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喜欢我的吧?他看我的目光……而且,为我绑架的事丢下朝政亲自来救我更说明了一切。我呢?我对他又到底是怎样的感情?喜欢是毋庸置疑的了,但那份喜欢能让我承受日后的流言蜚语么?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我和他是父子。
乱七八糟的思绪在脑子里胡乱飞旋,不一会儿瞌睡虫找上门来了,我打了个哈欠,将头向外拱,拱到父皇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睡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想。不一会儿就和周公品茶下棋去了。
回到宫中李奶妈抱着我哭得稀里哗啦,母后也面露喜色,拉着我的手细细问了半天,当她听到父皇随禁卫军去救我时,没再说什么,不一会便回宫了。
父皇早就去处理政事了。
将礼物分发完,我开始练习玉龙真经。
由于基础打得好,加上又易筋洗髓了一番,我练功很顺利,几乎是一日千里。
当我将从绑匪手中逃脱的经过详细的告诉肖剑,他对我制得的迷药产生了兴趣,经过太医们的几次试验,发现对于练武的人并没有特别的效果,我疑惑了,明明见那大小姐运功抵抗药效的,怎么……
我仔细回想那天的情况,从三号的那只烧鸡开始,一点点地重复那天的情况,嗯,大小姐还喝了一些水,那水……
“武夷山是不是曾经发生过地震——咳,我是说地龙发怒。”
“二十年前曾经有过,之后一直没再发生过。”
很可能是这样。
我让人快马加鞭去武夷山取来当地的水质。
数日后,当水质取来,不出我所料,有一股淡淡的硫磺味。
我重新按照当天的步骤重复,成功了!看到内力高强的肖剑抵抗不住药性而倒下,喜悦的心情从胸口迸涌而出。
接下来的日子在研究硫磺的添加量,由于硫磺有特殊的味道,太医提供了一种草药,可以掩饰住硫磺的味道。
十岁那年,父皇允许我和同岁的五皇弟一起上朝在旁听政。
五皇弟极为不满,在朝政上屡屡发表意见,想把我压下去。
每当上朝,我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如老僧坐定。
下朝后,父皇经常将我招到书房中,我才开始发表自己的意见,我发现父皇的思想很新颖,我所说的二十一世纪的思想很容易接受,往往和我讨论半天,也接受了我的不少关于政治意见和改进措施。
时间过得很快 ,两年一晃而过。
十二岁那年六月。
父皇过三十大寿。
宫中早在几个月之前就做准备。
朱雀、白虎、玄武三国也派使臣前来贺寿。不少武林人也来到京城,一时间,京城鱼龙混杂,京城防守工作极为紧张。
此时,我已接手暗庄的工作,这一次主要负责帮助城防衙门负责京城的治安。
鹰堂将不少可疑人的资料交到我手上。(鹰堂主要负责收集传递消息,狮子堂主要负责暗杀,豹堂主要负责保护皇室的安全,训练暗卫。)
我过滤出一些可疑名单,让鹰堂严密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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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万寿节前夕
六月十三日,环涟阁。
明日就是父皇的生日,宫中的一切都准备好了。
我换上便服,带着小卫、小央出宫了。
小卫、小央是暗庄训练出来保护我的暗卫,身世来历绝对可靠,武功也在同辈中算佼佼者。
一路走来,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见清流一带;势如游龙;两边石栏上;皆系水晶玻璃各色风灯;点的如银花雪浪; 上面柳杏诸树枝叶繁茂; 每一株枝条上悬灯数盏。
街面上,各家店铺扎花灯烟火挂于门前招揽客人,花彩缤纷,引人注目。一片繁华的景象。
我从东城一路走来,几乎看不见街上有讨饭的乞丐,这几年父皇采纳了我不少关于农田水利的意见,加上天公作美,连接几年风调雨顺,青龙国连获大丰收,家家粮满仓。
一路上听到老百姓交口称赞父皇是难得的明君,青龙国正处在强大的盛世之治,我听了,心里美滋滋的。
突然,觉得腰间一动,我本能地伸手扣住了想偷腰间钱包的手,然后将手的主人狠狠地摔倒在地上。
“哎哟,好痛!”一个小小的身躯跌倒在地上。
小卫小央上前将那人拿住。
我仔细打量,是一个与自己年纪相若的少年,正在小卫小央手中挣扎。
“你是谁,竟能捉住我小神偷。”我示意小卫放人,他一边揉屁股一边发问。
“少爷,要不要将他送到衙门?”小卫问。
我摇摇头,若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衙门出面,那这些天牢里早就人满为患了。
“名字?”我不想浪费时间,还有西城没有查看,我还想赶回去与父皇共进晚餐呢。
“哼。”小少年别过头:“本少爷不小心落到你手中,要杀要剐随你处理。”
“小卫,将他衣服剥光,吊到醉仙楼大门的旗杆上,身上绑个布条,写上:我是小偷,我是三只手。”我抬脚准备走。
“啊,”正在摆出大义凛然表情,准备在严刑拷打下大义凛然,誓死不屈的少年听完我的话大叫:“你不能这样做……,你让我们神偷门的脸面何在……”
我停下脚步,回头:“愿意说了?”
少年闭上嘴巴。
小卫提起他的裤腰带,一幅要彻底执行我的命令的姿势。
少年忙把他的来历如竹筒倒豆般交待一清二楚。
那些武林人把脸面看的比性命还重要。
看来,这段日子,武林人来的不在少数。
不过,由于父皇励精图治,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那些武林人大多对朝廷抱有好感,应该不会闹太大的事……
小神偷交到清楚后,我便将他放走。
他反过来央求我为他的失手保密,以免他回去被师兄弟嘲笑。
我灵机一动,提出一个条件,以后为我做一件事。
他问什么事?
我摇摇头,现在还没有想出来。只是隐约觉得神偷门会对我大有用处。
“万一你让我做的事是我办不到的事?”
“那你就应该好好练习你们的绝学。”
“若你需要时找不到我怎办?”
“只要我想找你,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这句话不是夸口,鹰堂查出了神偷门的地址,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发誓吧。”我丢下一句。
“我神偷门单段发誓,以后这位公子有用到我时,我单段一定帮一次忙,竭力而为。”
我没指出他玩的文字游戏,日后自会有办法让他为我卖命的。
他离开我,去找下一个目标了。
我继续走,来到西城。
“啊,天啊,发生什么事?”人群突然骚乱起来,纷纷向后退。
“一匹马冲过来,快闪……”一人惊慌地大喊大叫。
众人惊慌失措的尖叫声中,一匹全身乌黑得发亮的骏马在大街上发狂地横冲直撞,人们争相走避,但也有走不及被踢到了。
黑马发疯似的向前面的人群冲去,撞翻了一个卖杂货的老人的货摊子,眼看就要一蹄踏上了老人的头部,情况十分危急。
突然飞出了匕首,插入了马的咽喉。 一刀毙命!干净利索!
后面几人赶到。
我注意到射出匕首的是后面骑马的一名锦衣青年,那青年身材健壮,虎背熊腰。
青年赶到,翻身落马。
“老人家,你受惊了。”青年扶起倒地的老人,“来人,送上百两白银给这位老人家,作为赔礼。其它受伤的每人二十两。”皇甫江面带微笑,和蔼可亲,他对那个老人拱拱手,“还有,撞碎的东西,本……本人全部买下来!”
“谢……公子。”想不到这人居然如此宽容大度,众人又惊又喜,老人竟跪了下来。
一场风波很快平息了。
青年和几个随从离去后,旁边的人开始议论。
“那位公子是谁啊?出手真大方。”
“老苍头捡了个便宜,他那一车货都没有二十两银子。”
“你们不认识? 刚才那公子是白虎国三皇子皇甫江。”
“你怎么知道的?”
“我随叔叔去白虎国做生意,曾在白虎国街上见过他。”
“我也听说过白虎国三皇子文武双全,人品上佳……”
“还泽心仁厚,平易近人……”
皇甫江,我在口中咀嚼着这个名字。
正是鹰堂给我的名单中排行第一的危险人物。
我悄悄尾随皇甫江一行人。
“该死的,连匹马都看不住。”转到小巷,皇甫江的脸转变的比六月的天气还快。
“属下无能。”几个随从跪下。
“青龙国那些蠢民害得本王失去了最爱的坐骑,这个仇,本王记下了。”
“王爷,您可以只赔那些人钱,为什么……”一名属下不解的问。
“这里是青龙国,真的闹出事了,大皇兄还不在父皇面前参我一本,青龙国若借机找事,我们还能不能回去都不能确定呢。”
一行人渐渐远去。
我回忆起鹰堂给的资料,白虎国大皇子资质平庸,二皇子为人耿直,三皇子人缘极好,若当真如此,日后白虎国的皇位会落入皇甫江手中的。
后来的事实证实了我的猜测。
然而,当时的我没有想到,多年后,当我登基为帝,皇甫江亦入主白虎国,他会成为我最难缠的敌手,是我统一天下,逐鹿中原的最大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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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同心结
回到皇宫,天色已晚,我匆匆回到环涟阁换过衣服,拿过盛礼物的盒子便向君宫走去。
眼前一座座庄重威严的宫殿,被五彩缤纷的宫灯装扮的富丽堂皇,宫灯射出的光采如同深夜的一盏盏明灯,将四周照得通亮。
突然,前面窜出一道人影,我一个急转身,人影扑了个空,不用看也能猜到是玄佟——我的同母弟弟。
“哥哥,你今天去哪儿了?我一天都没找到你。”玄佟长得很像父皇,母后和太后都很宠他。
“哥哥办事去了。”我将盒子交给小卫,牵起他的小手,这个弟弟从小很粘我,加上同母的关系,我和他的关系格外亲近。
“哥哥,下一次出宫一定要带我哦。”玄佟摇着我的手开始撒娇。
“母后同意我就带你出去。”我打了一个太极。
小嘴噘了起来。
“你想要什么告诉哥哥,哥哥帮你买回来。”
……
“佟儿,你又胡闹了是不?”一群人自远处缓缓走近,由宫娥簇拥而来的正是我们的生母当朝的皇后。
“见过母后。”
“起来吧。”
母后笑道,将目光调回玄佟的身上,目光立刻柔和下来,换成一张属于母亲的面容温柔且至诚地说:「佟儿,等你满十岁,母后就准你随时可以出宫,可好?”
“这么晚了,你还要到你父皇那儿?”知道这两年父皇开始将一些事情交给我处理,母后从不过多关心。
“是的。”
“我也要找皇上,一起去吧。”母后牵着弟弟的手率先走去。
“是公事?”母后一边走,一边和我闲话。
“有一半。”
“那那一半私事是什么?”
“明天是父皇生日,我想趁今天汇报事情时把礼物送给父皇。”
“佟儿呢?今天有没有在太学好好念书?”静默了一会儿,母后转变了话题。
“母后,今天太傅夸我了……”
“母后,您怎也来了……儿臣还想过去向您请安呢。”
……
说话间,已到君宫。
父皇接到通报,已在等我们。
看见餐桌上摆满佳肴,若不是母后拉住他,玄佟早就冲上去了。
行了礼后,玄佟把身子凑近直接挨在母亲身旁坐下。
我坐到了母后的对面,父皇的旁边。十岁之后,我便很少让父皇抱我坐他腿上,除了六弟,其他兄弟见了父皇都很敬畏也不敢嬉闹。
“父皇,你摆着这么多吃得是等我们么”
桌旁那张白皙细致的俊秀脸孔,露出了笑容:“你这个顽皮鬼可是闻到父皇这儿的香味跑过来的?”父皇很疼这个幺子。
母后挥挥手,宫娥呈上一个盘子。
母后拿起盘子,送到父皇面前:“皇上寿辰,臣妾亲手抄了五百遍‘保安延寿经’为皇上贺寿,恐明天事务繁忙,所以想今天送给皇上。”
厚厚的一摞经文呈到父皇面前。
我望着经文,原来她的目的和我一样,为什么路上只字不提?
父皇望着母后,眼睛里充满情意,接过了经文。
我茫茫然,有些不知所以,下意识抬手扯住前襟,心口有些酸痛,似乎吐出一口气也很困难。
不知他们说了些什么,父皇转头向我道:“原来你也来送礼物的,”伸了手到我面前:“拿来。”
小卫将盒子放我手上,我正要打开,被父皇一把抢过,打开,拿出了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个中国结,我曾在一起节目中做嘉宾,跟主持人学得编中国结,几次出宫,发现这里还没有这种编法,便买了红绳想编一个送给父皇,花了三天时间才编出满意的。
“嗯,在小一点就可以挂到腰上了。”父皇拿着中国结翻来覆去的看。
“有名字么?”
“它叫……”话到嘴边突然醒悟,这个世界哪有中国一说,万一父皇追问岂不要遭。“……叫同心结。”
“同——心——结”
“它是有一根红绳编成的。”正说着,突然抬头,正巧和一双清冷的眸子碰上。
母后是一个天生的美人,当了皇后多年,因此沾染上了不少皇家的尊贵气,如今那翠眉凤眼直直的看着我,俾睨着我,仿佛看到我心里。
我口干舌燥。
父皇吩咐李公公将同心结挂到他的寝宫墙上,转过头招呼我们一起吃饭。
这是我们一家人第一次一起吃饭,若不算逢年过节父皇和所有嫔妃以及我其他兄弟姐妹的话。
我看看桌上,鸡丝银耳、桂花鱼条、清炸鹌鹑、松树猴头蘑、墨鱼羹都是我爱吃的。
玄佟早就拿起筷子开始吃了。
“还是父皇这里的菜最好吃。”玄佟夹了一口松树猴头蘑。
母后眉头淡淡一挑,仿佛没听见玄佟的话似的小啜了口茶,沉默不语。
静谧的气氛就在我与母后之间流窜。
父皇感到气氛诡谲,开口问我今天的收获。
我将遇见皇甫江的经过详细地说了。单段的事只字未提,小卫小央一定会向父皇汇报的,这件事不适合大鼓宣扬。
父皇仔细听着。不时插口问几句。
听完,父皇陷入沉思。
“我觉得白虎国这次来是以刺探情报为主。”我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不可放松警惕。”
“万寿节有三天时间全民庆祝,过后请各国使臣在京城逛逛,差不多十天后他们也该启程回国,这段时间我会牢牢盯紧他们的。”
“注意他们会和谁联系,借机查一下各国在青龙国的暗桩。”
我点点头。
母后喝完了茶,菜肴一箸未动。
我喝着面前的墨鱼羹,也不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