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火之二 幸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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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火之二 幸运儿-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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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天生就是个同性恋吗?”
被迫解决了夏寰的弟弟,英治有点后悔。和他一般见识实在不是成熟的大人该有的举措。再说,无论他说什么,自己都不会再受伤害了。是的,同性恋也好,人妖、玻璃也罢,对付这些言语的武器,心态上健全的盔甲即可抵挡。

他幷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既不杀人,也没放火,他可以大大方方地面对一切。
“这小子真是找死!”小汪冲过来,就要代替英治教训他。
“我也交过女朋友,如果你想问的是这个。”可是英治轻松地带过,他拍拍小汪,要他别激动,一边看着夏寰的弟弟说:”再告诉你一件事,你可以安心,以后不会再在这间屋子里看到我了,我今天只是回来拿行李的。”

“你要和臭老哥分手了?”年轻人讶异地问。
“对。”
“我可没听说这回事哟,小治宝贝。谁和谁要分手了?你最好看着我再说一次。”
英治回头。倚在玄关的玻璃屏风边,挂着不羁笑容的夏寰,双手抱在胸前,不知什么时候就待在那边看着这一切。
“我要搬出这间屋子。”
一手紧缩成拳,克制住心中的动摇,英治稳稳地回视。
“噢?”
不要忘了,自己的决心。
“我们之间还是保持距离,对彼此都好。”
那一天,多亏有宁敏的提醒,他才晓得自己一直将情感上的主导权,交给别人保管,一次也没有为自己的情感作主过。他总是在对方行动之后,再判断自己要如何行动。所以,这次不一样了,他要夺回自己的主导权!

“距离?”
夏寰压低了声音,由所靠之处挺直身,缓步走过来。
“附庸着别人的生活,不适合我;饱受拘束的生活,似乎也不适合你。我们都在做不适合是此的事,所以会导致不该发生的错误发生。最好的法子,就是立刻导回常轨,回归适合自己的生活。”

英治没有被他移过来的气势所吓到,他坚定地站在原处。
夏寰来到他面前,相距不到三十公分,开始扯开领带,解开袖扣。
“……所以?你一个人做出结论,我就得像跳梁小丑似地跟你起舞吗?你是要我闭上嘴,乖乖听命就是了。”英治蹙眉。“一直以来被你弄得团团转的人是我。”
勾高唇,夏寰蛮横地啪啪弹指,对着其它人说:“全部都给我出去。动作快!”
“你们不用走,该走的人是我。”
完全相反的两道命令,让始终好奇地睁大眼睛观看这一幕的人,全都怔住。
唯一没有楞到的夏寰,微笑着。“小治,我都不晓得你这么希望在众人面前……表演。亏我还替你的颜面着想,想要清场呢。好吧,我是不介意,谁看到都无所谓啦!”

竖立起全身的神经,进入警戒状态,英治冷冷地说:“你最好不要蠢动,上回我是没有防备,可这一次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我,会照你的话做--才有鬼!”
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当英治把拳头以牙还牙地重击上扑过来的夏寰的腹部时,幷不是意图报复,纯粹只是要制止他的妄动而已。
为了夺回主导权。
那夜,他告诉宁敏自己的恋人是男人后--“英治你……不会吧?”
“你觉得很恶心,难以接受?”淡淡地笑着,英治反问道。
“这……怎么说……我现在吃惊到你告诉我明天是世界末日,我也不会更吃惊了。”宁敏鼓起双颊。“这世界怎么这么不公平!我们女人光和天底下人口当中的一半女性同胞竞争还不够多啊?”

“你讲话还是一样夸张。”
“谁叫你是个拱手送给男人会教人觉得太可惜的好男人哩!”宁敏凑到他耳边。“吶,你说说看,和男人在一起真的比女人好啊?”
“宁敏!”
“哟,我的天啊,你脸红了!”宁敏一手搧着脸颊。“好热、好热~~情喔!”
被她寻开心,也是罪有应得吧?英治无奈地瞅她。
“好、好、好,我不说就是了,别用你那双勾魂眼对我施行魅术,我可是非常禁不起诱惑的。放一百二十个心吧,不管你是和男人或是又交了新女友,我都不会存偏见。坦白讲,我在时尚圈子里,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同性、异性、双性,都不是稀奇的事,多你一个也吓不倒我。”

“你总是这么懂人情世故。”无论是真心或是善意的谎言,英治都感激她的体
贴。
“你也不输给我啊,不过你懂的不是人情,而是人事。你太懂事,我太懂情,所以才说我们两个相像啊!”
宁敏叹了口气。“我们的个性如果加起来除以二,大概就天下无敌了。”
英治笑笑。“能这么做的话,我也想。”
两人对视,极有默契地同声大笑,宁敏主动举起酒瓶,提议要和英治干杯,祝福他的恋情顺利,英治喝干酒,才低声地说:“谢谢你的祝福,不过有点迟了。我想应该很快就会结束了,我和他的关系。”

“吵架了?”
抬起头,凝视着客厅角落的台灯,英治不晓得该怎么讲,自己与夏寰已经是言语都无法厘清的纠葛。吵架,如果真是吵架就简单多了。
发展成这种关系七、八年,自己竟不知道他在老家有未婚妻。
同居不到一个月,已经让英治觉得身在地狱,他猜夏寰也不见得愉快吧!
然后是那不可能不提及的……决定性的一夜,逼迫英治愕然地面对残酷的现实--什么彼此对等的关系?全是他单方面的看法。夏寰没有把他视为伙伴、伴侣,否则不会使用暴力,将他从“人”贬为只能任他予取予求的一具听话的“躯体”。

为什么会转变成这样!
当初身在美国,他和他之间的距离是区区一座太平洋。
此刻身在同一块土地上,他和他之间的距离却是一张床两样情,填不满的无尽沟渠。
爱?他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爱了。
“……就说你别露出这种走失孩子般的迷惘表情嘛,我会很心疼的!”宁敏禁不住抱怨,她伸出双臂揽住了英治的头,轻抚着说:“如果那么痛苦,那就不要和他在一起啊,不是很简单吗?”

离开。分别。的确很容易办得到的行动。
“你还是爱他的,是吗?”
电光石火间,脑中闪过种种刺激着神经的画面--一遍遍烙刻着痕迹的嘶吼
“你是我的”;所有反抗都被镇压下来的绝对力量;同一双手臂环绕着他,也同样环绕在许多男女身上……
心头上迸射出青光的愤怒。
“原来你也是会有这种表情?”宁敏若有所思地说。“那个叫夏寰的家伙真是不得了,我头一次看到你对一个人有这样又爱又恨的强烈反应。”
英治无力地摇摇头,甩开那些画面。“我现在终于明白,我是不适合与他人论及情感的人,我根本不能了解别人的情感,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却还傻得往火坑中跳。”

“一名能理解人脑复杂构造的高材生,怎么说这种丧气话呢?天底下没有适合或不适合谈情说爱的人,只是笨拙与高明的差别。恋爱你是不拿手,可是要你解剖人脑你就是天才。”宁敏微笑地说。“好吧,就让我来授课好了,给我可爱的前男友一点良心的建议。”

英治好奇地扬起眉。
“爱情之神啊,永远是站在主动者的那一方!被动地等着天上掉下来的礼物,万一坏掉、臭酸还不能退换,多糗?所以不要等着对方的反应,你要把主导权捉在自己手里,爱的主导权!当命运要转到你不喜欢的方向时,就主动扑上前去,扭打、挣扎,直到命运回到你的手中为止嘛!”

以英治谨慎的性格,当然不会被宁敏三言两语就煽动,再说宁敏是出于误会他想要挽回夏寰的心,才会说那番话。可是她所讲的话,毫无疑问地一语惊醒梦中人,使英治得以在连串打击之后,找回真正的自己。

我一直以来到底在干什么呢?坐以待毙?等着夏寰宣判?
我是谁?我是欧阳英治,不是理应附庸在夏寰身边的装饰品,也不是具受命于主人的机器人,更不是要等待他召唤的谦卑爱奴。
我是欧、阳、英、治!
咒语解开了。英治迅速地判断着要如何取回自己与夏寰的平衡点,也找出答案。他并未期待这个答案会令夏寰满意,纵使夏寰难以接受,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正如世上没有完美的人,也没有一个答案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的。

咳、咳咳!
夏寰抱着肚子,弯着腰干咳。
英治收回拳头,平静怛斩钉截铁地说:“你没有权力束缚住我,夏寰。我不是你的东西,我有选择居住处所的自由,也有不受你威胁的自由。如果你还是非要无理取闹的话,那我只有用拳头维护自己的权利了。”

“还真敢说……”一边抹着唇角,好不容易平复呼吸的夏寰,抬起有些狼狈的脸。”我的威胁是吗?原来你一直是受到我的淫威,不得不留在我身边的,是这意思吧?”

“我不和你做情绪化的争论。”
以免又掉入陷阱,失去理智,被他的激烈情感弄得团团转。
冷静。英治提醒自己,冷静才能从这名为“夏寰”的巨大情感漩涡中脱身。
论打架,英治没把握会嬴过他,这一拳能突袭成功,一半是运气,可是他不能不赌……赌在夏寰既然有厌倦他的倾向,应当不会竭尽全力阻止他。
“正合我意。与其用嘴巴说东说西,直接进攻才是男儿本色!”夏寰说完话,再度朝英治猛冲。
以为他是正对自己的下腹出拳,英治交叉双手去格挡,岂知夏寰用一拳虚晃,右手的手刀毫不留情地就砍往英治的颈边,力道不轻不缓,恰好可以让人全身短暂麻痹失去知觉。

闷哼一声的英治,单臂落入夏寰掌控,一扣住往后扭转。
“啊啊……”
“聪明的话就别乱动,要让你的肩膀脱臼是件简单的事,小治。”
夏寰喷着怒气在他耳边低语。﹁现在,回答我,你突然说要分手的理由是什么?这三天来你都躲在哪里?说!”
“……放手!”
“手要是脱臼了,明天又不必上班了,是吧?”
英治一咬牙。“我没有躲,我住在朋友家中,这样可以放手了吧!”
“朋友?谁?男的、女的?我查过你医院的同仁及电话本中记录着的所有朋友,可没看到你出现在谁家,你说朋友是骗我的吧!那家伙和你什么关系?竟然故意藏起来不让我知道!”他从牙缝中逼出话来。

“你竟然调查我的--”气得往后一瞪。
“说,你是不是和那家伙上床了?三天,你窝在那家伙家中的三天,都干了些什么好事?!”他火气比英治更旺地吼道。
“慢着,夏哥,你不是和我约好了,这一次要好好地沟通,不会用这种强硬的手段。”阿超眼看事况发展愈形不妙,赶紧开口。
“我就算和宁敏上床了又怎么样?她和我八百年前就上过床了,你有什么资格盘问我这种问题!?”
辜负阿超的一片善意,英治自己火上加油的回答,霎时降低了屋内温度,夏寰形于外的怒火升格为没有商量余地的无形妒焰。
“听到没?阿超,是他先关上沟通大门的。”回以悍然决绝的一眼,夏寰冷冷地下令道:“这儿没你们的事,滚!”
阿超心惊肉跳地看着夏寰将死命挣扎的英治,强行掳上通往二楼的台阶。
“怎么办?阿超,我们去报警?”
“笨蛋!你以为那些条子能拿夏哥有办法?这已经不是谁可以阻止的问题了。”
“可是我看夏哥是真的动气了,万一他杀……”
“不会的。不管夏哥再怎么生气,他都不至于会伤害英治哥的性命。”阿超这么希望,他只能相信夏寰仍有一丝理智在。
“那个医生真是不要命了。”
楞楞地旁观着,夏宇评论的口气中有惊讶与敬畏。这辈子,他没看过有谁敢正面对抗认真动怒的夏寰,因为多半在这之前,他们就会失去战斗意志,主动投降了。
“难道他一点都不怕臭老哥会宰了他?这根本是无谋之勇。”
阿超沉默片刻,心想:这不是怕不怕的层次,而是为了维持自己身为男人最低限度的矜持。为了不被夏哥的气势全面吞噬,欧阳医师未尝不是豁出自己的全部,与之抗衡呢?

 

不知道夏哥是否能看得出来……
光以力量征服欧阳医师是件多么没有意义的事,欧阳医师的精神若被毁坏,剩下的空壳就更不可能给夏哥爱了。
“……你是全世界……全宇宙……所有动物里面……最差劲的……”
急急喘息着,唇被反复吸吮到臃肿樱红,潋滟的水泽是男人与自己的唾沫相乘下之杰作。跟随着呼吸起伏的胸口上,犹留着前些日子的暴行明证,此刻在泛紫的点点斑纹旁,又绽放着新的红花覆盖着那些痕迹。

“……连畜生都比你强……”
“客气、客气,我自己是觉得强不过你啊,小治治。”故意用他最痛恨的昵称喊着,夏寰舔着他细长的指间,指缝中蠕动的舌头触感会给英治什么影响,他再清楚不过。

“……嗯……嗯……”
骤然紧绷的身躯,两眉苦闷地纠结,长睫在难掩疲惫的脸庞上抖动着,平日总是给人禁欲、圣洁印象的清秀脸庞,这时所浮现的却是--妖娆、淫亵。
并且强烈无比地勾引着那不知即将葬身何方的扑火飞蛾们。
硬要说我是极恶罪行,那也是因为你没有办法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这种模样,英治!
不知者不罪?那是没被陷害过的家伙才会说得出口的清高台词。
夏寰将英治关在这间卧室里已经超过五天,没有任何人被允许靠近这间屋子,除了要小汪他们送三餐过来外,他自己也不曾离开过这屋子半步,二十四小时随心所欲地独占着英治。

今天他解开了绑住英治双腕的布条,不是因为怕英治被绑过久的手腕会失去知觉,纯粹是他晓得英治再也没有力气从他手边逃出去了。
和上次不一样,他在过程里没有使用半点暴力。对付不情愿的英治,他祭出的是让英治在无止尽的挑逗底下煎熬到不能自已,最后主动迎合他、央求他,好从熏煮着、瘫痪着自己的焚身欲火中解脱。

对英治来说,这方法和那种绝对力量的征服相比,也好不到哪儿去。
要说上次丧失的是自尊,现在他丧失的就是对自己的信赖;他无法再相信自己的身躯是属于自己的,如今它听命于夏寰,只要夏寰勾勾指头,身体就会产生自我意识地响应。

“瞧,明明才饱餐过一顿,现在又贪心地想要,你的身体……真不是普通的淫、荡呢!”噗吱噗吱的微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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