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歌》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篱歌- 第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他足足在浴室刷了半个小时,才摆脱那种可怕的感觉。不过两只手都能正常使用的感觉确实很好! 
  正想跟舒庆联系时,石头便发来短信,说今晚有事,不来这里。 
  这也省了连清篱通知的麻烦。 
  他跟何筝约好晚上出去,说是要庆祝他身体痊愈。 
  他与何筝都是注重隐私的人,约会都选在外边,很少去对方家中。吃饭,看电影,上旅馆,已是固定的模式。 
  彼此都有独立的空间,不近不远的关系,正是最轻松舒适的相处模式。 
   
  第二天舒庆来时见他拆了石膏,便很不客气的要求了一大堆工艺复杂的菜,还让石头买了一堆酒回来,也说是要庆祝。 
  都是白酒,大部分进了舒庆和石头的肚子,连清篱倒是没喝多少。 
  不过那两人的酒量还真是让他叹为观止,尤其是舒庆——喝白酒像喝凉开水一般! 
  晚上十点,两人准时离去。 
  因为舒庆的上班时间是晚上十一点,下班时间不定——这是石头说的。 
  “有事来玩儿。” 
  石头当时很高兴的告诉他: 
  “庆哥管的场子里小妞都很不错啊!” 
  然后他被舒庆勒着脖子直接扔到了门外。 
  他当然是不会去的!不喜欢味道,不喜欢遭杂、不喜欢那种纸醉金迷、全然颓废的感觉。何筝就常常取笑他,说他是她生平仅见的,最纯情的人! 
  他不予置评。只是不喜欢而已,跟纯情不纯情扯不上关系。 
   
  连清篱的生活向来规律。下班,做饭,吃饭,看书,洗澡,上床睡觉。他甚至很少看电视。 
  娱乐性质的家电,他用的最多的是音像,他喜欢听音乐。很杂,只要好听的不管是什么,他都听。 
  上床睡觉的时候,都是晚上十一点,一分不差。除非有意外情况。 
  他睡觉很沉,很少做梦。 
  所以电话响了半天,才将他从睡梦中唤醒。 
  设定为“蓝色多瑙河”的铃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异常的刺耳,他半睁着困乏的双目,将闪着蓝色光芒的手机,举到面前。 
  石头为什么会在凌晨三点打电话? 
  他按下接听键。 
  “连先生,庆哥受伤了,我们正在路上,马上过去。” 
  石头焦急的声音从话筒传来,连清篱残留的睡意立刻被驱逐的无影无踪。 
  “好,我在家等你。” 
  挂了电话,他急忙下床,将可能会用到的东西都准备好。 
  距离上次受伤不过三个月的时间,这舒庆怎么就不知道小心一点? 
  严不严重?要不要输血? 
  他瞪着电话,想着等舒庆到了再通知他血库的朋友,还来不来得及? 
  正犹豫间,门开了。 
  舒庆昂首阔步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脸焦灼的石头。 
  “你,你不是受伤了么?” 
  跟想象中完全不同的情形,让连清篱的舌头有些打结。 
  “当然!” 
  舒庆大喇喇的往沙发上一坐,将身上的衣服一股脑从头上脱下来,扔在地板上: 
  “你看。” 
  他指指自己的胸口。 
  长约八公分的伤口看上去血肉模糊,但是出血的状况却不是很严重。 
  不再说话,连清篱急忙让他躺在沙发上,消毒、上药,伤口虽看着恐怖,却不深,用胶布拉在一起,覆上纱布,以舒庆的体质,很快就会愈合。 
  “石头,你身上的也有伤吧?” 
  此时连清篱已经恢复了镇定。 
  石头不好意思的笑道: 
  “有一点,不过没有庆哥那么严重。” 
  石头身上的伤都不重,不过零零碎碎,足有七八处。 
  “难怪庆哥死活也要跑到这里,连先生,你这手艺比大夫还厉害!” 
  看着连清篱轻巧利落的手势,石头竖起大拇指: 
  “一点都不痛!” 
  “那就好。”连清篱板着脸道。 
  舒庆的伤之所以看着那么恐怖,显然是因为耽误了治疗,被他自己折腾出来的。 
  地上扔着的衣服晕开一大团血迹,以舒庆伤势的情况,起码要用一个小时才能染成那样。 
  连清篱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意识到连清篱情绪不对,石头急忙找话题试图改变气氛: 
  “连先生,你都不知道庆哥今天有多厉害,他……” 
  “石头!你他妈话真多!” 
  这回是舒庆打断了他。 
  人家想宣传你的英勇事迹耶!石头委委屈屈的闭上嘴。 
  舒庆理也不理石头,懒懒的躺在沙发上,看着连清篱道: 
  “喂!我想抽根烟。” 
  “不许在我屋子里抽烟!”连清篱头也不抬的拒绝。 
  “你怎么这么不近人情?我伤口很痛!”舒庆不悦的皱眉。 
  “拿自己的伤不当回事的人没有资格说这种话!”连清篱冷冷的道。 
  “你……”舒庆倏的坐起来,因为扯痛了伤口,整张脸立刻拧做一团。 
  “活该!”连清篱轻哼着,将石头最后一处伤裹好,然后拍拍他的肩,道: 
  “下次受伤要及时处理,不要跟某个疯子一起疯。” 
  说完,便径直向厨房走去。 
  看着舒庆咬牙切齿的凶狠表情,石头硬着头皮道: 
  “庆哥,连先生是关心你才那么说的。” 
  瞪着厨房门口半天,舒庆才调回视线,板着脸应道: 
  “我知道。” 
  然后两人僵硬的坐在客厅里,大眼瞪小眼。 
  连清篱再次出现在客厅里的时候,石头大大的松了口气。 
  “给,把这个喝了。” 
  一人一碗酸辣汤,放在桌上,连清篱道。 
  “这么大晚上的,喝什么汤嘛?” 
  舒庆嘴里抱怨,却还是乖乖的将汤灌进肚子里。 
  这就是传说中放了药的酸辣汤? 
  石头怀着敬畏的心情,也一饮而尽。咂了咂舌,他的脸上露出惊叹的表情——果然尝不出一点药味。 
  然后,变成三个人大眼瞪小眼。 
  连清篱首先放弃的叹了口气。 
  “舒庆,你今晚跟石头就住下来吧!” 
  舒庆面上立刻显出得尝夙愿的喜色。 
  连清篱选择视而不见,接着道: 
  “你跟石头睡卧室。” 
  “什么?”舒庆立刻跳了起来,对着连清篱大皱眉头。 
  “能睡觉的地方只有床和沙发,我明天要上班,你跟石头睡卧室,我走的时候也不会吵醒你们。” 
  连清篱觉得这样的安排再合理不过。 
  “不行!”舒庆恶狠狠的瞪着石头,一脸不情愿: 
  “石头睡觉又打呼又流口水,还会打人,我绝对不跟他一起睡!” 
  石头被瞪的低下头,不敢吱声,只能在心里大呼冤枉——庆哥,你这绝对是货真价实的诽谤! 
  看了看表,已经凌晨四点。 
  如果再纠缠下去,就不用睡了。 
  连清篱揉了揉抽痛的额头,只得无奈的道: 
  “那你跟我睡好了,石头睡沙发。” 
  “唔!” 
  这回舒庆不再吱声。 
  将两人的脏衣放进洗衣机,设定好自动功能,然后安排好石头。等他走回卧室,舒庆已经躺在了床上。 
  如果有选择的话,他会毫不迟疑的睡在地上。可是他单身多年,家里只备了两床棉被,一条给了石头,另一条就盖在舒庆身上。 
  看着舒庆亮晶晶的眼眸,连清篱突然觉得有些后悔。 
  不过,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以为连清篱的迟疑是嫌自己身上气味难闻,舒庆立刻一脸邀功的道: 
  “快上来吧!我刚才冲过澡了,身上没有味道。” 
  他以为自己会得到夸奖,哪知连清篱却变了脸色。 
  沉着脸一把揭开棉被,胸前的纱布竟然没湿! 
  他诧异的伸手摸了摸舒庆的发,湿的,肌肤上也残留着湿意,可是纱布却是干的,不过粘贴的位置好像跟之前有些不同。 
  果然,舒庆更得意的道: 
  “我冲澡的时候,把纱布撕下来了,冲完才粘上,厉害吧?” 
  说完之后,他的脑袋立刻中了一拳。 
  “白痴!” 
  连清篱怒道: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伤口不能见水,你怎么就是记不住?” 
  “都十年前的事……谁记得住啊!……喂,你怎么又打我?” 
  
  第 14 章 
  等连清篱再次躺在床上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一粘枕头就沉沉睡去。 
  至于他以前设想的“跟舒庆离得太近一定会很别扭这回事”,连出现也不曾出现。 
  事实上,他根本没精力注意到身边睡了个裸男的事实。 
  直到第二天醒来,他才意识到这个事实,而且是非常深刻的认识。 
  因为他正被这个裸男紧紧的抱在怀里,而且用了足足五分钟时间,才将那只箍在自己腰上的手掰开。 
  而那个始做蛹者,只是翻了个身,不耐烦的咕哝了一句“烦死了”,便又睡死过去。 
  恼怒的瞪了半天,连清篱最终也只得无奈作罢! 
  早上时间紧张,实在没有多余的浪费在这家伙身上,而且,这家伙恐怕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吧? 
  十年前便有这样的习惯,睡熟后便会像八爪鱼般巴在自己身上,怎么也甩不脱。只是那时他还是个孩子,此时却已是成熟男人。 
  连清篱无奈的摇头,没想到十年过去,他依然保留着这样的习惯。他总是对自己所给予的温暖表现的如此饥渴,让他根本无法狠心拒绝,后来,渐渐的,也就习惯了。 
  不过抱的那么紧,不会影响到他的伤口吧? 
  一边想着,连清篱一边燎开棉被,雪白的纱布虽然有些皱,却没有看到血迹。他放心的将被角掖好,转身走出了卧室。 
  他没有注意到,有双眼睛一直注视着他,黝黑深邃,没有半点睡意。 
   
  七天后,又是在凌晨时分,被手机吵醒。 
  同样是石头焦灼的声音,告诉他——舒庆受伤了。 
  这次伤在肩头。然后理所当然的,舒庆跟石头又住了下来。 
  五天后,舒庆再次受伤。 
  此时连清篱已经非常确定——舒庆是故意的! 
  他没有直接问当事人,只是将石头拉到一边,状似随意的道: 
  “石头,你说舒庆很厉害?” 
  “那当然!”像平时一样,只要一提到自己偶像的丰功伟绩,石头便忘形起来: 
  “庆哥是最厉害的!想当年……” 
  “是啊——”连清篱随随便便的点了点头,明显敷衍的样子。 
  “连先生,石头可是一点没说谎!”自己的偶像被污蔑,石头的眼睛立刻瞪的大如铜铃。 
  “抱歉,我是很想相信,不过……动不动就受伤,好像有点……” 
  “那是庆哥故意的……”话说到一半,石头连忙捂住嘴,露出的两只眼睛里写满惊惶。 
  “故意的?居然会有人故意受伤,这么有趣的事情,你一定要好好讲给我听听!” 
  连清篱微笑着看向快哭出来的石头。 
   
  “舒庆,你就那么想跟我一起住?” 
  被揭穿谎言,舒庆也只是一愣,然后他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笑的一脸嚣张。 
  “没错!跟你睡连梦都不做一个,简直舒服死了!” 
  连清篱无言。 
  当然,他大可将舒庆赶出去,任他继续为这种荒谬的理由伤害自己,反正痛的人不是他! 
  可是,前提是——他够狠心! 
   
  买了新的棉被,在书房给石头搭了张单人床。 
  又在客厅的公用卫生间里装了一套新的洗浴设施,原本空间宽敞的屋子,立刻因为多了两个入住者而显得拥挤起来。 
  不过也是有好处的——至少房间的卫生,再也不用连清篱操心,石头会收拾的妥妥帖帖。 
  先这样吧! 
  然后慢慢劝导舒庆,让他住回自己的地方,他总不能在自己这里住一辈子吧?这样告诉自己,连清篱认命的让属于舒庆的东西侵占着自己的空间。 
  他也给舒庆买了一条棉被,两人一人一条,即使躺在一张床上,也不会觉得有多尴尬。 
  舒庆当时没说什么。 
  第二天早上,连清篱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又被舒庆牢牢的抱在怀里,属于舒庆的那条棉被,则可怜兮兮的被丢在地板上。 
  他根本不知道舒庆是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上床? 
  是因为舒庆的动作太过轻巧,还是自己睡的太死?他最终也没弄明白。 
  同意舒庆跟他睡在一张床上,必定会出现这种情况——关于这一点,连清篱自然清楚。 
  但问题是,他真的太习惯舒庆的存在了。 
  身体竟然没有一点抗拒的反应,仿佛舒庆一直都那么睡在他的旁边,那样紧紧的抱着他。 
  每每想起,便会惊出一身冷汗。 
  总觉得有种危险在暗暗酝酿,他却抓不住丝毫头绪。 
   
  舒庆管理的场子很多,但是近来已经很少有人闹事。 
  鸡毛蒜皮的小事自然劳动不了舒庆的大驾,所以他最常做的,就是找些人打打牌,飙飙车,赌赌马什么的。不过最多的还是去拳馆练拳击。 
  这些天连清篱似乎有些心事重重的,弄得舒庆心情也不好起来,所以就找了一群人打麻将。 
  他不迷赌博,但是喜欢赢的感觉。 
   
  “胡了!” 
  舒庆将牌一推。一手漂亮的十三么呈现在众人眼前。 
  “舒庆,还是你高明!” 
  “舒庆,手下留情,我年纪大了,可经不起刺激啊!” 
  众人呵呵的笑着,将牌推进自动麻将桌的凹槽。 
  舒庆懒洋洋的眯着双眸,嘴里叼着香烟,不时冒出乳白色的烟雾。 
  听了众人的话,他不怎么在意的扬了扬眉,然后伸手按下掷骰子的按钮。 
  骰子在盘子里滴溜溜的转了起来,一个二,一个三,他又伸手按了一下。 
  “石头,去给我拿瓶啤酒,要凉的。” 
  “是!庆哥!” 
  石头急忙把手里的钱整理到一起,放进舒庆面前的抽屉里。弄好一切,他才推门走了出去。 
  ******************* 
  走出包间,还没到吧台,便被人拦住。 
  “石头等等!”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