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也听明白了么?!”倏地,暗夜璇突然对着紧闭的大门冷笑道。
应声,大门缓缓被推开,站在门前一袭灰衣、一脸难以置信的不是他白翼玉火还是谁?
因为突然听闻“光之柱”死讯的白翼玉火不顾手边“风之柱”的诸多事务,日夜兼程的赶来阿贝妮,他先去过阿尔芙加蕾特院的机动室,那一层均匀摊开的灰尘让他的心登时凉了半截,于是他又急忙敢来贝西勒特尔院。他担心失去冰羽斯诺的挚友此时会是何等的悲痛欲绝,亦是想要真实这不过是个传言,想要在这里找到那抹纤细雪白的身影。可是……
“你是认真的么……”白翼玉火皱眉。
“当然~”暗夜璇轻松的回答道,“对于一个已死的人,何必花费我这么多心思呢~”
“她的死让你很高兴?”白翼玉火难以置信。
“无所谓高兴和不高兴,只是突然觉得自己因为这个认清了很多事儿,想事情也通透了许多。”暗夜璇道。
“可是我怎么隐隐觉得你很恨她?”白翼玉火问道。
☆、PART 18 暗之柱的诞生21
PART 18 暗之柱的诞生21
而暗夜璇却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道:“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着吧。”
白翼玉火对于这样的暗夜璇无奈,更不想同这样的他多做废话,直觉的心中的怒火越来越盛,隐忍的问道:“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后悔自己爱上她么?”
闻言暗夜璇倏地一震,全身肌肉紧绷的好似要从椅子上跳起来是的,僵硬的转过脸来直视这白翼玉火的眸子,而暗夜璇的眼中是难言的恨意:“当然后悔!”
白翼玉火独自走回嘉凯茨,一路上浑浑噩噩,脑子里不知道在转些什么,只记得看见暗夜璇的最后一眼,是如此的厌恶与憎恨。那不是他熟识的暗夜璇,从小到大,虽然看着他不得不变得沉稳冷漠,但是却从未见过他如此愤世嫉俗的样子,是一种生生要毁灭一切的怒火。而自己呢?白翼玉火不禁好笑,他们都是一样的,太过优越的生活环境让他们不自觉的拥有太多优越感,也正是因为自出生便注定的优越感和强大的力量,使他们不自觉的却会向往那种平凡和普通,不需要轰轰烈烈,只求能够平淡如水,任性而为……
想着想着,白翼玉火已经走进了嘉凯茨的大门,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面前蹭蹭的冒出三两个灰影,恭敬的向自己作揖道:“‘雷之柱’有请,说是‘风之柱’一回来务必第一时间赶去妮法莎依院的机动室。”
“妮法莎依?”白翼玉火诧异的重复着,妮法莎依自初代“九柱”寂灭后便长久的闲置未用,虽然各院的学生差不多维持着一个平衡的状态,可是这六七代“九柱”的更替以来,早已经默认了八位“九柱”,因为“暗之柱”从未出现过,也就变成了一个遥远的追忆,而如今有常速竟然会约自己到妮法莎依院的机动室,这实在是太墨明棋妙了,“‘雷之柱’还说了些什么么?”
“抱歉,这不是属下能够得知的范围。”男子单膝跪地恭敬的说道。
“好的,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白翼玉火若有所思的应声道。
白翼玉火马不停蹄的向妮法莎依院走去,只是不知为何,越是靠近妮法莎依,心中就越是躁动不安隐隐作痛,山雨欲来风满楼也不过如此,这种不安与恐惧是他在战场上也从未感受到的,是不详、更是凄凉……
当白翼玉火感到妮法莎依机动室时,门前早已为了许多妮法莎依的学生,一个个跃跃欲试兴奋不已的样子,东张西望的探着头想要尽早看到里面的东西。
“你们没有课么,一大早就一个个为在这儿?”白翼玉火厉声道。因为“暗之柱”的空缺,历来妮法莎依院的各个大小事务都是有“风之柱”暂为代理的。
白翼玉火此言一出登时给那些好奇心满满的孩子们吓了一大跳,一个个做鸟兽四散状顿时逃的不见人影,见此情景白翼玉火哭笑不得,或许是因为自己比较好说话的原因,虽然深受学生们的敬重,可是平时玩笑什么的从未少过,而现在却突然这么听话的立马一个个配合的故作惊恐的消失,无非是要消遣自己罢了。白翼玉火无奈一叹随即推门进入。
前脚才踏进机动室,白翼玉火便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之人不知该做如何反应,而那人却好像一点也不意外白翼玉火会有这样的反应似的,静静的站在原地,平淡的直视着白翼玉火的双眸,好似在等白翼玉火自己反应过来似的。
“你……你不是死了么?……”许久,白翼玉火才艰难的蹦出几个字来,一脸的难以置信和连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颤抖。
“死了?”冰羽斯诺好笑的重复着,随即一脸恍然大悟的说道,“可不是,想我死的人多了,‘光之柱’可不就是在那场大战中早就死了么。”
“但是……”白翼玉火不明所以,欲言又止却不知从何开始,只知道重逢之时,很多事情都变了,冰羽斯诺的冷漠甚至一颦一笑间隐隐的残忍,但从未改变的或许是那一身的傲气和不服输的倔强,虽然相较于从前更加的凌厉尖锐。
“从今天起你的负担就会减轻了。”有常速突然开口,半开玩笑道。看见白翼玉火依旧一脸不解的看着自己,有常速不禁要大叫,有见过反应慢的,但是没见过这么反应慢的,“‘暗之柱’已然回归,所以你只需要负责你所管辖的范围就好。”
“‘暗之柱’?……”白翼玉火喃喃道,随即目光很自觉的定格在了冰羽斯诺的身上,一脸难以相信。
而冰羽斯诺却显得镇定的多,悠悠的摊开双手,双唇微启低声念着咒语,瞬间,屋内紫光突显,耀眼异常,最终纷纷凝聚在冰羽斯诺的手中,化为一根通体紫黑并且间或着镶嵌缠绕着金色花纹的长鞭。伸出右手食指在长鞭有金丝纹路的地方轻轻划过,留下一道鲜红的血色,金丝纹路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急速吸收着难得的鲜血,泛出一阵阵灵力的波动,震撼这在场的所有人,不一会儿,波动减弱,在冰羽斯诺划破手指的那只手中渐渐淡入一本暗紫色的卷轴,中间间或有些黑色的纹路,因为颜色太过深沉相近所有一些难以辨认。
当一切准备就绪,冰羽斯诺缓缓抬头看向白翼玉火,平淡道:“这是历代‘暗之柱’的圣器,碎风,”说着将长鞭一抖抛给白翼玉火让他一见真伪,随即展开紫色卷轴,“这是暗之契约书,因为我以契约之血召唤所以你们可以得见。”
白翼玉火被突如其来的事实惊得只能震楞的看着碎风发呆,有常速当然知道白翼玉火此时的心情,两天前当他见到冰羽斯诺,当他得知这一切,当他亲眼见到这暗之圣器和暗之契约书之时惊讶程度绝不亚于白翼玉火,于是开口打破这僵局道:“这些我都看过了,是真的,她……冰羽斯诺的确是得到暗之言灵承认的第二任‘暗之柱’。”
☆、PART 18 暗之柱的诞生22
PART 18 暗之柱的诞生22
“这怎么可能……”白翼玉火下意识的呢喃道,“以一己之身同时承担着两种属性的绝对力量,更何况‘光’和‘暗’是何等的极端,如此相互排斥和制约,若是同时居于一人之身,会带来多大的负担,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你到底明不明白!!”白翼玉火无法抑制的冲冰羽斯诺大吼道。
“我有不惜一切代价也必须做到的事。”这是冰羽斯诺的回答,疏离而冷漠,却又是异常的坚定而不容反驳。
“你!”白翼玉火心痛,却又无法阻止。
“我只需要你们的承认,让我在嘉凯茨有一个立足之地,这样就足够了。”冰羽斯诺无视白翼玉火一脸悲痛的神情自顾自的说道。
“你明白你这是什么意思么?”有常速正色道。
“当然,若是我还是‘光之柱’,这的确是一件大事,需要所有‘九柱’的通过甚至是更多的仪式和制约,可是,”冰羽斯诺倏地转过身来,浑身散发着冰冷的寒气,笑道,“‘光之柱’已经死了,在大战的时候就已经死了,阿贝妮承认了‘光之柱’的死亡,整个灵域也被告知了这个消息,这不就够了么。”
“可是光之契约书、光之言灵、光之圣器都在你这里,你才是真正的名副其实。”有常速继续追问道。
“可是冰羽斯诺已经死了,‘光之柱’已经死了,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冰羽斯诺依旧面不改色的笑着。
许久的对视,有常速突然叹了一口气,不知是无奈还是赞许,低声道:“你果然有‘暗之柱’的风骨和灵魂……”话毕,便迳自起身走了出去。
“那么不知道‘风之柱’意下如何?”得到了“雷之柱”的承认,冰羽斯诺又将目光转移到了白翼玉火的身上。
白翼玉火没有说话,只是久久的看着冰羽斯诺,试图在她的笑靥中找到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许久,白翼玉火好似感叹办的低声问道:“你和璇……到底怎么了?……”
果然,此言一出白翼玉火看到冰羽斯诺身子明显的一震,随即逃离了与自己对视的眸子,转而看向窗外,单手下意识的抚上自己留在鬓边的一绺墨色的长发,许久,悠悠道:“‘光之柱’已经死了,这不是他说的么,所以,‘光之柱’死了。”
只是简单的几个字,白翼玉火已经能够猜出个大概,虽然不知道谁对谁错,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坚信,这样一个看似坚强强势倔强的女子,而她的内在或许是真正的软弱脆弱到了不堪一击的程度,而给她致命一击的,或许就是他那个自小玩到大的玩伴,暗夜璇。
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些什么,或许是自私,想要试探试探他们之间是不是真的没有可能,或许只是好奇,或许是真的惋惜,白翼玉火低声问道:“你,可曾后悔爱上他么?”
闻言,冰羽斯诺的身子一僵,随即缓缓放松下来,回头与白翼玉火的双眸对视,没有恨,没有爱,没有怒火,声音温柔到让白翼玉火差点以为自己产生的幻听:“后悔。如果可以重来,但愿此生从不相逢。”
只那一瞬,分不清是为了谁,白翼玉火夺门而出,在校园中仰着头拚命的奔跑着,只有这样才能让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逼回眼眶中去……
同样的问题,一个愤怒,一个淡漠,可是却不约而同的说出了同样的答案……
一场爱,爱的如此轰轰烈烈,虽然被世人看作是离经叛道不容于世,可是他们曾经却是如此的执着,多少人一同见证,多少人默默祝福,多少人从反对变成了默认,多少人看着这样的一对身影,把它视为自己的信念,又有多少人羡慕追随……
他见过战火之中的他们是如何的相依为命,如何的信赖互助,如何为彼此而牺牲自己,浴血之后那两个傲然立于天地间仍不忘彼此支撑的背影,那绝对没有第三个人能够插足的亲密。
那个以战火为背景,以生命为代价,以灵魂为誓言,以守候为付出的曾经,他们这些个旁观者解释历历在目,而这两人却告诉世人,他们后悔了,后悔曾经让世人向往惊羡的一切……
……你曾后悔爱过她(他)么?……
……如果可以,但愿此生不曾相逢……
☆、PART 19 血蛊01
PART 19 血蛊01
夜色依旧,只是不知为什么,今夜却变得难以忍受的漫长,百年的误会和迷惑,百年的怨恨和遗憾竟只在这么不起然的一瞬间打破了平衡,真相就像一把锐利的刀子不断的切割这暗夜璇的心脏,刀刀精准,疼痛却不致命。
看着暗夜璇如发疯一般奔跑着离去的背影,修冥恋只能苦笑,若是到了如此地步自己还抱着所谓的幻想,期待着那一丝肯能的话,她可真算的上是白活了。
“你倒是豁达了。”龙白冷眼的看着修冥恋一脸快哭出来的神情,冷笑道。
“即便在你们眼中看来,我是卑鄙也好,无耻也好,我只能说我很无奈,我不否认我向来看不起人族和混血,但是除非和家族利益挂钩,我绝不曾主动的去欺压或者伤害任何一个人族和混血,但是我抱有何种想法你们无法左右,”修冥恋强忍住即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毫不示弱道,“但是对于冰羽斯诺,我只能说我很抱歉,自私卑鄙我承认,因为我爱上了一个不爱我的人、对一个不属于我的人执着了一百多年而已,为了得到他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而在你们眼中如何看待我毫不关心。至于其他,我修冥恋问心无愧!”修冥恋呢喃的自嘲道,“或许你们根本无法理解这种感觉……”
看着这样的修冥恋,龙白本想嘲笑,本想将冰羽斯诺这么多年所受的委屈全封不动的都还给她,可是却不知为何此时竟会同情她,同情这样一个错爱却执着的女子。
“我当然明白……”或许是因为同情,或许是因为怜悯,或许是真的在某些方面有着共鸣,一时放松警惕的龙白竟下意识的叹气道。此言一出修冥恋和原介拓皆是一惊,一脸诧异的看着这个风度翩翩叱吒风云另神冥二界闻风丧胆的男子。
龙白知道自己一时口直心快失言了,急忙撇开与修冥恋僵持着的视线,转身匆忙离开了。
看着龙白离去的背影,修冥恋是第一次如此同情冰羽斯诺,也是第一如为她担忧,“同时被这一些优秀却高傲的男子爱上,不知道是你的幸运还是不幸……”
“人各有命,我们能做的,能解释的,已经都做了,虽然晚了百年……”原介拓悠悠道,“若是有缘,他们定能破镜重圆,若是无缘……”原介拓下意识的望了望暗夜璇消失的地方。
而另一方面,一夜之间听到了太多过去的事情的暗夜璇内心翻腾个不停。
原来你我都没有错,又或者说你我都错了。你不曾背叛我,我也不曾背叛你,只是因为我的高傲和自大,让你太过缺乏安全感;只是因为你的消极和自卑,让你根本不敢质疑和相信。
到底是谁背叛了谁,又是谁伤害了谁,他暗夜璇也分不清道不明,现在的他只知道发了疯似的奔回机动室,想要立刻就见到这朝思梦想了百年、以不得不恨的方式铭记了百年的面容,有太多的话想要对她说,有太多的喜怒哀乐想要同她分享,有太多的迟到承诺想要对她许下。可是不知为什么,今夜的路好像总是特别的长,平时明明几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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