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医院,只剩下不多的值班医生,一个个睡眼惺忪、懒懒散散。
医院大厅的灯也就开了少数的几盏,显得有些昏暗,突然看见几个满身是血的人冲进医院,值班护士首先迎了过来。
“快,快救救我老婆!”齐天灏喊着。
眼泪落在艾若伶的脸庞上,好冰好冰!
她只觉得特别的冷。
“灏,抱、抱紧我,我冷!”
中枪,他亲手向心爱的女人开枪10
“若伶,你要撑着点,你一定要撑着!”不管怎样,他一定要她活着!最好的兄弟已经走了,他不能再失去艾若伶了!”
“我冷,冷!”她喃喃说着,身子在他的怀里轻轻发抖。
像淋过雨的猫一样,可怜至极。
看着这样的她,他的心好痛!
在急救室门前,齐天灏被挡在了门外。
他硬推开急救室,非要跟着进去。
好害怕、好害怕,这道门一关,他就再也见不到艾若伶。
“对不起,家属请在这里止步!”医生严厉的说着。
红着眼球,齐天灏怒视着医生。
“我,要,进,去!”
“对不起先生,您不能进去,否则,休怪我们不进行抢救工作!”
医生态度恶劣,话音刚落,一把手枪已经对准了他的脑袋。
“放我进去!”他那震慑人心的呼喊在走廊回荡。
原本嚣张的医生吓得头皮一阵发麻,连冷汗都冒出来了。
这一辈子他都没见过真枪,第一次被一把枪指着脑袋,那感受有多恐怖是可想而知。
这个发了狂的男人,若是稍一触怒他的神经,只要手指轻轻一搬,子弹就会穿进他的脑袋!
“那,那进来吧!”不情愿,但也只得如此。
齐天灏追上艾若伶所躺的病床推车,他紧紧攥着手。
“艾若伶,我在这里,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不管怎么样,求求你,求求你坚强!”要是闭起眼睛,要是就这么闭起眼睛。
他再也没有机会对她好了啊!
认识这么久,他从来就没有好好对这个女人好过!
多么懊恼,多么后悔!
“只要你活着,你要答应我你活下去,这辈子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依你!”齐天灏哭得五官全拧在了一起。
她依稀的看到他脸上出现了一点点皱纹。
这让她多么心疼!
仿佛一夜之间,齐天灏像老了好几岁一样!
他老了,她不会嫌弃,就只会心疼,更加心疼而已。
缓缓的,吃力的伸出手,她冰凉的掌心抚摸着他的脸,为他擦拭着眼泪,为他拨平紧皱在一起的眉头。
重伤不醒,在国外养伤的日子1
原来,齐天灏这么在意她!
她甚至能读懂他肝肠寸断的点点滴滴感受。
医生护士都戴紧了口罩,穿起了一次性手套,气氛严肃且紧张,搬来一些齐天灏从来没见过的仪器,亲眼看着医生手执镊子,在艾若伶背上边照边弄。
“有没有伤到要害,有没有伤到要害?”尽管不想打扰医生,却还是迫不及待的发问。
左背,那是心脏的位置啊!
想到此,他内心就一阵麻乱!
屏着呼吸,等着回答,他自己已经虚弱得快要倒下,却全然不觉。
“差一点就射中心脏了!”
听了这话,豆大的冷汗从齐天灏额头冒了出来。
“幸好,幸好没有!”
医生这句话说完,齐天灏松一口气,‘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先生,先生、、、!”女护士惊叫。
血像水一样,从他的头顶不断涌出。
早就要倒下的人,竟不知凭借怎样的意念撑到了现在。
守在急救室门外,余孝急不堪言。
他来回踱步、不断踱步。
齐天灏失血过多,昏迷不醒,艾若伶的子弹虽然取出,却同样昏迷不醒。
医生交代,齐天灏旧伤新伤并发,情况危及,要是能保住性命,两年之内,绝对禁止打架,如果再次伤及旧伤,使之复发,那么到时候就是神医也无法相救了。
那一晚的枪战节束,双方倒没有人死亡。
很多兄弟半夜都赶来医院,轮番照顾病人。
整整昏迷了三天,靠着挂点滴维持体力,艾若伶先醒了过来。
她一睁开眼,就看见了对面病床的齐天灏。
闭着眼睛,他面如死灰,男人的睫毛竟长得像一把扇子一样美,好看的嘴唇,没有了平日的光彩,他的头又一次包上了白纱布。
“齐,天,灏!”艾若伶吃力的叫出声。
守了一夜,余孝急忙迎了过来。
“大嫂,您醒了!”
重伤不醒,在国外养伤的日子2
余孝突然称她大嫂,吓了她一跳。
可这称呼,却是发自内心!
他们已经承认了她,她,就是大哥的女人!
大哥看中她,她甚至愿意为大哥挡子弹!
这样真心为大哥的女人,绝对就是他们所有兄弟的嫂子!
“余孝,你告诉我,天灏有没有怎样?”他被尹晨昀打得伤痕累累,会不会有危险?
她甚至忘记自己中枪!
只有隐隐做痛的胸口在提醒着她的伤势。
“医生说现在只能等着他醒来!”
只能等他醒来?
那意思是他从倒下起还没醒来过吗?
头痛至极,艾若伶无力回想当时的紧急情况。
她以为是刚刚发生的事情,其实已经过了三天。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要去找尹少挑战?”是因为尹少利用过她,所以他气不过吗?
“因为,他是杀死在忠的主谋!”余孝眼里闪过一丝哀伤。
若是从前,艾若伶的问题,他肯定极少作答。
可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他承认了她的身份,也就像尊重大哥一样开始尊重艾若伶。
听了余孝的话,艾若伶倒抽了一口凉气!
“尹晨昀,他怎么会?他为什么这么做?”她不敢想像自己这一段日子都是跟一个怎样的男人在一起。
那么那么好,像天使一样的男人,他怎么会是杀人的主谋!
“因为他想对付大哥!”
艾若伶摇着头,不断摇头,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想到俞晓莉的痛苦,强烈的自责涌向心头!
竟然是天天守在她左右的男人杀了最要好的朋友未婚夫,是他害得俞晓莉变成活死人一样,是他让重情义的齐天灏变成这个样子,而自己会躺在这床上,也是因为他啊!
泪水溢了出来,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对尹晨昀的无比失望,让她崩溃极了。
曾经,有一段日子,她是喜欢过那个男人的!
不然,面对齐天灏的背叛,她一定撑不下去!不然,她不会抗拒不了他的吻他的深情!
重伤不醒,在国外养伤的日子3
那么完美无缺的面具之下,竟然隐藏着那么多不可告人的阴谋吗?
她喜欢的,不过是伪装过的尹晨昀罢了!
望着看起来奄奄一息的齐天灏,艾若伶伤心自责,满满的悔意在心头回荡。
“大嫂,请答应余孝一个请求!”说着,余孝竟跪在了地上!
吓得艾若伶差点从病床上弹起来,要不是身子太虚弱了,她一定会起来扶住余孝。
只是不知道这个冰块男有什么事情,非要跪着求她不可?
“余孝,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我能帮上的事情,用得着你这样子么?”
余孝迟疑了一下,神色凝重的说:“大哥醒后,无论如何说服他放弃为在忠报仇,医生说、医生说大哥伤势过重,需要静心疗养,两年内绝对禁止打架,要是触及到伤口,生命必然不保!”
竟伤到了这种程度!
“你不说我都会劝他!”只是不知道是否劝得下!
“您愿意陪他出国吗?瀚城的一切有我和大傻他们善后,抱括您母亲还有大哥的父亲,也包括在忠一家老小!”大哥的倔性子,他再了解不过。
“你指的是、、、!”
“对,直接出国疗养,如果在那边醒过来,说服他继承疗伤的事情就靠你了!美国的医疗条件优越,您和大哥一定都会完好无损的回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只要大哥好好的回来,就算让尹晨昀得意两年,到时候照样可以搬倒他。
可这两年,留在瀚城的他们,一定是艰辛的!
艾若伶考虑了一翻。
望着齐天灏,那像死人一样的脸,她还有什么选择!
这个男人对车在忠的死耿耿于怀,谁也不敢保证,他要是一能下床自由活动,是不是又会找上尹晨昀!
“我答应你!”艾若伶闭起眼睛。
泪水滑了下来。
如果战争可以就此结束,该有多好!
远离黑社会,远离无穷无境的打打杀杀的生活要有多好啊。
钱多好办事,没多久时间,艾若伶和齐天灏就坐上了飞往国外的飞机,期间的齐天灏醒醒睡睡,完全是迷迷糊糊的度过。
重伤不醒,在国外养伤的日子4
他几乎日日夜夜都能听到艾若伶的声音,她在他耳边说话、唱歌、讲故事,常常像对个孩子一样,对着他说各种幼稚的故事。
他甚至在梦里都是笑着的。
好像他的世界里,仅仅只有了她和他一样,让他的心难得的好平静好舒服!
进入黑道起,他从来就没有过过一天舒心的日子。
表面上风风光光,其实却是天天都在风雨之中生活。
他的内心已经又累又疲,却放不下一次接一次无耐的仇恨。
都是普通人,谁能说放下就放下?
就算是昏迷状态,他也常常会做梦,梦到车在忠,在车在忠死去的梦魇里,哭得不能自拔,每次都是一双暖暖的小手握着他,不停的呼唤,才将他从梦魇之中拔除。
住在郊区的别墅,艾若伶每天要做的就是自己努力恢复健康。
在这里,他们一样有自己的私人医生、自己的保姆、自己的厨师,所以,每天照样可以吃到中餐,而不用吃西餐吃到吐!
如果一些买不到的用品用完,在中国的余孝会给他们寄来,也会常常打电话报那边的平安。
齐父大概知道了他们的情况,对于儿子去国外疗养,自然赞同。
他像从前一样,对艾若伶重新和蔼起来了。
其实本身他也是喜欢艾若伶这个媳妇的,能假戏真做,倒是合了他的心愿。
这一天,天气甚好,她像往常一样起床,把各种琐事完成后就陪在了齐天灏身边,没想过会有什么奇迹,因为根本不敢期待。
就算医生天天说齐先生已经没什么大碍,只是自己在梦里不愿意醒来,只要一醒来很快就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可她还是不敢太过期待。
怕期待带来的就会是失望而已。
“齐天灏,知道我很想你吗?就算每天你都在我身边,却很想很想跟你说说话啊!”她喃喃念着。
半年过去了,看到这样子的齐天灏,还是有流不完的眼泪。
是因为脑部受了重击,他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中枪的她都已经基本恢复,倒是齐天灏成了个半植物人!
捧着他的手,她凉凉的唇附着他的手背。
眼泪一滴滴滑落,她痛得难以克制。
埋着头,她的身体哭得颤抖。
“艾、艾若伶!”
很虚弱很虚弱的声音,久违极了的声音、沧桑的在耳边响起。
像是幻觉一样,那声音远得像一个世纪之外的事情。
重伤不醒,在国外养伤的日子5
她缓缓抬头,泪眼迷离之中,看到齐天灏模糊不清的脸正对着她微笑。
像画一样,他的表情定格。
齐天灏,齐天灏真的醒了吗?
“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不会又是做梦?醒来之后又是一场空。
齐天灏昏迷的这半年以来,她几乎夜夜都梦到这幅场景啊!
泪水没有因此停止,反而落得更凶了,滴在那终于有了暖意的大手背上,攥在手里的大手反过来裹住了她的小手。
单手拭开泪水,她终于看清了齐天灏的脸。
没有做梦,一切都是真的,他正微睁着眼睛温柔的看着她。
脸上找不到从前的嚣张跋扈,他的菱角完全被她磨平。
“我做了个好长好长的梦!”齐天灏的头好痛,像要裂掉一样。
身子更似散了架一样的动弹不得。
仿佛千年没有运动,他身体里的每一寸骨头都不听使唤。
“你的梦太长,我等得好苦好苦好辛苦!”艾若伶在确认是齐天灏苏醒之后,坚硬了半年的心房,终于崩塌,整个人崩溃的大哭起来。
她的头趴在他的胸膛,大声抽泣。
一脸的莫明奇妙,齐天灏的记忆一下子拼凑不齐!
决战,为车在忠报仇!
艾若伶为她中了枪!
他猛然惊醒一样,搬起艾若伶的身子,紧张至极的目光从她脸上扫到胸上,像做全身检查一样,把艾若伶瞄了个遍。
“我还在做梦吗?中枪的你居然完好无损!”他无比惊讶。
总觉得遗漏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记忆,却又说不上来到底哪一段遗忘了。
“那都是半年前的事情了!”艾若伶淡淡回答。
这个答案让齐天灏整个人激灵了一下。
半年?那他这半年的记忆怎么一点也没有?
送艾若伶进手术室之后的事情,他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失忆?”越想越头疼,绞尽脑汁,除了长梦里隐隐约约的艾若伶说的很多很多的话外,他竟什么也不记得。
重伤不醒,在国外养伤的日子6
哽咽不止,艾若伶的手一直跟齐天灏的手牵着。
“那是因为你受了重伤,整整昏迷了半年!”
惊如天雷!
整整半年!他在床上整整度过了半年时间吗?
车在忠被杀的仇恨还深深刻在他的脑海,怎么可能是半年前的事情?
“尹晨昀,他和陆峻公司签约了?”他倒下了,陆峻公司肯定会选择跟尹晨昀签约。
他的弟兄们怎么办?他们会不会受到欺压!
齐天灏想要爬起来,腰背的剧烈疼痛,强制压迫着他,使他连动也动不得。
“让余孝进来!”齐天灏说这话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在很陌生的环境。
“天灏,你冷静一点听我说!”一直期盼着齐天灏苏醒,却知道苏醒后的齐天灏一定会失控。
她搂住躺在病床上的齐天灏脖子,不让他动作太大。
“怎么回事?这半年都发生了什么事?”好像一夜之间,他成了个什么也不知道傻子。
这种感觉好痛苦!
没有为兄弟报成仇,心中自责惭愧。
积郁在内心的仇恨,深深折磨着他。
“一切都安好,医生说你受伤过重,这两年要绝对的好好疗养,如果不休息,如果不小心触到伤处,随时会有生命危险,所以、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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