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未来的事难以预料,我们连自己会去哪里都不知道。”
“希望他们都能平安。”
送完机的四人往回走,在走到一半时忽然停下脚步,错愕的看着迎面走来的两人。
“飞走了?”耿仲豪的表情有些遗憾。
“你们……来送机?!”
“是啊,总要替那个待在牢里的傻瓜尽一份心力。”这是他们唯一能做的事。
耿仲豪和沙士泰望着只剩白点的机尾,替鹰子扬送他深爱的女孩一程。
第五章
十年后
我知道你是什么底,滚回去你该待的地方。
于浓情手上拿着那张听说叫威胁信的东西,在她看来不过就是一张贴满报纸剪字的恶作剧字条,但因为她老爸……呃,局长下令,一定要她过来翔鹰企业了解状况,所以她人就来了。
老实说,就算是局长的命令又怎样,听说字条是动用私人关系让老爸拿到的,人家大老板根本不打算报警处理,那她凑什么热闹?况且她刚执行完任务,只想死在床上,困得连是什么私人关系都不想问!
而唯一引起她兴趣的是,这间公司叫“翔鹰”,对,她听完就是一整个不舒服,她不喜欢人家用“鹰”这个字,她才差点在上个任务揍死一个身上有着老鹰刺青的浑小子,所以决定来叫大老板把公司名字改一改。
至于威胁信,再说吧!
“你找我们执行长?!”
鄙夷的目光连同惊愕的声音落在身上,美目微眯的于浓情以涂满蔻丹的修长食指轻叩柜台。
“随便,找个能做主的人出来,别浪费我的时间。”她还有三个烟毒犯、两个枪击要犯要捉,没空在这里磕牙。
“翔鹰企业是个相当有制度的公司,不是你想见什么人就一定能见到的,不然请你先填写名字及要找的人,随后我再帮你安排。”本来对来者有些不屑的柜台小姐,明显因对方的吼声瑟缩了一下,心想该不会是女流氓上门找茬吧。
一副女王姿态的于浓情高傲的扬眉,“别、让、我、等——”
没见她有多大的动作,一根原子笔忽的断成两截,一截插在桌子正中央,不倒不斜直立着,一截倒插在女员工发上。
“你、你不能乱来,我们公司不、不是出入复杂的俱乐部,也不是特殊营业的酒廊,我们不欢迎特种行业的女人来这里……开发客源。”畏惧对方的气势,柜台小姐还是决定换个比较斯文的形容词。
“开发客源?”刻意的,于浓情轻拈如瀑发丝,露出勾人媚态,声音轻如春风,“你当我是应召女郎还是交际花?那么……你晓得这世上有多少人死于祸从口出吗?”
“我……我……”听到个“死”字,柜台小姐吓都吓傻了,哪想得到要请警卫来处理。
幸好,有人来解围了——
一直站在于浓情身边,戴着棒球帽的男孩实在看不下去了。
“学姐,你身为人民的保姆,职责应是保护人民的身家安全,不是吓死这些小老百姓。”唉,每次都要他充当小学老师,真是辛苦。
“我有吓她吗?我的语气还不够轻柔吗?她身为柜台人员的职责就是应该睁大眼睛搞清楚我是谁,所以,是她的错。”
反戴棒球帽,男孩决定再争下去也没有用,随即对着柜台小姐扯开招牌笑容,“不好意思,这位小姐,我们是警察,请协助我们调查……”
话没说完,就听见一声从椅上跌落的重物落地声。
“你……你们是警察?!”骗人的吧?!现在的诈骗集团未免太不专业了,连最起码的服装也没准备。
“你别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我们真的是……喔,学姐,你可不可以别动不动就使用暴力,我的脑下垂体年久失修,濒临作废边缘,你就让它好好的苟延残喘去嘛!”
抚着后脑的棒球帽,男孩连忙跳开,以防女王陛下大发雌威,施暴于不敢反抗的文弱小学弟。
“少罗嗦,我今天心情很不爽,困得要命,谁要不让我把事情好好的办完,我就扣谁回警局协助侦查,尤其是你,废话少说,快点办事。”
“是,是,学姐英明,学姐说的是。”超级狗腿的小扣,连忙谄媚安抚,笑容不减的望向柜台里目瞪口呆的人。“漂亮姐姐别在意,学姐花了一夜捉卖春客,精神有点不济,这身服装是因为要当饵,所以才……”
“小扣!”
“是的,小扣在,学姐有什么吩咐。”要扣人吗?嫌疑犯在哪里?
自从跟了学姐之后,他成了学姐身边的“小扣”,专门替她保管手铐,扣人回警局,自此外号叫小扣。
小扣左顾右盼,嘻笑的脸上有着忽然一利得锐光,以为又可以好好施展一下手脚。
“还不跟上来。”于浓情一脸不耐的示意小跟班随后跟上。
与其跟那些柜台人员啰嗦,不如她就由最高楼层一层一层往下找还比较快,照她了解,职位越高的主管,越喜欢登高望远,以示地位显赫。
相信她不用浪费太多时间。
“学姐,乱找一通好吗?还是等人通报……噢,学姐,我不是杀人越货的歹徒,出手不要太重,有人来了。”每次都这么准,直往他脑门扣死,怎么闪也闪不掉。
看她按电梯的力道多有力呀,直接用敲的,果然是平时有拿他的头练功的成效。
“你们在干什么?谁准你们进来的?没有指纹密码、通行许可,电梯是不会有反应的。”
另一架电梯走出数名身穿黑西装的男人,开口说话的人挂着专员识别证,可见是翔鹰企业的职员。
只是,长相有点凶恶,口气……嗯,蛮横了一些,手臂稍一拉举,还隐隐约约可看出手臂上有刺青的痕迹。
“是这样吗?原来管制这么严格……”嘴上这么说着,于浓情却是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小扣,学姐我要上楼,你看着办。”
她就来试试看是这家公司的安全网够厉害,还是小扣这电脑天才技高一筹。
“没问题,学姐,给我十秒。”最喜欢挑战的小扣取出手掌大小的轻薄电子仪器,手指动作之快使人眼花缭乱。
正确说法,他花了六秒二三解开密码,另外三秒多的时间是等关上的电梯门重新开启。
“啧!谁设计的东西?这种程度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难怪外人能进来丢两把刀子、跳首华尔兹,还省得你们喊欢迎光临。”
于浓情的表情轻蔑,彻底瞧不起这多此一举的防卫措施,当然,要是平常,她不会没事故意挑衅,但今天她实在脾气太不好,就算他们倒霉。
“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
先前从电梯出来的男人中,有一名带着金框眼镜,斯斯文文的男子上前认错,态度谦逊而有礼……
见鬼了,就是有礼的过分,让于浓情感到毛毛的,她抬眸瞄了他一眼,明璨美眸似想起了什么而眯起。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怪面熟的,好像……以前认识……有吗?她见过这个人吗?
“至少十年内没有。”对方语带暗示地说道。
看起来他不常笑,除了他身后身材魁梧的大块头外,其他人因他的“和善”明显抽了口气,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这是一只笑面虎……于浓情更是努力搜索脑海中的记忆库,好像……她好像真的在某个时候认识一只笑面虎……
“十年?!”多么凑巧的数字,她眉头一簇。“等等,我也见过你是不是?”
倏地,于浓情指着面无表情的大块头说道。
“至少十年内没有。”大块头直接引用笑面虎的话。
“又是十年?我一向记忆过人,不可能记不得……”蓦地,她脸色微白,似要逃走的倒退了几步。“你……你们是耿仲豪和沙士泰?!”
“咳!好久不见了,于同学。”她口中的耿仲豪笑得裂开嘴,有意无意的挡去她的退路。
“你……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她以为他们不是被关便是正在跑路。
沙士泰很酷地哼了一声,“我们不能有个正常工作吗?”
“可是、可是……”她突然联想到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呃,你们公司的执行长姓什么?”
“骆。”他们回答得很肯定,但是太过慌乱的于浓情头一回失去冷静,没注意两人眼底一闪而过的诡谲。
“真的?”于浓情倏地紧绷地神情显然放松了些,但她却觉得自己不像松了口气,倒像是失望或落寞。
“我们执行长叫骆天朗,是美国回来的归国华侨,他拥有经济和企管双学位,是个不可多得的领导人才。”耿仲豪说得淡描轻写,但不难听出话中的推崇之意。
“看来你们都有好出路,很好,很好……”她连说两个很好,脸色显得有些恍惚,他们都很好,那“他”呢?
“谢谢,那于同学来翔鹰企业有事吗?”耿仲豪一下子把话题带入重点。
她连忙摇头,“啊!我刚好想起有事没办,先走一步,改天再来拜访。”
在这个有旧人相识的地方,她不想久待,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去面对和他有关的人出现,她心里的伤还没平复。
“都来了还想走?”沙士泰挑高眉毛。
“不见见我们执行长好吗?”耿仲豪和沙士泰一人一边的架起她,非常“多礼”的请她上楼。“这可不行,我们执行长很想见你。”
小扣则是完全摸不着头绪,看得一头雾水,只好跟着走进电梯,他将棒球帽转正,取出口香糖嚼着,神态轻松地像来看戏一样。
骆天朗,年约三十,拥有美国国籍,耶鲁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主修企管和经济学,副修政治,是该校杰出的荣誉校友。
婚姻状况,不明;历届女友,不明;身高体重,不明;出身背景,不明;除了营运总资产超过上百亿外,个人资料一概不明。
以上是最擅长挖掘小道消息的狗仔所能掌握到关于翔鹰企业执行长骆天朗的所有资料,简短到令人想哭。
对于短短五年内创建翔鹰企业,并释出五万多个工作机会,被誉为经营鬼才的骆天朗,生平事迹却无法铺满一页稿纸,身为狗仔,他们也很愧疚,偏偏他保密功夫到家,他们再也挖不到其它的资讯了。
不接受任何采访是他坚持的原则,也没有半张照片流出,除了少数他信任的主管外,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行事十分低调神秘。
最近最叫外界好奇的,是有人想暗杀他,虽然消息都没能得到翔鹰企业的证实,但炸掉骆天朗的座车、不具名员工对恐吓信指正历历的状况下,事情想满也瞒不住。
“十年了……”好漫长的等待。
望着窗外洁白的云朵,欣长身影动也不动的发出幽然叹息声,目光似感慨,又似怀念,陷入带点酸涩的回忆中。
那年夏天,一只色彩斑斓的青尾凤蝶翩然落于眼前,他伸出手让它停靠,小心的呵护,使它的美丽只为他一人停留。
只是美好的事物不能久留,夏季的蝉鸣尚未结束,急雷一道直直劈下,风急雨狂,电光闪闪,恋阳的蝶儿从手心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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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久了吧!他们要他等,他也等的够了,如果他们说的计划不能成功,他不介意由他主动出击。
是该牢牢捉住那只翩翩彩蝶的时候了,这一次,没人可以阻止他,他要找回曾经失去的那片天空。
深邃瞳眸迸出势在必得的决心,骆天朗在明净玻璃上写下三个字——
于浓情。
“叩叩叩。”门板响起清脆的敲门声。
神色一凛,他立即不悦地在脸上凝结霜气。“我不是说过没事别来打搅我吗?”
“是我。”
听出是和他打拼多年的好友声音,骆天朗微愠的脸色稍霁。
“进来。”
开门声很轻,但入内的脚步声却很杂。
“执行长,这位警察小姐想找你。”耿仲豪带着些许揶揄说道。
“什么事?”背对着门口的骆天朗僵了一下,那句“警察小姐”让他特别在意。
“于浓情于警官想请你协助调查……喔!她要逃了。”沙士泰揶揄,真没用,才听到声音就想开溜。
两尊大佛似预先知道他们之中有个胆小鬼,抢先一步堵在门口,让人无法进出。
骆天朗倏地转身,出奇俊朗的脸庞上有着岁月洗礼的沧桑,刀削般的脸部线条绷得死紧地瞪着一脸慌乱的女警。
除了指尖微微的轻颤,没人看得出他脸上有一丝激动,状若平静无波的骆天朗静静地看了那浓妆艳抹的面容,好一会儿才渐渐发出深沉的怒意。
“该死的,你穿这什么鬼东西?!”
她一直在想,他们再见面时会是什么样子,但就算在脑中想了千百遍,她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没有久别重逢的激情拥抱,也没有温馨关怀的问候,他竟然一见面就爆粗口,大声指责她,她突然觉得自己这十年来的等待与心碎都很荒谬,她整个人也火了起来。
“我穿什么衣服关你屁事,你住海边呀!管那么宽,我就算不穿也轮不到你来大吼大叫。”
于浓情的心情很复杂,她其实不想这样跟他说话的,毕竟害他入狱这件事是她对不起他,她很想知道他这些年来过的好不好,想告诉他她对他的愧疚跟思念,但只要一想到后来他是怎样伤害她的,她就很难平静的面对他。
口气不快的骆天朗,脱下西装往他肩上一覆,“不用省布料,我这些年刚好赚不少钱,正缺个人来挥霍。”
“不会是黑心钱吧!”她怀疑的一睨,故意想气他。
其实她有点冷意,可是为了赌一口气,硬是拨掉有他体温的外套,故意挺起令人喷鼻血的壮观上围。
因圣婴现象,气候变得不稳定,四级不明,刚过秋的暖冬仍一片晴朗无云,白天气温高达三十一、二度,早晚温差甚大。
不过翔鹰企业的内部空调固定在二十五度,对刚从烈阳下进来的她而言,温度确实偏低。
而且她穿的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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