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兄！”我有点不敢相信，今天是他儿子的百日宴，他为什么要在皇宫出现。
“四皇弟，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大皇兄来的真巧啊。”
君玄址挥了挥手中的东西，道“今天父皇将君悦的金册落下了，我怕留在外面出问题，就连夜送回来了。”金册玉碟是皇族中人身份的象征，其中玉碟由个人保管，金册则与君家祖谱一起放在储龙殿中！我看清他手中拿的的确是金册。
“四皇弟倒是为何事深夜来这禁宫之中？”
我语塞了！
正在这时君宫的宫门开了，解了我的窘迫，啸天迈着矫健的步子走了出来。
火把的光亮映照了啸天俊美无比的脸，此刻冷得犹如一把冰刀。
“叩见皇上！”所有人都跪下行礼。
“免礼！”啸天快步走到被侍卫压制住的活捉的四名刺客面前，刺客牙中所藏的毒药早被经验丰富的肖剑命人取出。
伸手揭开其中一名脸上的面纱，露出了一个极其普通的陌生面庞。
“你们是朱雀国人？”声音中有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那刺客挣扎起来，几柄长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皇上，将这些刺客交给刑部审讯吧。”肖剑看见一丝血污沾到皇上的龙袍上，急忙建议。
“不，朕亲自拷问这些人！”欲求不满的人咬牙切齿的说，脸色有说不出的阴郁。
“是！”肖剑和侍卫们将刺客们押到君宫的分殿空出的一间内屋中。
“你们还有什么事？”啸天的目光调转到我和玄址身上。
“父皇，这是君悦的金册，今天父皇忘记带走了。”君玄址双手将金册交给父皇，啸天接了过来，看了一下，塞到袖中。
“那儿臣告退！”君玄址拉着我行礼。
没有任何声音，我感到一双火辣辣的眼睛盯着我，可此刻在众人面前，我连抬头都不能！
良久，啸天的声音传来：“你们回去吧，路上小心！”
我和玄址起身向宫外走去，我没有回头仍能感到啸天一直在看着我。
办了出宫门的手续，刚才与刺客的打斗消除了我不少戾气，现在夜风一吹，我回过神来，向玄址道谢。
“自家兄弟，这么客气干什么？”玄址笑眯眯的说道。
“如果不是你那把飞刀，我这条胳膊就报销了！”我甩甩右胳膊。
“四皇弟也是为父皇分忧，以身抵挡刺客，为兄惭愧！”
我笑笑。
“四皇弟觉得父皇是怎样一个人？”玄址突然转变话题。
我愣了一下，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想了想，小心谨慎的回答：“我在外面呆了多年，只听老百姓评论说是一个政治清明的皇帝，小弟倒想听听皇兄对父皇的评价！”
“父皇是一个仁慈的父亲，愚兄曾听太后谈起过当年三皇弟的事，父皇当年为三皇弟能入族谱和太后及大臣闹得极不愉快。”
我想起那些传闻不禁戚戚然。
“现在四皇弟在外漂泊多年，父皇自然对四皇弟格外关心，希望四皇弟对父皇尽忠尽孝，莫辜负父皇的一番好心！”
我醒悟过来，刚才他似乎将“父亲”两个字念的很重。
他这话似乎暗含着什么，仔细一想又什么都没说。“忠孝仁义乃是圣人所教导，况且父皇对臣民很好，玄钰自当尽忠尽孝……”我打着太极拳，顺着他的话将搞不清的皮球踢了回去。
“那就好，天也晚了，四皇弟早点回去休息吧。”看着君玄址的背影，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乖乖的回到我在宫外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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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第二天上朝，啸天俊美刚毅的面庞始终紧紧地绷着，朝堂上气压极低。那些大臣大约听说昨晚皇宫遭遇刺客一事，没有重要事情，谁也不肯在今天上奏，省得一不小心触犯皇上，莫名其妙的当了炮灰，所以今天没有议什么事，早早就散了朝。
下早朝後，心情有些纷乱，心神迷离不定，不一会儿就落在退朝的众大臣后面，想了一想，便转向御花园去散散心。
现在是盛夏时节，天上云朵淡淡，偶尔有风轻轻吹过。御花园中花团锦簇，莺声燕语。湖面上一对对鸳鸯在戏水。仙鹤、孔雀等各种飞禽在悠闲的散步，穿过湖面的小桥，各种香味淡了下去。
青龙国又是一个多水的国家，御花园中有一条从宫外引过来的人工湖，与环涟阁的水相通，里面种满了各种荷花，正是荷花盛开的季节，淡淡的轻香随着水气飘散，湖面上铺著一层厚厚的荷叶，层层叠叠，犹如温润的碧玉，其中散布着许多艳丽的红莲，亭亭玉立的站在绿叶中间，随风轻轻摇摆，展现了风情万种。
我呆呆得看了一会儿荷花，直到身边有人经过。
“参见四皇子！”
是一队巡逻的侍卫。
宫中的侍卫和暗庄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不少暗卫的公开身份就是御前侍卫，侍卫统领肖剑更是将资质较好的侍卫们派往在京城的暗庄训练基地去受训。
“起来。”我依稀认出其中有一个是昨晚在场的。
我手指一指那个瘦脸的，“你留下来，其他的人接着做你们的事吧。”
转到假山后，我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下，示意那侍卫也坐下，那侍卫扑通跪下：“四殿下，微臣不敢坐。”过惯了山里的生活，我差点忘了这里的规矩，可是我坐着他站着感觉不舒服，而且我还要抬头看他，太累了，我努力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这是咱们私下闲聊，不必太拘礼了。”那侍卫受宠若惊的在我身边的石头上坐了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姓张名楷。”
“张楷，昨晚围剿刺客的时候你也参加了？”
“回四皇子的话，属下参加了，属下还刺伤了一名刺客呢。”消瘦的脸上神采飞扬。
“噢，看不出你如此神勇！”
“四殿下过奖了。”那侍卫不好意思起来，“四殿下才叫神勇呢，还和大殿下一明一暗配合得天衣无缝，让人佩服！”
配合？我愣了，感情他们认为我和君玄址时一起来的，这样认为也好，省得一些麻烦，至于君玄址那边……咳，以后再说吧……
“昨晚皇上怎么审问的？那些刺客可招供了？是朱雀国派来的？”我提出了一连串的疑问。
侍卫迟疑了一下：“那些人都招了，确实是朱雀国派来的，皇上说留着也没用，将那些人都处理掉了。”
我没有问皇上是怎么处理的，却对那些刺客全都招供感到疑惑，按理来说这种情况下派出的杀手应该是死士一类的，有一两个挨不过刑还说的去，全部？看来啸天的手段不是一般的狠毒！
果然我再问时那侍卫吞吞吐吐不肯说。
我换了一种问法，“对昨晚那些刺客用刑时你在场？”侍卫点点头。
“多长时间后他们招供了？”
“有一个时辰吧。”
“是谁行刑的？”
“是皇上。”
我松了一口气，今天早晨上朝时，观他面色，以为还气恼在心，既然那些刺客已经让他发泄怒气，想来已经不要紧了。那侍卫见我不再问他，赶快告辞离开。
站起身，不想见认识的人，便想到街上走走。
街上的巡逻的官兵增加了很多，也许是与朱雀国开战的消息传开了，老百姓对巡查严谨并没有太多意见，还是各自干自己该做的事，毕竟这里是大后方，又是京城，打仗不会轻易打到这里的。
城门盘查很严，也很仔细，进出城门的通道由两条增加到四条，十六个兵勇四人一队，仔细检查着出入的人，所以虽然盘查严了一些，出入的速度也不算慢。
悠闲得逛了半天，中午在酒楼吃过饭，下午继续。
遇见小卫，难得他亲自带人到街上巡查，与他打了声招呼后继续。
傍晚时分，逛了一天的我回到府里，还没进门，就看见一辆马车停在门口。府里的管家在门口站着，看见我，迎了上来，“爷，宫里传话让你进宫！”
“什么时候的事？”
“李公公传得旨，他已经等你一个时辰了。”
正在这时，在门房歇息的李公公听见声音赶了出来，“奴才叩见四殿下，皇上宣四殿下和其他几位殿下、王宰相、飞虎将军等到御书房议事。”
听到不知我一个人时，我莫名的松了一口气，李公公果然很精乖，怨不得多年安身在明争暗斗的皇宫中有深得皇上的宠信，这决不是只会武功就能办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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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到御书房的时候，其他的人已经在讨论了，看见我进来，便停止谈话。
“儿臣叩见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我行了一个标准的磕头礼。
“平身。”
我与在场的互相拱手后，他们开始接着讨论。
“吴爱卿接着说！”啸天发话了。
刚才说话的是副将吴云林；“臣认为长白关粮草被烧，当务之急是让周围郡县调拨……”
粮草被烧？
看我吃惊的样子，身边的户部尚书张小轩悄悄的在我的耳边说：“长白关混入了奸细，粮草被烧了。”
原来如此，想想昨晚混入宫的刺客，身手都是江湖上一流高手，戒备森严的皇宫尚且让他们闯到皇上寝宫的宫门外呢，假如这些人去偷袭军队后方的粮草，却有得手的可能，看来朱雀国为这次打仗可以说是倾全国之力，十年的准备确实不容小视。
“全烧光了么？”我也小声问。
“救出来了一些，大约可以支持大军半个月。”
“……臣认为袁莫此次骄敌轻进，导致大军粮草被烧，实在罪不可赦，当务之急是请皇上将他调回，另换良将，以攻克朱雀国。”说这话的是下巴有一撇小胡子的兵部侍郎张福绵，早就听说他和骠骑将军袁莫不合，自然恨不得将袁莫治以重罪，但两军对垒，主将哪能轻易更换，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未免有些不厚道。
“张大人此言差矣，朱雀国阴险狡猾，不能全怪袁将军，况且长白关还有数万将士，若不早日将军粮运到，到时候难免人心惶惶……”
吴云林的第一句话让我皱了一下眉头，吴云林是副将，素来与袁莫交好，但既然身为主将，肩负数万人的性命和守卫边疆的大任，战场上的明枪暗箭自该谨慎地方，疏忽就是疏忽，没有可以强词狡辩的，更换主将怕是来不及了，最好是让他戴罪立功……
我正想着，一旁的张福绵早已忍耐不住了，跳了出来。
“袁莫只是会纸上谈兵的，让这种人领兵，等于将长白关数万将士的性命白白拱手送于敌军，若不早日将其调回，长白关迟早会失守……”
一场唇枪舌剑再一次展开了。
终于明白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这句话的含义，看看面前争吵的两人，简直比二十一世纪中央电视台的辩论赛还要精彩，说出来的句句都是理，争论了将近一个时辰，天色已经晚了下来，可能是感觉到口干舌燥外加肚子咕咕叫，两人总算停了下来。
在一旁静观了半天的大皇兄君玄址抢在我前面站了出来，“父皇，儿臣认为张大人和吴大人说的都在理……”
貌似和稀泥的。
吴云林和张福绵听后神情稍微缓和了一些，又都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
“运军粮的事不可耽搁，骠骑将军此次失职，难服众望，儿臣认为不如派一名监军，将军粮运到后，协助袁莫将军共御朱雀国。”
此计甚好，比我想的好要好。
在场众人莫不点头！
“玄址既然想出这个办法，心中一定有了人选，说出来听听。”啸天连连点头。
“杨查将军离开前，曾和四皇弟深谈过一次，对四皇弟的兵法战术佩服不已，认为加以时日必可担当大任，所以，儿臣认为此次派四皇弟去，最为合适不过的了，四弟，想来你也愿意为父皇分忧，为国家效力吧？”最后一句话转头冲我说的。
众大臣听了连连点头，将期许的目光转向我。这种情况下我能说什么。
君玄址，看来我小瞧你了。
“ 儿臣愿意领命前往长白关！”我恭恭敬敬的跪了下来，低下头不去看啸天的神色。
良久，啸天冰冷冷的声音传来：“准奏！”
商议完退出御书房后，君玄址以府中有事为由，先一步离开了。
“四殿下能够得到杨将军的夸奖，可见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臣等预祝四皇子马到成功，凯旋归来！”吴云林真诚的对我说。
那天之后便准备押粮的人马，可能是顾忌到我是皇子的身份，张福绵不敢将老弱病残的派给我，可是，啸天查过一遍后仍很不满意，将那三千人马换了一半，又吩咐我到湘阳后将鹰、豹两堂的人带上。
离别的时刻很快到了，我在大殿上辞别了皇上，带着三百辆粮车赶往长白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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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匆匆的赶了五六天的路，渐渐远离了城市的喧闹，山区开始出现，山路崎岖，行程也慢了下来，我看天色已晚，便命人安营扎帐，准备休息，明早在赶路。
士兵们熟练的将所有粮车集中在中央空地后，开始在外面搭帐篷，按八卦五行方位搭起了四十八座帐篷。其余的人分工，有巡逻放哨的，有去打猎的，有埋锅造饭的。
我看这里没有什么事了，想起下午看见一条小溪，溪水清澈，而且 上游应该在这儿附近，而能找到，正好可以洗漱一番，去去灰尘和疲倦。
我交代了一声，便开始往回走，不一会儿就听见潺潺的水声，远远看去，小溪在草木的掩映下若隐若现，走到近前，拨开水边的草丛，蹲下去细看，溪水清澈极了，成群的小鱼儿在溪水里自在遨游。
我打开随身带的水囊，咕噜咕噜的灌了一袋水。
将水囊拧好放到一边，我开始撩起水洗脸，洗完脸我卷起裤腿，将脚伸进去，开始洗脚。清凉的河水浸渍着我的双脚，真舒服！很想跳到河水里痛痛快快的洗个澡，可是想到那批军粮，唉，算了，等到客栈之类的安全的地方再洗吧，这荒山野岭的，万一哪儿跳出一个刺客，岂不会坏大事？
洗好后听到有说话声传来，仔细一听，原来是去打猎的士兵，已经满载而归，正路过小溪，要在这里宰了清洗，我不由得庆幸自己早来了一步。同他们打了一声招呼，不想看动物们被放血、掏内脏的惨状，我决定先一步离开。
身后传来噔噔的脚步声，我没有扭头，继续往前走，来到一棵树下，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了下来。
来者是高青云，儿时和我一起练武的小侍卫，这几年得到肖剑的指点武功大进，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