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都笑起来,其中一人微睁着眼睛,一看就知道醉了七**,嘿嘿笑道:“祥叔会兵法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一直都没对老板用而已,记得钱老板还在京城的时候,有个男人到当铺里典当一件大氅,祥叔却看中那人腰间缀着的古玉。那人说古玉是传家宝,任凭祥叔开多高的价都不当,祥叔就拉着那人说话,最后那人欢欢喜喜的当了古玉。像这样的事儿还多着呢,祥叔平日里看着一本正经,一碰到看上眼的东西,那是什么招数都能是的出来。”
祥叔先还能听下去,怎么着也算是丰功伟绩,听到最后一句话,朝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灌了几口马尿,都不知道东南西北了,我光明正大的让他们典当,那是我的本事,怎么说的我跟个强盗似的。再敢乱说话,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伙计不过是喝了点酒,一时忘形,被祥叔扇了一巴掌也醒了过来,心知刚才说的话有些过了。见祥叔生气了,忙笑道:“叔,你别生气,我这人就是嘴快。”
其他人跟着说好话,祥叔哼了一声,扭脸对陆二道:“老板,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吧?”
陆二一呆,这才反应过来祥叔说的是翡翠盘子,青花瓷等物,过了这半天竟还记得这茬,不由好笑道:“当然是真的,只是我还回去几样,还得再挑几样带回去,只能多不能少哦。”
祥叔想了下,当铺里那几件宝贝老板早先就没瞧上眼,这次也不担心会被换出去,那就只有新进来的几件当品。虽也是珍奇,但跟万花楼的那几件比起来就差上一筹,便很爽快的点头了。
伙计们见老板连拿几件当品回去当摆设,都要和祥叔讨价还价,心知这是敬重祥叔这个老人,换成他们绝对没有这样的待遇。因此不仅没有认为陆二不够有担当,反而是在羡慕祥叔之余,增加了对陆二这个小老板的好感。
124 争吵
又玩笑了一会儿,离着开门营业的时间近了,这才散了。
陆二和祥叔走在前面,看到陈三水跟掌柜的攀谈,笑道:“三水擅长交际,三教九流都能搭上话,留在聚源当铺里当个伙计有些屈才了。”
祥叔随之看了眼自家儿子,面上很是欣慰,还是摇头道:“三水能说会道,也是分人的,跟我一样,容易得罪人。我们家就这么一个独苗,如果出了事让我们老两口怎么活?唉,还是安安稳稳的留在当铺,吃饱穿暖就行了。”
陆二笑了笑,这世上,很多父母希望自己的孩子成龙成凤,胸怀大志,而有的父母却只希望孩子平安喜乐一生。但不管是哪一种,都没有人考虑过自己孩子的意见,只是仗着自己年长,认为自己的所思所想都是对的,偏偏碍着血脉亲情又不能反抗。陆二心中再次庆幸,她是个孤儿,没有人可以勉强她不愿意做的事情。陈三水向往更宽广的世界,因为祥叔夫妇俩的要求,却蹉跎至今。
陆二突然想到,祥叔因为陈三水是家中独苗才不让他出去,如果陈三水有儿子呢?那应该不会阻拦了吧,做古代人,真是悲哀。
刚走到大堂,从外面进来两个人,一前一后。陆二抬头一看,见是李让槿,便打算说上两句就走。
李让槿却直接道:“你跟我来。”说完,自己向楼上走去,他身边的人边走便吩咐掌柜的准备一间清净的包厢。
陆二觉得李让槿刚才的神情有点不对,不过她好像没做伤及他利益的事情吧。临进包厢的时候,守在门外的青年人冲着陆二一笑,颇有多多保重的意味。陆二一头雾水的进了包厢,只见李让槿面沉如水的坐在那里。陆二向他行礼也视若无睹,只是想不认识一样打量着她。
陆二任凭他打量,没有丝毫心虚或是不安,毕竟李让槿在陆二眼中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毛头小子。那眼神再怎么凌厉也不会对陆二产生任何影响,心里嘀咕着想用眼神吓到我,换成你皇帝老爹来还差不多。
李让槿见陆二不卑不亢的态度,脸色也缓和了些,问道:“临江伯的失踪,和你有没有关系?”
陆二莫名其妙的看了李让槿,道:“临江伯一个皇亲国戚,我有了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动他啊。”而且你不是讨厌皇贵妃吗,临江伯是她哥哥。他出了事。你该高兴才对。怎么反倒是一副要吃人的样子?难道因为都是金字塔顶端的人,所以才有了维护之意?
李让槿的确很厌恶临江伯府,临江伯的生死李让槿一点也不关心。他所关心的是,这件事和陆二到底有没有关系。如果是。陆二出了胆子大,能力也不容小觑。整件事情做的滴水不漏,如果不是他在陆二身边安了探子,也不会把这事和陆二联系到一起。但即使是探子,也没有抓到任何证据。所以虽然在心中认定陆二与临江伯失踪脱不了干系,但没有证据也不好直接质问陆二。
忽然想到,陆二向来聪明,看到他脸色不好当然不会说真话。如果他对临江伯的失踪表现的很高兴,陆二也许为了嘉奖就会承认这事。转而又添了几分恼火,他给了陆二一条青云之路,陆二却从没有对他坦诚相对。他可以容忍陆二的嚣张乖戾,但不能不查清楚,陆二到底有多少秘密隐瞒着他,甚至是,陆二究竟为了什么而来到东明。
陆二见李让槿不相信,脸上怀疑之色更重,也不在意,笑着问道:“殿下不是讨厌临江伯的吗,怎么这么担心他?”
“我不是担心他。”李让槿压下火气,平静的看着她道,“临江伯再怎么样也是皇亲国戚,在朝堂上也有举足轻重的作用,如今消失的无影无踪。三司既找不到临江伯,也找不到凶手,父皇已经震怒,京兆尹已经被撤职,接下来还不知道会怎样,弄得人心惶惶。先是韩周勇,接着是临江伯,你觉得是不是有人专门和临江伯府过不去?”
陆二叹息道:“也许是吧,临江伯府嚣张跋扈,得罪了不少人,有个把能人异士教训教训他也在情理之中。不过那人真是奇怪,既然能在临江伯府来去自如,为什么不直接放点与他国联系的书信等物,来个满门抄斩岂不干净?这样一个一个来,费神费力,还容易引来别人的怀疑。”
装的可真像,若不是早就认定了陆二,李让槿都会怀疑是不是自己多心了,笑道:“是啊,这人明明是个心狠手辣的,竟然没有用这个直接利落的法子。但不管怎样,我还是要谢谢此人,临江伯府是皇贵妃的娘家,现在临江伯府元气大伤,皇贵妃也会老实上一段时间,省得她唯恐天下不乱。只是可惜,不知道这人是谁。”
陆二笑道:“我觉得那人应该是躲起来了,等风平浪静了自会出来,我会帮殿下留意的。”
李让槿对陆二的油盐不进很是恼火,但要发火总得找个由头,陆二一直恭谨有加,什么破绽也没有,他要是发火就显得无理取闹。好在心中早就对陆二的难缠有了准备,加上定力不错,面上仍是和气的笑容:“那就多谢你了。对了,多逻斯最近有找过你吗?”
陆二很坦然的道:“碰到过一次,夫子说东明的风景很漂亮。”
李让槿笑道:“是啊,东明地广物博,岂是西域那等荒凉之所能相比的。只是西域过不了多久,就会派遣使者来接走多逻斯,他再也看不到东明的山水了。”
陆二惊讶道:“夫子要走了吗?”又摇头道,“夫子说他不会回西域的,那些使者来了也是白来。”
李让槿问道:“你不想让多逻斯会西域吗?”
陆二犹豫了一番,道:“我当然不想让夫子离开,不过他的父母亲人都在那边,还是该回去看看的。”
李让槿与人打机锋惯了的,但跟陆二说了这么一会儿话,真心累的不行。想到自己一个皇子在一个平民跟前委曲求全,寒声道:“陆二,你不要以为我看重你,就不会把你怎么样。我需要的人能干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忠心,你嘴里没半句实话,就不怕我治你得罪吗?”
这就忍不住了吗?不过也还算可以了,只是李让槿多疑的性子真是让人受不了,陆二无奈道:“殿下到底想知道什么?我不过是一个孤儿,所为者从来就不是高官厚禄,只要有饭吃,有房子住,有银子花就可以了。我本来过得好好的,是殿下要我去国子学,我虽然不喜欢,但也不敢辜负殿下的美意,对殿下也甚是恭敬。殿下一次又一次怀疑我居心不良,甚至派了探子跟踪我,难道这就是殿下对下属的态度?”
李让槿气极反笑:“我一次又一次的怀疑你?你怎么不说是你一次又一次的欺骗我?本王人到现在没有治你的罪,你不仅不知道感恩,还在指责本王?”
陆二道:“你怎么知道是我欺骗你,而不是你多疑呢?”
李让槿一拍桌子,喝道:“你大胆!不要忘了你是在跟谁说话。”
被一个毛头小子呵斥,陆二也火了,看着李让槿冷然道:“呵呵,我倒是忘了,站在我面前的是未来的天子啊,不知殿下打算怎么治我的大不敬之罪呢?”
李让槿被陆二突如其来的冷厉惊到,却听陆二已经缓和了语气道:“抱歉,我刚才喝了不少酒,脑子有点不清楚,冒犯的地方还请殿下见谅。”陆二从来都是识时务的,动了李让槿影响太大,还是等运河修好之后再理会。
因着先前的一惊,李让槿的怒火已经去了大半,见陆二已经服软,坐下道:“算了,也不是大事。不过,你最好不要让本王抓到你欺瞒本王的把柄,不然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
陆二点头称是,气氛沉寂下来,李让槿挥手让陆二走了。
陆二走后,守在门外的人进来,李让槿问道:“他走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跪着的人道:“跟进来的时候一样,很平静。”若不是他在外面听到里间的争吵之声,就要以为殿下和陆二只是闲话了几句。
李让槿想着陆二冷厉的表情,更加好奇陆二的身份。
李让槿如何想的陆二不关心,只是一天的好心情都被李让槿毁了,想着去哪里寻乐子调剂一下,谁承想除了瑞鹤楼的大门,就被一个男人挡住。陆二正要发火,却看到那人是周叔,蒋涵坐在马车里冲着陆二点点头。陆二只好暂时停下找乐子的事情,上了马车。
马车朝着聚源当铺缓缓前行,陆二笑问道:“叔父是特地在瑞鹤楼等我的吗?”
蒋涵笑道:“我去聚源当铺找你,知道你不在,才到这来。找你说话的人,是大皇子吗?”
陆二道:“是啊,他问我,临江伯失踪的事跟我有没有关系,是不是很好笑?”
蒋涵瞥了陆二一眼,大皇子明知道从陆二的嘴里掏不出真话,还要来问,是挺好笑的。
125 警告
蒋涵来找她也没有多重要的事情,不过是生意上遇到点难题,一路上已经说得差不多,把陆二送到万花楼就回去了。至于临江伯失踪一事,有的也不过是好奇,知道陆二不肯说,也就没问。
陆二跟蒋涵说了一路的话,心情已经好了很多,也不想去找乐子了,直接回自己的院子。在院子外面听到里面的响动,还以为是小玲她们回来了,但推门的声音一响,里面立刻变得安静下来,有贼,这下刺激了。
陆二站在院子的当中道:“谁在里面,赶紧滚出来。”
一阵静默之后,花大姑和两个**满脸堆笑的走出来,只是那笑容要多僵硬就有多僵硬。
陆二斜倚着石桌笑道:“大姑是散步迷了路吗,怎么到我屋里去了?”
两个**缩在后面一声不吭,花大姑瞪了二**一眼,亲热的上前拉着陆二的手笑道:“我镶在珠钗上的宝石少了一颗,别的地儿都找过了也没见着,我前几日不是来过你这儿吗,便想来看看是不是落在你这了。”
二**连忙附和花大姑,大**仍是低着头。
任谁都知道这是借口,陆二问花大姑找到宝石没有,如果没找到,可以送她一颗。
花大姑没想到陆二这么好脾气准备的一系列说辞便用不上了,虽然心动于陆二手中的好东西,还是摇头道:“还是不了,我想也许是掉到了草丛里,还是出去再找找好了。”说着就要往外面走。
陆二伸手拉住她。道:“大姑这样做要置我于何地?”
花大姑竟然没勇气拂开她的手,强笑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真是被猪油蒙了心,竟然听了二**的撺掇,想趁陆二等人都不在,去找陆二的把柄。没想到陆二会这么早回来,证据没找到,还被堵了个正着。想想突然失踪的临江伯,花大姑就觉得自己曾经妄想跟陆二同归于尽的想法真是可笑。没准她稍稍露出一点苗头。陆二就能让她像临江伯一样消失的干干净净。
陆二道:“大姑来寻回自己的东西当然是理所当然,但怕只怕有那些手脚不干净的人浑水摸鱼,把贼名赖到大姑头上。我们院中的人都不在,我又亲眼见到大姑到我房里,是不是要怀疑大姑?可我又和大姑感情好,就算心里怀疑也不会和大姑说,那么大姑在我这里不就始终担了个贼名?这多不好。还是现在就把事情说清楚的好。”说完就往屋里走去。
花大姑想了想,只好惴惴不安的随着进去。
陆二看花大姑担忧的神情,不由笑道:“大姑好像有点怕我?”心知定是上次跟花大姑说不用十天就能解决麻烦,让花大姑对她起了疑心,那么花大姑这次到她房里来,是想找证据来威胁她?花大姑是心心念念的把她压下去,这次竟连这么愚蠢的计策都用上了。
花大姑呵呵笑着在陆二对面坐下。道:“怎么会呢。”虽然心底里已经怵了陆二,面子还是要维持的。
陆二刚和李让槿打完机锋,这个时候也懒得再陪着花大姑兜圈子,直言道:“你是不是想在我房里寻找罪证,好用来威胁我,或是直接送到衙门,让我再也不能翻身?”
花大姑刚要否认,陆二接着道:“你既然猜到临江伯失踪与我有关,哪来的胆子到这里翻找?你该当知道,我要对付你。是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花大姑额头冒汗,她哪来的胆子?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当初是怎么想的,二**说陆二的能耐越来越大,再不控制的话以后就只能被陆二牵着鼻子走。现在想想,陆二既有那么大能耐,又怎么会看上她的万花楼?只是骤然知道陆二连临江伯都能对付,本就心惊,再听了二**的一番话。就来了。
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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