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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篱歌-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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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我都要没脸见你了。” 
  “如果觉得冤枉了我,改天请我吃饭。” 
  连清篱知道如果单劝根本安抚不了何筝,不如直接开出条件,更有效些。 
  果然,何筝很快抬起头来,干脆的点了点头: 
  “没问题,等我忙完这一段,我……”突然她又沮丧起来: 
  “说不定这两天就忙完了……” 
  “这么快?”连清篱记得何筝最近接手的,是个牵扯极大的谋杀案,怎么还没开始调查就要结束了? 
  “因为疑犯有不在场证据,虽然觉得疑点重重,但怎么都找不到关键……”何筝咬着下唇,一脸无力: 
  “明明知道凶手就是他,却无法将他绳之以法,简直气死人了。” 
  “不要自责!有心算无心,本来咱们就吃亏……”连清篱沉吟片刻,道: 
  “我下午有空,过去帮你看看。” 
  “真的?”何筝惊喜的抬头看他,随即又为难起来: 
  “可是阿篱也很忙,以前已经帮过我那么多了,我都不好意思……”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是我的女朋友,帮你是应该的。” 
  “可是阿篱明明最讨厌这种暴力案件……” 
  “何筝,这一点你可要学学空远,求别人帮忙,从来没有半点愧疚……” 
  “喂喂喂!我听到有人说我坏话哦!”卫空远的声音突然从两人身后传来,他很快走到两人身边,一脸坏坏的笑容: 
  “你们两个亲热也不选个地方?如果想表演给大家看,知会一声,我保证帮你们办个轰轰烈烈的表演会,还能趁机赚上一票。” 
  连清篱还没答话,何筝已经先开了口: 
  “啊呀,卫大所长,你脸上那两个酒窝还真是风采依旧啊!我怎么看怎么喜欢,真想自己也有那么两个。” 
  何筝没头没脑的话,却让卫空远骤然变了脸色,他恶狠狠的瞪着何筝,脖子也立刻粗了起来。 
  “你怎么还不走?你再不走的话,我可就不知道能不能管住自己的嘴了!” 
  “你……”卫空远气呼呼的跺了跺脚,连招呼也没打,便转身离开。 
  卫空远居然会连反驳都不反驳,就这么走了,连清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看向何筝,好笑的问道: 
  “你抓到他什么把柄了?” 
  “啊,就是上次,我碰巧看到他向一个美女求爱,然后啊!被狠削了一顿,那美女说他那两个酒窝看了就恶心,还说了好多尖刻的话,那个女人的口才还真不是盖的!不当律师都可惜了!当时空远的表情简直就像快断气了一样,尤其是看到我的时候!哈哈哈……早告诉他不要随便向客户下手,这下吃瘪了吧?” 
  何筝明摆着是在幸灾乐祸。 
  连清篱无奈摇头: 
  “你呀!” 
  何筝拭了拭眼角笑出的眼泪,低头看了看手表,突然跳了起来: 
  “哎呀!阿篱,我们要迟到了,快走!” 
  拉着连清篱便向会议室跑去。 
  连清篱只要无可奈何的跟在后边。原本想跟她提舒庆的事,这一打岔,最终还是没提。 
  
  第 12 章  
  帮何筝找出案情的疑点,又做完自己的事,连清篱回家时,天色已然全黑。 
  走出电梯,一打开房门,就听见舒庆的抱怨声。 
  “你怎么才回来?我饿死了!” 
  换了拖鞋,转出玄关,便见沙发上坐了两人。 
  一脸局促,正襟危坐的是石头。而舒庆如同没骨头般躺在沙发上,穿着皮鞋的脚粗鲁的搭在茶几边缘,手里举着遥控器,看他回来,一脸怨怒的表情。 
  电视的声音震耳欲聋,不用说,也是舒庆调出来的。 
  连清篱沉着脸走过去,一把夺过遥控器,将声音调小,然后瞪着舒庆: 
  “立刻去给我换拖鞋!” 
  浅色的实木地板,被踩满了泥脚印,甚至还延伸到书房和卧室。 
  舒庆喜欢东翻西翻的习性他很清楚,但是弄脏了他的地板就很不应该了。 
  “我不换!” 
  在小弟面前被连清篱这样训,面子里子都丢光了,还换什么鞋啊?舒庆坚决的摇头。 
  “不换就没饭吃!” 
  淡淡的说完,连清篱转向坐在一边,瞠目截舌的石头,点头招呼道: 
  “石头,你好。” 
  “啊!啊!连先生好!” 
  石头急忙站起来,局促的回礼。 
  “那个……拖布在哪儿?我立刻给你把地板拖干净。” 
  关于违反诺言的事,石头已万分愧疚。即使连清篱没有表现出任何责备他的意思,石头还是觉得自己该好好表现,以示补偿。 
  瘟怒的表情缓和了许多,连清篱也不客气,指了指阳台,道: 
  “拖布在那儿!一定要拧干才能拖。” 
  “我知道了。” 
  石头一溜烟的离开了客厅。 
  连清篱看也不看舒庆,径直走进卧室,关上门。 
  客厅立刻剩下舒庆孤零零一个人,即使再摆脸色也没人理他,最终,舒庆只得怒气冲冲的冲到门口,换上拖鞋。 
  等他重新坐回沙发的时候,连清篱已经换了一身家居服,神清气爽的走了出来。 
  哼!舒庆撇过头。 
  这个家伙,整天讲究的像个女人似的,地板擦了又擦,衣服熨了又熨,还想把别人也变成他那种样子,简直是…… 
  舒庆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只得暗自气闷。 
  石头拖完书房卧室,拖到客厅,很快就剩舒庆脚下那块儿方寸之地。 
  小心的审视着自家大哥阴沉的表情,石头硬着头皮说道: 
  “庆哥,麻烦你抬下脚。” 
  叛徒! 
  舒庆双眼冒火的瞪着石头,要不是他那么多事的主动换上拖鞋,自己怎么会一个人挨训? 
  被瞪得寒毛倒竖的石头嘿嘿笑着向后退去。 
  “庆哥,你坐,你坐,我去厨房帮忙。” 
  石头一边说着,一边抱着拖把逃也似的奔进厨房。 
  跑那么快,他会吃人还是怎么? 
  舒庆将视线调回电视,耳朵却留神倾听着厨房里的动静。 
  “连先生,我来帮你洗菜吧,你的手不大方便。” 
  “那谢谢你!要先用这个泡五分钟,再用水冲干净。” 
  “我知道了——切菜我也可以,只是没有你切的那么好。” 
  “现在我只有一只手,恐怕切的还不如你。” 
  “庆哥让我专门买的螃蟹,还有排骨……” 
  “放到一边。” 
  “可是……” 
  “等会儿再说。” 
  听到这儿,舒庆坐不住了,大步走到厨房门口: 
  “我买来就是要吃的,为什么要‘等会儿再说’?” 
  睨了他一眼,连清篱转回视线淡淡的道: 
  “知道了。” 
  心满意足的踱回沙发,舒庆将遥控器的十个按钮换着个儿的按来按去。 
  突然觉得有些困。 
  昨晚整整一夜都没睡着,今天早上,也是发了一早上的呆,然后匆匆吃过午饭,就跑到这里了。 
  那家伙干嘛中午不回家呢?舒庆悻悻的想着,意识开始朦胧起来。 
  隐隐约约的声音还是不断传到耳中。 
  “连先生……真的很抱歉,我没有瞒住庆哥……”石头的声音。 
  “是关于那天晚上的事?” 
  “恩!真的很抱歉!” 
  “过去了就算了。”连清篱的声音。 
  “青爷要好好谢你!我帮你讨了很多钱,改天给你拿过来!” 
  “谢谢你!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过那些钱我不能拿!” 
  “为什么?” 
  “我坚持!” 
  沉默,片刻之后。 
  “……庆哥昨天偷跑出去,我到处都找不到他,手机还关机,原来他是来找你啊!连先生,你是庆哥的朋友,有功夫要帮我劝劝庆哥啊,你不知道,庆哥他任性起来,简直能折磨死人,还有啊……”石头告状的声音。 
  “辛苦你了……”连清篱同情的声音。 
  “还好了,庆哥其实人很好的,对兄弟们很照顾,有什么好东西都忘不了我们这些做小弟的……”石头的声音突然顺耳起来。 
  “真的?”连清篱讨厌的声音。 
  “当然……只要……庆哥不发脾气……”石头的声音还是那么讨厌。 
  “连先生,我简直不敢相信你竟然跟庆哥是朋友……” 
  呃?舒庆睁开半只眼睛。 
  “为什么?” 
  就是!为什么? 
  “……” 
  嘀嘀咕咕的声音再也听不见,舒庆急忙跳下沙发,踮着脚走到厨房门口。 
  倏的,他怔住。 
  石头跟连清篱正头碰着头,肩碰着肩,两人几乎差一点就要靠在一起…… 
  舒庆不假思索的冲了过去,一把抓住连清篱,将他拉至自己身后,同时吼道: 
  “石头!” 
  “庆,庆哥,怎,怎么,了?” 
  石头被舒庆的表情吓得立刻结巴起来,脑袋也变得一片空白。 
  怎么了? 
  舒庆一愣,他也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连清篱挣扎了半响,也没挣脱舒庆有力的抓握,手腕痛得几乎要断掉,他气怒的踢着舒庆的腿,吼道: 
  “舒庆,你发什么神经?你想让我这只手也断掉是吧?快放开!” 
  顾不得再瞪石头,舒庆连忙转身,放手。 
  此时连清篱的腕上已多了一圈暗红色的指痕,如同手镯,肌肤触上去,温度烫的惊人。 
  “别碰!” 
  连清篱恼怒的拍开舒庆伸来的手, 
  “我又哪里惹到你了?” 
  理亏的舒庆说不出任何话,只能怔怔的看着连清篱,一脸无措。 
  心一软,连清篱叹了口气,道: 
  “算了!” 
  然后转向石头: 
  “麻烦你帮我把菜切好,我去上点药。” 
  他现在只有右手能用,自然要小心保护。 
  “我知道了,连先生。” 
  石头转身,开始专心的做着自己的工作。 
  “你跟我来。”他转向舒庆。 
  “哦!” 
  舒庆一声不吭的跟了过去,一点也看不到平日的跋扈。 
  在连清篱的指示下,打开药箱,拿出药膏,一拧开,便闻到奇怪的味道,有些刺鼻,但却很淡。 
  舒庆问:“这是什么?” 
  连清篱答:“还能是什么?止痛活血的药膏!” 
  十分不高兴的语调,让舒庆的表情显得更加沮丧。 
  他垂着头,沉默着将药膏抹在连清篱的腕上。 
  “太多了。” 
  “什么?” 
  “你抹的太多了。” 
  连清篱静静的指出。 
  他几乎将一整支药膏全部挤在他的手腕上,多余出来的,顺着手腕滑下,滴在桌面上。 
  舒庆急忙扯了纸巾抹抹桌面、又抹抹他的手,笨拙忙乱的姿态让连清篱的心又是一软。 
  “你的衣服上也有。” 
  他指着舒庆的衣襟,无奈的提醒。 
  还真是从来没照顾过人呢!随便上个药,都能弄得到处都是。 
  “没关系……你的手疼不疼?” 
  “不比骨折疼。”连清篱故意说道。 
  果然,舒庆的表情又难看起来,虽然瞪着自己,但怎么看怎么像被欺负的很彻底的小狗。 
  连清篱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舒庆的发,浓密粗硬的发,刺的手心又痛又痒。 
  “喂!” 
  舒庆不悦的皱起眉头,但是碍于连清篱红肿的手腕,硬是忍着没将那只手拨开。 
  “舒庆……” 
  连清篱柔声道: 
  “药膏弄到你头发上了。” 
  “喂——” 
  吵闹之余,连清篱也忘了问舒庆突然发作的原因。  
  第 13 章 
  从那天起,舒庆跟石头几乎每天都来报到。 
  舒庆自然总是毫不例外的翘着二郎腿等着吃白食,更令人发指的是,自己不做事还总是爱捣乱,时不时就会到厨房转悠一圈,弄得鸡飞狗跳一阵,才悠然回转。这个坏习性,不管连清篱怎么说他也始终不改。 
  石头每次来,都会非常勤快的帮连清篱打扫卫生,刚开始还很笨拙,顺手之后,已无异专业的家政专家。阻止不了,连清篱也就任他去了,不过这样,倒减轻了连清篱不少负担。 
  舒庆话不多,但是石头恰恰相反,只要一说起舒庆的丰功伟绩,更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于是连清篱便知道了舒庆是多么的厉害、多么的英勇、多么的睿智、多么的爱护兄弟,也知道了舒庆身上那些大大小小伤疤的来由。 
  他不明白石头为什么能用那么轻松的语调讲述如此血腥暴力的场景!还是这些人思考问问题的方式本身便异与常人? 
  后来石头发现他每每听到这些刺激的场景便会面色苍白,于是改变了话题,转而叙述舒庆是多么的有女人缘,在床上是多么的勇猛,这回连清篱脸不再发白,开始发红了。 
  难道黑道上的人都这么没神经么? 
  他一直都想不明白。 
  石头的话提醒了他,让他突然想起那日在警局门外见到舒庆时的事。 
  “舒庆,你那天说‘你本想过一阵再找我’那是什么意思?” 
  “那个……你知道练红吧?也就是我结拜二哥……” 
  “他怎么了?” 
  “他跟我有过节!如果他知道你的存在,一定会利用你打击我……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可以保护你的!” 
  “你自己小心就行了!” 
  连清篱笑道。眸光柔和如水。 
   
  何筝承办的案子有了眉目,只每日取证便忙的焦头烂额,有时还要出差,连清篱始终没有机会跟她说舒庆的事。 
  直到一天,看见何筝手拿报纸,怒斥“黑社会分子越来越嚣张云云”,表情凛冽,几乎称得上怒发冲冠,连清篱当即决定,这件事,还是有机会再告诉何筝吧! 
  若要正义感十足的何筝,认可舒庆的存在,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时光飞逝,转眼一月过去。 
  解脱禁锢的左手因久不见日光,颜色惨白,毫无光泽,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让连清篱立刻联想到死尸。 
  他足足在浴室刷了半个小时,才摆脱那种可怕的感觉。不过两只手都能正常使用的感觉确实很好! 
  正想跟舒庆联系时,石头便发来短信,说今晚有事,不来这里。 
  这也省了连清篱通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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