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都是平康一家的家将,平康是本王的妹子,本王未能好好照顾她,是本王的罪责!本王向诸位兄弟领罚,赔罪!”
说着,将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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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娘手里拿着书卷,罩着一件厚厚的猩猩毡斗篷,施施然地出了门。李晏这几日出奇的安静,完全没有到她房中打扰,让她非常满意。
眼看天际,阴沉黯淡,一场新雪又在酝酿,玉娘不由紧了紧斗篷。不消片刻,玉娘已经来到林子里,她略瞅了瞅周围,确定无人跟踪,方将手伸进了一棵大树树身上的一个树洞,掏出一个手帕包的同时,又将书页中夹带的事物塞进了树洞中。
玉娘展开手帕包瞄了一眼,脸色大变,忙将手帕包贴身收了,匆匆向自己居住的小院子走去。就在走到门口的一刹那,吴柳忽然从院子里撞着门出来,脸上青紫了一大片:
“呜呜呜,大爷!您果真不要吴柳,吴柳只能去死了!”
院子里传来李晏愤怒的嚎叫:
“滚!滚得越远越好!”
吴柳压抑地哭泣着,却几乎一头撞在玉娘身上。她抬眼看是玉娘,一时呆愣愣地站下了,青紫的脸上,却竟然还带了两分挑衅的神气。
玉娘诧异地盯了她一眼,话都懒得说,顾自施施然进了院子。吴柳料不到她如此淡然,发了会怔,才呆呆地走开了。
院子里,李晏披着一件皮袄,蹲在一株枯树下,两日功夫,似乎头发掉得越发厉害,连眼角下也出现了皱纹。玉娘看着这样的他,倒是吃了一惊,疑惑地多看了好几眼。
李晏见她的神情,干枯地笑了笑:
“回来了?”
玉娘越发惊讶他淡定的反应,沉吟了一刻,方答:
“是呢,你,脸色怎的这般不好?”
李晏幽暗的眼底,忽然有一团火光亮了亮,看着玉娘,他笑了:
“玉娘担心为夫了?放心,我李晏李大爷壮得像头牛!”
玉娘见他卖弄,立刻冷了脸,连话也不答,掀开自己屋子的厚门帘便进去了。
李晏脸上的笑容刚刚展开一半,只有尴尬地挂在那里,极为诡异。他死死地盯着玉娘紧闭的房门,双唇紧抿,盯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方扭头向身后束手站着的成妈道:
“给爷准备东西,爷要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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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节 火器
啪!酒碗摔碎在地,碎片四溅!
密林之中,那间简陋的猎人小屋内,粗豪汉子们的首领睁着一双血红的圆环眼,一下将自己手里的酒碗砸碎!
沉闷的空气里,呼吸声是如此凝重。接着,传来了男子嘶哑、愤懑的质问:
“可怜老将军一门忠烈,死的死,散的散,统共就只剩平康郡主这一棵独苗了,连太后也是百般疼惜。可,王爷啊,王爷……你怎么就不能善待于平康呢?!她是年轻,不懂事,可王爷说的话,她哪有不听的?你怎么就不能好好教导她呢?!”
燕王慢慢站起,如画的眉目间皆是愧色,忽然冲那汉子深深一拜:
“是燕王的过错!周兄此言,犹如暮鼓晨钟,惊醒本王的愚钝!”
那姓周的汉子身高近两米,红彤彤的脸膛上一道粗大狰狞的伤疤横贯右半边面颊。这汉子即便坐着也比其他人高出一头,几乎与李玉堂一般高矮,但体型却又比李玉堂魁梧粗壮许多,透过衣衫也可见肌肉坟起,端的是雄赳赳一条好汉。
他瞪着通红的眼睛瞅了瞅下拜的燕王,竟是别转了脸毫不理会。
燕王身后仅站了两名随从,另一人站在门口望风。此时见周姓汉子行止傲慢,不由面露不忿,各自上前一步,手伸向了腰间的刀柄。
燕王猛地向后一挥手,沉声道:
“胡闹,退下!”
燕王的亲随不由脚步一顿,却是气势不减,冷冷地扫视屋中众人。
燕王皱眉,示意他们退后,接着抬头看了看周围,忽然长揖到地:
“这一拜,是为了诸位今日藏身此地!燕王已看过平康的书信,知道诸位皆是忠臣良将。却未能在军中得展长才,此皆我天都皇家之过也,燕王替天都国皇家向诸位致歉!”
周姓汉子身形纹丝不动。燕王又直身,再次长揖到地:
“这一拜。是为平康!她一个小小女子,尚能舍身涉险,为本王筹谋,本王惭愧!”
周姓汉子肩头微微一缩。
燕王再次起身,眼中隐隐有了泪光,再次深深拜倒:
“这一拜,却是替我全天都国恳求!替边境诸将士恳求!愿各位英雄再振雄风,带领我天都国好男儿与呼韩叶决一雌雄,平定我天都国境!”
周姓汉子身形凝滞不动,犹如一块坚硬的岩石。
燕王的亲随看着拜倒的燕王。眼中都露出了惊怒之意,他们还从未见过自己的主人如此低声下气!一时间心中热血上涌,愤愤不平地注视着那个至今沉默不语的周姓汉子,他们认定,此时如果燕王一声令下要格杀对方。便是要自己血洒当场,也在所不辞!
但燕王接下来的举止却是令他们更加意外,几乎要惊呼出声!
扑通一声,燕王毅然单膝跪倒!
深深地注视着那个周姓汉子的背影,燕王沉声道:
“周将军,请受燕王此礼!如若周将军定不肯接受本王恳求,本王也没有面目立于朝堂。没有面目再见天都百姓了!”
沉默半晌,那周姓汉子终于长长一叹,缓缓转过身来:
“王爷请起!周某不敢受王爷此托!”
燕王以灼热的目光注视着他,身子没有移动半分:
“为何?!”
周姓汉子沉吟了一刹,忽然手臂一提,将衣领一扯。顿时胸膛瞬间裸露出来。他体格雄壮,胸膛上横七竖八、深深浅浅不下十道伤疤,但最触目惊心的,却是他的胸腔正中肋骨位置,那里深深洼下一块。皮肤颜色平滑发亮,比周围的要浅白许多。
燕王耸然动容:
“周将军,果然为国为民抛头颅,洒热血,本王敬佩!”
周姓汉子眼神淡淡:
“王爷无需客气!周某已不是行伍中人,王爷请不必以周某职务相称。且,周某袒露伤痕,也不是为了邀功请赏,而是为了请王爷一观中间这块伤疤,王爷可知这块伤疤的来历么?”
“小王愚钝,还请周大哥明示!”
燕王何等乖觉,知道此时是说服此人的最佳时机,也是此人袒露心迹的重要时刻,不可违逆他的性子,立刻改口称对方为大哥。但是他却仍然单膝跪着,不肯起身。
周姓汉子手拂伤疤,眉间竟然掠过一丝不安的悸动:
“……不瞒王爷,这块伤疤是一个十岁的异族小儿给我留下的!”
燕王疑惑地看着他,心中大是不解:
“周将军,不,周大哥,难道那小儿身手高超?”
周姓汉子苦笑着摇头:
“不!那小儿可说手无缚鸡之力!但他却拥有一件极为厉害的火器,周某猝不及防,便伤在他的火器之下!不……实际上,便是周某有所防备,也逃不过那件火器的突袭!”
燕王闻言蓦地心中大震,他陡然想起了沐梭沙那两件火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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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天边微明,一阵阵晨钟响起,惊飞了众多宿鸟,纷纷拍翅冲天而起。
德妃居住的冷宫之外,原本翠绿晶莹的竹林微微透出淡淡枯黄之色。
似有若无的琴音缓缓传出了竹林之外,叮咚悠扬,犹如泉水流淌跌宕着穿过了原野……
正是该去上朝议事的时候,皇帝坐着步辇上,着厚龙袍,外披大毛衣服,由十几名太监、侍卫环拥着停在竹林外的小桥旁。他望着那林间露出的一角飞檐,神色怅然。
许久,皇帝方轻轻跺了跺脚,太监们默默地抬起他来离开了此处。
他停留过的地方,一个苍老的声音幽幽叹了一声:
“唉,这世上,情为何物啊……”
倏忽间,一条灰衣人影飘然掠过竹林上方,没入了那角飞檐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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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丽姬便早早地起身梳洗打扮,又命人套好了马车。她匆匆吃了几口小点,命贴身小侍女捧着那盒精致美丽的头面盒子,小心翼翼地出了自己的院落。
正当丽姬分花拂柳,穿过燕王府花园,准备登车出门的时候,就见自己的另一名侍女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到了近前福了一福,声音都快喘不匀了:
“禀,禀丽姬娘娘,马车,咱,咱今儿用不了了!”
丽姬不解,眉尖拧了起来:
“话说清楚些,怎么就什么用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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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节 “脱光”
这一夜,流云睡得极好。
没有了任何暧昧不明的梦境骚扰,白猫小爱轻轻拱在自己脚边,呼噜噜地表示着满意并提供着温暖。而梦中,一双湛蓝色的眼睛一直向自己微笑着,仿佛前世所遇见的最美的海景……
由于燕王不在府中,尽管出了沐梭沙放灯的事儿,但由于沐梭沙身份特殊,弄得郭老他们颇是无可奈何,既不能责罚沐梭沙,也没法找流云的不是,只有等燕王回来再作计较。而李云兰对流云态度的坚定,也间接起到稳定她地位的作用。
另外,香奴极向着流云,一早回来将她身边所有人打理得整整齐齐,还特意吩咐所有下人,就说流云姑娘多日在外奔波,刚刚回府,最需要的就是休息,如果姑娘不招呼,绝对不许下人擅自进出她的卧室。
这样一间绝对安静的卧室,正是流云最需要的,或许,还有另一个人。
及至清晨,夜色还未从窗口完全褪去的时候,流云忽然醒了来,直觉告诉她,房中有人。但奇异的是,她的心如此安定。
看向窗边那个人影,她无声地弯起了唇角。
那人脸上那双湛蓝的眼眸也定定地瞧住了流云,即使全身都隐在暗中,也能看到那仿佛闪着光芒的超级大笑容。
他向流云的床铺靠近了一点儿,轻轻地道:
“好久没看见你睡觉的样子了。”
流云的脸瞬间红了,忍不住丢了个大白眼过去:
“睡觉有什么可看的!”
心里已经在琢磨自己有没有流口水之类睡姿不雅的情况发生。
沐梭沙笑呵呵的,湛蓝的眼睛闪过一丝含混不明的担忧:
“我老怕,睡个觉,你又不见了……”
流云心里猛地一跳,觉得眼睛酸涩起来,嘴上却还努力调笑着:
“乱讲,难道你身边还有人给你下药?”
沐梭沙不说话,只笑笑地看住了她。小心翼翼地伸手到被子里,握住了她的手掌。流云先是瑟缩了一下,随后坦然地反握住他微带凉意的大手。
两人静静在越来越明亮的晨光中对视着,十指交缠。心跳的节奏竟是渐渐重叠了。
沐梭沙满足地叹息了一声,缓缓在流云身侧坐了下来。
四目相投,流云只觉沐梭沙的呼吸声离自己越来越近,他的体温也在越升越高,已隔着衣衫渐渐贴在了自己的肌肤上,带着微微的灼烧感,带给自己一种与之肌肤相亲的迷离愿望。而他湛蓝的眸子也越来越幽深,一小缕幽蓝幽蓝的火苗执着地在眼底跳动……
沐梭沙的手缓缓怀拥住流云的身体,渐渐越搂越紧,二人鼻息相接。朦胧对望。
两人都努力微笑着,眼底却有着潮湿与泪意。
终于,他的唇覆上了她的,然后是绵长,甜蜜。渴求,充斥着心间的带着微微疼痛的狂喜……仿若等待了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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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园里,那小丫鬟立在丽姬跟前,拿绢子拭了拭鼻尖上的汗,低声道:
“娘娘不是吩咐要用咱王府正妃出行的那套车具么?今儿一早奴婢就命人备好了,可方才命人赶车到府门前的时候,那车夫忽然说。郭老刚刚亲自吩咐下来,今儿王妃要用这套车具,所以……”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丽姬的脸色,补上一句:
“咱就用不了那套车了……”
丽姬头上的金步摇簌簌一抖,细心装饰过的面容又是青,又是白。变幻了好几种颜色,方慢慢稳定下来。
她扯出袖子里的绢子,按了按额角,心想,是了。王妃娘娘昨日回府了,而我这侧妃,竟没有主动拜会主母,这自然是天大的不是,素来以为她是个没主张的,却原来暗地里也这么厉害,竟算到我今日要做些什么……难道,我这身边竟然安插了她的眼线?!
一时间,她又是恨得牙根痒痒,觉得李云兰根本就是找机会处处针对自己,才有用车的不顺,又是毛骨悚然,觉得自己身边都是别人的眼睛,都是人形的毒蛇。
再琢磨一会子,她忽然恍惚记得了李云兰的奶妈这次从北地跟了来,难道是有这老奴撑腰了,所以平素里懦弱糊涂的李云兰开始嚣张跋扈起来?又转念想到了自己的奶娘,如果奶娘,不,亲娘还在,自己何至于落到这般田地……一时间脑子混沌一片,怔忡地立在冬日凌晨严寒的冻地下,呆呆发愣。
她的侍女看她出神,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丽姬娘娘,现下咱们该怎么办呢?”
丽姬猛醒过来,心中不由得又加深一层气恨:如果自己的奶娘,不,自己的亲娘还在世,这等小事早有她替自己张罗了,瞧瞧现在这些蠢奴才,连这等琐碎小事也都丢到自己跟前来,需自己亲自定夺,可见平日里吃起东西来都是狼,做起事来却都是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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