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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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世皇妃-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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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兰思索了一下道,“回皇妃,大事还真有一件。明太妃欲在皇妃大婚之日,为已故的晋南王出殡。这皇上肯定不能应允此事,而今晋南王余党正与皇上僵持不下呢。”

我怕自己听错了,再次问了一便,“出殡?”得到的是她们三齐齐点头肯定。

“明太妃是公然与皇上叫板,她难道不怕……”这万一祈佑真的恼怒上来,丝毫不顾虑晋南王一干余党,连个全尸都不给祈佑留,那明太妃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

心婉轻附在我耳边小声道,“听徐公公说,皇上可恼了。但明太妃仗着自家的势力硬要对皇上对着干。甚至扬言,不论皇上答不答应,她都会于明日发丧。”

她竟如此狂妄,难道此次明太妃真正针对的人是我?突然想到那日在锦承殿与祈星的对话南月一直在场。她肯定已将我嫁祸祈星之事说出,怕是连我是馥雅公主之事都已合盘脱出。那么,若皇上真的要与她作对,明太妃定会拿我的身份要挟祈佑。可是,她太不了解祈佑了!

祈佑能弑父杀母,早已经有秦始皇之风,他不会受到威胁的。如今若有人敢向他的威严皇权挑战,他会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明太妃太糊涂了!

“心婉、莫兰、浣薇,本宫要去养心殿求见皇上。”

“皇妃可使不得。”浣薇惊慌失措的阻止道,“这明日就是大婚之日,若您与皇上见了面会不吉利的,万不可鲁莽啊。”

“可是,我必须见皇上。”祈星于我有恩,我于祈星有愧。如今他已仙去,我万万不能让他的亡灵受到一丝损伤。我现在能为他做的只有这些了。

终于,在她们多次劝阻未成之下,我摆驾去了养心殿。在养心殿外的游廊前,却被一脸冷漠的弈冰与几位侍卫拦下,他冷冷道,“皇妃,明日是大婚之日,您若现在与皇上见面,会影响天子之威严。”

我心中多了几分焦躁不安,生怕再晚见到祈佑后果不发不可收拾,口气自然厉色许多,“让开!”

并未因我的怒气而惊煞,依旧不让路,“为了皇室的威严体统,还请皇妃回昭凤宫待着明日大婚。大婚后您想什么时候见皇上都无人阻拦您。”

我把脸色一沉,“如果本宫一定要见皇上呢。”倒不是因他的阻拦而不快,而是因眼前阻止我的人是弈冰。以往,他从不敢这样对我说话,而今,虽说是因他不识我,但心中还是十分不快。

“那就莫怪臣无礼。”气愤冷的有些古怪,而心婉则怯怯的轻扯我的胳膊,想劝我回去。却被我不着痕迹的将手抽出,“本宫倒想见识弈大人您如何无礼。”

他的脸色禁不住就是一变,朝左右侍卫使了个眼色,“请——皇妃回宫。”那个‘请’字格外森冷。

“且慢。”韩冥的出现及时阻止了两位欲将向我动手的侍卫,只见他刚从养心殿内出来,好象刚与皇上商量完事情。

一见到韩冥我就安心多了,“冥衣侯,本宫要见皇上。”

“看上去侯爷与皇妃挺熟络,那此事就交由侯爷处理。这规矩您是懂的!”他冷睇韩冥一眼,再瞥向我。丢下一句话便领着手下离去。

待他走远我才收回停留在他背影上的目光,无奈的吐出一句,“好大的架子!”看的出来弈冰对韩冥的敌意,怕是同为皇上身边的红人所以相互不满所产生,那他对我为何也有这么大的敌意?

似乎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韩冥平淡的对我解释道,“他与静夫人一向交好,可说是静夫人在朝廷上有利的靠山。”

静夫人。难怪对我颇有敌意。弈冰他什么时候也甘愿沉沦在这拜高踩低的朝廷,甘愿成为一名权臣吗?权臣的下场是什么,他知道么。

没错,做权臣很风光,也没有何错,但是他万万不该勾结后宫妃嫔成为一名权臣。若将来我对付静夫人,必定要牵扯于他。若输于静夫人,我无话可说,你可以继续成为你的权臣,但是一旦我赢了她,你就再不能如今日这般风光。

“明太妃之事……”

“这些朝廷之事,皇妃还是少插手为好。你知道的,历代后宫不得干政,干政者没有一个好下场。”淡漠的语气将话语拉得格外悠远绵长,“我不希望你成为下一个杜芷清。”

我全身一粟,“如果真的有那么一日……”我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因身边的奴才们在场,所以未将话说完。

他的脸色依旧不变,将视线投向漫天皑雪花浮,晓色清天苑,凌烟金碧,霏微凝冰。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皇妃请回,明日,大婚。”

“你我都欠了晋南王,若皇上连明太妃也要诸杀,你良心得安?”

“是明太妃在逼皇上,她在自寻死路!”声音苍劲有力,微带一丝无情噬血之味。

我淡笑一声,欲启口再言,却见养心殿紧闭的紫檀雕龙金赤木门倏得被人拉开,发出沉重厚实一声,我们齐目望去。

一脸阴郁的祈佑立在槛门内,渺茫的神色略带寒戾,他冷冷的吐出两个字,“进来!”

我还未因此时突然其来的转变而缓神,他变已遁进灰暗一片的大殿,我与韩冥对望一眼。挪动着步伐朝里面走去,心中更夹杂着彷徨。

由于冬日的阴暗之色,将原本金耀的大殿印的有些阴沉,四壁皆点亮了朝凤赤龙红烛。流金般的光芯在风中摇曳,香气陶然,萦绕在鼻间。里边只有我与他,每走一步变会有回音来回飘荡,不断回响,略显阴森。

祈佑一直背对着我,双手置放于身后,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显得格外孤傲不桀。我低唤一声,“祈佑……”上前几步,望着他的侧脸,想从他脸上看出些端倪。

“你此次前来,是为了祈星。”柔中带厉的声音让我心生寒意。

“你打算如何处置明太妃?”

他倏的转身面对我,薄笑中含着阴冷,“不识好歹的人,杀无赦!”

我一阵轻笑,“一定要用血来解决一切吗?”连我自己都不晓此刻为何要笑,“我真的不想用一场杀戮来成全这场大婚。”

他许久都不语,只是定定的看着我,多种复杂之色闪过。我有那一瞬间的窒息,唇畔扯出苦笑,“如果有一日,馥雅影响了你的皇权,请皇上告诉臣妾,您会如何处置臣妾。”说的倒似云淡风清,心中却暗紧,在期待着他的回答。

他却是犀眸一沉,闭口不答。

我等着等着,心也逐渐下沉,除了失望更有了然。早该明白的,帝王,怎会容许有人侵分他的皇权,更何况是一个女子。

犹自一笑,转过身即要离去,一双手臂却紧紧从后箍住我的双肩,阻止了我前行。“如果真有那么一日,我纳兰祈佑愿割下半壁江山于你玩乐。”

只要馥雅你喜欢,父皇就将这江山割下半壁给你玩耍。

这是与父皇一模一样的话,真的如此相象吗。酸涩涌上身,音调都开始颤抖,“什么半壁江山我不稀罕,我只要你好好活着。”

他将头轻轻靠在我的发颈间,似乎沉浸在此刻的安宁中。他温热的呼吸深深吐纳着,我不放弃的又问道,“明太妃她……”

“南月已经悬梁自尽。”他吐出一句看似毫无意念的话,却暗藏了多少意义非凡的深意。

南月怎会再此刻悬梁自尽?定然是祈佑已知晓明太妃欲借用我的身份大作文章,故而先下手为强。南月……她是被人谋杀。

我冷冷的抽了一口气,“你打算……”

祈佑并不答我,空气却像沉寂了一般,如此静谧。我终是放弃了最后一丝期望,只是柔声恳求道,“不论你做了什么决定,请一定让祈星完好入土为安。这是馥雅求你,第一次求你。”

农历正月十五

浣薇轻捻螺子黛为我描上青黛点眉,扑上瑰香脂粉于双颊,娇艳欲滴。心婉为我额间眉心上贴一朵金箔镶金凤凰花钿,轻绾缓鬓倾髻,再将紫凤金翟凤冠插嵌鬓顶。莫兰为我着上一身凤舞玫瑰千褶如意朱红霞披裙裳,裙边钻闪熠明,在拂动之下发出稀娑碰撞交鸣之声。

镜中之人有着说不尽的妩媚高雅,这真的是之前那个平凡无奇的我吗。经过一番巧夺天工的经心打扮,便已如斯美丽,真是应了一句话——人靠衣妆,佛靠金装。

在众人的搀扶下我走出寝宫,雪依旧未停,只是比先前小了许多。听徐公公说,出了昭凤宫会有花轿抬我至承宪殿,届时皇上会在朝中文武百官面前正式授玺印于我。可我却无一丝喜悦之色,一路上都在强颜欢笑,勉强硬撑。我始终担心皇上会如何处置明太妃一干人等,难道真的要血溅大婚?

步出昭凤宫,第一个闯入眼帘的是一顶金光灿灿的花轿,竟是用金子而铸?我不禁泛出苦笑,此情此景让我想到的是汉武帝之后陈阿娇——“若得阿娇作妇,当作金屋贮之”,可是武帝并不懂,阿娇何需金屋贮,她要的只是武帝的那份真爱。

韩冥一身红风袍在风雪中拂动,散落在肩的发丝被风吹散,见我出来立刻迎了上来。“皇妃请上轿,承宪殿的大臣已然就席,只等皇妃驾临。”

我愣愣的凝着他毫无起伏的瞳目,为什么今日是他来迎亲,真有如此巧合?

“让臣背皇妃上轿吧。”诚恳的语气与坚定的神色却让我犹豫了,手心不自觉冒出冷汗。难道皇上已经知道……无力的后退几步,轻轻摇头拒绝他,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他倏地笑了起来,似乎了然我此刻的举动,蓦地开口,“请让韩冥最后背你一次,往后,你便是韩冥的主子。”缓缓转身半躬身子,用不容抗拒的举动在等待着我。

复杂之感涌上心头,终是趴在他的背上,由他背着我朝那顶金轿而去。脚印深深浅浅的踩在厚实的雪花上,头顶的金翟凤冠苏流下的珠翠挡住了我的眼眸,不时发出铿锵之响。依旧是这样一个雪天,他再一次背着我走向那条不归之路。

“皇妃即将进入着勾心斗角的深宫大院,望皇妃保重。”他的声音如冬日之冰,依旧寒如霜,显得沧桑无力,“如果有一日皇妃有危险,臣定会拼命保您万全。”

我低低的附在他耳边轻声道,“不要……管我。”

“韩冥说过,会守护你的。”他一声一叹,已然走到金轿前,轻轻将我背上轿内。在回首一望间,他深睇我一眼,终是放下了轿前帘幕,硬生生将我们隔开。

端坐在轿中,随着它的律动而摇晃,摆的我直大瞌睡。也不知晃了多久终是停了下来,一声落地之声惊的我睡意全无。

“皇妃,到了。”心婉轻声提醒道,后为我揭开锦帘,一阵冷风吹来。

我合合身上的衣襟步出轿门,望着面前着宏大的殿宇——承宪殿。这已是我第二次踏人此处,依旧是如此金碧辉煌。踏入大殿,血红的地毯笔直蔓向宝殿正前方汉白玉阶,两侧的官员皆躬首哈腰迎接,身后的宫女将鲜嫩红玫瑰花瓣朝我顶头上空洒去,纷纷拍打在我的鬓发、脸颊、衣襟之上,芬香萦绕。

走了大约二百步,终于是到玉阶之下,祈佑由龙椅上起身,站在阶梯上方边缘朝我伸出手。我真的要成为他的妻子了吗,名正言顺。高兴激动之余却还有着失落恐慌,我在怕什么。

我的步子由汉白玉阶而上,步步实实踩在台阶上,甚为用力。只剩一步之际紧紧握上了他的手,他温热的掌心如数日前为我温暖冰凉手心那般,亦抚平了我的心。

他目光泛着柔情,嘴角边勾勒出潇洒不羁的笑容,“她就是朕的蒂皇妃。”他大声朝朝堂上的人宣布着,洪亮的声音来回绝响。

一位公公谨慎的捧着一个用金布包裹着的小匣子递于祈佑,他松开我的手接过,摆至我面前。我缓缓跪下,听着他说道,“西宫凤玺印,今赐于蒂皇妃,亦掌管后宫之大权。有不服者,以玺定其罪。”

“谢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接过那沉甸甸的凤玺印,祈佑轻轻扶着我的肘将我托起,轻声道,“你终于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了。”

我含笑低头,回避着他炽热的目光,这众目之下,我依旧是红了双颊,滚烫灼热。眼神飘忽间突然瞧见下方笔直站立漠然凝望着我们的连城,那份神色就像是……陌生人,完全陌生。他是已下定决心要将我从心中屏除了,很高兴他能看开。但是我又不得不忧心,连城的仇恨早已弥漫了他整个心,对于亓国,他必是要雪阴山之仇。那我该不该提醒祈佑对他多加防范?可若是提醒了,连城岂不是很危险。若是不提醒,祈佑的地位岌岌可危。

一场无聊的册封大典终于结束,我在众位宫女公公的簇拥下离开了承宪殿。

我端坐在养心殿正寝内,空对桌案上的龙凤双蟠大红喜烛已燃烧一大半,红泪滑落滴垂。烛中灌有檀香屑,火焰明亮带有馥郁香气,也不知自己呆坐了多久,只觉浑身麻痛。现在的脑海中只是空空一片,像是着了魔。立在我身边伺候的心婉与莫兰也一直呆呆的注视那红若流霞的烛光。

浣薇推开寝宫之门,急忙冲至我身边,“皇妃,听闻方才静夫人动了胎气,皇上此刻正在百莺宫抚慰她呢。”

莫兰冷笑一声,“这么巧,偏偏在皇妃大婚动胎气?”

心婉漫步上前走了几小步,忍耐不住,咬牙说,“她肯定是故意想破坏皇妃的大婚,存心要给皇妃难堪。”

我悠然起身,将身上繁复的凤袍脱下走向妆台前,身后又传来心婉的声音,“怕是今夜静夫人会缠着皇上留宿百莺宫。”

已至妆台,将头上那犹如千金重的凤冠取下,“既然静夫人动了胎气,皇上留宿抚慰是理所应当。”

“太欺负人了!”莫兰气愤的敲了一下桌案,发出很大一声响在四处游荡不绝。

将鬓侧那支固定发髻的银细小簪拔下,乌黑的发丝顷刻间散落一肩,望着镜中的自己脸色竟有些苍白,连这些胭脂都无法遮挡,“你们都下去吧,本宫累了,想歇息了。”

身后一片安静,似乎还在迟疑着,我无声叹道,“本宫叫你们退下。”带这几分凌厉,她们却突然齐声道,“皇上!”夹杂着几分惊喜。

我从镜内望着身后的祈佑谴她们下去,最后将宫门轻轻关上,里边陷入一片安静。我紧握住象牙玉梳的手才缓缓松开,“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他信步朝我走来,单膝跪在我的妆侧,伸手抚上我的云丝,“今日是你我大婚之日,我怎会独留你一人于此?”轻轻捻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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