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扬闭上眼睛,额头侧抵住墙壁,苏朝宇以为他会跟他说什麽,至少给自己一个释放的机会,吼叫或者流泪,於是他走过去抱住他,江扬抬起头,眼睛里有疲倦的红丝,却仍然在微笑,他握住苏朝宇的手说:“太冒失了,我去拿止疼的药膏给你。”说著试图站起来,匆匆往外走。
苏朝宇怎麽能让他遁走,当下反手一叼他的腕子,使出标准的擒拿格斗术,江扬竟然毫无防备,被他一下子抓住,苏朝宇就势一压,就把指挥官按倒在地毯上。江扬甚至没来得及挣扎,苏朝宇已经狠狠地吻了下去。
接吻是最锻炼肺活量的运动之一,尤其是爱人之间,苏朝宇抬起头来的时候,江扬已经放弃了所有的挣扎,只是安安静静地搂著他躺著,手工编织的地毯花纹精细,贴著□的肌肤感觉有点扎扎的,因此却显得异常真实。影音室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声音,他们能清清楚楚地听见彼此急促的呼吸慢慢平复下来,苏朝宇一直看著江扬,江扬一直闭著眼睛,有那麽一瞬间,甚至仿佛已经睡著了。
苏朝宇也闭上眼睛,他们呼吸慢慢同步,心跳彼此相和,时间流淌与他们再无关系,与世隔绝的小世界里,他们相依相伴。
苏朝宇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身上搭著江扬的睡衣,他的情人□上身坐在窗台上,修长的腿一屈一伸,听到他醒来就转过头来微笑,说:“你睡得像个孩子。”
“可你没有睡。”苏朝宇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就拿著睡衣走过去给江扬披上,窗外有一月如钩,点点繁星。
江扬忽然握住他的右手,望著窗外轻轻地说:“会好起来的,我的朝宇。”
苏朝宇安安静静地把左手覆上去,掌心那道火热的伤痕已经感觉不到痛楚了,江扬低头亲吻他的伤口,说:“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想想怎样跟你说这一切。”
苏朝宇微笑,这并不是最好的结果,但是也不算是完全的没有斩获。他们在月光星光中额头抵著额头,鼻尖抵著鼻尖的接吻,苏朝宇的手掌覆在江扬的胸口上,他想,就算这里有铜墙铁壁,我也会将它们一一砸碎。
本章完
失散的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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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烂英豪第六部之古堡魅影
作者:醉雨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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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秦月朗再风流再无畏,也不会任由自己的身体灵魂同时坠入未知的漩涡里。他数次梦见卢立本将那张订婚请柬撕得粉碎,秦月朗大笑,甚至笑醒,醒来却更想哭,就像小的时候,他总是噩梦不断,醒来的时候,卢立本在身边搂著他:“天还没亮呢,不许睁开眼睛,继续睡。”他们直到军校毕业还住在一间屋子里,卢立本永远是那个斩掉噩梦首级的骑士,秦月朗默认这样一个原则,只要他不睁开眼睛,就能酣梦长久。
在飞往昂雅古堡之前,他整宿没睡,把相关的古堡资料都发给了程亦涵,并言语调戏:“亲爱的小外甥……”
程亦涵观察传输进度,不咸不淡地:“哼。”
秦月朗大笑:“你们闲著的时候……”
程亦涵毫不客气地再次打断他:“尊敬的副总参谋长,老大和您都不在,我们怎麽会有闲著的时候?”
“让你家里的……”对方话没说完,程亦涵的脸立刻就红了,秦月朗捏别人脉门的功夫一流,虽然看不见扑克脸副官的面色,但依旧不肯松口:“查查过去的八卦,看看现在的情况,多麽有乐趣。”
传输完成,程亦涵解压文件,又给文件夹设置访问权限和密码,歪头夹著电话:“你在别人面前不要乱说。”
“乱说什麽?”秦月朗给自己倒了杯咖啡然後钻进被子里看日光渐浓,轻声说:“你也想跟我一样吗?”
“难道……”程亦涵虽然已经困得撑不住了,听见这话忽然心里难受,“这场婚姻是为了什麽?”
秦月朗大口喝著咖啡:“活在什麽年纪,就做什麽年纪的事罢了,亦涵,我其实很希望你来参加我的订婚礼,昂雅很漂亮,我爷爷和爸爸都曾经住在那里。”
程亦涵没说话,他和江扬不可能同时休假,屏幕上出现昂雅的全貌和设计图:“这算什麽风格?我对建筑派系没有研究。”
“这是秦家风格呀,”秦月朗又是那麽没正经地说下去,“爸爸亲自画的外观和宴会厅,观景阁上的风车,是爷爷亲手做的。”几句话却让人心酸不已,程亦涵知道秦月朗自从6岁就跟著现任首相寄居亲戚家,颠沛流离到首相结婚才算有了正式的归宿,而这些回忆早就是断瓦残片,任凭原迹辉煌,终究是黄粱梦。“好,我让小慕彻底研究一下,不过……”程亦涵沈吟片刻,“对於家里的事……”
“多少年过去了,小外甥。”秦月朗滑进被子里,“逝日已逝。”
第一缕阳光终於大方地钻进窗子,闹锺显示布津帝国标准时间清晨5点39分,秦月朗挂了电话,喝完咖啡,在床上躺好。住在一个街口以外的卢立本应该正在吃早餐,很快就会带著元帅府的传召来上班──他一定会多年如一日地早来半个小时,拧开门锁,把床上懒觉的人直接捞起来扔进浴缸。
秦月朗等著享受这习惯了十多年、马上就要彻底消失的习惯带来的快感,合著咖啡因的力气,他亢奋,甚至想打电话问他蜂蜜色头发的友人:“为什麽还没有来叫早?”他瞪著天花板,回想昨日前日和去年明年,每个镜头里都有他,想著,就真的安心睡去。
当要参加订婚礼的六人从首都机场搭乘私人航班前往昂雅古堡的时候,程亦涵正在看勤务兵磨咖啡。他约了人一起来做小舅舅布置的家庭作业,资料已经打印齐全,茶点也预备好了,就像学生们常常借学习小组的借口出去玩儿一样,这次讨论更多的则是为了闲聊。
凌寒和慕昭白前後脚进屋,一个说:“呦,小弟弟真是居家好男人,蛋糕烤得真香。”另一个说:“这就对了,上次那个巧克力太少。”亲密程度一看就知道。林砚臣因为在师里处理公务,来的时候蛋糕只剩下两块,曲奇还没出炉,只能喝著咖啡听三个人瞎扯。
“也就是说,这次参加订婚宴的那个小子是秦家现任家主?”慕昭白看著照片上那个笑容灿烂的十八岁大男孩惊诧不已。
程亦涵点头:“他和秦月朗都是‘月’字辈的,秦月翔。妈妈是白虎王最宠爱的小女儿,爸爸就比较来历不明了。”
凌寒确凿地说:“据说是捡的。”
“我昨天看报纸记录说是一夜情产物。”
“不排除养一个儿子不保险,找人再生一个的情况嘛。”基地指挥官第一副官、综合情报处老大和飞豹师副师长全体边吃东西边毫无忌惮地八卦著基地副总参谋长的父辈私生活,林砚臣沈默了一阵子,终於忍不住:“同父异母?同母异父?”
“当时秦家的家主秦睦老爷子有个不是亲生却胜似亲生的兄弟,却死得早,老爷子就把那家孩子和自家孩子一起养大。严格地说,这人和秦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程亦涵翻开笔记本,“这是秦月朗自己说的,他的叔叔是秦崎,娶了白虎王最得宠的小女儿,生下了秦月翔。”
林砚臣有点儿晕,在纸上划拉了片刻终於搞清楚了大家族之间复杂的故事,然後小声嘀咕:“这麽说,老大有两个小舅舅了。”
凌寒笑得非常无良:“何止,要知道秦家家大,又是白虎王的亲家,这个月翔小舅舅是家主,如果他坐著,我们的副总参谋长和指挥官统统要站在对面的。”慕昭白想象了一下这个场景,终於仰面倒在摇椅里笑得无法自拔。
曲奇出炉的时候,程亦涵已经又放进去一盘小面包,吩咐了勤务兵看著,带三人上楼去。为了今天下午的八卦会,向来没什麽趣味的副官居然把书房布置得非常有情调,写字台不知道搬到那里去了,电磁炉茶桌边是几个蒲团,还有藤编的塌椅。凌寒偏偏不坐,径直倚在窗台上开口:“那秦崎不是秦家血亲,怎麽会让他的儿子继承了家主之位?”
程亦涵叹气:“若换你是白虎王,自己最爱的小女儿14岁就跟一个花花公子私奔了,你会怎麽做。”
“14岁?”慕昭白点开一张照片,圈出一个雍容的贵妇人,“这个人也有14岁的时光?”那贵妇衣著首饰看似十分普通,却都是不显山露水又极有品味的珍宝,举国能有一件就不错了,照片里只是她端坐含笑的样子,却让人看了後忍不住想跟她圆舞一场又忌惮著她目光里因时光雕刻而存在那些不露於表面的世故痕迹。林砚臣皱眉:“为什麽感觉……怕她。”凌寒点头:“漂亮,而且手段非常不俗。”
程亦涵拍手:“凌寒老师似乎胸有成竹?”
凌寒从口袋里摸出一只U盘扔过去,慕昭白接住了才发现,是梁丽征的。“我让梁姐姐进入国安部的数据库调出秦家的相关资料看过,很惊悚的故事。”林砚臣殷勤递上半杯香浓的咖啡。凌寒抿了一小口:“白虎王为了不让女儿受委屈,想尽力扶持秦崎上位,无奈此人除了追女孩以外一无是处,白虎王便决定为女儿铺路。”
慕昭白已经看见了後面的内容,忍不住剧透:“就杀了秦峻。”
“秦峻?”林砚臣沾著残水写了写,“险峻的峻?”
“对。也就是秦月朗的父亲,和秦崎都是山做偏旁的一辈人。”凌寒继续说下去,“说来让人难受,秦峻是法定死亡的。”
林砚臣猛地回头看爱人:“就和苏暮宇一样,失踪,然後只能默认此人死了,对吗?” 凌寒沈默地点头。慕昭白把笔记本屏幕扭了180度:“失踪地点,昂雅古堡。”
勤务兵上来送烤好的曲奇,好奇地看了一眼屏幕,程亦涵并不在意,反而笑著问:“好看吗?”
“像故事里的那种,里面有公主。”勤务兵腼腆地笑了笑,“长官原来是喝茶,我去拿茶具来。”
“辛苦了。”程亦涵看著他走开才沈沈一叹,“哪里有公主,只有一个冤魂。”
“不止一个。”林砚臣翻著昂雅古堡的旅游宣传册,“雷托那托也死在这里,老大最喜欢的导演哪。”册子印得著急又简陋,可是八卦却没少写,林砚臣念:“这是著名导演雷托那托生前最喜欢的建筑,他在此拍摄了《古堡魅影》之後便流连忘返,甚至想出资买下它。但这毕竟是别人的东西,因此雷托那托辉煌一生,却最终因为贪婪而被古堡内的幽灵惩罚而死。”
凌寒在地毯上躺成一个十字,倒著看勤务兵送来一套青花茶具,程亦涵娴熟地烫好摆开问:“喝什麽茶?”
“我随意。”慕昭白不会喝,只是跟著其他人凑合,如果苏朝宇在,他们俩就会躲到一边去灌果汁,由著几个贵公子和艺术家在那里品茶香豆香,苦涩酸甜。
“嫌普洱麻烦,乌龙就好。”凌寒举起那几张纸看,“雷托那托拍了不少好片子,《古堡魅影》的女主角真漂亮。”林砚臣想了一下才说:“每年学校里都有电影专业的学生纪念他。天才大都喜欢用自杀来圆满。”
程亦涵专心伺候茶,慕昭白已经用令人惊诧的速度和理解接受度看完了所有资料,开始在精简数据库里做交叉对比。一时间四人无语,各自活在他们的小世界里,却都能感到阴霾临近。秦月朗的父亲在古堡里失踪,让他本应该学做纨!子弟的童年变得凄惨许多,转眼小男孩长成要娶妻的男人,居然把订婚礼放在这个伤心地举行?
四人几乎同时抬头互相交换意见,分明是问:这是要干什麽?
“按理说,皇帝提出建议只觉得当年秦睦老爷子晚年在昂雅养老,秦峻又最喜欢这种情调,秦月朗在秦家第三代里也算翘楚,在昂雅订婚,倒像是一种恩赐。”程亦涵喝茶。
凌寒冷笑:“这恩赐真不让人高兴。好在秦月翔和他母亲都同去,想来顶多是让秦月朗觉得难堪难受,倒不至於有性命之忧。”
慕昭白挠头:“上辈子的恩恩怨怨,打到这一代了,有意思吗?”
“有,”凌寒认真地回答,“还得继续打呢,咱们能看见秦小舅舅娶妻,纯属运气,按理说,当年这种情况下,秦峻死了以後,儿子自然也要……”配合音效,他掰了一块曲奇,碎屑跳到茶杯里,“灭口的。”
林砚臣忽然想起了什麽似的:“我倒是听过一个八卦,说最初秦月朗是养在卢立本家里的,後来不知怎麽,竟带著卢立本跟著首相了。”
程亦涵苦笑:“你哪里听来的?”
“手下一个排长,从酒吧里听来的,我想,副总参谋长去勾姑娘的时候,总要编些这种‘出生就没有母亲,是姨妈带大’的故事吧。”
程亦涵轻轻吁气:“既然都传出去了……这故事是真的。”
慕昭白瞪大眼睛:“你确认过?”
“当然。你们知道他现在心情不好,自虐的方式是不用你问,就原原本本把他和卢立本的故事整体回忆一遍。”程亦涵咬了口青梅润喉,“两人的母亲如亲姐妹般,秦月朗的母亲生完孩子不久忽然病逝,是卢家把孩子养到2岁。你查那年的空难,”程亦涵冲慕昭白勾勾手指,很快就在屏幕上看到了数据,“卢家夫妇都在里面,这才把一对孩子又转移回秦家,可惜好日子没几天,秦崎就招来了白虎王这条狼,把秦家生生吃空。”
林砚臣凌寒慕昭白三人忽然明白了什麽,又茫然又惊讶。秦月朗一举一动的特殊习惯,他常常带女人回家却又从不认真,他好好地跟著元帅,忽然就来到基地,他桌上放著电子相框,没人从里面看到卢立本以外的人。怎麽会……难道……程亦涵只是低头啜著茶水不说话,微微点头。相处时间已经不算短暂,他们却始终不知道这风流的副总参谋长的过去,和卢立本的纠葛,放不下过去,却失去了最好的机会,时光荏苒,秦月朗也要结婚了。必须结婚,也是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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