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派小说_探花郎+品香+画影+偷闲+小事+有所思+谱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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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派小说_探花郎+品香+画影+偷闲+小事+有所思+谱系-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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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身为异族君临此地的自己到底不一样的,独孤这么想,没有特别遗憾。 
              可是人的掩饰始终无法无时无刻都做得完美,谢默也有露馅的时候,独孤那时候会弯起唇角,故意给那人看见。 
              那人,眼珠子滴溜溜转转,就撇了头去不瞧自己了。 
              年纪还是小,说什么世家大族的教养,还是一个孩子,和普通的孩子有什么不一样? 
              独孤想到都想笑。 
              于是独孤闲来无事,又为谢默画了许多画影。 
              直到许久以后,独孤与谢默成了一对情人,独孤忽然发现,他画什么人都可以,惟独画那个自己喜欢的人,却是无从下笔。 
              不是不想画,可每每欲落笔,那人的方方面面便涌上了心头。 
              每一个都是他,让独孤怎么画? 
              一只笔,一张纸,如何画出活生生的那样一个人。 
              怕画不好了,画不好他。 
              而后许多年,独孤不再画人像。 
              他只看别人画。 
              又是许多年过去,终于有一天,谢默离独孤远去。 
              不会再回来了。 
              独孤非常清楚这点。 
              跟在谢默身边的小内侍封悦收拾那人的遗物,发现了一张画便大呼小叫,世宁拿来给自己看。 
              竟是独孤三十年前的手笔。 
              那时谢默十六岁。 
              而今逝去的谢默,终年四十七岁。 
              那时十六岁的少年,眼里满是飞扬的神采与欢乐,他的神情,到现在自己还记得清楚。 
              可是现在到底物是人非。 
              独孤模糊了视线,他闭了闭眼,平静地吩咐下去。 
              “准备纸墨。” 
              对于那个相伴数十年的人,现在的独孤,闭着眼也能画的出来。 
              可是,他还是画不得。 
              太喜欢了画不得。 
              怕画不好了那人,画不得。 
              现在,不担心这些了,还是画不得。 
              时至今日,独孤才明白一句话的意思。 
              一片伤心画不成。 

              (完) 

             
            谢相琐事记——偷闲 
              是人总有懒惰的时候。 
              谢默也是人,他也有想偷懒的时候。 
              尤其是在春光明媚的午后,进过午膳,手持一杯桃花酒小口啜饮,懒洋洋地窝在他的书案边上,懒洋洋地拿着卷书看,而后在懒洋洋的阳光里睡去。 
              倘若此日公务不忙,谢默便也过着这样偷闲的日子。 
              他睡着的时候极是讨厌有人吵。 
              一般没人会烦他,一般如此。 
              若是紧急公务,叫醒谢默他也不会恼,只是初醒时分睡眼迷蒙,这时候他总是迷迷糊糊,要好一会才会完全清醒。 
              天性如此,谢默也很无奈。 
              于是,那时分他总是不好意思对人说抱歉。 
              叹气作揖陪不是,大大的开怀的笑脸。 
              于是,来人通常也笑了。 
              即便公务紧急。 
              时间长了大家都知道谢默这性子,没紧急公务一般也没人来吵他午休。 
              可有一人不是。 
              有人就爱看他这副迷糊模样。 
              有人就爱这时候来烦他。 
              不管有事没事。 
              比起同僚,串门来得还勤的一位复姓独孤,名唤炫,明里身份为当今天子,背地里见不得光的身份还有一重。 
              他是中书舍人谢默的情人。 
              天子,坐拥四海,至尊至贵之人,万民景仰,也怕。但皇帝也是人,和人熟了,偶尔也开开玩笑,忘却了身份体统。 
              何况在情人面前,他便越发轻松起来。 
              谢默好眠中总是感到有人在捏他的鼻子,耳边还有好大一只蚊子在吵闹着叫嚣着他的字。 
              “君阳,醒来。” 
              什么人在闹他,烦! 
              没好气地挥手,手却被人握住了,印上一吻…… 
              谁在占他便宜,想到一人,当下便恼。 
              忿忿睁开眼,果不其然面前一张大大的笑脸,一手在他鼻尖作势欲捏。 
              “再不醒,我就再捏……”那人笑吟吟。 
              “你……你……你……”话说不出来,有这么皮厚的君王嘛? 
              “哟,又说不出话了?”暧昧的口气呼在耳边,那人瞅他一个不注意就偎到他身边来了,头还靠着他的头。 
              谢默不由咬牙,忿忿一推那人。 
              “陛下请自重。” 
              独孤不以为然,扫了四周一眼,倒好笑了。 
              “没人啊,你让我自重什么?” 
              谢默午休时分,通常让从人和小吏们也各自休息,除了在门口巡视的卫兵,这里确实只有他们两个人,压根不畏有人看。 
              是以独孤有此一问。 
              谢默听了这话,横了他一眼。 
              “没人看就可以胡来?” 
              “这当然不行,可我没胡来……我只是来叫醒一个懒人,这也算胡来?”独孤轻松地问。 
              懒人,想也是指他,被这说法说了太多次,谢默想想再争辩也没意思,闷声不响又把头靠回书案上,闭上眼。 
              独孤捏了一下他。 
              谢默不理睬。 
              “醒来醒来,我特地出来看你,怎么不理我,不行不行。” 
              “我不是懒人嘛,既然懒了,为何要理你。不理!” 
              谢默眼都没睁一下,小声嘀咕,声音小到独孤得侧着耳朵贴着他的唇边听。 
              这人在这种时候总是特别的伶俐。 
              独孤郁闷了。 
              一个人坐着,他托着腮郁闷地看着谢默一个人睡得香甜。 
              这回他没吵他。 
              “这几天特别累吗?” 
              一个人,他喃喃自语,手伸近了谢默平静的睡容,又缩了回去。 
              “我是不是也得勤快一点了!” 
              话才说完,就听到笑声。 
              “难得你也有此自觉。” 
              谢默竟然没睡着,独孤没好气,看着他睁眼笑开的样子,指控了。 
              “你拐我……” 
              谢默悠闲地饮了一口桃花酒,道。 
              “在一双直勾勾的目光凝视下,我还没这么好的本事可以睡下去。酒你要不要,要的话,我给你倒……” 
              他一扬杯子。 
              独孤眼珠子转了转,笑了开来。 
              “我要,不过我不要你倒,就你手上这杯给我……” 
              谢默眼珠子也转了转,也微笑了。 
              “不给。” 
              这么爱占他便宜,就想占他便宜,当他不知道? 
              独孤一言不发,就瞅着谢默手上杯。 
              谢默继续啜饮,好半晌丢来一句。 
              “再看下去,杯你自己拿,酒你自己倒……” 
              “喂喂,朕是皇帝……” 
              抗议未歇,一句话便封了他的嘴。 
              “谁说不要当他是皇帝,只当是普通人一样看待的。” 
              微笑在谢默眼中流转,他狡黠的看着独孤。 
              独孤说不出来话。 
              有时候话真不能说得太满,失策。 
              但自己也觉得好笑。 
              “今天心情如何,好吗?” 
              到了末了,他只是轻声问。 
              “不错,还有些时间,来一杯酒。” 
              谢默眉头舒展,看了看屋内滴漏,他倒了一杯酒,递了过来。 
              独孤接过了,桃花红样的透明酒液,光洁莹透的清瓷小杯,如镜般的映照出了那人的容颜。 
              那人此时的表情,是笑着的。 
              轻松得很。 
              独孤一口饮尽,递回杯子,起身。 
              “我要走了。” 
              “这么快?” 
              那人也起身,要送他,神色有些诧异。 
              “不要这么吃惊,我也是很忙的呀!” 
              亲昵地捏了谢默的鼻子一下,独孤小小地报了仇。 
              这人呢,谢默瞪了他一眼。 
              “忙了还来?” 
              “这么好的天光,这么好的太阳,不欣赏一下多可惜。况且人也要调节的嘛,偷得浮生半日闲……这是为了更好的处理政务。” 
              说得是正经严肃,眼里的笑意却透出了开玩笑的意味。 
              其实是想来看看他,就这么简单的理由。 
              但是说出来肯定要被那人笑话,所以独孤不说。 
              谢默笑着朝迈出脚步的他挥挥手。 
              什么也没说。 
              有的事他心底也是清楚的,只是不说出来罢了。 
              皮厚者如某些人,被人说穿一些事,也是会脸红的。 
              正如这个国家的至尊。 
              偷得浮生半日,闲暇半刻,换来一日的好心情,那也是值得的。 
              尽管他被吵醒了,这仇晚上一定要报回来。 
              谢默想着,转回屋里。 
              此时他并没有发觉,他行走的身影,这样轻松。 
              轻松得让任何人来看,都晓得此时他的心情也是很好的。 
              (完) 
 
            《小事》 

              御史大夫吴肃以不拘小节闻名当朝。 
              朝廷分发朝服,不管朝下穿衣。 
              于是只见他上朝时候衣冠楚楚,下朝便是褴褛衣衫,骑马从容走过街市。朝官印象最深的是他腰间革带,十年未换,依然是皇帝赏赐的那条。 
              都说,他家贫,虽然本朝高官俸禄于养一家人富富有余,奈何吴大人却有一族上百口人要养。 
              本是寒门出身,穷,亦是自然。 
              与吴肃成鲜明对比的是中书令谢默。 
              那是美男子,极注重修饰。 
              衣染香,纤尘不沾,朝上紫袍如雾,俊逸男子举起白玉象牙笏奏事,手笏恍若一体。 
              朝下那男子换了春衫骑着白马路过朱雀道,引得许多人驻足观看。 
              马驰处。 
              烟尘扬起。 
              空气里有六月荷花淡淡的芬芳,流风转。 
              谢相出自高门,第一流的世家甲族。 
              如此不同的二人,却是密友。 
              吴肃听到这种传言,形容二人间种种,总是皱眉说无聊。 
              谢默闻言,笑弯了眉眼,而后,倾身问。 
              “怎么说?” 
              对此,若是吴肃适巧路过看到这一幕,他便会丢下四个字。 
              “无稽之谈!” 
              而后拉着谢相的袖子走。 
              留下的人看着他们的背影,总是会想,传言果然是真的。 
              对此谢默总是开怀,到了四下无人处,便笑到弯了腰。 
              吴肃皱眉,敲了他一记。 
              “形象!形象,你收敛点……” 
              那人不管他,继续笑不停,吴肃也只能叹气罢了。 
              那些传闻,其实也是事实。 
              他们,确实是好友。 

              吴肃出了名的不善避讳,被人耻笑亦然。 
              谢默却是谱学名手,日见数百闻人,不犯一讳。 
              吴肃所用瓷砚上刻一铭:官若水清。 
              谢默常到访吴家,眼见寒素,面不改色,举止自若。坐破草席,苦茶不饮,就着土陶烧成的碗,喝水却是尽兴。 
              惟独有时他需用到纸笔,却从不用这砚。 
              微笑着,那人只是摇头拒绝,问他原因那人还是微笑着转过头去,说自己要告辞。 
              吴肃从不觉得谢默嫌弃此砚,却是不解为何他如此。 
              有一天不知道是走运还倒运,不曾预料到的访客来此,吴肃才晓得其中缘由。 
              那客人是当今圣上,看到御史台的长官住在京城贫民聚集之地,皇帝的脸色,有点差。 
              “不考虑搬家?”他提议。 
              “臣穷,陛下好意心领。”另一人拒绝的话说来诚心诚意。 
              皇帝微微叹息,而后便不说话,直到他看到吴肃书案上放的砚台,忽然大笑出声。 
              “这砚,他是不是不肯用?” 
              吴肃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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