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发现咸阳宫的附近吵吵嚷嚷的,院门前有两队士兵正在相互对持,也许是因为愤怒,两边的人都面红耳赤的对骂着,竟一时没发现朱厚照的到来。
“究竟是怎么回事?”朱厚照冷着脸靠近,这才发现原来在院门后面还有一队人马,正是自己宫中的守卫。他不禁怒喝道,“这都是在干什么?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分为三边对持着的人发现他的到来,立刻跪得满地请安。朱厚照板着小脸扫视了一眼,站在院外争执的两方,分别是在附近巡逻的御林军和一群锦衣卫,而在院落中的那些守兵则都是自己的亲兵,他们并没有吵闹,只是围着略显惊慌的薛立琴主仆,看着事态的发展。
“回禀太子殿下,这些横蛮的番子居然想要在您的院子里面抓人,所以属下才带着兄弟们将他们拦了下来!”跪下大声回报的人是那队御林军的统领,他先声夺人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指着那群锦衣卫道,“殿下,这些人实在是太过分了,也不想想您这是什么地方就想来抓人!”
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朱厚照知道这人平时的工作就是带队巡逻咸阳宫附近,但是就凭他一个小小的御林军统领又怎么敢阻拦锦衣卫抓人呢?想知道这里他不禁皱起了眉头,不悦地望向那队锦衣卫,问道,“谁让你们来本宫这里抓人的,可有手令?”
那锦衣卫的统领到是识趣,立刻呈上一份手令道,“殿下,这是萧敬公公的意思,让我们直接将这薛琴师主仆带去死牢!”他说完又不满地望了一眼那名御林军统领,“咱们可是奉旨行事,可这位统领明明看到手令了却还阻拦,您看……”
“什么?”朱厚照闻言一惊,扫了一眼薛立琴主仆,他想不出来这两人犯了什么事,但看到手令上还有父皇的印章便也不好多问。
他又望了一眼那御林军的统领,不满地骂道,“他们既然有手令你还拦住人干什么,吃饱了撑的?”难怪自己的亲兵们只是在一旁看着,却不插手。
“殿下明鉴呀!”那御林军统领被他一骂立刻顺着眉眼,喊冤道,“这些番子想抓人就这样毫不客气的冲进来,殿下啊,您这是什么地方呀,这可是东宫!您可是未来的皇帝呀!薛琴师是您的人,要是让人知道您宫里的人被抓到死牢,到对您的威信可是天大的影响呀……”这人满腹委屈地样子望着他,申诉道,“属下也是想到这点才自作主张拦住他们的!殿下明鉴。”
这统领的话让朱厚照不禁眉头紧锁,不禁为难了起来,要说一般宫里行事都有个潜规则,打狗也得看主人,要是其他的人来这咸阳宫抓人的确应该事先给自己打招呼,毕竟自己的太子身份在这里摆着。
但是锦衣卫却不一样,他们是直属皇帝的,即使自己是太子可是应该抓的人他们只要有手谕就可以直接抓了,这也算是正规的程序。
若是没有这统领如此一闹,即使这薛立琴主仆被抓走,自己去找父皇问问,有罪就继续关了,没罪就释放,也不是多大一个事情。但是现在这么多的人看着,自己身为太子若是连自己罩的人都保不住岂不是要让手下离心。
朱厚照狠狠地瞪了一眼这好心办坏事的御林军统领,实在恨不得能先将他扔去死牢关起来。这人一口一个自己这样做是为了太子,现在即使自己想处罚他都不好下手!
正在他还在踌躇该如何处理的时候,突然听到太监高声的宣唱声,“皇上驾到!”
“不过是抓个人而已,这点小事也办不好!”朱佑樘从龙辇着下来,挥手让跪在地下的众人起身,不悦地问道。
在场的没人敢说话,朱厚照直直的望着自家父皇,不满地问道,“父皇,薛琴师他们究竟是犯了什么罪,需要直接被关到死牢?儿臣不解!”
“原来是你在这里拦着人办事!”朱佑樘朝他笑了笑,才懒懒地扫了一眼萧敬,“将东西给照儿看看!”
萧敬连忙领旨掏出一个小木盒递给朱厚照,“殿下,请您查看!”
朱厚照打开小木盒,里面有一张摊开小纸条旁边还有一条死掉的小蛇,他伸手拿起那皱巴巴的纸条,只见上面用汉文写着王满奴死前留下的血书内容。他用手指摩挲了一下纸条的背面,隐约感觉到还有蜡附着在上面,不禁吃惊地道,“难道是用的蜡丸传书?”
“正是!”萧敬点头道,“咱们一直在找王满奴与人联系的方法,今儿个早上十分凑巧才发现这条小蛇,这才知道她一直是用的这个方法与潜伏在宫中的奸细联络!”他一手指向惊魂不定地薛立琴,道,“在跟踪了这条用来传信小蛇以后,发现这畜生直接进了薛琴师的房间,之后过了许久才再也没出来了。”
朱佑樘朝着薛立琴冷冷一笑,“薛琴师好手段,这样匪夷所思的传信方法也能想出来。看来朕的这些手下们个个都是些饭桶,居然都还比不过你,即使是截杀了这畜生,却也还是让你把消息传出了宫外!”
朱厚照眨巴了下眼睛,看着正生着气的父皇,他知道自家老爹对于这次被王满奴栽赃了个非礼民女的罪名心中十分恼怒,洁身自好的清誉被毁不说,还得背上个莫须有的罪名。
只要看到那血书的人首先都只会想到王满奴是多么的坚贞不屈,而皇帝又是多少的为人不齿,为了美色活生生的逼死一个美人。
且不说这事现在已经在大臣与民间传开,估计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会被当作人们的谈资,更不爽的还会因为这事给鞑子们一个正大光明生事的借口,实在是会让人很郁闷,可是这种事情偏偏又是越澄清越讲不清的,也难怪父皇会恼羞成怒。
虽然知道父皇为什么生气,但是他却不相信就凭薛立琴的手段能做得了间谍。定了定神,他目光清澈的望向朱佑樘,“父皇,您不能就这样抓走薛琴师,您该知道这事他根本做不来!”
看着他倔强坚定的眼神,朱佑樘愣了下神,又想起那封让他郁闷的信,不禁不悦地道,“皇儿你难道还想包庇他,你要知道,即使他不是主谋,起码也是参与了的!”
“可是父皇,您应该知道,就凭他那点本事也绝对罪不至死!”朱厚照上前一步站到他面前,十分肯定地道,“您这是迁怒,父皇,您得公平点呀!”
“哼,朕哪里迁怒了!”朱佑樘有些心虚的避开儿子的眼神,确实,他承认自己是有点迁怒。认识薛立琴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他弹奏出来的音乐纯粹而干净,朱佑樘是个懂音乐的人只要静心听过的曲子,就能大概知道演奏者的心。
这琴师心口一致,说话直接到得罪人了都不知道,这样简单的人,心思随便一个城府深点的人都能摸透。这样直接到有些不会转弯的人确实不可能做探子!若真有上位者派他当奸细,估计也是瞎了眼。
“父皇!”
听到儿子又不满地叫了一声,朱佑樘轻咳了一声,却还是没松口。虽然自己之所以要将这对主仆打入死牢确实是带有些迁怒嫌疑,不过这两人肯定也和昨晚的事情有关系,真要放了他们却又有些不甘心。
“哼,父皇!”朱厚照冷哼着上前了一步,继续催促道,他可是看出来了自家父皇这是心虚了,却又拉不下面子。
两父子此时对视僵持着,却也没将这事看得太严重,纯粹就是在赌气,看谁先服软而已,可是偏偏就在这时意外却发生了!
他们说话的时候那些不知道真相的锦衣卫与御林军都在紧张的警戒着,士兵们的手都半搭在刀把上,只要听到命令随时可以抽刀进攻。
偏偏就在朱厚照向前跨步的时候一名站在朱佑樘身边的锦衣卫紧张的将自己的佩刀半滑抽了出来,这人站的位置比较靠前,他一动,立刻连锁反应般在他身后的锦衣卫也都不自觉的将佩刀抽了出来。
若只是因为这样的不凑巧倒也罢了,朱厚照本来没当回事,还朝着满脸错愕的朱佑樘笑了笑,等着他喝止那些紧张的锦衣卫。
就在两人相视而笑的刹那,那名御林军统领突然也拔出了自己佩刀,大喝一声冲上前,嘴里还大喊着,“保护殿下,兄弟们豁出去了,冲呀!”
那些御林军先是随着他的动作都抽出了刀盲目的往前冲,冲了几步有些机警的人却又停了下来,不过大部分人还是三三两两的与那统领一起成半弧型围住了朱佑樘与龙辇,但只要看看这些御林军茫然的表情以及开始渐渐发抖的手臂就知道他们已经傻掉了。
要知道他们包围的人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那可是当朝皇帝,为了太子得罪皇帝,这笔帐怎么算都是吃亏的。这些人也都是聪明人,本来抽刀上前只是条件反射的行为,此时却是骑虎难下,他们一边在心里将那统领骂得半死,一边求饶般的望向了朱厚照。
朱厚照也被这御林军的动作吓了一跳,本来并不严重的事情被这样一弄就完全是另外的意义了,他震惊的望着那名统领,心中怒骂道,这个蠢货是在保护自己还是在想整死自己呀!
偏偏这二百五一般的御林军统领还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用意一样,又大喊了一声,“兄弟们别怕,咱们就把这条命卖给殿下了,太子殿下可是日后的皇帝……”
朱厚照的脸立刻冷了下来,这已经是今日第二次听到这人说这样的话,再听不出来其中的猫腻他就可以去买块豆腐撞死了!
此时咸阳宫附近可谓热闹非凡,不少宫人正远远的看着,而大批的御林军与锦衣卫正在朝着这边靠近。他扫了一眼附近那些人的表情,又惊又惧,还有不少人用猜忌的眼神望着自己。
不用抓人来问他都知道这些人在想些什么,今日父皇没有上朝所以自己也就没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权利交还给父皇,也就是说此时是十分微妙的一种情形,虽然皇帝还在位,可是军权朝政却都抓在身为太子的自己手中,只要能除掉皇帝自己就能光明正大的登上皇位。
单单只看现在的形势,一群好像对自己尽忠的御林军先是为了自己抗皇帝的手谕,然后还将皇帝围了起来用刀指着,且不论这么粗浅的挑拨离间能不能让自己与父皇之间起猜忌,单只看周围众人的神情就知道今日这事的影响只怕一时半刻平息不了了!
“父皇……”朱厚照的嘴张了张,抬头望了一眼目光沉静如水完全看不出心思的父皇,心情不禁沉落到谷底,他咬了咬牙,反倒大声道,“父皇,请收回手谕,薛琴师罪不至死!”
“准!”朱佑樘朝着他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淡淡地道,“来人,将这两人压走!”
看着薛立琴主仆苍白着脸毫无反抗的被锦衣卫压走,朱厚照冷冷地指着那名御林军统领道,“华阳何在,将这人给我拿下!”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写了一些结果瞌睡来了,居然抱着猫在电脑椅上睡着了。囧。今天加完班就回来开始码字,总算是可以交差去睡觉了!
俺们领导是个超级BT呀,都要放假了还安排好多事情下来。我真想拍死他,就没看到他发年终奖有那么积极!
第一百零七章 牢中审问
“噼啪噼啪”火把的燃烧声在阴暗的走道中不时响起,昏黄的光芒只能照射到有限的范围,反而会让人觉得更加的阴暗。在这样寂静的环境中,如此单调的声音加上偶尔传来的一阵阵惨叫实在有点让人毛骨悚然。
朱厚照皱着眉头一边整理着自己的思绪,一边朝着天牢的深处走去。因为那一场发生在咸阳宫前的冲突,让两广的番子们揪出了不少的探子,根据审问,为了这次的事情鞑靼多年来潜伏在宫中的密探几乎全部消耗殆尽。
这次抓到的人确实很多,但是真正的鞑靼奸细却不多。在散布谣言这方面被抓的人中,非常多的人只不过是被收买或者为了利益趋势才去装作有意无意的去讨论,在这些人看来自己只是散布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而已,这并不是掉脑袋的事情,所以在丰厚的利益驱使之下都十分配合。甚至还有一些愚蠢的人只不过是单纯的喜欢听八卦,自己都不知道已经被鞑靼利用。
那日的事件中,参与其中的御林军与最先动刀的锦衣卫都被收押看管起来,经过一番审问与调查,最终确定只有那名御林军统领才是真正潜伏的奸细,而那名假装紧张而抽出刀的锦衣卫则是被他买通要求一起演戏的人。
经历了近一年时间的谣言事件终于结束了,但是带来的影响却还远远没有停歇。
朱厚照知道,尽管那日的事情结束后父皇并没有说些什么,在他们心中对两人来讲,这样简单程度的挑拨离间根本没什么影响,但是在外人的眼中却不同,现在自己这个太子已经成了一名在窥视着皇位的野心者。
“吱呀”一声,一扇牢门被推开。开门的弄出的脆响打破了他的思绪,朱厚照将视线落在正盘坐在地上假寐的薛立琴身上。
有士兵立刻殷勤的搬来了椅子让朱厚照舒服的坐下,在整个过程中大牢里没有一个人说话,薛立琴仿佛是在熟睡中一样动也不动一下。
朱厚照也只是坐在椅子上望着他,耐心的等待着,他有十足的信心薛立琴会先开口说话,所以他只是静静的等待着。
天牢中的空气似乎突然凝结了一般,气氛紧张到让一旁等候着的士兵觉得十分的难受。甚至有人忍不住想要冲上前去拎起那胆大包天的囚犯,让他老老实实的叩见太子。
可是实际上却没人敢动,朱厚照一直没有开口,也就没有一个人有那个胆量先说话。
“我不是奸细!”
终于薛立琴再也忍受不了这样诡异的气氛,他张开眼睛直视着朱厚照说道。
他只是一名琴师,一个颇有骨气的琴师,却始终不是一名训练有素的间谍,这样的气氛对他煎熬简直是难受到了极点。
听到他的话,朱厚照并来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望着他。
看着小太子不喜不怒的表情,薛立琴突然觉得有些失落,因为什么原因却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