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破天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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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破天惊-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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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丹雁笑,“好,郑副参谋长智商高,我也不能太孬,就是不懂也得装懂。”
  周亚菲叫起来,“讨厌,你们打什么哑谜啊!要不要我回避?”
  “不用,我就走。打搅两位姑娘了,再见。”
  两位姑娘把他送到门外,“再见。”
  一转身,周亚菲按住胸口,“把我吓得!还以为是一枚钻戒呢,求婚的钻戒。”
  林丹雁笑道,“傻丫头,净说傻话!有这么大的钻戒吗?那我倒发财了。”
  郑浩刚回到房间门口,屋里电话铃声骤响,他疾步冲进去拿起话筒,“你好,哪位?什么?一营的王小柱开小差了?战士开小差是大事,我怎么能不管呢?你是谁?你是怎么知道——”
  对方却把电话给挂了。
  愣了愣神,郑浩往团作战指挥室去,让李和平查找一营王小柱的资料。李和平搬出几大本花名册,查到一营一连一排的确有个王小柱,是个上等兵。
  “他是什么地方人?”郑浩问。
  “四川大邑县花水湾乡人。”
  “知道了,谢谢。”郑浩转身往外走。
  李和平莫名其妙,不明白阎王为何突然过问起小鬼来了。
  郑浩来到洪东国办公室,劈头就问,“老洪,大功团有没有过士兵开小差的先例?”
  洪东国很惊异,“开小差的先例?不知道。我来两年多了,从没听说过。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接到一个神秘电话,举报说一营的王小柱开小差回家了。说的有鼻子有眼,甚至说看见他上了火车。是不是该查一下?要是真的,可不是个小事。”
  洪东国一下有些蒙了,回过神后,立刻拨电话号码,“一营吗?叫你们张营长。不在?你查一下,有个叫王小柱的在不在位,或者是不是休假了,查清楚后马上报告。我是哪位首长?洪东国!要快。”
  “老洪,你也别急。这些年师首长很重视士兵的生活和工作环境,咱们师已经好几年没发生过这种事了,估计没什么大问题。”
  “我能不急吗?要真是……大功团这个人可就丢大了。”
  “这样吧,咱们做最坏的打算。他们一边找王小柱,我们这边,我马上托四川那边的人去王小柱家。万一他真回家了,也能在第一时间把他接回来。在事情没弄清楚前,咱们别惊动首长。”
  “这当然好。老郑,那就有劳你大驾了。”
  郑浩焦急等待电话期间,洪东国在屋里不断转圈,心里又憋气又纳闷:怎么突然冒出来一个逃兵?哪来的莫名其妙的举报电话?为何偏偏打到他那儿去?
  随着人事部副经理职务的任命,高丽美在公司里的地位提高了,而且有了单间办公室,她的自我感觉空前良好。
  下午快下班时,她正在办公室埋头练习电脑打字,石万山和汪小青突然走了进来。她心里咯噔一下,迟疑地站起来,“团长,嫂子,你们怎么来了?快请坐。”
  石万山环顾一下办公室,“小高,你嫂子来一个多月了,明早就走。你看晚上能不能一起吃个饭?”
  汪小青接口道,“小高,嫂子很想你,一起吃晚饭吧,中原已经去订包厢了。”
  高丽美本能地抵触起来,很快想好了软对抗的应对之策,“我一直挺想念嫂子,也很想跟你们一起吃饭。不过很不巧,今天晚上公司已经有安排。”
  石万山双目炯炯地盯着她,“把公司的应酬推了吧,行吗?你不好说的话,我去给你们领导说。”
  高丽美不敢正视他的目光,起身去倒茶,“我们领导都不在……”
  “不在不是更好吗?”
  高丽美知道这个弯子是绕不过去的,索性摊开了说,“团长,嫂子,今天我实在去不了,只能失礼了,实在抱歉。这样吧,等嫂子下次来,我一定请客赔礼。”
  汪小青知道再坚持也是徒劳,便对丈夫说,“万山,看来今天确实不凑巧,我们也别难为小高了。”转头对高丽美说,“嫂子跟你说句话就走。丽美,你就原谅了中原吧,牙跟舌头也还要打架呢……”
  “嫂子,我为什么走这一步,你去问他,我无话可说。”
  汪小青和颜悦色,“是他不对,他都后悔死了……”
  高丽美刚要开口,王辅文在门外大咧咧地喊,“丽美,好了没有?都等你半天了。”探头看见戎装的石万山,立刻把头缩了回去,赶快离开。
  高丽美有些心虚和不自在,没敢答腔。
  石万山霍地站起来,“高丽美同志,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不说你俩谁对谁错,只想给你提个醒,军婚受法律保护,军人一方只要没有重大过错,军婚没那么好离。还有,你丈夫是在组织的人……”
  高丽美陡然厉害起来,“石团长,你这话什么意思?我犯什么法了吗?请你说清楚!”
  汪小青拉着丈夫往外走,“别说了,走吧。”
  石万山挣脱开妻子,疾步走到高丽美面前,逼视着她,“我认为张中原对得起你,希望你也对得起他!”
  “快走吧!”汪小青跟过来,使劲拉扯着石万山。这次,两人头也小回。
  出了电梯,石万山依然余怒未息,汪小青软语相劝,“算了,我看高丽美心已经不在中原这儿了,很难回头了。既然这样,分了对中原也没什么坏处。”
  石万山气咻咻,“我真没想到,高丽美连我的面子也不给,那个戴眼镜的王八蛋,一看就他妈的不是个东西,他们欺人太甚了!”
  “公共场合要注意形象,别说粗话,不要骂人。”
  “我还不骂了,骂他们我嫌脏了我的嘴!”
  “行行行,呆会儿见了中原,你也别激动啊。万山,我跟你说件事,我想了好几天,觉得还是应该跟你说。”
  “什么事?”
  “那天,郑浩说要把我树成军嫂典型,问了咱家很多事,他好像对你、还有丹雁特别感兴趣。我觉得他有些捉摸不透,可能我多心了。不过,我觉得还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吧。”
  “知道了。”
  石万山和汪小青离开后,高丽美气冲冲悻悻然下楼,王辅文早就在车里等着她。见她脸色不对,王辅文劝慰道,“别生气了。一介武夫,生他们的气,犯不上。”
  高丽美两眼发直,“辅文,看来我这个婚不好离。”
  “不好离就不离呗,这样也挺好。”
  “你说什么?”
  王辅文赶紧亲她一口,“别误会,我只是不想给你太大的压力。”
  高丽美把头一扭脸一拉,“事到如今,你可别骗我!”
  王辅文嬉皮笑脸,“怎么会呢!你离着难,我离着易,重点在你这儿。不过,你也要注意点方式方法,这当兵的要是犯了浑,可不好收场。”
  王辅文的车子刚一启动,旁边一个戴墨镜的男青年立刻跳上一辆出租车,“快,跟紧前面那辆桑塔纳。”
  这个戴墨镜的男青年就是齐东平的老乡哥们、刚刚休假回来的曾建平。
  出租车时远时近地跟着王辅文的车子,一直跟着它驶进金龙小区。看到高丽美下车上楼,王辅文把车开进停车场,曾建平从钱包里抽出三百块钱递给司机,“辛苦了,谢谢。”
  出租司机接过钱,“哥们儿,晚上还用不用?”
  “不用了。”拉开门下车,曾建平往高丽美上楼的楼道里去。
  出租司机想了想,推开门喊住他,“哎,哥们儿——”
  曾建平回头,“有事吗?”
  出租司机走过去,压低声音说,“我最恨这种鸟人,又是大奶又是二奶的,专门坑害女人。哥们你一没拍照二没录像,手里没有证据,他们要是抵赖的话你也没辙。我有个掌中宝摄像机,晚上我带上,咱们再扒一夜,干脆来个捉奸捉双,我只收你油钱,你看呢?”
  曾建平笑起来,“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谢了,再见。”
  回到二连销了假,曾建平立马去一连找齐东平。
  齐东平正坐在宿舍床上看信,信是姐姐齐东玲寄来的,措辞简短质朴而情深:
  东平,你好!
  知道你立了二等功,姐非常高兴。姐真的一切都好。你别担心。你的问题姐无法回答,也不想回答。姐姐向你保证,以后睡觉时也开手机,让你随时找得到我;还有,姐听你的,等你提干了一定回家,多为父亲尽孝。弟弟,该送礼还是送吧,你说你们的首长都是好人,姐相信,但好人就不需要钱吗?听姐的没错,这世上没有不爱钱的人,你不送,别人会送,吃亏的还是你,你说你要凭自己的本事提干,这是傻话,现在的社会里光凭本事根本吃不开了,你千万别死脑筋。当然,姐也不会强迫你,为了顾及你的面子,姐也不会自作主张给你寄钱。姐只希望你能想通,尽早给姐打电话,姐会马上给你寄钱。以后你按这个地址写信,姐姐一定能收到。其他的就不说那么多了,祝愿我的弟弟一切都好,特别是早点找到好对象。
  姐姐。八月二十三日。
  每次读姐姐的信,齐东平心里总是酸甜苦辣咸什么滋味都有。他正出神,曾建平到了。两人立刻心照不宣地往外走,到偏僻无人处,齐东平问,“怎么样?”
  “办妥了。”
  “是事实吗?”
  曾建平掏出一张纸,“情况都写在这上面。跟你说,嫂子真的是上当受骗了。那王八蛋有老婆有女儿,老婆长得小巧玲珑,看上去还挺善,女儿大概五六岁,样子蛮乖的,一家三口在一起时有说有笑的。”
  “你没看走眼吧?”
  “这是多大的事,我能稀里糊涂吗?我包了一辆出租,跟了那王八蛋一天一夜。王八蛋家住银苑小区,把二奶——就是那个高丽美——安置在金龙小区。我靠,他他妈的还真会弄,金啊银的都给占全了!”
  齐东平恨得咬牙切齿,“这个王八蛋,我饶不了他!”
  “是啊,那天晚上他就住在金龙,当时我真恨不得冲上去宰了这个王八蛋!”
  “算了,不说王八蛋了,一说他气就不打一处来。你花了多少钱包车?”
  “二百。”
  齐东平从口袋里掏出三百块钱递给他,“早就准备好了。辛苦费就免了。”
  曾建平把他胳膊挡回去,“干吗干吗,营长的事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你这么做不是瞧不起兄弟吗?”
  齐东平只好把钱收回,“好吧,哥们,我又多欠你一回情。”
  “说这干吗,一笔写不出两个平字,”曾建平把手一摊,“拿来!”
  “什么呀?”齐东平莫名其妙。
  “你的女护士的照片啊。”
  “咳,我怕被汗水给浸湿了,没敢揣身上,藏箱子里了,回宿舍再看。”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小子就是。”
  “别说我了,你提前归队,她什么态度?”
  “挺支持的。唉,我胆子还是太小了,步子也迈得太慢了,不然就拿下了,我走的头天晚上,她裤带以下也解禁了。就怪我心太软,现在多少有点后悔。”
  “拿下拿下,你就知道拿下,低级趣味!急什么?是你的,别人拿不走,她也放不坏。”
  曾建平嬉皮笑脸,“放不坏倒是放不坏,可是别人拿不拿得走,谁能保证?那幼儿园十几个老师就她漂亮。接孩子的家长里,也有开私家车公家车的四眼啊!拿下了,算是盖上了我一个戳儿,别人来拿的时候,她总是会顾忌的吧?”
  “瞎胡扯!营长在嫂子身上盖了多少戳儿?种的种子都发芽了!结果呢?心走了,一切都白搭。”
  大邑县武装部政委和于事很快找到王小柱家,要把逃兵王小柱带走。
  奄奄一息的王父得知儿子是没请假逃回家的,顿感如同五雷轰顶,他竭尽全力抬起骨瘦如柴的手指着王小柱,翕动着早已完全失去血色的嘴唇,“混账,哪大哪小你都分不清,你要不赶快回部队去,我没你这种儿子!滚——”
  肝部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王父顿时昏厥过去,不省人事。
  王小柱扑到父亲身上,悲痛欲绝。
  “爹,是我害了你啊。爹,你放心吧,我现在就回部队。爹,我一定立功赎罪,明年给你带一枚军功章回来。爹,你就睁开眼睛看我一眼吧,你看我一眼,我才能安心地走啊……”
  儿子的悲怆恸哭和锥心痛悔,再也唤醒不了父亲。
  就在王小柱一步三回头离家后五小时,父亲遽然离世。从此,王小柱的心里留下了永远的隐痛。
  对于齐东平擅自准许王小柱离开七星谷,张中原很恼火:混蛋,提干命令还没下,自己都还只是个小兵,竟然已经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王二哥贵姓!真他妈的混蛋!
  心里骂完了,张中原主意也有了:自己必须把责任揽下来,否则,他齐东平还提个屁干!
  火速从汉江赶回到七星谷,张中原没打半点磕巴直奔洪东国办公室,把责任大包大揽到自己身上,说王小柱父亲得了癌症,已经活不了几天了,王小柱与父亲的感情很深,这些天心里很痛苦,齐东平给我说了这个情况后,我心一软,就没有原则地批准他回家了,一切都是我的错。
  洪东国恼怒异常,“张中原,你说得倒轻巧!任务这么重,今年全团还有多少人没休过假!团里关于人员探亲和休假的规定,你不知道?你哪来的权力让他回家?”
  张中原低垂着头,由着洪东国发火。
  又一阵旋风刮过来,石万山走进来,“政委,你错怪中原了,这件事他跟我说过,一切责任都在我。”
  洪东国和张中原都吃惊地看着他。
  “事情都怪我。我昨天去汉江办事,时间安排得太紧凑了,一忙,就把这事给忘了,没能及时与老洪沟通,非常抱歉。”石万山接着说。
  洪东国脸色很不好看,看看石万山,又看看张中原,“你们都把我当傻瓜,是吧?那好,我就当这个傻瓜吧。”
  张中原的脸腾地火辣辣起来,石万山也露出难堪的神色,“老洪,你误会了,请听我说……”
  “行,好人都由你们做吧。”洪东国鼻子里哼一声,摔门而去。
  石万山和张中原大眼瞪小眼,全都傻了眼。
  “团长,真对不起,让你为我……”张中原很难过。
  “现在不是扯这些的时候,你赶快回去擦屁股!”
  张中原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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