆抬起双眸刚要唤宇文尚却是被宇文尚一把扯进怀中,沈骆的头登时靠在了宇文尚温暖的宽大胸膛上,感觉到了宇文尚胸膛处的颤动。沈骆抬起手在宇文尚后背拍了拍,“我知道你此刻很是难受,哭出来兴许会好些。”沈骆说罢后,只觉得宇文尚胸膛处的颤动越发剧烈。
倏地,宇文尚双手捧起沈骆的小脸,低下头来捕捉到沈骆的粉嫩唇瓣。长舌带着股猛烈的攻势钻进沈骆口中,沈骆扬起头来顺着宇文尚的姿势回应宇文尚炙热的吻。霸道强悍的男人不轻易掉泪,渐渐地,沈骆却是尝到了一丝咸味,抬眸往宇文尚脸上看去。
月光透进窗户,洒在宇文尚的脸上,沈骆循着月光,看到了宇文尚眼角处晶莹的泪滴。
宇文尚长舌退出沈骆的小嘴,慌忙伸手盖住沈骆的眼睛。“骆儿,不要看。”沈骆摇了摇头,而后伸手拿开宇文尚遮住她眼睛的手。沈骆仔仔细细看着此刻的宇文尚,宇文尚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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