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熙旧事 by 平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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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熙旧事 by 平沙-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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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苏瑶淡淡道。 
 
承晗脸色变幻,冷然道:“苏瑶,你已经无路可走,还不臣服?” 
 
苏瑶拭去唇边的血痕,把苍白的嘴唇染得嫣红,淡淡笑道:“我就算死,也要拖人垫背。” 
 
左脚向前踏出一步,天机步再度施展,快得只看得见一道淡淡的白光,他刚才强压毒性,只用了五成功力,这一全力施展开来,就连他的人影也瞧不见。只看见一道道白光闪过,他身旁围困的十几人“卟嗵”“卟嗵”,接连不断地倒下,眼睛睁得大大的,眼里全是惊恐。仿佛至死,还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 
 
韩舒玉轻哼一声,心道:强驽之末。 
 
苏瑶一口气强提上来,毒性上涌,身形一顿,胸口如受重击,眼前一黑,喷出一口黑血。满殿里天旋地转,手上也麻木了,视线一片模模糊糊。 
 
所有阴暗不清的人影里,有一个鲜衣鬓影的身影,鲜明地刻在心底。绛色的衣袖绮丽如同晚霞,她伸出手,轻轻地抚着他的脸庞,长长的青丝一寸一寸的绞了过来,把他的心底绞成一团。 
 
“瑶儿,为什么要哭?” 
 
他掉过头,不想让她看见软弱的模样。身体深处痛得撕裂一般,那是练剑时急功近利,气血倒涌的后果。 
 
“小舅舅别哭。”三岁的孩子蹭着他的腿旁,满是稚气的小脸上,乌黑的眼睛一霎不霎地看着,奶声奶气地说,“晗儿给小舅舅吹吹,吹吹就不痛了。” 
 
“很痛吗?”女子柔软的胸怀靠了过来,玉一样的脸庞,光洁柔润。 
 
胸口很痛,肩上很痛,五脏六腑都在痛。苏瑶心里想着,眼睛望着那一片模糊中,与记忆里重叠的脸庞。脑中痛得麻木的一片,苦涩地连空气也无法下咽。 
 
就连记忆也模糊不清了,却有一个鲜明的记忆涌了上来,将他整个人淹没其中。那是嘉元五年的冬天,她灰白的脸色和瘦得不成人样的躯体,就在他的怀里不停地发抖。血就从她的口里,一口口喷到他的衣服上。雪一样的衣服,红梅一样的血,自那以后,他就喜欢上了白衣。 
 
“我恨他,我恨他。”她不停地呓语。 
 
孩子想要来拉住她的手,被她一把甩开,她向他怀中瑟缩了一下,喃喃地说:“珉哥。” 
 
“是我,阿碧。”苏瑶面上挂着浅浅的笑。 
 
“那个不是我的儿子,不是。”她惊恐地睁大了眼睛,黯淡的眼珠恳切地望着,“相信我,我只喜欢你一个人。我只有你一个……” 
 
孩子错愕地看着他们。看着苏瑶在她耳边低语,她在苏瑶的怀中咽气,面上挂着沉浸于幸福的微笑。孩子抓紧了苏瑶的手,眼泪一颗颗掉下,“娘讨厌我了,是不是?娘刚才的样子,好恨好恨我。” 
 
“不是。”苏瑶心底一片冰凉,木讷地低语,“娘最喜欢晗儿,我也最心疼晗儿。” 
 
孩子的身体立即扑入了他怀中,小小的身体,颤抖着,像是一只随时就会惊恐地退却的小猫。他拉着孩子的手,紧紧的抱着,心里一遍又一遍的想着,晗儿只有他了。 
 
胸口紧紧的,喘不过气来。喉间一片甜腥,像是当年苏碧喂在他口中的鲜血。苏瑶弯下腰,痛苦地吸着气。身后一柄剑又刺进了他的身体,洞穿了肺叶,每吸入的一口气都在撕裂全身,鲜血奔涌而出,他奋力向后一挥,触手所及时是血肉的裂绽,身后一声凄厉的惨叫。 
 
又死了一个。苏瑶眼前一片昏黑,心里模糊地想着,五十七个人,他杀了四十三个了。可是后来还会有多少呢? 
 
他为什么要杀他们呢? 
 
都忘了。 
 
茫茫然地抬起眼睛,扫视过四周。文武百官都在眼前晃动,尽管看不清表情,却清晰地感觉得到他们的恐惧。惊恐于这个重伤中毒的垂死之人。 
 
很好。苏瑶抿起嘴唇,满意地笑。他拖着脚步,一步步走向承晗,每走一步,地上就一个血印。一路上前来,他的身上又中了三剑,死了十三人,却仍然不停。 
 
承晗站在面前,冷冷地看着他。道:“苏瑶,你要弑君不成?” 
 
“说对了。”苏瑶嫣然一笑,“我要死,也要拉你一起。” 
 
话音未落,他的长剑已经刺出。拼尽了最后一口气,眼前只有一个人,一张脸庞,一身绛红的长衣。 
 
还有两步,韩舒玉的剑格档了上来,苏瑶心头一寒,心想:这次我可躲不过了。却不料那一剑只是虚招,飘飘地格了一下,韩舒玉整个人向后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到宫墙之上,滑落在地,喷出一口血来。 
 
苏瑶怔了一怔,朝韩舒玉投去冷淡的一瞥,那意思是说我不会感激你。冷笑一声,道:“韩舒玉,螳臂挡车,自不量力。” 
 
群臣哗然。都没料到苏瑶重伤之余,竟然还有如此之勇,眼睛看着苏瑶一剑飘飘地刺出,承晗身前却空无一人,情急之下,群臣大叫: 
 
“皇上,快避!” 
 
好几个臣子都奔了上来,眼见着却已来不及了。承晗一动不动,深深吸了口气,死死地盯住一剑刺来的苏瑶,怀中的匕首寒光一闪,已然出鞘。 
 
一瞬间,眼前又是嘉元十年的春天,明媚的春光自眼前阳光般惊掠,险险地晃花了眼。 
 
“好痛,好痛!”少年跳着脚,愤怒地瞪着眼前的白衣青年。把手中的匕首一甩,撇着嘴道,“我不练了!” 
 
白衣青年无可奈何地笑了笑,拣起匕首,塞入他手中,道:“这一招斗转星移,是用于保命的绝招。就算你功力不深,也可以制住比你功力高出数倍的高手。” 
 
多么讽刺。承晗定定地看着寒光凛冽的长剑,剑身上血一丝丝地流,苏瑶的手上染满了鲜血。他微微侧了侧身体,看来是向右侧,其实是向左,只盼能让剑错开要害。右肘以常人不能及的角度外翻,利匕寒光乍现,直直地削向苏瑶的咽喉。 
 
有多少胜算?承晗心里想,大概连一分都没有。眼前苏瑶的脸庞染满了血腥的杀气,早已不见了那时春光下温柔的微笑。 
 
少年眨着眼,笑嘻嘻地问:“对付你呢?” 
 
“我?”白衣青年笑了一声,“再等下辈子吧。” 
 
承晗再次深深吸了口气,等待着长剑刺入身体的巨痛,甚至微微阖上了眼睛。他以为已经过了很久,久到似乎连心也枯萎了,其实只是那一瞬间,耳边听到群臣一声低低的惊呼,像是风过树林一样轻微而不可置信。 
 
他等到的不是长剑入体的冰冷,而是手中的匕首,分裂血肉的触感。匕首一寸寸一分分地裂开骨骼,承晗睁大了眼睛,感觉到手中的匕首劈开血肉,温热的血液汩汩地流到他手上,似乎还能感觉到苏瑶生命的跳动。 
 
苏瑶闷哼一声,手中的剑铮然落地。每个人,包括承晗都看见他在最后一刻放下了手,让匕首刺入他胸前。 
 
承晗道:“为什么?”茫茫然的,连自己也不知道在问什么。只是觉得,一定要说些什么,才能控制住自己,不要大叫出声,不要拼命摇晃苏瑶。 
 
苏瑶身体一软,承晗下意识地伸出手臂,扶住了他。没有去想他们多久没有这样接触,他环抱住苏瑶,感觉到鲜血沁湿了自己衣服,脑中一片茫然。 
 
“别哭。”苏瑶勉强抬起手,拭去承晗眼角的一点水光,喃喃地道,“姐姐,别哭……” 
 
承晗说:“我不是你姐姐。” 
 
苏瑶奋力挣扎了一下,笑道:“我只是不想死在别人手上……”他痴痴地望着眼前明艳绝伦的美貌,身体又软了一下,插在臂下和腰间的手更加用力地扶住了他。他又叹了口气,胸口的伤口每一次呼吸时都扯动着痛楚,咝咝地痛,勉强牵动唇角,笑了起来。苏碧说过,喜欢他笑。 
 
“姐姐,你会不会……怪我?” 
 
自己的声音,已经微弱得听不清了。苏瑶神智模模糊糊地一片,总觉得耳边有什么东西在轰鸣,像是有个人不断地叫着他的名字,苏瑶,苏瑶……他很想回他一句,他不叫苏瑶,是林瑶……眼前也只有一道朦胧的白雾,白光不停地闪烁,什么都看不清。 
 
“我真的……很笨。”苏瑶喃喃地说,仿佛多年前的少女,坐在小轩窗前,念了两遍“人生愁恨何能免,销魂独我情何限……”他仍然记不住,她的手指就敲在了他的头上,似笑非笑的嗔,“小笨蛋!” 
 
“也很懦弱……”不敢面对你,就一直逃避。 
 
“别怪我……晗儿……” 
 
朦朦胧胧里,温暖的嘴唇覆盖上来,度过一口口充满活力的呼吸。是姐姐在吻他,在用力地抱着他,那怀抱是熟悉的温暖和柔软。于是他突然又有了一点力气,挣扎着笑了出来,胸口牵得一阵痛楚,也已经麻木了。 
 
微笑着道:“姐姐,你和哥哥在一起了……你现在可以……对我笑一笑么……” 
 
全身都麻木了,像是站在一片冷绿的草地里,草地茵茵绿绿,少女乌黑的头发落到翠草上,雪白的手指捡起描金的风筝,少年给她牵着透明的丝线,他们丢下了孩子,自顾自地跑进一片辉煌的金芒,很快就看不清了。 
 
苏瑶孤孤单单地抱着膝盖,缩起双脚,坐在阳光照射不到的阴影里,觉得有点冷。身子有点颤,低低地念:“人生愁恨何能免,销魂独我情何限……”心里想,背好了,她一定会高兴的。 
 
少女突然在面前出现,明媚的笑容比阳光更加明丽。于是突然有阳光移到了他的身上,像被揉进了太阳,四肢百骸都暖洋洋地,把他全身倒进温暖的碎金之中。 
 
他再叹了口气,眼皮沉重得再也抬不开,少女的笑容越来越远,渐渐的模糊,化成千百点明丽的碎金。他的身体一直向下沉去,沉去,与甜美的梦境擦肩而过。 
 
终于,沉入一片永无止境的、完全的黑暗。 
 
景熙六年五月望,帝承晗诛左丞相苏瑶于琼华殿。同日,五千铁骑踏平苏府,大都督萧起纵火焚尽苏府,不知所踪。 
 
 
尾声 
 
 
景熙六年六月朔,帝承晗借诛左丞相苏瑶之机,罢丞相不设,析中书省之政归六部,以尚书任天下事。而殿阁学士只备顾问,帝方自操威柄。黜大都督,分大都督府为五,而征调隶于兵部,分领各卫所。 
 
景熙七年正月,帝始削藩,定国策以南北对调而封,南王世子封北,北王世子封南,以弱藩王。 
 
景熙七年六月,肃王举兵反。庆王、祁王随之皆反,帝命韩舒玉为帅,征战三王,时称“三王之乱”。历两年而战事平,肃王殂于疆场。齐王、桂王上表臣服,离藩地,驻于平京。伊始,天下一统。 
 
景熙九年八月,帝告祭太庙,黜三王子嗣为庶人,连坐妻族,尽数充军。 
 
 
尾声之二: 
 
 
 
景熙十二年春光正好,白衣的少年漠然地看着耿丹躺倒在脚底,慢慢用手帕拭去了手上的毒药。耿丹眼里只有出乎意外的惊讶,看着他道:“你是苏瑶什么人?” 
 
“他的侄子。”少年微微一笑,“耿大人,多谢你对我叔叔的照顾。” 
 
他推开房门,脸上的微笑在阳光照射下如同水晶般澄净无瑕,清澈得像一眼能望到底。韩舒玉站在门前,瞥了耿丹一眼,叹道:“耿大人好心计。” 
 
耿丹叹了口气,心想我容易吗?要骗苏瑶他的行动都出自承晗的授意,否则又怎能让苏瑶喝下那杯毒酒。道:“苏瑶非死不可。否则,就没有今日的景熙盛世。” 
 
少年回头看他一眼,淡淡道:“耿大人的为人,林乔云十分敬佩。请耿大人放心,您身后哀荣,有增无减。” 
 
他掠出房门,脸上一片平静,神色再有变化时,已经到了春光明媚的御花园。 
 
坐在亭中的黄衣青年看他来了,向他招了招手,他温顺地倚到青年身旁,席地而坐,将头倚在青年膝上,眼睛望着御花园旁边开得冰清玉洁的冰玉盏。一只鸽子“咕咕”叫了两声,被青年手中扔出的米粒吓了一跳,跳开了。 
 
“是春天了。”他轻声道。 
 
“嗯。”青年抚了抚他面颊,淡淡道,“是春天了。” 
 
 
 
(这个尾声,纯属无聊……很无聊……姑且可以当做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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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沙说:“结局很仓促,实在是太仓促了。所以,请暂时不要置疑文笔,请看情节,好像也变调了,是不是?”平沙苦恼中。 
 
 
 
景熙旧事(官方解释版)平沙说:“喜欢暧昧感觉的,别来看。” 
 
平沙说:“喜欢暧昧感觉的,别来看。看了两三遍的,别来看。 
实在看不大明白的……就看吧……作者的失败啊…… 
还有,这篇文写了很久了,自己也不太明白当初怎么想的。有差错的,以后再说。” 
在下说:“魔女啊……” 
 
景熙旧事(官方解释版) 
 
 
平沙曰(幸灾乐祸状):“看吧,我说不能发。我自己都写得莫名其妙,还怨别人看得莫名其妙么?特别是结尾,自己都压不住基调了,掌控不好节奏,写得乱七八糟。” 
平沙失败状。 
平沙说:“什么时候有心情了,就修。没心情修的话……大家就将就着看看这个解释吧。” 
平沙掉转头,偷笑中。 
我忍,我忍,我忍忍忍。 
……………… 
………… 
暴走。怒吼:“平沙,你给我自己来打字!!!!!!!!!!!!!!不要以为我会打五笔,就能做你的打字员!” 
平沙一本正经地说:“我懒。” 
我说:“交友不慎。” 
 
 
问题的焦点:苏瑶到底在想什么? 
平沙说:“请仔细又仔细的看……我知道写得太含蓄。”平沙逃之夭夭。 
 
问题之一:苏瑶为什么不趁自己大权在握时复仇? 
 
第七章——林乔云轻轻吸了口气,心不在焉地迈下含光殿阶前。苏瑶说得没错,朝廷总有一日会藩地对峙,差别只在早晚与胜负。 
 
平沙说:“因为与情节没多大关系,只带过一笔。 
这个,基本上来说,藩王不是想灭就灭得掉的。本文基本上是以明为背景(我说:还抄了几段明史,哼哼),那个建文帝不就犯了书呆子脾气,反被朱棣夺了位?所以苏瑶要确保万无一失。 
这个人基本上是很能忍的。他在昭帝身边的时候,就从来不提。怕昭帝起疑心。毕竟那个时候他们地位未稳,怕出点什么事。 
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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