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落入水中,武京沮丧的转过头看着飘盛摇了摇头。
“我还记得,我住在风竹园,园中还住着悱易哥,世尘哥,松伯。那时是春天,天蓝蓝的,云白白的,但我很寂寞,聂岩就是那样突然的跳在我面前,拿着个风筝,高叫着哥哥陪我放风筝,一见如故。”回忆着,飘盛很高兴的笑了,露出白白的牙齿和浅浅的酒窝,瞄了一眼武京说:“你相信吗?一个十九的大人和一个十一岁的孩子会一见如故毫无隔阂。但真的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我就感觉上辈子我一定认识他。那时他的笑容也和现在的一样灿烂,灿烂的当时我几乎感动得想要哭,一种亲人般的感觉,而且随着聂岩越长越大,那种感觉越来越强,仿佛我们真得曾经一起生活过一般。”
“是吗?亲人般的感觉。”武京努力想要自己看起来轻松,但表情依然很僵硬,声音依然很低沉。
“说出这样的话,你是不是觉得我非常的古怪。”眉宇间带着几分狼狈,飘盛看着表情不自然的武京问道。“但我一想起他,人整个就放松了。”
“没有,没有。我能理解你的感觉。因为我也曾经有过。”想来自己的表情让飘盛误会了,武京忙绽开了笑意。
“哈,我就知道你能理解,不知为什么,虽然我对你的第一印象不好。但现在你却让我感觉是一个可信赖可交心的朋友。其实我今天才发现为什么感觉你似曾相识,原来你和聂岩有三分相似。”大大裂开了嘴,飘盛拍了拍手上的灰,转身离开。
站在原处,武京突然提高了声音:“那是一种如何的亲人感觉?”
阳光很灿烂,让飘盛本来狂野的笑容,越发的耀眼:“就是那种一看到他就让你的心变得软软的,热热的。”
原来你与聂聂岩有三分相似,让你的心变得软软的,热热的。失败。
原来你与聂聂岩有三分相似,让你的心变得软软的,热热的。失败。
原来你与聂聂岩有三分相似,让你的心变得软软的,热热的。还是失败。
太阳落下,男人坐在池塘边,手中机械重复的不停的向水中漂石子。至到有人呼喊着吃饭了,才缓慢站起来离开,池塘边,很小块地面上的石头已经没有,只露出带着血斑的泥土。
“阿泥哥,你的手。”
春青惊讶的看着武京端起碗的手,严严实实的包着布,惨出淡淡的血丝。早从武京到陈府的第三天,春青就将武京从泥少爷叫到了阿泥哥,从最初看起来可怕的泥少爷,就成了很温柔而体贴的阿泥哥。
毫不在意的,武京看了看手:“不小心,被树技划破的。”看着春青依然很担心的眼神,武京笑了笑说:“没事的,只是划破点皮。”
“阿泥哥,你为什么不与夫人少爷一起用餐。”有些疑惑武京昨天婉言拒绝了同主人一起用餐的行为,站上一边帮武京盛饭的另一个女孩秋橙问道。
笑而不语,武京夹起了盘中的菜:“也许吃清菜小粥才是幸福。”
旁边二个女孩带着敬佩的眼睛看着眼前看似丑陋的男子,处的越久,她们越感觉武京是一个历经沧桑满腹知识的人,他的知识不是学之道,而是生之道,居家杂事,生活琐事,处事之态,她们从来就是看到武京默默的做,从来不声张,特别是他与大少爷的默契,不,应该说是他对大少爷的熟识,经常大少爷还未说,武京就已经明白过来。
“对了,你们围着我做什么,还不去伺候大少爷?”看了看坐在桌边的女孩,武京问道。
“少爷早就带着聂少爷出去游玩了,多半要夜里才回来,啊!”春青刚说完就尖叫起来:“完了,完了。我忘记了聂少爷说要住在轩文阁,我还得去将二楼的那间房间打扫干净,全部需要整理,完了,完了。”跺着脚,春青在房间内来回的走着,手脚无措。
“不是大少爷早已经安排了房间?”微皱眉头,武京问道。
“本来是已经将聂少爷安置在沛音阁,但聂少爷闹着要和大少爷一起。所以…。。啊,我们房间都没有整理出来,如何能让贵客住。”
看着面前如热锅上蚂蚁的二人,武京笑了一下,拍了拍桌子:“不要晃,春青你去曾管家那里请求将客房中上好的家具但不要整套的,只需床,衣架,还有桌椅便可了,派人搬过来,这里空房的家具虽好,但既然聂少爷是大少爷的贵客,这些便不上档了。对了,聂少爷的行李放过来了吗?”
“好像,聂少爷没带行李过来。”胆怯怯的秋橙小声的说着。
“没带。”虽有点疑惑,武京没有细想,但对着秋橙说道:“秋橙,你去找一二件大少爷尚未穿过的,最好是小一点的衣服,如没有就去库房中问一下,往年未穿而无法穿的衣物不是送出府便是放入库房,拿回后洗一件,明日便可干了穿着。”
惊讶的听着武京老练的吩咐,二个女孩说不出话只瞪着眼看着武京,看得武京感觉有点诧异,低声吼着:“还楞着干什么?”
“那那,你做什么?”春青也不知自己为什么吐出这一句话。
“我,我当然现在就去整理打扫房间,反正……。”
反正我已经习惯整理后面的话,武京说不出来了。
第二十二章
等到傍晚回来,聂岩已经玩得脸色通红,一只手拼命的扇着扇子,另一只手拿着从夜市中买来的各种甜食,边跨进轩文阁,边不断的大叫着:“热死了,热死了。”而飘盛跟在后面却是一脸的清爽和轻松。
“为什么我已经热成这样,你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带着愤愤不平的表情,聂岩嘟着嘴转过头看着飘盛。
“如果,我闲着没事逗着一群人乱跑,也许我也会感觉热。”开玩笑,飘盛想着今天夜市上被聂岩捉弄的那个调戏买花女的花花公子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可没有逗,你看他一身的肉,不练一下,我怕再过几天,猪都要长叹即生他何生我了。”聂岩刚还带着嘻笑的表情看着飘盛,却转眼间变得低沉:“盛哥哥,有件事我要说。”
“是不是,你偷偷跑出来这事。”笑了笑露出洁白,飘盛说道。
“咦,你怎么?”
“不要忘记了,你会写信,你父亲不会写吗?”
“那你知道原因了?”聂岩声音突然变得很小,望着飘盛的眼睛带着异样的光:“我不想成亲。”
看着本来无忧无虑的表情现在却带着忧郁,飘盛叹了口气:“你再不愿意也不可离家出走,要不是知道你是跑我这里来,聂叔叔他不是担心死。”
“你什么都不明白?”声音更低了,那年轻的脸上带着焦躁和不安,眼睛中是淡淡的爱恋和痛苦。
没有明白聂岩的意思,飘盛一脸的不明。
“对了,盛哥哥,我忘记说了,我可是除了钱什么都没有带就来了。”脸像是阴转晴一般恢复了往日的快乐。
“你呀,春青。”无可奈何的看着聂岩,飘盛叫着春青。
“大少爷,什么事?”一直站在边上,候着的春青向前走上问道。
“去给聂少爷找二件换洗的干净衣物,打些水来。”
“回大少爷,聂少爷的衣物,已经准备好了,二位少爷净身的水也准备好了,放在大少爷房间和聂岩少爷的房间里了,还有清热的酸梅汤,青春一会端上。不知大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春青必恭必敬的回话道。
“没有了。带聂少爷去他的房间。”
“盛哥哥,你的人就是不一样,那像我家的仆人,大鼓,敲一下响一声的。”
聂岩笑嘻嘻的边说着,边跟着秋橙上了楼。
飘盛也有些意外,想是她们开了窍,便没有问什么,只问了句:“阿泥哪里去了?”
“陈少爷,我在这里。”一个声音突然从楼阶上传出,不一会便看到武京走了下来。
“你的手怎么了?”飘盛一眼就看到武京包得像馒头般牢牢实实的手。
武京苦笑了一声:“本来没有什么……。”
“什么没有什么,大少爷。”还没等武京说完,春青已经插话了:“刚才那血流得满地都是,阿泥哥还说没事。”
“哦,让我看看。”一把抓住武京的手,飘盛轻轻的扯开了包扎的布,深吸了一口气,手指上无数细小的伤口还有二道大大的裂口血迹斑斑,个别的指甲已经断裂。“你这是怎么会事?”眉头已经皱在一起了,飘盛责怪般的看了一眼武京的脸,转过头对着春青叫道:“快去我房间里,将衣柜中的包裹拿出来。”
武京低着头,看着那双温柔而坚定握着自己手的手,手指微微的颤抖,他的手还是那么漂亮,修长的手指,漂亮的手骨,温暧的手掌,这双曾经牢牢抓住我胳膊的手。无法相信曾经这双手的主人在自己怀中,哭过,笑过,怒过,叫过,曾经自己能牢牢的将他抱住,但现在……。
武京已经神回当年,直到抹在自己手上的药剌痛伤口,武京才猛得反应过来,飘盛正拿着自己的手细细的涂抹,那种被人细心呵护的感觉涌上了心中,心又乱又甜,武京阵脚大乱,分不清是因此而幸福,还是因此而害怕,害怕那突然的温柔,嘴中叫道:“…陈少爷,我自己来。不劳…。。。”
“别说话,阿泥。你看你的手,不上点药,这天热捂着伤不加重才怪。这药对外伤很有效果,别动。”没有答理武京的话,飘盛一边严声说着,手中的动作都毫不停下。
这时武京才发现,春青早已经不再了,整个房间中只剩下二人,垂下眼帘,偷偷的看着面前满脸不耐烦却依然仔细的做着的飘盛,心笑了。他还是跟原来一样,稍麻烦不如意的事,就会变得不耐烦,不过原来他会发泄出来,若是以前自己受了伤,飘盛他会如何做,…。他…会拉着我的手细细的吮吸,武京又想起了那个早上,那个改变了一切的早上,脸上带着梦幻的幸福笑容。
但宁静而详和的气氛却被突然传出的声音打破了:“盛哥哥,你们在做什么?”
武京心一颤,随着楼阶而下的男孩,像是往日回眸,时光倒转,清俊的眉目,微微发红的脸颊,眼睛又亮又黑,那双眼睛中的闪着的光,就如同自己回想起飘盛和聂岩的关系时从镜中所见般,带着嫉妒和痛苦,我们果然很像,武京的咽喉干涩,特别是穿上这件衣服时,望着前眼男孩,就如同看到了当年的自己,清新而热情,一种可怕而寒森的感觉穿进了心中。
飘盛放开了武京的手,心颤的看着叫着盛哥哥而跑下的男孩,说不出的熟悉,说不出的恍惚,仿佛很久很久般,他也是穿着淡紫色的衣服,就是这里跑着下来,叫着自己。火热的双眼,温柔的笑,焦虑而担心的表情,当看着自己时,那表情突然变得幸福而忧郁,让自己的心也变得温馨。飘盛愣在远地,看着聂岩跑了过来,感觉一切都像熟悉而真实的梦中。
“你怎么了,盛哥哥。”担心的看着面前神色恍惚的飘盛,聂岩拉着飘盛的袖边问道。
视线微微的低下看着面前人,刚洗浴过清爽的味道,淡紫色飘逸的儒衣,尚滴着水的黑发用丝带松松的束着,突然间飘盛感觉眼前的男孩是那样清新动人,天生雕做般纯洁和无暇,墨黑的眼中水波荡漾幽深婉柔,装满是关切和担心,说不出的心动,说不出的心酸,飘盛呢喃的低声:“上辈子,我们是不是见过?”
聂岩的脸顿时红了,红在飘盛那迷离的眼中,红在飘盛那悠悠的低语中。头微微低下,小声的说着:“不知道,也许见过。”
武京看着眼前一切,身体微微抖动了一下,眼神突然哀伤和黯淡,无法抑制的妒忌之情慢慢从心底里涌了出来,紧紧握着的手,不知是因为压抑着情绪还是因为痛而颤抖着。身体在这炎热的夏天变得冰冷,滴着心在体内叫嚣着,哭泣着,呼喊着:看着我,看着我,我才是真正的你心中你命运中的人,他只是个替身,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别人,不要用如此的口吻对着别人说。不要不要不要,一切是属于我的,我才是那真实存在的人……。
跌跌撞撞的武京跑上了楼,他根本无法再在那里站着,默默的看着一切,怕自己无法抑制的情绪,想要撕破那张纸,想要撕裂那张与曾经的自己相似的脸,想要彻底的毁灭一切,但武京深深知道,有些一旦失去,就再也不会重来了。
夜晚,武京又如游魂般来到了那片废墟,躺在那棵枫树曾经在的地方。
一切在改变中,一种若有若无暧昧的气氛迷漫在飘盛和聂岩之间,武京看得悲哀痛苦,而陈夫人却看得心惊胆颤,那酷似武京的外貌,那与儿子时不时的眉来眼出,就像一根剌扎在陈夫人的心中,像一粒灰尘落入眼中般,隐约间她仿佛感觉聂岩就是当年的武京,聂岩的出现对她几乎是一种痛苦的折磨,几乎是一种不详的预感,陈夫人惊恐了,重蹈覆辙,这个词不停的出现在她的头脑中,终于无法忍受着,夜晚不停做的恶梦,在一天早上,将飘盛叫到了身边。
看着母亲脸色苍白,飘盛心中一惊:“母亲,不知有什么事吩咐孩儿?”
看着面眼带着关心眼神看着自己的儿子,陈夫人有说不出的自豪和骄傲,那是一张多么英俊狂野的一张脸呀!带着无可比拟的傲人气度,还有那说不出的亲切自信感,这是我的儿子,我那曾经一直受着苦的儿子,我不许再有人去伤害他。
轻轻笑着,陈夫人温柔的说:“盛儿,你的年龄也都快二十六了,你父亲到你这个年龄,也都有了你姐和你了。前几年你说要在商场闯荡一下,现在你的一切都好了,娘也想着那一天可以抱孙子了。前几天来的如意姑娘,你看如何?她父亲和你的父亲是结拜兄弟,她的母亲算是书香门地出生。”陈夫人说着,表情很是满意。
“但是,母亲我现在想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