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非默瞪了他一眼,温言安慰有点沮丧的萧可:“野鸡野鸭我最喜欢,可以做叫化鸡,十分好吃,到时候我做给你吃。”
萧可顿时来了精神,得意地瞟了一眼萧子裴,应了一声,开心地策马往前跑去。
萧子裴勒住缰绳,站在原地,看着前面三个有说有笑的人影,摸了摸自己怦怦乱跳的心,一时五味陈杂,刚才言非默瞪他的时侯,他居然有股冲动,想要把他身边的人全部赶跑,就剩他一个!后面的车队赶了上来,风武阳从马车中探出头来,奇怪地问:“子裴,你怎么脸色这么差?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
萧子裴翻身下马,把马交给手下,一言不发地钻进了他的马车。
马车里十分舒服,铺了一层软软的褥子,里面一个小茶几,风武阳正拿了一本书在看。萧子裴拿起茶杯,咕噜噜地喝了好几口,定定地出了一会神,问:“武阳,如果喜欢上了一个人,那会是怎样的?”
风武阳晃了晃脑袋,说:“求之不得,辗转反侧;求之不得,寤寐思服。子裴你喜欢上了哪家千金?”
萧子裴烦躁地扒扒脑袋:“我只是问问,你怎么想得那么多。”
“照书上说来,应该是你满脑子都是那个佳人,睡觉做梦也会梦见她,只想和她在一起,一刻不见,就会百爪挠心……”
萧子裴的脸色更白了,挣扎着问:“其实我觉得你说的情景和仇人差不多啊,你要是有个仇人,一定也会无时无刻地想着他……”
“此言差矣,你想到你心上的人儿,会情不自禁地露出微笑,心里会有说不出的满足和喜乐。”风武阳仿佛想到了什么,嘴角上翘,微微笑了。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萧子裴喃喃地说,忽然振作了一下,问:“那要是你喜欢上了一个不应该喜欢的人,怎么办?”
风武阳神色一黯,轻声说:“慧剑斩情丝,只是情这东西,不知道斩不斩得断呢。”
“斩得断,一定斩得断!”萧子裴斩钉截铁地说。
不一会儿,上乐苑就到了。上乐苑是大衍国最大的围猎场和皇家园林,占地三四百里,内有离宫别苑一十六座,不过萧帧向来痛恶奢侈浪费,一次围猎需要花费无数,因此自登基以来,仅来过没几趟。
上乐苑的另一头是连绵的群山,山势险要,杳无人烟,因此,只要扼守住三面,便可确保此地万无一失。言非默留了一大半京卫营分头驻扎,带着羽林军入了上乐苑。
宫人们早在一处平缓的地上搭好了看台,几个文官坐在看台上,风武阳也不例外。看台下彩旗飘飘,号角铮铮,所有参与围猎的羽林军们都昂首挺胸,等待着命令。
山地上,几只被赶过来的山鸡野兔被惊吓得四处乱窜,萧鸿挽弓搭箭,一下射在一只野兔身上,只见血花四溅,那只野兔抽搐着倒在地上。一旁的吴孟大声呼喝:“殿下有令,围猎开始!”
顿时大地震动,群马嘶鸣,一抹抹褐色的身影迅速地融入了绿色的丛林中。
萧可兴奋异常,一带缰绳,正要往林子里冲,言非默忽然笑着说:“小殿下,你那匹马怎么看起来有点紧张,不如这样,你骑我的小银吧。”
说着,他跳下马,把自己的缰绳递给了萧可。小银马色纯白,浑身上下没有一根杂毛,是言非默最心爱的坐骑,萧可想骑过好几次都没被允许,顿时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深怕言非默反悔,飞速地跳下自己的马,骑上小银带着一众手下飞驰而去,远远地还听见他快活的声音传来:“非默哥哥,你等着我猎个野鸡烧叫化鸡吃!”
楚天扬在远处冲言非默扬扬手,招呼说:“言弟,这边来!”
言非默摇摇头,大声说:“殿下你自己去吧,不然只怕你的猎物要被我抢走了!”
“好,我们且来比试比试,看看谁的猎物最多!”说着,楚天扬也拍马走了。
言非默四处看看,大坪上剩下些留守的侍卫和一些文官,萧鸿站在不远处阴冷地看着他,见他回过头来,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言大人看来如鱼得水啊。”
言非默谦逊地弯了弯腰:“大殿下谬赞了。大殿下那个野兔射得才叫威风凛凛,英姿勃发。”
一旁有人噗嗤了一声,萧鸿怒喝一声:“谁!”说着看也不看,猛地一马鞭甩了过去。
言非默脚尖一点,飞身用手握住了萧鸿的马鞭,一看,一旁那个侍卫已经吓得面如土色。他大声喝道:“大殿下和你们开玩笑呢,这点眼色也没有,还不快滚!”那侍卫倒也机灵,立刻连滚带爬地跑到后队去了。
萧鸿用力一抽,那马鞭从言非默的手中抽了出来,立刻言非默的手上泛起了一层红雾,几滴血落在泥土上。萧鸿定定地看着他,忽然冷冷地笑了起来:“还是言大人会讲笑话,走吧,我们大衍的威风可全靠言大人了,不能叫大楚太子拔了头筹啊!”说着,拍马率着手下走了。
一旁的侍卫这才呼啦一声围了上来,七手八脚地要帮言非默包扎手,言非默摇摇头,淡淡地一笑:“没事。”说着,他翻身上马,把还在滴血的手冲着远处的萧子裴晃了晃,张嘴无声地说,“解气吗?”
说完,他哈哈大笑着,策马往密林深处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