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学古人的刑罚,五马分尸太费功夫、黥面太手软、削膝盖骨太简单、凌迟太没人道、宫刑、醢刑、脯刑、腰斩、绞刑……我看还是赐毒酒一杯,早死早超生好了,毕竟她是我亲娘。
看著小人儿眉头紧蹙,白蔺尘问:「沁儿,你在想什麽?」
「我在想要用绞刑、脯刑、刖刑还是凌迟,或者效法某个女人先斩双脚、再让她感官尽失。」我认真的思考,最後还是心软了。我看著爹爹,软声道:「爹爹,我看你直接给她一个痛快,别折磨她了。」谁让她是生我的女人,要是没有她,我也不会遇到一个好爹爹。
白蔺尘装作没听见儿子的求情,倒是对他说的那些刑罚起了兴趣。「凌迟,听起来挺不错的。沁儿,你知道什麽是凌迟吗?」这孩子脑中到底学了些什麽,怎麽会有这些奇怪的知识呢?
「知道是知道……爹爹,你不会想对娘用这方法吧?」我吞了一口口水,无法置信的看著他,「那有点麻烦,你真的想用?」我疑惑的向他确认。
白蔺尘笑得一脸高深莫测,用手指轻点了一下儿子的俏鼻,道:「怎麽,舍不得?」这孩子心就是狠不起来,所以才让人疼进心坎里。他只要快乐平安的长大、活在明亮的蓝天下,至於黑暗面便让自己来接手,不会让他受到一丝污染。
「你坚持我也不反对就是了,你决定吧。」爹爹的话最大,我绝对尊重他,「只是那几天别逼我吃肉片。」我怕是一连几天都吃不下任何东西。
「放心,就算要动手也不是我来,更不会让你看见。」白蔺尘在儿子的额头上亲亲一吻,安稳他的情绪。
我静静的接受这一吻,我又再一次见识到爹爹狠心无情的一面,真是让我印象深刻,也让我崇拜不已。就算他最後每一个刑罚都用上了,也不减我对他的喜欢,因为这些都是他在意我的表示,我作梦都会偷笑了。
「白蔺尘……」一个沙哑沧桑的嗓音从一旁传来。
突然听见有人说话,我著实受到惊吓,我紧紧攀住爹爹的肩,不安的看向四周。爹爹轻拍我的背安抚著我,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抱著我往另一面墙走去。瞧我看见娘都忘了,还有娘的爹在呢!
爹爹和娘爹的相见,让夹在中间的我有些尴尬。
「孟龙华,想替女儿求情不成?」白蔺尘语带嘲讽的问。
「她替你生了儿子……你不可以这样对她。」
声音听起来真苍老,他应该被关在这很多年了吧?还活著真是不可思议。而且我看得出来,爹爹真的很讨厌娘的爹,态度冰冰冷冷说话也夹棍带枪的。
「我说娘的爹,你当年欺负我爹爹,你女儿又欺负我,现在换我们欺负你们不算过份吧?一人一次不是很公平吗?」我当然站在爹爹这边,出声相挺只是小事一件,虽然都有血缘关系,但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臭小鬼……敢这样没大没小,我可是你的外公、你爹的丈人!」孟龙华没想到一个小孩竟敢这样大声和他说话,且还是自己的亲外孙。
我立刻赏了老头一个耳光,道:「我可没说要认你作外公,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口气有些差,心情也有些差,但手打得满舒爽的。我又说:「我对疯女人心软,对你可不会。若要用凌迟的话,我要亲眼看到你的肉一片片被人割下来,谁让你要对不起我爹爹!」我还会拿盐往他的伤口上撒,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任何敢欺负爹爹的人我都不会饶恕他。
「爹爹,那女人交给你,这老头交给我,我要好好伺候他。」捋起袖子,我兴致勃勃的盯著娘的爹,他一脸惊愕的看著我。
白蔺尘抱著儿子离开牢房,在他耳边小声斥责:「顽皮。」但语气里仍听得出浓浓的放纵意味,还有儿子为自己而生气的喜悦感。
我噘起嘴,不满的将头埋在爹爹的肩窝,「爹爹,他对不起你就等於对不起我。」所以我才要替爹爹出一口气,而且爹爹早已经出了不知多少口气,毕竟那老头关在这那麽久了。这次应该轮到我了吧,因为回去已经没芋泥球好戳了。
白蔺尘任儿子在怀里撒娇,眼里的笑意看得出来他很享受、很喜欢儿子这种贴近自己的举动,他再度施展轻功,两人来到了陆君怀居住的院落。
白蔺尘推开陆君怀的药房,基本上陆君怀一整天都待在这房里,包括吃饭和睡觉,除非有人需要他,不然他几乎不会踏出这半步,他可是个爱药成痴的人。
我是第一次到陆大夫居住的地方来,因为距离我房间有点远,我可能花一天都走不到吧。爹爹一推开门,先是一股浓厚的药材味扑鼻而来,我撇过头,宁愿闻爹爹身上的香味,也不想闻这让我害怕的药味。
只要曾被逼著一天喝四碗补药,外加一餐六颗药丸、睡前还八颗的人,就会变得像我一样爱吃甜食,一天睡上六个时辰只为了躲避补药和药丸。简而言之,就是对药避之唯恐不及,如见洪水猛兽。
陆君怀埋首在药材堆里,抬头看见访者,露出惊奇的笑,他道:「你们父子该不会想和我一起用晚膳吧,我吃的可都是药膳呢。」他从药材堆中站起身,小心的跨出每一步,特意避开他的宝贝们。
「沁儿受伤了,你替他上个药。」白蔺尘乾脆飞越过满地的药材,让儿子坐在唯一没堆满杂物的床榻上。
已经走到门口的陆君怀,看著原先站在门口的两人瞬间消失,小声骂道:「早说你要到里面,我就不用那麽麻烦走出来了。」无奈摇头,他只好又照著原本路线,举步艰难的慢慢走回房里。
我看著陆大夫那麽辛苦的在房里走动,心里突然有所感慨。我以後房内一定不能摆太多东西,一个人房间的整齐度可以看出这个人的性子,就像一个人的外表决定别人对他的观感。
我一定要再劝陆大夫多吃一点,虽然他皮肤白皙、右脸又长得绝美,但真的太纤细了,未来哪天他失去了悠然山庄这碗饭,必须出去开店铺维生时,他这副模样一定不会有生意上门。
若真有那麽一天就表示我要投靠他了,因为悠然山庄铁定没了,不然不会让陆大夫卷铺盖走路……我一定要好好叮咛他!
「你怎麽受伤的,有你爹看著怎麽还让你受伤?」陆君怀从柜子里取出药和乾净的白布,走到早坐定位的父子二人面前。
「被一只疯狗……不,一个疯女人咬到的。」我告诉陆大夫原因,「我想她可能没吃饭,所以我的肉才没有被咬下来,我真幸运。」而且事发突然,爹爹哪有足够的反应时间救下我的手呢?他都气到捏碎疯女人的骨头,让我的手早点脱离那张嘴,这样我就很感谢爹爹了。
「我看八成是你自己不怕死,又惹到孟雪倾了吧!」陆君怀吐槽道,这小鬼就是有不怕把人气死的高本领,重点就是本人竟然浑然不知,无辜到了极点,所以就算气疯了也无法找人算帐。
「你说这话就不公平了,陆大夫。」我认为他有严重偏颇的嫌疑,我说:「我是好意要替她整理头发,想再看看她的模样。我这完全是出自一个儿子的关心,没有任何要激怒她的意思。」我可不晓得下一瞬间她会咬了上来,不过身为一个贴心懂事的孩子,当娘亲不开心的时候就要想办法让她开心,孝顺父母乃天经地义之行为,所以我就任她咬。
古人有彩衣娱亲、卧冰求鲤等良好孝行,如今娘亲可能是饿昏了头,特怀念肉的触感罢了,我既不用穿彩衣蹦蹦跳跳说学逗唱,更不用脱衣躺在冰上只为抓鲤鱼,让她咬一口没什麽损失,不过是留了几滴血、烂了几块肉。
「况且我是你难得的优秀病人,你怎麽忍心曲解我的好意呢?」我觉得有种被人不信任的感觉,还好那人是陆大夫不是爹爹,这样一想我心里好过了些。
陆君怀用白布将小手包扎好,才挑眉问道:「你哪儿称得上优秀了?」浪费了他一堆宝贵药材倒是事实,还不见其效用。
「至少在你上药包扎的过程中,我不会哀嚎加哭天抢地,让你耳根子清静。」我因为没有痛觉,所以这种戏码不会在我身上发生,这样想想我大概会是全天下大夫都会喜欢的病人吧。
「……确实如此。」陆君怀无法反驳,但这点仍抵不过药材浪费的心疼,「好了!你们可以走了,别打扰我的研究。」他不客气的开口赶人,他可是个大忙人,有很多事情要顾的。
爹爹将我从床榻上抱起,向陆大夫点头道谢後,准备带我离开。
「对了!」陆君怀惊呼,他急忙翻箱倒柜,从一堆杂物中找出一个瓷瓶,他递给白蔺尘,「你交代的东西,我制好了。」两人眼神会意,没有多说。
真是令人好奇,但我想就是因为有我在,所以他们都不肯开口明说那瓶子到底装了什麽。我想背後一定隐瞒了极大的阴谋,说不定和牢房里的娘亲和娘爹有关联,怪不得爹爹都不让我掺一脚,想必他肚子里早有计划了吧。
爹爹将瓷瓶收妥,抱著我离开了。
路途中,我一句话都没问,让爹爹很意外,他问我:「沁儿,你难道不好奇君怀给我的是什麽吗?」
我点头,「我当然好奇啊,但我知道爹爹你一定会和我说的。」就算他没说好了,待我问了,他也一定会告诉我,爹爹他从来舍不得瞒我任何事,除非是真的不适合让我一个孩子去了解的事情。
白蔺尘莞尔,不否认儿子的说法,他道:「那里头装的是化尸粉,很危险。」
「爹爹你真聪明,这样连弃尸都不用麻烦了!」原来有这样的好东西,真亏爹爹想得到、陆大夫做得出来,两个人都好厉害。
微笑成了哭笑不得,「如果我说你再也见不到他们了,你会怎麽样?」
还能怎麽样,我饭照吃、觉照睡、字照练、药照喝,我的日子依然要过,能因为世上少了两个罪人而有所影响不成?就算是少了两个大圣人对我而言也没差。我亲密的搂住爹爹,道:「只要爹爹还在就好。」
白蔺尘温柔的在儿子的耳边落下一吻,道:「沁儿,爹爹会爱你一辈子的。」这个承诺,他绝不会打破。
我听见这句话,在爹爹怀里傻傻笑了,好幸福呢……我也最爱爹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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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绿快被甜得腻死了= =
下一章沁儿大概就会长大了
十年过去 可以吃了(大拇指)
在此小绿解释一下文章曾提到的一些典故
那可不是小绿乱掰的呀(哪有这麽厉害)
伟大的书法家=>王羲之
最毒妇人心=>吕后(刘邦的皇后)
若对文里的刑罚有兴趣者可在会客室提出
小绿可一一说明(因不想破坏甜文所以文里没写清楚)
至於爹爹要如何对付娘亲和娘爹这里不多说
考虑写篇番外算了。。。。。。
说到底这篇就是甜到底的文了 幸福啊~
请继续支持~~谢谢各位~~踊跃留言~~
丝萝非独生(父子)…11~12
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偷偷观察我那位以臭脸闻名的好护卫兼贴身仆役兼临时奶爹,今个儿的早晨多麽清新美好,鸟语花香、早膳美味,他竟然学古时骚人墨客忧郁起来,真是怪哉!
身为一个好主子,我想我应该适时关心属下。
「小梓?」我轻声唤他,但他不回应,我想是他没听见。
「阿梓?」我再一次呼喊,他再一次没回应,我想一个武功造诣经过一庄之主肯定的人,不至於耳背成这个地步,除非他一夜之间耳聪,不然我很确定他是故意彻底忽略我这人的存在。
在悠然山庄生活也十年了,我这少庄主还真没威严,不单是婢女总拿点心哄我这十六岁的人吃,连护卫都宁愿发呆也不愿回我一句话……还是爹爹好,都会陪我、理我、逗我,不像这一个两个,各个少了良心,亏我都会很捧场地将点心吃完,或分个两块出去。
大概是口气不对,我清清喉咙、放柔声音,轻喊:「梓哥哥……」
果然不出我所料,抱胸站立在门口的青年一听见我这样的叫唤声,脸黑了一大半,一记利眼先射了过来,真是扎人。
我投以微笑,问道:「梓哥哥,早膳都快凉了,你不陪我吃吗?」虽然我已经吃饱了,根本没有等他。吃饭皇帝大,放著眼前美味菜色却不动手,不仅愧对厨娘、农民,更对不起自己和想把我养胖的爹爹,且暴殄天物、会遭天遣。
「少爷,我不想再提醒一次。」青年终於无奈的开口,他走到自家少爷面前坐下,开始乖乖用起餐来。
「梓言,我以为我们这五年的革命情感,能让我们的关系更加亲密,你怎麽还在在意我们彼此间的称呼呢?」我板起脸孔,严肃的看著眼前低头吃饼的人,又道:「你难道不觉得腻称很可爱吗?」刚好配他那张臭脸。
不过只要我一喊那些他不愿意承认的小名,通常都会得到反效果就是了。
梓言吞下口中的饼,实在不愿把多馀的精力浪费在对面的白衣少年身上,但顶上有交待,谁都不能惹少爷不快。他缓缓道:「重覆的话我不想再说。」自从他说出自己的名字之後,烦人的小名就如苍蝇一般挥之不去,他的臭脸对谁都能造成威吓,唯独他面前这位唯恐天下不乱的少爷,不论他说了多少遍不要替他取小名,他都能当作耳边风,还持续了五年之久。
我品了一口茶,是好茶,我想一定是绿鸯亲自替我泡好的。
八年前我积极的替她和花园的大牛牵红线,就在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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