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忽地一颤,顿时缩了回去,心跳更是如山崩地裂般的在他胸前涌动,彷佛做了亏心事般让他惴惴不安。
在他眼中她像女神般的纯洁,根本不容许他去玷污,然而他也能感觉到有一种无形的薄膜挡在他们之间,也许这就是彼此身份差距的压力吧!
诸景静静的看了她许久,最后还是放弃了春宵一刻值千金的念头,他做了个深呼吸,小心翼翼的转过身,努力的平息着心中的欲望。而在他转过身去的瞬间,诸楚姬睁开了双眼,无波无浪的眸中显出几份愧意,随即她又闭上眼眸,这次她安心的入了睡。
天亮的很快,过了五更,天几乎已是全亮。
鸟儿叽叽喳喳在枝头鸣唱,虽是万物凋零的秋日,但是鸟儿叫声却依然清脆,它为宁静的早晨带来了一丝生气,同时也静静带走了畸样的新婚夜晚。
诸景一夜未眠自然起得早,他转身看了诸楚姬一眼,见她睡的香,他也不忍去打扰她,便小心翼翼的起了身。
砰!诸景下床时,小腿不小心撞倒了床板。
睡梦中听闻声响,诸楚姬迷糊的弹开了眼,见诸景站在床边,她便到了声:「早!」闻声,诸景一怔,匆忙回身,却见她已坐起了身来。
「不好意思,吵醒了你!」诸景微微笑着恭敬的道歉,而诸楚姬却忙客气道:「不要紧,也该醒了。」俩人相敬如宾,没有半点夫妻的感觉,倒是更显疏远。
俩人起了床,下人便开始忙碌了起来,为他们梳洗。房间内忙了一阵子,渐渐平静。
「你们都出去吧!让我来伺候驸马更衣!」诸楚姬让伺女们都出了屋,一名年轻的伺女出屋时,却顺手带上了门,见此情景,诸楚姬不由的轻笑了声,心想这小小年纪也懂新婚夫妻的蜜月期?也许吧!
伺女们出屋,屋内又一下子静了,诸景也开始感觉不自在,他拘谨的站在一旁,淡淡的往桌上寻了眼,见他的衣物整齐的摆放在圆桌上,他稍顿了顿,便走去捧了衣衫,随即便要往屋外去。
「你要去哪?」诸楚姬忙叫住了他。他淡淡的回身,羞涩的说:「我去别的房间换衣服。」
听他这么一说,诸楚姬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她捂着嘴好笑得说道:「这就是你的房间,你用不着去别的地方换衣服。 」她说着走去接过他手中的衣衫,轻轻放去了圆桌上,接着便伸手去他腰间解开了腰带。诸景一阵错愕,却又见她走去他身后,轻轻的抓着新郎礼服领口,顺着他的双臂缓缓脱下。
「你不用有压力,我本就是你的妻子,这些是我该做的。」她轻声的说着,把圆桌上的衣衫帮他穿戴起来。
此时在院子里的一处鹅卵石的走道上,却见诸楚安身影急匆匆的走来。
迎面见一群伺女从诸楚姬的卧房方向走来,他便拦下了伺女问了句:「二公主起来了没?」伺女们上前行礼,其中一人诚惶诚恐的说:「已经起床了!」听伺女一说完,诸楚安便踏开了脚步。
一路上,府上的下人给他请安,他都视若无睹,一味的往前赶,他脚步匆忙,脸上似有担心之意,眉目间更是显得焦虑。
远远的见新房的门关着,门外只留一名伺女守着,见此情景,他更加紧张,脚步亦是加快了不少,一走到新房外,他便伸手想去推门,可手到门边却又收回,换作了轻轻敲门的举动。
「进来吧!」听到诸楚姬的声音从屋内传来,诸楚安稍做思考后,这才轻轻的推开了门。
顺着房门的打开,房间内的一幕,瞬间显露他眼底,顿时让他一阵呆愣,抬起的脚步也在刹那间停住,一份妒忌感随之上了他的心头,他不由的咬住了下唇,醋意染上了脸额。
此时诸楚姬见推门进屋的人没了动静,便停了整理诸景衣领的手,不经意的扭头睇望了眼门边,忽地诸楚安吃人的表情映入她眸中,她愕然一怔,有些不明白的皱了皱眉头,然而诸景此时,也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
「太子!」看到门口站着的人,诸景不经意的唤了声。
「是否打扰了你们?」诸楚安稍稍振作,似有尴尬的说了句,可目光却紧紧的盯着他们俩人亲密的距离,见诸楚姬错愕的表情,他大方的踏进房间,又找借口道:「刚伺女说你们已经起来,所以我才过来看看。今日是楚姬带着驸马去叩拜父王的日子,我怕你们睡过了头,所以经过的时候便过来跟你们提醒一下,省得到晚去了叫父王不开心。」
「啊呀!你不说,我倒真是忘了!」诸楚姬心里自然明白诸楚安为何如此,所以她顺了他的意,给了他台阶下,接着她又扭正头,打量了一番诸景的衣着,见诸景的衣衫上有绉折,她便顺手拍了拍,接着温柔的说:「好了,驸马先去叫人被车吧!」
「驸马不用麻烦了,我正好也要进宫,楚姬就坐我的马车吧!」见诸景出了门,诸楚安这才在后面追了几句,说着他回身朝诸楚姬眨了眨眼睛,眸中不由的浮现出一丝暧昧,脸上的笑容更是有些痴迷。
此时诸楚姬心里纳闷至极,她从没想过外表看来温文儒雅,作风邪恶霸道的诸楚安,竟会如此扭扭捏捏,真跟个大姑娘似的,怕是以后他会黏的她更紧,这是她万万没有预料到的事。
唉!事到如今,只能顺其自然了!
诸景离开了。此刻诸楚安竟对她露出傻傻的笑意,她不自觉得歪了歪嘴,表现出一丝无奈。然而对男女相处方面她本就生疏,如今诸楚安又变得如此难缠,怕是她往后难以招架的住啊!
诸楚姬看着诸楚安的表情,越看越不安,她似笑非笑得翘了翘嘴角,脸上的笑容怪异的难以形容,趁着旁人不注意,她快速走到诸楚安身旁,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腰,又责问的口气,窃声问了句:「你这么早来做什么?」她说完便想从他身旁走过,忽而又想到了什么,她又顿住了脚,提醒的说道:「你能不能不要一直这么傻笑?给人看了很奇怪耶!」
「呃!……」他的回应更是叫她掉大牙,忽地他却一阵振作,道貌岸然道:「昨晚你們有……」
「你放心吧!既然选择了你,我便不会与其它男人斯混,还有你最好在人前收敛些,不然像你这样不经意间的傻态,不免会让人看出我们的事,你也知道我的意思!」诸楚姬严肃的说着,却见他频频点头,对他这样的表情,她也只能摇摇头,感叹一声。
诸楚姬领着诸景进了宫,自然她没有跟诸楚安同一辆马车,毕竟她与诸景才新婚期,对外自然要表现的夫妻恩爱。
如今诸景已不再穿着侍卫装,他穿着一身正式的驸马行头,让他与诸楚安、诸楚姬并肩走,如今他似乎仍有些不习惯,上正殿时,他垂着头都未敢抬起,上台阶时,居然差点踩了个空,诸楚姬见状,忙在一旁搀扶道:「驸马!没事吧!」她的声音温柔,而没有一点做作。
「没,没事!」诸景吞吐了几句。
一旁的诸楚安见诸楚姬扶着诸景很是亲热,不免脸色微差,倒也沈住了氣,但是仍似有酸味的说道:「驸马虽从小生长在皇宫,可今日却是第一次进正殿,自然会有些紧张,你又何必如此大惊小怪。」
「是!太子说的对!」诸景忙恭敬回应,一夜之间身份突变,这对诸景来说甚是不习惯,他的说话口气依然是当侍卫时的恭敬,丝毫不敢怠慢。
见此情景,诸楚姬忙松了手,在诸景身旁提醒道:「驸马,不用对哥哥如此见外,往後我们可就是一家人。」她说着稍稍抬头睇望向诸楚安,随即微微眯起双眸,做出一副生气的模样,接着却又温柔的说:「就请太子重新找个贴身侍卫吧!驸马可不能再继续当你的侍卫了,他愿意,我可不允许,我可得为驸马的前程着想,所以哥哥也勿怪。」听闻此番话,诸楚安更是横眉竖眼,吃味的打紧,可她却转眸睇向诸景,又道:「今日楚姬会为驸马去父王那谋个差事,往後就不必再当什麽侍卫了,劳心劳肺的,还不容易讨好。」她瞟了眼诸楚安,见他气呼呼的模样,她歪嘴一笑,便继续往御书房的方向去。
此刻也不知为何,她总想逗着诸楚安玩,看他生气吃醋的模样,彷佛两小无猜的那种青梅竹马,她觉得这种感觉非常的好,这是她从没有过的,也许她在诸楚安身上能感觉到爱吧!虽然她在硕雷身上也得到了自尊无尚的爱,但是与硕雷在一起时,她心中总有着一种无法释怀的压力,也许是他越无私的爱她,她便越感到压力,因为她欠他的太多,却又无法偿还,也因此在她与硕雷之间形成了一道厚厚的膜。她内疚自己曾经利用他,而如今自己的自私旁人看来也只是一种利用,但是为了聂儿她不得不如此,因为只有他最值得她信任。
三人被宣进了殿,见诸敬烨一脸欢喜的站在御书房内,三人便上前行礼,不料诸景却仍行礼道:「扣见大王」
「诶!该叫父王!」韩谨抿嘴一笑,拉了拉半跪在诸景,而诸景却表现的很尴尬的说了声:「是!」诸楚姬与诸楚安都起了身,诸景便又重新行礼道:「父王!」
见他们如此恩爱,诸敬烨早已笑得合不拢嘴,他哈哈笑道:「哈哈!贤婿请起!」
此时御书房内还有林天祺与李宏英二人站在一旁,诸楚姬轻瞄了他们一眼,便拉着诸景静静的站在了一旁,看林天祺那副要吃人的模样,她莫估,怕是他又有何诡异被她的到来而搅和了。
诸楚姬垂眸猜测林天祺的意图,却也未向他们多问,倒是诸楚安问了句:「林丞相怎麽也在这,是不是有何重要的事要与父王商量。」
「太子!」听闻诸楚安的问候,林天祺这才行了君辰之礼。而诸楚安又问:「该不会是为了前日在朝堂之上提及要为本国增强兵力之事,来此与父王商量吧!」诸楚安聊起国事,倒是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他英正言明,说词简要,确有几分帝王相。
而最近因与赵国暗地断交,为此即便他也不再玩乐,一心投入到了朝政中来,对於诸国日後的安危,他也想过很多方案,然而诸国没有兵力,自然是件极为棘手的是,倘若就此增加兵力也会引起赵国的猜疑,这种事确实是进退两难,多日他亦是未能想出方案来,今日进宫,虽有私心为了监督诸楚姬与诸景,更为重要的他还是为了国事而来。
「回太子,为臣确为此事。」林天祺对诸楚安虽有所顾虑,倒也未把他放在眼里。
此时站在一旁低头不语的诸楚姬,早已猜到了林天祺的心思,继续沈默听他们的交谈,只见诸楚安又问:「不知丞相有何高见?是否与父王谈妥?」林天祺一怔,似有顾虑的瞄了眼诸楚姬。
「寡人也正与林丞相谈及此事,却遇楚姬与驸马首次扣安,所以就暂缓议事,便先召见驸马了!」诸敬烨慈眉善目的望向诸楚姬,见她微微额守,眼神向他示意,之後,诸敬烨又道:「往後驸马理当扶持未来君主,所以即日起驸马便参于朝政,还有寡人也很想知道林臣相的高见,不如就此说来听听。」
「呃!」诸景一阵呆愣。而林天祺却似有得意的瞄了他一眼,便不动声色的说道:「为臣确有几分建议,只是不知是否管用。」
「呵!」诸楚姬不由的闷笑了声,心想,这人确实是老奸巨猾,见人变色一点没错。诸楚姬盯着林天祺,只见他道貌岸然的说道:「本国如今应水灾影响了国情,只怕往後赵国不会再袒护本国,可本国兵力衰弱,若想要护住国本确有难度,如今赵、周两国又将开战,在这几年内本国虽不会受影响,可无法得知若战停後会对本国有何影响,所以为臣在想在这几年内若增强兵力,也许为抵挡外患做准备还来得及,只是为臣也不知如此是否恰当?」
「恩!丞相所言既是。」诸敬烨狐疑的捏了捏胡子,他转身走去红木椅上坐下,一阵思索之後,说道:「只是本国增强兵力的话,不就摆明了要与赵国分裂?」
「父王,这倒不必担心,我也想过这样的方案,若暗中操练军队,应该不会有问题!」诸楚安像是深思熟虑过般的向诸敬烨说着,见诸敬烨似有兴趣的凝望他,他便侃侃而谈道:「如今周、赵即将开战,想必两国会全身心的投入到战争,而赵国便没有精力为本国自我防备而大动干戈,所以在赵、周两国征战期间,本国便可以急速加强兵力,到时候即便赵国战胜也会因战争累伤,而国立衰减,到时候本国对赵国更不会忌憚。」
「是啊!太子说的是,为臣也这麽认为!」林天祺见有人为他推波助澜,他自是乐的开心,忙上前应和诸楚安。
听闻诸楚安如此分析,诸敬烨似乎也有些动容,他微微点着头,一副似有赞同的模样,说道:「这方法倒是不错,只是这带兵操练之人……」诸敬烨若有所思的停了话,林天祺忙接话道:「「关於操练兵将之事,大王不必担心,为臣已稍做了探查,本国虽兵力不足,可习武之人甚多,武功高强之人已不在话下,若大王没有意见,为臣便马上去办妥此事。」
「嗯!」诸敬烨似有安慰的嘴角溢出了一丝笑意。
见诸敬烨如此,林天祺眸中早已显出了几分得意,也许更像是阴谋得逞之色,他仍斜眼轻瞄诸楚姬,见她低头淡淡的站在一旁不出一声。他便紧紧的盯着诸敬烨等待着他的答覆,见诸敬烨欲开口,不经意间一抹喜上染上了他的眉目,不料在那一瞬间,却听到了诸楚姬的声音,只闻她说道:「是啊!这样抵挡赵国施压,确实是很好的方法。」听她如此说,林天祺更是胸有成竹。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