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都没剩?”金寒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而等待他的是沉重打击。
“……恩。”
终于,金寒崩溃。
“你就这样把好几十个金钱帮的信物丢在了古韵被灭的现场?!”
“小点声!”钱小飞紧张的立刻将男人的嘴捂住,“你还嫌不够乱吗?”
拿开钱小飞的手,金寒深吸口气:“对,我们都该冷静一下。我们……啊!”
这一声可把钱小飞吓得不轻:“你不是冷静下来了吗!”
“我也想冷静,可是……”金寒委屈地抬起手指着前方,“你能冷静吗?”
钱小飞顺着男人指的方向转头,结果——
“啊——啊——”
其声音岂是金寒刚才所能比拟的。
一旁的金寒无辜地摊着头,意思很明显——看吧,没法冷静。
那个让钱小飞乃至金寒都异常失态的特殊来客不是别人,正是——
“啊,我的钱袋不见了!”
——江湖第一偷妙空空。
“姑奶奶又回来了!两个小贼还不受死!”伴随着娇喝,无数暗器直面飞来。
那暗器是直面金钱来的,可没等这二人闪身客栈其他客人早已分至两旁墙角,速度之快直另人乍舌。
危难当头,每个人的身手都可以媲美武林盟主了。
金寒自然也不敢怠慢,只见他揪起钱小飞迅速躲开暗器,开始向门外跑。
“她啥时候学的暗器啊!”钱小飞逃命的时候还不忘提出疑问。
“我哪知道!”金寒道,“这下更难摆脱了!”
后面的妙空空岂会善罢甘休。
“是男人你们就给姑奶奶停下!”
二人哪里会听她的话!男人,生之为人,然后才是男人。所以此刻性命攸关之时,那种性别的小问题就不予考虑了。
虽然二人死命逃跑,但速度哪里敌得过妙空空的绝世轻功。只见不消片刻,女人的面孔就清晰可见了。而最要命的是,前方已是死胡同。
无奈,二人只好停下来。然后,艰难地转身。
“怎么,终于不再挣扎了?”妙空空站在二人面前,娇小的身躯此刻却显得无比高大。(盛气凌人啊~~)
“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只是觉得让妙姑娘这么辛苦实在太不应该了,所以主动停下来的。”背靠着死胡同的墙,钱小飞睁眼说瞎话。
“哼,”妙空空冷哼,“果然是龌鹾之人,杀了你们都怕脏了本姑娘的手!”
“那正好,为了姑娘您手的卫生,我们就不在此多逗留了。”说罢钱小飞便准备从女孩身边离开。
结果,自然是失败告终。
“姑娘说要杀我们,总得有个理由吧,”金寒皱眉道,“难道就因为小飞曾经赢过姑娘?”
“呸!那怎么能算赢!”显然妙空空很讨厌这段回忆,“那是你们耍无赖!”
“我……”钱小飞正想开口,又被女孩打断。
“而且你们不只卑鄙还无耻,居然把这事情渲染成你们大胜于我还公开在《江湖秘闻》上宣传毁我声誉,士可忍孰不可忍!”
“等、等等,”金寒似乎找到了事情的关键,“难道姑娘生气就是为了这书上所写?”
“我师傅一生的清誉差点毁在我手里,我怎能不恨!”妙空空咬牙切齿。
“不对啊,”钱小飞也发现了问题,“这书与我们根本无关,都是郑银子那家伙做的啊,他乱写一通我们也是受害者!”
郑银子的名字似乎让女孩颤了一下。
“我、我找不见他,自然要找你们,反正你们也脱不了干系!”女孩明显底气不足。
找不见?金寒对女孩是否想找持怀疑态度。的
“姑娘这话也太伤人了,怎么能说找不见我呢?分明是妙姑娘一直在躲着在下啊。”
伴随着轻松的声音,郑银子翩然而至。
“你、你怎么会在这?”女孩看来是吓得不轻。
“我们有缘啊。”男子笑。
寂静,长久的寂静。然后,女孩爆发。
“你——能——不——能——不——要——再——跟——着——我——”
声音还在回荡,妙空空身影已然消失。
“倔女怕缠郎嘛,我不缠怎么能得到妙姑娘的心呢……”这样低喃了一句之后,郑银子估计是又坚定了信心。转眼之间身影也随之而去。风中只剩下他的声音。
“妙姑娘,在下是真心的——”
这来来去去实在太过短暂,以至于金钱二人还没反应过来,胡同了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看来……我们逃过一劫?”钱小飞精神恍惚,有些不确定。
“应该吧……”金寒也没真实感。
虽然二人对于自身的安全还没确定,但对另外一件事已经确信无疑,那就是郑银子对女人果然有一套,上至公主下至妙空空,无不见他就躲。这……也算一种实力吧。
二人用了好长时间才缓过劲来往回走,结果刚走到街角,就见一群人直冲过来。为首的还指着他们大喝。
“就是这两个害的我们古韵,我在庆功宴上查请贴的时候见过。他们就是金钱帮的!”
男人声音之大,估计另一条街都能听见。
瞬间金寒就明白,这是古韵的残余来报仇了。人数之多哪容得他们多想,跑吧!
就这样,二人与来者在街巷玩起了追逐战。
你追,我跑,你喊,我喝,一时之间,只有一片混乱。
N久之后,左转一条街右拐一条街的金钱终于找到喘息了空间。他们躲在一处的竹篓后,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来之不易的新鲜空气。
“刚……刚躲过妙空空……又……又来这么一帮,真……真够要命的……”钱小飞看起来相当辛苦。
金寒也不轻松:“谁让我们……现……现在是名人了呢……你看着吧,陆续还会有人找上来的……如果《秘闻》还在热卖的话……”
“刚才……就……就不应该放郑银子走……”钱小飞后悔。
“先顾你自己吧……”金寒白了他一眼。
喘息的时间往往是短暂的——
“这不正是公主要找的人吗!”
又一群人出现了,虽然打扮和之前那伙没什么不同,但通过他们的话就知道此乃皇家军队。
“走!”金寒顾不得其他,拉起钱小飞就往前跑。
“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啊——”奔跑中,钱小飞仰天大叫。
“出门没看皇历!”金寒也相当懊悔。
又一场追逐开始。
街角,胡同,住宅,后街,能跑的地方金寒都跑了,最终他们只能向镇外的树林里跑。
郊外的树林相当茂密,虽是深冬时节却仍松柏翠绿。凭着这天然优势,二人终于得以再度喘息。
“再、再……被发现……我也……不跑了……就……就让……他们抓住……算了……”极度缺氧的钱小飞实在没有力气说出接下来的话,那就是被抓总比跑死强。
“也对……现在……就是危急时刻……再来的话……就……就可、可以……用令牌了……”金寒也对跑步举手投降。
似乎为了配合二人似的,他们话音刚落便又有一群人从旁边涌出。
眼见他们步步逼近,钱小飞慌忙从包袱中摸出那块淡黄色云龙令牌。
“令牌在此,谁敢造次!”
钱小飞的话让来者楞了一下,但随即便失去效用。
“哪来的破木板竟敢欺骗我们!”
“师傅说了抓到有赏,御寒峰的弟兄们上!”
啥?!御、御寒峰?!
没等金、钱反应过来,后脑已经遭到了重物袭击。瞬间,二人倒地。
失去意识前,钱小飞在心底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呜~~拿错令牌了~~
第 45 章
金寒是在一阵紫檀麝香的气味中醒来的。置身于一间装饰朴素的屋子,他的思维有瞬间的短路。
不过没等多久,昏迷之前的记忆就统统涌了上来。客栈、大街、妙空空、公主侍卫……以及御寒弟子。记忆就在这里出现了中断,不知道从他昏倒到现在究竟过了多长时间,而且……钱小飞呢?!
金寒很快发现钱小飞不在身边这个严峻问题,心一下子紧缩起来。没来得及细想,门口就传来了说话声。
“少侠睡得可好?”进门有三人,为首的是一年长者,那神气儿那风采在金寒眼里无不充满熟悉感,此人正是御寒峰主——田屹书。
“睡得可好?”金寒仿佛不可思议般笑,“你试试被人用棍子打晕,看看睡得好不好。”
田屹书闻言立刻话锋一转,道:“这实在是劣徒们办事不利,我原意是请二位上山,没想到他们竟擅自做主伤了二位,真是对不住。”
对于田屹书的话,金寒不置可否,被打晕之前来人说的那句“师傅说抓到有赏”他可是言犹在耳,不过他知道此刻把话挑明对自己没有一点好处。“我的同伴呢?”金寒现在更关心这个。
“这你尽管放心,他此刻正在厢房歇息呢。”田屹书淡淡道。
“我要见他。”金寒摆明要眼见为实。
田屹书立刻道:“当然可以,但前提是你要乖乖把《秘杀方》交出来。”
“《秘杀方》?”金寒眼中精光一闪,但随即消逝,“我们怎么会有这东西,你找错人了吧?”
田屹书闻言挑眉:“不用我把话挑明吧。那《秘杀方》原是古韵之物,如果你们不是已经得到,又何必把古韵灭掉呢。”
“我们灭掉古韵?!”一时惊讶让金寒不自觉出声。
田屹书道:“现下江湖谁人不知金钱帮接连灭掉纵云古韵的,你还想抵赖不成?”
靠!金寒不自觉紧握拳头,在心里面把郑银子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骂个遍。
“按理说古韵被灭,作为兄弟帮派我理应为其报仇,但俗话说的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所以只要你交出《秘杀方》,我可以放你一马。我这可是冒着背负不义之名的风险呢。”田屹书还大言不惭。
听到这里,金寒明白田屹书就是认定他们有《秘杀方》了,且不说他们现在还没得到,即使就这样将票据给他也不见得会被放掉,况且现在钱小飞的情况还不明了……思及此,金寒决定必须要先见到钱小飞。
“你要真想得《秘杀方》也不难,但有一个条件。”
“什么?”
“我要见之前与我一起的那个人。”
田屹书闻言皱眉:“我已经说过了,只要你把秘籍交出来,自然就可以见到他。”
金寒坚定摇头,正色道:“见不到他,你也别指望得到秘籍。”
“……那好吧。”田屹书估计是被金寒的固执弄得没辙,于是对着身后弟子吩咐了几句,弟子很快下去了。
“真不明白帮主为何对一个下人如此上心!”田屹书状似感慨。
金寒这才明白过来,敢情田屹书根本没把钱小飞当作有价值的人,一切算盘都打在自己身上。虽然钱小飞看起来(从衣着、面相、举止、思维等)是有点……恩……缺少大侠风范,但由别人说出来还是让自己很不爽(毕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哪由得别人说钱小飞不好),况且如果他认为钱小飞没有价值的话,难保钱小飞不会有危险。
渐渐,一个念头在金寒脑中形成。
“你们家厢房盖在地牢里吗!”
人未到声先到,金寒嘴角微微上扬——那家伙状态似乎还不错。但不快也随之而来——地牢?那家伙一直被关在地牢里?而且很明显是被田屹书用“厢房”骗去的。
对上田屹书的脸,后者目光闪烁。待钱小飞到达屋子之后,老家伙马上训斥起哪个弟子来。
“我不是说要让少侠住厢房吗?”
金寒没理会对方的惺惺作态,因为现在他要实行那个计划了——
“帮主!帮主!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突如其来极其强烈的担心情绪让全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金寒那里。只见男人惊慌失措地跑到钱小飞面前,然后万分担忧地把钱小飞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检查了个遍,那情景就像刚刚找回失散孩子的母亲,要多关切有多关切,要多深情有多深情,……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帮、帮主?!田屹书目瞪口呆,
钱小飞受惊也不小,自己啥时候成帮主了?!再说就算是也是二帮主,金钱金钱,先金后钱嘛!(汗~)不过金寒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所以钱小飞仅楞了一下便开始配合。
只见他感慨地扶起金寒,低沉道:“劳凡金兄弟挂心了,兄长并不大恙。”
几句话说得钱小飞舌头直打结,金寒听着也不自在,等到钱小飞自称“兄长”时更是满脸黑线。
不过这就是他的计谋了,要让田屹书相信钱小飞是帮主,那么《秘杀方》就肯定在钱小飞手里,手握皇牌,钱小飞起码暂时性命无忧。
“真是奇异之帮必有奇异之主啊……”田屹书嘴角抽搐。看来是自己跟不上时代了。
田屹书的话听在钱小飞耳里可不大中听——难道自己就那么不像当帮主的料吗?
老家伙再度开口:“既然你是帮主,那么秘籍肯定在你手里了。”
田屹书话音刚落,钱小飞的脑袋便飞快运转,不消一会儿即理解了眼前的形势。(这家伙“有时”还是很聪明的~)
“秘籍并不在我这里。”意外的,钱小飞居然否认了。
金寒意外,田屹书更意外。只见他紧皱眉头,道:“不在你这里?哼,难不成你想说它葬身于古韵大水之中吗?你骗三岁娃儿啊!”
钱小飞不疾不徐,道:“峰主还真是聪明,一猜即中,那东西确实被大水毁了。想必你已经搜过我二人的衣物,可曾发现秘籍?”醒来时身上的包袱就不见了,不出意外应在田屹书手里。
“你不提我倒忘了,贵帮真是交友广泛啊,连天意谷、绝鹤峰这样隐居的门派都能交上朋友,我那孽徒居然还把令牌给你们,真是后生可畏啊。”田屹书的眼神可没有一丝敬佩的暖意。
钱小飞知道他指的是穆远之,也不多言,看来私奔之事对田屹书造成的打击并不亚于古白。
见钱小飞不说话,田屹书又道:“秘籍真的已经被毁?”
知道他已信了七分,钱小飞再接再厉:“当然是真的。”
“听你这口气,应该是见过秘籍了?”
“不只见过,我还翻过。”虚实结合方能尽显“谎言”威力,钱小飞再次抛出重磅炸弹。
“此话当真?”田屹书明显激动起来,“你都看到了什么?”
“这……不大好说……”钱小飞故意卖关子。
“你不想说吗?”老家伙语带杀气。
“峰主别误会,实在是那秘籍内所记载的东西过于诡异,在下只有看没有懂啊。”
“看不懂?”田毅书奇怪。
金寒也皱着眉头,他不知道钱小飞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确实看不懂,那书似乎用西域文字所记载,所以在下看去只有满篇的迷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