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不同你赌。水漓这般待他,他自是会心有不甘。他现在的所作所为,也不过想借用我的力量,打击水漓而已。”秦柳笑吟吟的道:“就算有一天,他发现我是在欺骗他,也不过是和今日一般,寻求各种法子来对付我而已。至于疯狂,我觉得像他那样的人,应该会谋定后动。只是,我是不会给他那个机会的。你放心吧。”
慕容红玉还是不赞同秦柳的看法,说道:“陛下,一个人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不能确定在什么时候就到了崩溃的边缘。”
秦柳皱了下眉,说道:“好。我会注意的。”
慕容红玉见秦柳说了这话,放心了一些,叮咛道:“陛下可千万别小瞧了楚绯烟。”
秦柳笑了笑,有点欣慰说道:“原来,红玉的心里,对楚绯烟的防备这么深。我倒是白白担心了,就怕你一心软,惹出了什么事。”
慕容红玉正色道:“怜悯是一回事,防备是一回事。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秦柳看着今日这般正色的慕容红玉,风采照人,比起平日,多了几分傲气,少了一分柔美,像极了在慕容别院,鞭抽水漓之时张狂的红玉,不由自主的说了出来:“红玉,你现在的这个样子真好。”
“怎么说?”慕容红玉窃喜的问道。
“我向来不喜欢太过柔媚的男子。”秦柳回想起自己曾经调查过,慕容红玉的详细资料,又对比了好久,心里在这一刻,终于知道,自己当初独独被慕容红玉吸引,为的就是慕容红玉那一份不同于一般男子的美,不是柔媚,而是不经意之间流露出来的那份自信与骄傲。
江碧落虽然也骄傲,可是那骄傲是被长辈宠出来的骄横,不像慕容红玉,是从骨子里透出的那份傲气。
慕容红玉的自信与傲气展现在每一个人面前,而柔美却只是展现在自己一个人面前。
秦柳想到这里,不由责怪起了自己来,自己多次向慕容红玉提及自己对他的真心真意,何尝不是想看到那傲骨铮铮的红玉?却忽略了他的想法,他的心思,以及还有他单单为自己所展示的柔美。于是秦柳紧紧的抱着慕容红玉,在慕容红玉耳边低声认真的说道:“但是,红玉,不管是什么样的你,我都喜欢。”
慕容红玉虽然与秦柳相处已有了一段时间,可是,听了秦柳这话,还是禁不住的心如鹿撞,欢喜的说道:“陛下这么说的话,那想必就算是红玉以后改变了什么,陛下也都会喜欢?”
靠在他脸边的秦柳,清晰的听到了慕容红玉心跳的声音,这声音一下一下的撞击着秦柳的心。
秦柳温和有力的声音在慕容红玉耳边响起:“不管怎么样的你,只要是你,我都喜欢。”
春天懒洋洋的阳光透过枝枝碧绿的柳条,点点飘舞的柳絮,星星点点的洒在紧紧相拥的两人身上。
柔和的侧脸,完美的展现,温暖了谁的心,又撕裂了谁的心?
94多心之举
是夜,秦柳正打算去楚绯烟那,却正好撞上了前来的柳小刀。秦柳只得停下了脚步,问道:“小刀,可是有事么?”
柳小刀的心,紧了一下,就这样,自己有事的时候才能来?嘴里还是说道:“是的。北月榛今日又来找我,要我给北月析解毒。”
秦柳啊了一声,说道:“这倒是我忘记了,这几天事情太多,忙忘了。”
“那是解还是不解?”柳小刀问道。
秦柳反问:“你觉得是解还是不解?”
柳小刀沉吟了一会,说道:“还是解了吧。既然你不打算处置他,该利用的地方又都已经利用完了,再留他们兄弟俩在这里,也没什么大用。反而处理不好的时候,凭空多了些麻烦。”
秦柳赞同的说道:“也好,那就解了吧。我虽然不耻北月析的所作所为,不过也没想过要他的性命。解毒之后,你直接派人护送他们回北月国吧。我就不去见他们了。”
柳小刀点头应是。两人很快就分开,各行各事。
当柳小刀终于告诉北月榛,解药已经配齐了的时候,北月榛并没有意料之中的欣喜,只是淡淡的说道:“那就多谢柳统领了。”
柳小刀也不以为意,任谁被下毒那么久,又受制于人,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更别说这位还是北月国尊贵的皇子了。
当北月析试了试,终于能开口说话时,他的激动却是表现在了脸上,表现在了行动上,带着满面的笑容一把抱住了北月榛,狂喜道:“十二弟,我可终于能说话了。这些天,哥哥我都憋坏了。”
北月榛看了柳小刀一眼,淡淡的说道:“五皇兄,你还不谢谢柳统领的解毒之恩?”
柳小刀也是淡淡的说道:“两位皇子不必言谢,这是在下的份内之事。”
北月析高兴的说道:“那怎么行?柳统领,北月析真是太感激你了,要不这样,今晚析备酒道谢,还请柳统领赏脸。”
柳小刀笑了笑,说道:“五皇子太客气了,只是,在下还有要事要办,怕是不能赴约。还请见谅。”
北月榛接口说道:“既然这样,那北月榛和五皇兄改日再向贵国陛下和柳统领致谢。”
柳小刀想起秦柳说不见他两人的话,于是,说道:“两位皇子不必多礼。”
北月榛笑了笑,可语气还是冷冷的,说道:“这是应当的。怎么说,北月榛和五皇兄也是一国皇子,承蒙贵国陛下伸以援手,如今,五皇兄余毒尽去,身体康复。怎么能不向陛下致以谢意呢?要是北月榛和五皇兄就这么走了,那岂不是失了北月国的礼数?”
柳小刀见北月榛将这事提到了两国交谊的高度,也不好擅自做主推辞,只得说道:“那两位皇子随意吧。”
柳小刀走了以后,北月析不解的问道:“十二弟,他们既然不愿接见我们,我们又何必非得道谢呢?”
北月榛瞅着北月析,直到北月析心虚不已的低下了头,方缓缓的说道:“你可知道你那日非礼的是什么人?”
北月析迷惑的说道:“不就是一个平常女子吗?噢,对了,可能还是个高级魔法师。”
北月榛愣了一下,自言自语的道:“难道我的猜测错了?”
北月析更是糊涂了,问道:“你猜测?莫非那女子不是一般人?”
北月榛心里的想法形成已经不是一天两天,闻言说道:“那女子当然不是一般人。我先前以为那女子就是芙蓉国的陛下。可听你这么一说,又觉得不是。”
“十二弟,你可别吓唬哥哥,我就在街上那么随便一抓,就能抓个皇帝?那也太巧了吧?”北月析不信的说道。
北月榛冷冷的看着北月析,说道:“我早就跟你说过了,要你别在女尊国乱来,你就不听。那天你中毒之后,我在你房间地板上发现了一块令牌。”
“什么令牌?”北月析急忙问道。
“是一块紫菊铁卫的令牌。”
“吓我啊,不就是一个紫菊铁卫吗?我还是一国皇子呢?”北月析松了一口气,可紧接着又被提了起来。
只听北月榛说道:“单单是一个紫菊铁卫也就罢了。虽然你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可你也知道,那些日子,我为了解救你,花了多大的力气。后来,不得不去寻求芙蓉国国君的帮助。可是,那芙蓉国国君一见面,就给了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后来她告诉我,伤你的人是她的替身。”
北月析说道:“不就是个替身嘛,你别大惊小怪的,五哥我都被你吓得心脏一跳一跳的。”
“可是,我想了很久,我觉得你非礼的那女子不该是替身,而是那芙蓉国国君本人。”北月榛正色说道。
北月析不信的道:“你别唬我了,要是是国君本人,她还会救我?出了那么大的丑,不要了我的命才怪。再说了,你凭什么认定是她本人?我虽然不是芙蓉国的人,可是,在芙蓉国也呆了那么一段时间,还是知道芙蓉国国君是个斗士。那个女子可是个魔法师。自古以来,就没有魔法和斗气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的先例。”
北月榛叹了口气,说道:“你可记得,当日你要我看过那女子的眼睛?”
“自然是记得的。那女子当时易容,可那双眼睛还真就不是一般的漂亮。迷人啊。”北月析又贼心不改的道。
北月榛有点怒了,说道:“五皇兄,经过这一次,你还不知道悔改?”
“我改,我改……”北月析忙一叠声的说着。
北月榛忍了忍,说道:“那芙蓉国国君的眼睛和那女子一模一样,天下纵使有相似之人,可眼神也不该如此相似。可是,你又说伤你的女子是魔法师,这又是怎么回事?”
“行了,十二弟,你别多想了。五哥我觉得你想多了。”北月析无奈的说道。
“不是最好。我也愿意不是。”北月榛冷冷的说:“你要是再惹什么麻烦,可别怪我不讲兄弟情面,有什么事,你自己摆平去。”
北月析打着哈哈,说:“那你何必还要去见次那女皇呢?”
北月榛认真的说道:“我不过是想尽了礼数,然后顺便观察下那国君的举止,以免我们在回国的路途之上,出了什么事故。”
“你担心那芙蓉国国君不肯放过我们?”北月析问道。
“如果真是她本人,我们不能不做好防备。”
“不可能,那女子明明就是魔法师。十二弟,你别自己吓自己了。”北月析坚决的说道。
北月榛不言,疑惑始终盘旋在脑海之中,性命攸关的事,可不能大意。
95楚接密信
楚绯烟坐在魔法镜面前,一手握着发梢,一手拿着一把白色的梳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理着头发,发丝纠结得很,梳下去很容易卡在中间便动弹不得,楚绯烟的手不由得用了几分力气,一梳下去,很是有几许头发缠在了梳子上。
楚绯烟看着梳子上面干枯发黄的发丝,再看看镜子里面,自己苍白消瘦的容颜,心里怨气一下子就升腾了上来。随即又想到,这么久以来,自己怨过恨过,可一切都于事无补,那么再埋怨又有什么用?
楚绯烟努力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怨念,暗暗发誓道,有朝一日,一定要将自己所受的一切,加倍还给那些人。
楚绯烟狠狠的梳着头发,完全不顾及扯得自己发根生疼。
蓦然,楚绯烟听到了轻轻的脚步声,心里小小的喜悦冒了出来,难道是秦柳来看自己了?
楚绯烟飞快的将梳妆台收拾了下,又急急的拿起了粉扑准备掩饰下自己的脸色,可是,犹豫了一下,楚绯烟还是放下了粉扑,心想,就这样让秦柳看到了,也没什么。比姿容,自己总是不如慕容红玉,白日里去见秦柳的时候,自己特意修饰了一番,也没见秦柳有什么表示,既然这样,还不如让秦柳见了自己现在的模样,博得几分同情的好。
想起秦柳白日里的话,楚绯烟心里一片迷茫,是真还是假?其实自己还是期望着是真的吧?
脚步声慢慢的近了,楚绯烟忍不住开始激动了起来,心嗵嗵的跳着,手紧紧的抓住了梳子,终于,门被轻轻的推开了。
楚绯烟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可是,失望紧接而至,原来进来的却是一个宫侍。
楚绯烟愣了一下,这个宫侍好面生,从未见过,难道是慕容红玉新调过来的?
只见那宫侍很快的走到了楚绯烟身前,楚绯烟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这宫侍也太无理了些,虽然自己现在并没有被秦柳册封,可这些日子,服侍自己的宫侍对自己也是有礼的很,可这宫侍不但径直进入自己的房间,也不行礼拜见。
于是楚绯烟看着那宫侍,哼了一声,问道:“有什么事?”
那宫侍见状,笑着低声道:“楚侧君,小人乃是漓皇女殿下派来向侧君问好的。”
楚绯烟心思电转,说道:“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我不认识什么水漓。”
宫侍见楚绯烟这么说,便拿出一封密信,放在了梳妆台上,说道:“侧君看了这封信就知道小人所言不虚了。”
楚绯烟瞟了一眼信封,上面醒目的写着:绯烟亲启。笔迹却是水漓的无疑。楚绯烟为人向来小心,并不因为认出了水漓的字迹而相信了这宫侍的身份。
因此楚绯烟不屑的笑了下,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派来的?你再不说,我就叫人了。”
宫侍仿佛知道楚绯烟会这么说,低声说道:“楚侧君若是不信,小人还有一物可以证明小人的身份。”
说着,宫侍从袖子里取出了一样物事。楚绯烟颤抖着手接过了那样东西,是一根发簪。很普通的一根发簪。不过是用普通的木头雕刻而成,手工也是粗糙的很,上面都没什么花纹。
楚绯烟看着那根发簪,脑海之中浮现出了幼时的情景。水漓拿着小刀一点一点的雕刻着,自己坐在旁边期待的看着。可很快的,楚绯烟便收回了心念,低头半天才带着浓浓的鼻音说道:“原来你真是漓姐派来的人。”
宫侍显然很满意楚绯烟的反应,说道:“漓皇女殿下一直很挂念侧君,日日思念,这些日子都瘦了很多。”
楚绯烟心中不屑,可抬起头来时,脸上带上了几滴泪珠,只听楚绯烟低声说道:“我也很想念漓姐。既然漓姐也这么想我,那我这便回去吧。”
宫侍被楚绯烟这话说的很是惊了一下,半天才期期艾艾的说道:“可是,现在形势危急,侧君要想安全回到殿下身边,只怕是不大可能。要是出了什么事,小人有几个脑袋,也跟殿下交待不了。”
楚绯烟很是不信的问道:“你都能不惊动人,到了我这里。怎么就不能带我回去了?”
宫侍苦笑着低声说道:“小人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牺牲了不少同伴的性命,好不容易才能冒充宫侍,混入了这里。侧君莫要为难小人了。”
楚绯烟还是一脸不相信的模样,看着这个宫侍说道:“那都有多少人混了进来了?”
宫侍显然不想说,敷衍的道:“没几个人。侧君,皇女殿下要小人询问,殿下交给侧君的任务,侧君办的怎么样了?”
楚绯烟为难的说道:“我刚来没几天,还没来得及开始行动。”
宫侍听楚绯烟这话,冷笑一声,说道:“莫非侧君看那秦柳位高权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