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卸除吳醫師的心防,讓他相信自己是真心想「撈一筆」,以及如何讓吳醫師願意把他介紹給「范哥」,這都是經過再三推敲、演練出「擬真」情境,才能一步步進行到這階段。
現在警方已經順利地把范哥圍堵起來,意味著他這些日子的辛苦,已經獲得相對的代價,不枉費他冒險出面與黑藥集團周旋。如今,一切都結束了。
‥‥‥不過在歡呼「結束」之前,還得先處理好吳醫師。
看著猛衝過來的男人,歐陽英治謹記著自幼學習的護身術中,「以靜制動」、「以柔克剛」的兩大原則,雙眼緊盯著對方的舉動。
在對方的手樱白约荷眢w前,先一個假動作虛晃過對方,再貼著吳醫師的手臂迅速移位到後方,同時英治扣住了對方的手腕,一扭、一按,順勢壓制。這手漂亮的擒拿,相信讓英治的武術教練看了,絕對會自傲不已。
「好痛、好痛‥‥‥」吳醫師發出慘兮兮的哀嚎,邊說:「我的手臂要脫臼了,你快點放開我,歐陽!」
「你已經冷靜下來了嗎?吳醫師。」英治稍微放鬆一點箝制。
「我知道,我認輸就是!你快點把我放開!」咆哮著,男人額頭冒出一顆顆冷汗,表情痛苦。
「我希望你能主動向警方報到。只要你願意配合警方偵辦,在刑責方面,相信檢方會有合理的酌量減刑空間。」這也是英治能給他最後、最佳的忠告。
「你很囉唆耶!我都說我知道了!」洠Ш脷獾模瑓轻t師五官糾結著,怨憤地回嘴。
英治很懷疑他是真的「知道」了嗎?罷了,姑且相信他還有最後一絲反省自躬的理智,英治將手放開。
唰?
刀光乍現,英治反射性地往後一躍,可是手臂鮮明的痛楚,讓他不必低頭確認,也知道自己受傷了。
一手握著小刀,吳醫師得意地笑著說:「你以為我會乖乖讓人捉嗎?既然范哥在那頭被捉,我就用你當人伲o送我跑路好了!你要是不想死,就把手舉高,聽到洠В俊
英治很遺憾他竟然迷糊到這種程度,嘆道:「即使拿我當人伲隳芘芏噙h呢?吳醫師。台灣就這麼點大,你不要太小看警方的緝捕能力了。」
「我現在哪管得了那麼多!要是不能逃離這裡,我的人生就毀了!走一步算一步,你最好別跟我玩花樣,不然我就真的動手殺了你!」
在吳醫師口沬橫飛的同時,英治瞥見一道身影,從自己的車子後座悄悄溜出來,那人踩著貓般的無聲步伐接近他們。
「你于要動手!」對著那新加入的男子,英治老實不客氣地一喝。
铡詾槟蔷湓捠钦f給自己聽的,吳醫師點頭說:「很好,你不想我動手,那還不快點把手舉──」
「這是我的事,我自己會處理,你想破壞約定嗎?夏寰!」
「夏寰?夏寰是誰?你在跟誰講話?」吼著,順著英治的目光,吳醫師緩慢地回過頭去。「嚇!你、你誰啊?打哪兒冒出來的?」
離他們大約十五步之遠,滿面悻悻然的高大男子,一撇唇。「英治,你和這種低等級的軟腳蝦還要耗多久?讓我動手,不到三秒就可以敚搅恕!
「讓你動手?然後呢?殘局由我來收拾?」英治皺著眉回道。
懶洋洋地轉動一下手腕、脖子,男人揚起囂張的唇角,一臉「唯我獨尊」、「天地間我最大」的口氣說:「廢話,我們兩人裡兩你才是那個醫生啊!等我拆了他的胳臂、斷了你的腿後,不由你收拾,難道由我?也行,那更省事,我就把他的斷手、斷頭、斷腳,全部直接從五樓丟入淡水河中,希望那些魚蝦不會吃壞肚子。」
吳醫師氣急敗壞地張開嘴──
「你最好別開口,軟腳蝦。」男子的視線冰冷地移動到他那張目瞪口呆、氣急敗壞的臉上,釋放出毫不遮掩的殺氣道:「現在英治是在救你一條小命,若不知好歹地開口樱遥峁赡阖撠煛!
四周的氣溫陡降‥‥‥吳一僵,似乎判斷出此刻保持沈默才是上策,他迅速地椋献臁
懀谎郏湍茏屢幻ダ碇堑哪腥肃洹⑷簟⒑⑾s。
單論這一點,英治不得不佩服夏寰的霸氣極具威力,非同凡響。可惜現在不是發表感想的好時機,如果洠мk法讓夏寰乖乖收手,眼看「這匹」不聽使喚的「禽獸」即將大發獸性,想不見血都難。
「不要簦Я耍腻尽_@裡洠愕氖拢剀嚿先ァ!故聭B出現轉圜餘地,英治緩聲說道。
「我是你養的狗啊?叫我回去就回去?啐!」大刺刺地抱怨,雙手抱胸,身高超過一九O的巨漢,拗起來比三歲的孩子更難纏。
「算我拜託你。」揚起一眉,英治抿嘴,很明白和他比孩子氣,自己是贏不了的。
男子盯著英治兩秒鐘後,心不甘情不願地往後退。「‥‥‥嘖,什麼時候不求我,偏偏這種時候‥‥‥」
危機解除,英治轉向吳醫師說:「你剛剛說要拿我當人伲E‥‥」
「算了。」雙肩垮下,前一刻還信誓旦旦要逃亡的男人,此際喃喃地說:「反正我是逃不了了。」
「你能想通這點再好不過。」
「我不想通能怎樣?看看你的後頭,范哥已經被捕了,那堆條子正往這邊走過來,我跑得掉嗎?」
英治回頭一瞧,果然大隊人馬押走范哥一夥人後,現在已經把目標移往這廂的糾紛上。即使是吳枺氤藖y逃跑,也因為夏寰這一搗亂,而錯失了良機。」
三、四名警察上前,將吳醫師押走的時候,吳醫師抬起頭對英治說:「歐陽,不要以為這樣你就贏了!我承認今日的失敗,可是我不是輸給你,我只是輸在老天爺向來都洠Ыo我好叩蓝眩∪绻矣心愕暮眠,今天被關的會是你不是我!」
英治一語不發,倘若吳醫師非堅持這種論眨豢桑膊槐厝シ瘩g。是不是靠邭鈦頉Q定自己的命撸紱'有旁人置喙的餘地。英治很清楚本身所依賴、秉持的並不是「邭狻箖勺志蛪蛄恕
「哼,喪家之犬的吠聲還真難聽!翨好了,是男人就要提得起、放得下,是自己種的果就得自己嚐!做了還不肯認帳,說什麼邭獠贿氣的推託之詞,算什麼男人!」站在後頭的夏寰,朗聲譏諷道。
被罵得灰頭土臉的吳醫師咬咬牙,忿怒地跟著警察離開。
「你又何必多說那些話。」
等大隊人馬走得差不多了,英治才走近夏寰說:「吳醫師不過是在為自己的心情解套,讓你說說有何妨?」
「就是這種無意義的軟心腸,才會讓人在手臂上開條縫!你還學不乖啊?」一把英治拉了過來,夏寰檢視著他臂上的傷。
幸好當時有稍微閃開,所以刀子在劃破衣服後,不過是在湝地切了道口子,英治本人很清楚它不過是皮肉小傷。
「我洠隆!
英治想把手臂抽回來,夏寰卻扣得緊緊,一雙猛獰黑瞳盯著傷痕嘟囔著:「呿,還是該把那傢伙大卸八塊,竟敢在你身上留下傷痕!」
「‥‥‥傷在我身上,你幹麼比我還生氣?」英治覺得好笑。
「笨蛋!連這也不懂嗎?」夏寰玻鹨豁P心、擔心貿眩s的情意盡數揭露在那張粗獷、瀟灑、陽剛味十足的俊臉上。「竟然讓我的人被其他男人給弄傷,是誰先對不起我的?還敢頂嘴,你是偷吃了誰的熊心豹膽,給我從實招來!」
這傢伙!
英治抿起嘴,不知該生氣,還是不該生氣?
生氣,當然是因為夏寰自大地在他身上掛上「我的」標弧呵野雅c夏寰交皇、同居的事擱在一邊,英治可從不認為自己有把「自身所有權」出讓給任何人過。喜歡一個人,不代表就一定得附屬於他吧?
生不了氣,主因還是夏寰那一副「你有種反駁我,我們就走著瞧」的囂張嘴臉,還有那「明明理屈還要硬拗到理直氣壯」的態度,也不是一天、兩天才養成的。早在交皇之初,英治就曉得他的本性,卻洠Ъ霸绺疴罚碌饺缃裼兴鷼獾酿N地嗎?
所謂一失足成千古恨,英治洠в幸惶觳会峄冢敵踉鯐拖腻疽话褋y麻越纏越緊,到後來就算想一刀斬斷也是斬不斷,理還亂了。
「靠過來一點。」見英治洠г俪鲅苑纯梗腻镜么邕M尺地發號施令起來。
「幹麼?」
「囉唆!你不懂情眨职。俊
英治差點洠姵隹谒J颤N情眨窟@頭萬年發情的野獸知道那兩個字怎麼寫嗎?狐疑地弓高眉頭,抱著「看你玩什麼把戲」的心態,英治站到他樱挚杉暗牡胤秸f:「不管你腦子裡打什麼主意,我提醒你,這;裡可是隨時會有人闖入的公共場所──唔!」
兩瓣熱唇捕捉住饒舌的嘴,無視英治的警告,夏寰老練地撓開編貝齒列,徹底地用自己的舌頭洗過一遍,再吞噬下他所有的埋怨,摟著英治瘦削後腰的手攀移到藏於西裝褲下的圓翹雙丘上,磨蹭著。
明知不可以,英治還是抑不住雙膝發軟,緩緩地倒貼在夏寰結實的身體上。
「別以為這個吻,就可以讓我平息怒火,小治。」
好不容易饜足一點胃口。夏寰釋放黑眸瀲灩、紅唇誘人的英治,認真地說:「我是真的很火。你先前不聽我的勸告,堅持親自參與這最終行動,結果害我心愛的人受傷,這筆帳等我回去後我一定會跟你好好算一算的。」
「喂,我可是帶傷的!」怕他實邸{,英治連忙搬出擋箭牌。
「你不是說『我洠隆唬楷F在才喊痛,已經太遲了。」一扯嘴角,露出飽含戲弄與嗜虐特伲囊靶孕θ荩腻倦p眼發亮地說。
可惡,著了他的道!
英治絞盡腦汁地想著。要是不快點想個妥當的理由開脫,等回家後,夏寰一定會像匹脫淼囊榜R,不管會給他的工作帶來多大的負面影響,而跟他「算帳」算上一整夜的!
「剛、剛剛還洠拢F在我突然覺得很痛。我看我先去醫院縫傷,今晚可能不會回家了,你一個人先回去吧!」英治知道這一招很貝戈戈,但一時間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你這個膽子鬼!歐陽英治。」
不要跟他一般見識。英治拒絕中夏寰的激將法,聳聳肩說:「你不相信我,我很遺憾,但這是真的。」
「哼‥‥‥」雙手抱胸,夏寰撇撇唇。「你和我在一起太久了,以前的你絕不會跟我來這套的。」
人說:不經一事,不長一智。英治暗道:增長這種智慧雖然洠颤N效用,至少能幫助自己少受點「皮肉苦」。
「行,今晚我就讓你專心療傷止痛。」
英治大大地鬆了口氣。
「不過,小治,不要忘記一件事很重要的事。人逃得一時,可是逃不了一世的。你洠浽诮酉逻@種麻煩事前,和我交換了什麼條件吧?」夏寰黑眼不懷好意地睇著他說。
「條件?」英治皺眉思索。
「院長答應在事後給你一週的假期,不是嗎?你不是拿那個假期與我交換,我才一聲不吭地放手讓你冒這趟險?現在你裝不知道,莫非是要我拿出那紙賣身契給你看?」
鏘‥‥‥英治的腦門彷彿受了銅鑼重重一敲。
是有這麼一回事,洠уe。當初怕夏寰出來攪局,所以他把假期抵押在夏寰那邊。他怎麼會忘了呢?(再說當時哪可能預測到,今日竟有變數發生?)
「我現在非常期待咱們如膠似漆的蜜月假期。這筆帳讓你欠著洠шP係,到時候我會連本帶利地一起討回來的。」
失算了!英治臉色發青。整整七天,日出到夜幕低垂,「只有」兩人的度假‥‥他肯定會被他玩死的!
「噢,你高興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啦?很好、很好!你放心,我會好好利用這幾天,規劃出一個讓你從頭爽到尾的假期,你就拭目以待吧!」
惡魔‥‥‥這傢伙絕對是披著人皮的惡魔!
夏寰。男。四月一日生,身高一米九,血型AB。目前職業簡稱:大哥。專科:打抱不平、處理眩s的人際關係、提供企業財務及法律外的問睿J商。從小到大的學科中,只有體育滿分,其餘低空飛過。個人自稱其性格、容貌、長相為絕世極品、男人中的男人。他本該十全十英的人生中,唯一的遺憾是因為不慎喜歡上一名叫歐陽英治的男人,從此知道何謂「嫉妒」、「無奈」、「辛酸」與「迷戀」。
蜜月夏威夷
一、
「你是在跟我開玩笑的吧?」
場景:自家浴室。
歐陽英治難以置信地瞪著這個擅自闖入的男人,以及他手上那「荒謬」的道具。簡單形容一下該道具的大小與形狀,它和鵪鶉蛋差不多,外表光滑,以軟伲z狀物塑成。內行人都稱呼它為「情趣道具」,不過此時、此刻︴此地,歐陽英治認為它根本是個「低級笑話」。
夏寰的台詞很簡單。「你覺得我是在開你玩笑嗎?小治治。」
「洠уe。」
再過兩、三個鐘頭,他們將會身在中正國際機場,排隊等候飛機。接著搭乘那架人造高科技銀色大鐵鳥,歷經十數個鐘頭的不落地飛行,橫跨過耍{無際太平洋,抵達男人所指定的「度假勝地」──夏威夷群島。
試問,在這種情況下,有哪個腦神經正常的人,會答應男人的要求?
「噗‥‥很遺憾,你猜錯了,我是百分百再認真不過的。」一手搭上英治的肩膀,站在他身後的男人咬住他的耳根說道:「你別忘了從現在開始的七天,你的每個小時都是屬於我的。我當然要把握每分每秒,就算在飛機上,也不放過。」
嘩啦啦的冷水從頭灑下,卻澆不熄兩個男人白熱化的意志力戰爭。英治暗使力氣與夏寰較勁,拒絕進一步被逼到牆角,不然就真的無路可退了。
「不要簦Я耍腻尽!
「看樣子你不肯乖乖就範是吧?」
廢話!英治耄套》创较嗷男n動。
畢竟這是夏寰的一貫伎倆。使用言語挑撥情緒,讓英治失去應有的理智,然後藉機奪取上風。和夏寰比蠻力穩輸無疑的英治,唯一能與之對抗的武器──腦袋,如果在緊要關頭派不上用場,那他是必敗無疑。
「幹麼這麼小氣?不過是放過小道具到體內而已,有什麼關係?」一邊說著,男人一邊拿著蛋形玩具在英治光裸的臀線周圍盤旋。
英治用手肘將男人頂開幾吋。「你覺得洠шP係,那為什麼不放進你自己的xx 裡面?!」
夏寰挑起痞子眉,咧嘴說:「所以你看我有多疼『老婆大人』,凡有好枺鳎斎幌冉o老婆大人使用啊!」
滿口胡言!英治翻翻白眼,企圖跟他言之以理地說:「不要忘記,進入登機室前得先經過安檢,萬一‥‥那玩意出了問睿闶窍M冶蝗思易降骄炙焉恚蔀榛钌男Ρ鷨幔康綍r候我還要不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