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柴立汶没有焦距的眼睛看了看天花板,慢慢合上了。
“立汶怎么了?”钟天明抓过外套往身上披,朝门口走去。
“少管闲事!我会照顾他,他在我家安全得很!”温扬冷冷地说完,把电话挂了。
在电话另一边的钟天明,急得暴跳如雷,打柴立汶的手机,不通,又打温扬的手机,关机了。
立汶吃了药,昏昏沉沉,那个变态一定会对他不利!钟天明越想越不对头,在玄关手忙脚乱地套着鞋子。
“别去。”柴月琳不知什么时候从厨房出来,站在他的身后,冷冷地说。
钟天明动作顿了一下,又埋头系鞋带:“我出去一下,很快回。。。。。。”
他的话中断了,因为柴月琳的手抚摩着他的脖子,声音听不出情绪:“你这么关心我哥,我很感谢你。不过,凡事都要有个限度。我还没无私到能把丈夫分给其他人的地步,我也会嫉妒。”
“月琳,我不是。。。。。。”
“不爱他,就别对他那么温柔。”柴月琳说,松开了手,转身往饭厅走去。
56
睡到半夜,柴立汶浑身冒寒意,缩在被窝里半天也没暖和起来。他睁眼,以为在自己的房间,就叫:“小扬~~小扬~~帮我开暖气~~”
没人理他。
他披了棉被,光著脚丫子在地板上走,摸索著推开门。
陌生的走廊,陌生的房子。
他摸摸头:不会睡迷糊了吧?
扯开嗓子叫:“温扬──”
过了一会儿,旁边的门打开了,温扬睡眼惺忪地探头出来,眼睛都是血丝:“半夜三更你鬼叫什麽?”
“我冷~~”柴立汶裹紧了被子,声音发抖。
“冷?要我调高暖气吗?”温扬走了过来,问道。
柴立汶冲了过去,自顾自进了他的房间:“哇~~你这边的暖气机功率一定比我那边大!不过我手脚冷得睡不著,暖气也没用。你跟我一起睡吧?”跳上温扬的床,立刻就钻了进去,缩成一团。
看到他露在被子外面的肩膀在发抖,温扬犹豫了一下,伸手,完全贴合地抱住了他,连同那床被子。
“咦?”柴立汶抬头,看著温扬,黑暗中,两人的脸近在咫尺。
“还冷吗?”温扬不自在地转开头,因为柴立汶的眼睛太亮了。
“唔,还好。”柴立汶感到温扬的手抓得更紧了些,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身体挨在了一起,隔著一层被子。
柴立汶脑子里忽然冒出在包厢的画面。
握住他的手。
越想,呼吸就变得越急促。
要偷袭他吗?
柴立汶不敢动,乱思乱想了好一会儿,温扬却毫无反应。
“小扬?”柴立汶试探地问,没有得到回应。
柴立汶把手慢慢伸出被窝,在黑暗中摸索,潜进温扬的睡衣,沿著他平坦的小腹向下摸去,触手的肌肉,手感一流。
摸过六块腹肌,正要往下摸,到达重要部位时,忽然被抓住。
“你干嘛?”温扬的声音有些抖。
柴立汶被他捏得手痛,只好讪讪地把手收了回来:“没干嘛,我想看看你睡了没啊。。。。。。”
温扬的喘息声很沈。
还没干的头发,半湿著,粘到柴立汶的脸上。
“好冷~~”轻声抱怨著,柴立汶却蹭了过去,“好好擦干啦。”
温扬将头发全部抓向後头,因为水的关系,那头卷发听话了很多。
“嗯~~”柴立汶轻轻地往被子里拱了两下,将脸埋入温扬的怀中,避开那恼人的湿润感觉。
温扬揉揉他毛茸茸的头发,然後把下巴搭上去不动了:“好了,现在好好睡吧。”
虽然两人相差十几岁,温扬却突然觉得自己长大了许多,怀里抱著的只是一个小孩。需要人好好疼惜的小孩。
柴立汶睁著眼睛,数著耳边的心跳。平稳的心跳声,一下,二下,三下,四下。。。。。。
“柴立汶?”
“嗯?”
“醒著?”
“嗯。”
“。。。。。。那个阿其,是你的谁?”犹豫的声音。
“one night stand的对象,後来才知道是公司的新人,偶尔才联络的。”柴立汶满不在乎地说。
伴随著悉悉索索的被单声,一股炙热的呼吸吹到了柴立汶的脸上。
两个人几乎全裹到了被子里,呼出的气,让这个小小的空间持续升温。
柴立汶没有防备地抬头,眼还是闭著的。
什麽东西?
柔软温暖的感觉。
他慢慢地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温扬震惊的目光,挺直的鼻梁。
以及两人紧紧相贴的嘴唇。
温扬飞快地推开他。
两人心跳的速度越来越快,抑止不住的轻微颤抖。。。。。。
那时,温扬既惊异又困惑,心绪复杂,却不会觉得厌恶。柴立汶的嘴唇软绵绵的,比他的声音更有魅力。
就像被鬼迷了眼,温扬又凑了过去。
柔软的唇吻上额头,轻轻滑到眼角,几下轻啄,顺著脸颊,搜寻到对方的嘴唇。贴合以後,是如狂风暴雨般的疯狂索求。
“唔。。。。。。嗯。。。。。。”本来以为会被踢下床的柴立汶完全摸不著头脑,被压在下面,几乎要断气了。
温扬一手托住他的後脑,一手环住他的腰,舌头顶开他的唇瓣,长驱直入,一阵翻江倒海。
这小子技术跟自己有得比,肯定也能把樱桃梗打结。。。。。。柴立汶昏沈沈的脑子里,只想到这个。本来还想著反击的,但是实在太累了,没什麽体力。呼吸困难,只能感觉到那双手臂他紧紧的箍住,快要没气了。
五十七
那天的事,温扬光是回想,就想跳珠江了。不过跳珠江也没用,跳到尼罗河也洗不清了。
此时正好是拍戏的空挡,他蹲在饮水机前发呆,印堂发黑,双目无神,明显纵欲过度的肾亏者。
不远处,柴立汶正在为演员们讲解今天要拍的内容,容光焕发,回光返照,跟温扬形成鲜明对比。
“。。。。。。拳交其实可以分为很多种,我来讲解最常用的几种吧。首先,第一种最简单,模仿阴茎,那就是单纯的抽插。不过跟阴茎抽插相比,拳交的速度、节奏都容易控制,也可以经常变换速度和角度,还可以旋转着抽插。第二种是旋转,旋转又可以分成好多种,可以自然放松着旋转,也可以握成拳旋转。还有就是扩张,这种只有在双拳交时才能用,插入方把双手向两个相反的方向挤压,把阴道或者肛道扩张到最大限度。。。。。。”一向伶牙俐齿的柴立汶像吃了过期伟哥,兴奋得手舞足蹈,还拿了个充气屁股示范,一拳一拳,捅得咬牙切齿。
“好了,今天就拍第二种和第三种,全世界就位!”捅完了,他拍手,亢奋地大叫道。
脸色发青的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温扬还在对着饮水机嘴角抽筋,柴立汶叫道:“温大牌!开拍了!你舍得过来了吗?”声音硬邦邦的,不过还是很好听。
“哦?哦!”温扬条件反射地转头,接触到柴立汶的视线,忙转开脑袋,直瞪着摄影棚的灯光,慢腾腾地走过来,也不靠近柴立汶,两人隔了张床。
“李沅!别顾着对他流口水!”柴立汶不爽极了,嘴巴也不留情。
李沅撅着嘴:“什么啊,导演,亏你还跟他一起住呢!你难道不觉得温扬今天,嗯,比平时更那个吗?”
“哪个?”柴立汶指挥着灯光师,比平常更挑剔,“那么蓝?我这拍的不是文艺片!调淡一点,再淡一点!妈的,这床单怎么回事?滑成这样怎么有快感?小南!换粗的!越粗越好!。。。。。。”
“那个,就是性感啊。。。。。。”李沅的大眼睛水汪汪地追着温扬的身影跑。
“对啊,对啊!野性之中的忧郁,坚定之中的脆弱。。。。。。”小南抱了床单过来,插嘴道,眼睛像狼一样。温扬坐在床上,还在发呆,本来凶狠的眼神也柔和多了。
“去他妈的忧郁!”柴立汶口无遮拦地骂了句,一时激动,动作过大。他“哎哟”叫了声,然后像风湿老头一样揉了揉腰臀。
小南眨眨眼,她可是从柴月琳嘴里晓得了,温扬那小子把柴立汶拐回家过了一夜。
“哎,哎。”小南用手肘捅捅温扬,把他叫回魂,“汶少把你给吃了?”
温扬正在冥思苦想,听到这句话,立刻像被蝎子蛰了,跳了起来,连耳根都红了。
“什么啊!你可别乱说话!我会告你毁谤!”温扬大声说,看了柴立汶一眼,又飞快地转开视线。
有戏!
“又或者是,你把汶少给吃了?”小南不怕死地继续问。
一只手从天而降,抓着她的天灵盖,接着是粘糯柔软的话语:“哎呀,这里怎么有件大型垃圾呢?”
小南脸都青了,僵硬地转过头,讪笑地说:“汶少,我是开玩笑的~~念在这么多年,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你就饶我一次吧。。。。。。”
“嗯哼!”柴立汶揉揉她的脸,“知道就好,现在可不是探听隐私的时候哦~~”他目光飘到温扬那边,温扬还是在躲避。
“明明是你主动的,干嘛搞得像是我做错了。。。。。。”柴立汶嘀咕着,温扬听到了,猛然抬起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如果不是你死赖着,我会做吗?!”温扬咬牙切齿地说,“老子又不是变态,竟然会。。。。。。竟然会。。。。。。”他说不下去了,整张脸泛红。
众人竖起耳朵,伸长脖子,现场一片静默。
最终,柴立汶开口了,他叹口气,说:“怎么,我的裸体就这么恶心?恶心得你都说不出话来了?”
五十八
听到柴立汶的话,温扬的脸已经红得滴血——他会这么羞愧,不是觉得恶心,而是经过那天的事,他惊恐地发现,他对一个男人发情了。
镜头回放,那天凌晨,半晌,温扬放开了柴立汶的嘴唇,两人都气喘吁吁,眼睛直视着对方。刚才两人贴合在一起,各自的生理反应都一清二楚。
性事对他们来说并不陌生。温扬的观点很传统,也很死脑筋。他虽然迟钝,在一些方面却非常讲原则。他认为性一定要建立在爱情的基础上,没有爱的性,太肮脏了。身体对异性产生情欲的反应是很正常的事,根本没有什么好忌讳的。
问题是,这次的反应是相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的。
柴立汶跟他不同,没有那么多顾虑,就如同他的医生以前说过的,“只要能爽到就行了,你管他那么多!”跨越了自己的那条底限,追求身体的快乐变得尤为重要。
他开始遇到温扬,也只是想跟他上床,没别的意思。
不过现在情况有点超出他的掌握了。不知不觉,他似乎认真起来了。如果真的上了床,就不能回到之前的关系,他没有自信能维系一段感情,特别是在他还没完全把钟天明忘掉的时候。
感觉到柴立汶僵了一下,温扬不知道他心里想了这么多,还在为自己竟然强吻了他而苦恼。
两人一上一下地僵持了几分钟,房间安静得可怕,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倏地,温扬从柴立汶身上撑了起来,打算翻身离开。
他确实是需要时间来冷静一下。
袖子被拉住了,温扬愣住了,还保持着撑在柴立汶上方的姿势。
“。。。。。。你。。。。。。不做吗?”柴立汶扯了扯他的袖子,轻轻地问。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浓浓鼻音的嗓音,柔软而粘稠,每个字都像在勾引人。
不过,他也确实在勾引人。
温扬打了个哆嗦,接触到他的目光,却是非常的茫然,没有所谓的“做”的自觉。
“这也是你的演技?”温扬瞪着他,声音听不出情绪。
柴立汶愣住了,手也不知不觉地松开。
“对啊,是演技。你明明拒绝了我。。。。。。”柴立汶扬了扬嘴角,微笑着说,“既然这样,我死缠滥打不是很犯贱?”他抬起脚,放在温扬的胸口,一踢,把他踢下床去了。
“你!——”温扬跌在地板上,怒气冲天,就要跳起来。然而,当他看到柴立汶的表情时,他呆住了。
房间没有开灯,落地窗的窗帘拉开,冰冷的月光投射进来,柴立汶就在那朦胧的光影后面,眼睛亮得诡异,似乎有什么东西随时滚落下来。
在这样的注视下,温扬觉得脖子像被人掐住了,呼吸困难。他突然想,必须要表达些什么才行,为了传达或是证明,甚至是为了确认自己心中的某种东西。
那些抗拒几乎都土崩瓦解了,他用一种近似于自言自语的口吻说:“。。。。。。你希望我做什么?”说完这句话,温扬觉得喉咙沙哑,吞咽困难。
嘀嗒,嘀嗒。墙上的钟发出沉闷的声响,
就在温扬快要被这压抑的气氛压得喘不过气时,一直静静地盯着他的柴立汶突然叹了口气,挪了挪身体,慢慢爬过来,上半身探出床外,伸手,攀上温扬的肩膀,摩挲着他的胸肌,手下的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
“只要是我的要求,你都会听。”柴立汶不是用询问的语气,而是非常肯定。
“对。”温扬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不然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之前的他一直都是随意而自我,从来不会为别人作这种类似主从关系的承诺。
柴立汶眯着眼:“。。。。。。把你的手借给我,就像你平时自己做的那样,脱掉我的衣服,摸我,捏我,为我手淫。。。。。。”露骨的话刺激着温扬的脑髓。
温扬来不及反应,应该说连思考的空间也没了,就被柴立汶牵住了手。然后,温扬就像着了魔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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