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接过,甫又出声问他:“那这帕子——”
“你且丢掉便是,不用还我了!”
他如此说,我却默默的又将之团了起来,收回袖口,视线落在他交予我的书册上,我好奇心又发,问着他道:“傅大人可知落款上的人是何人?”
傅绍言取了一旁的布巾擦了擦手,视线扫过封面,继而松了手中的东西,摊开案桌上的文书对着我道:“这上头的人可是京中有名的商贾,人称知鹤公子,至于姓什么,倒是不大清楚,也无人知他来历,只知他为人正派,多在京中布办慈善之业,倒是个才貌双全之人。”
我刚想出口再询问几句,却见门口突然走来了一位大人,进来同傅绍言行了礼后,弯着腰道:“学士大人,皇上在编攥院候了好长一段时间,问莫大人去了何处。”
我听言,赶紧收了手中的东西,傅邵言也抬了头,眉眼之间清冷,无过多神色,只是交代我:“既然皇上候你,你便赶紧过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嗯,我会努力加油的,谢谢各位姑娘的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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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女汉纸口四五
我听言,赶紧收了手中的东西;傅邵言也抬了头;眉眼之间清冷;无过多神色;只是交代我:“既然皇上候你,你便赶紧过去吧!”
我点了点头,收拾了手中的东西便往隔壁的院子走去。
迈了门槛进入;几位同僚正在案几上抄录,抬了头瞧了我一眼,便伸着手指向了厅中的内阁。
我踮了脚,定睛一眼,便见赫连瑾坐在席位上,而林学士正捧着一本书册立在他的一旁;二人口型开阖,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我揣着手中的东西,想了想,又落座在自己的席位上。
随性的窦公公瞧了我的身影,弯了腰便入内悄悄同赫连瑾回报消息,不一会,便见赫连瑾同林学士一同出来。
在座的几位大人见状,即刻起身对着他行礼。
赫连瑾的视线在我的身上停了一瞬,便挺身迈出了院门,瞧我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窦公公很快给我使了一个眼色,我了然,赶紧跟了上去。
我脚步一迈出去,便见身后的几位同僚个个伸了脖子瞧我,眼看前面的赫连瑾在院外顿了脚步回头等我,我赶忙加快了脚步。
宽阔的宫道上,人烟稀少,行走的宫人瞧见我们也是微微行礼,便躬身退去,我寻了时机赶紧拱了手对着他道:“皇上,臣昨日在宫外遇见一人——”
话语未完,便见面前的赫连瑾忽然将目光落在了我的袖口上,我低着头瞧着上面的血迹,赶紧松了松袖子将那团污渍掩了去,继续道:“那人称自己是东——”
“这是怎么一回事?”
赫连瑾无心听我的话语,倒是扳起了脸色询问我。
我无奈只好答:“天干物燥,鼻中出了点血,甚是无碍,但皇上请听我讲完,那人自称自己是东陵王,身边有青龙刀侍从跟随,皇上定要有所防范才是!”
哪知,我的话说完,赫连瑾的脸上并没出现任何震惊之色,反倒是问我:“你在翰林呆的可是习惯?翰林所藏典籍包罗万象,囊括自齐国开朝之前的一切史料,你若是有空,可向林学士借钥匙前去查看。”
我听言,心中一惊,难道林大人挑我入编修也是赫连瑾的旨意?我没多想,只是心中仍有顾虑的问他,“那东陵一族的人,皇上准备如何处理?”
赫连瑾神色不变,“顺势以应,该来的总会要来。” 说着,赫连瑾又负了手走在了前头。
赫连瑾说的如此轻松,望着他的身影,我却知他的内心定然不如表面这般平静。朱雀印还未找寻,萧侯爷等人的大患未除,而今,本该在十年前消失的东陵一族却又现世,这王座上的重量永远比想象的还要沉重。
就在我沉思之际,前面的赫连瑾又停了下来,他身后的垂柳,新叶缱绻,兀自拂动的柳枝将如镜的湖面划开了一道又一道的波纹。
看着他转身等我的举动,我敛了心神又跟上了上去。
回到莫府,将叶纪玄交代之物寻了时间交予了大姐,在院中拂琴的大姐停了手,接了过去,望着上头的狰狞的撕痕,大姐挽了袖轻轻翻开了几眼,随即便将它交给一旁的丫鬟,复又抹上琴弦对着我道:“竟然又捡了回来,将它粘补的如此有心,难为他了!替我拿回,四弟也是有心了!”
我不知大姐莫安媛同叶纪玄之间又何渊源,但又听她婉言道谢,便知她不想多说,如此,我也知趣的出了院子。
休沐日那天,我去了娘的院子用膳,琼院中的桃花初开,未走进,便满是扑鼻的清香,院中无人,许是娘在屋内,这么想着,我走了过去,敲了几声。
然,屋内并没有人应答,我疑虑间低了头,却见这木门为曾上锁,顺手推了开了门,我迈了步子又唤了几声“娘!”,依是无人应答。
窗外的阳光倾洒而下,落在一方木桌上烙下了金色的辉芒。
娘的屋子里装饰依旧朴素,我掀开了飘动的帷幔走了进去,桐木的梳妆台旁有个微微打开的箱垄,我好奇走了过去。
箱垄上的木盖上没有丝毫灰尘,像是有人常年擦拭,我伸了手将它打开,讶然里头都是些崭新的衣物。
我弯了腰取出了其中的几件,这里头,从襁褓到小衣,再到长袍,整整一个箱垄竟是囊括了十几年的衣物,件件针脚密集,我看着这熟悉的花纹,知这是娘亲手所制,心中感动之余,却又不免疑问,为何这些衣物娘竟然从未让我穿过。
突然,耳边隐约传来几声轻缓的脚步声和窸窣的碎语。
“姨娘,您要是想寄信,何必亲自出府一趟,交给奴婢就好了!”
话语声刚落,便见屋中进了人,娘身边的小丫鬟瞧见我的身影,甚是惊讶的喊了声:“四少爷,您怎么来了?”
我将手中的衣物放下,对着走来的娘道:“娘刚刚去寄了信?娘是要寄给谁?”
娘瞧着我身旁打开的箱垄,脸色微微一变,走到我的身边,便是掩饰一般的将箱垄阖上,吩咐一旁的小丫鬟将箱垄带下去,这才正了身子对着我道:“娘思念你的外祖父,也不知他如今身体如何,家中的小弟和小妹是否安然无恙。”
娘说着,便是愁绪涌上了心头。
娘当年为了生下我,竟是十几年未曾回过苏府,这些年她虽然不说,苏家的人再怎么心狠的对待她,亦是她的血脉之亲。想到这里,我走了上前对着她道:“娘,若是你想他们,何须写信,我陪你回一趟就好。”
话语落下,娘的神色多有期盼,但转瞬她又垂了眼眸。
我转了视线,忽然在一旁的案台上瞧见了一封信,“这是什么?”
出口间,我这便伸了手过去,还未打开,手中的信件便被娘轻轻的抽了过去,她的神色多有不安,眼神有些闪躲,“这是你一位舅舅寄来的,你知,他不晓得从哪里知晓我身在相府,想以此谋利!”
说着,娘握着信件,随即,她脸色有些悲伤,竟一下子将手中的信件撕得粉碎,“当年他们赶我出家门如此无情,这样的大哥不要也罢。”
娘说完,走至了床边,她握着手中的碎片,情绪仍然有些激动,忽然,她伸了手来唤我。
我见之,坐在了她的身边,娘搂着我的手还有些抖,望着雕窗外缱绻的阳光,她忽然柔声问我:“阿辛,我们离开京城吧,娘想通了,京中虽然富裕,可却不如当初的自在,这三年,娘也攒了一些钱,我们离开后,你也再也不用这么辛苦了!”
我不知娘为何突然有这样的念头,甚是不解的问她:“若是此刻离开,便是再也不能回来了,连爹你也见不到了,娘你真的舍得吗?”
腰间搂着我的手有些颤抖,对着我道:“以前没有你爹的日子,我们不是也熬过来了吗,以后我们也能熬过来的!”
我听言,却是陷入了沉默,当初来京城乃是走投无路,虽不习惯这里的坏境,不喜曾经莫府中人对我们的态度,然,到了此刻,我却是已经没有当初想走的决心。
娘似乎看出了我的犹豫,她叹了一口气,摸了摸我的脸,对着我道:“娘只是随便说一说,你别当真,这事,我们以后再说吧。”
离开了娘的屋子,我的神色还有些恍惚,直到门外的一声激烈的犬吠,陡然让我一惊。
我抬头一看,却见前方的的荷花塘中,莫止昊带了一圈人围在塘边大声道:“你们全都给小爷我待在边上看着,若是这个畜生敢上岸,便用手中的棍子给小爷我狠狠的打!”
我一听,赶忙走了过去,望着塘中吐出大舌头的飞龙,我微微皱了眉头对着莫止昊道:“五弟,你这是做什么?”
下人们一见到我的身影,纷纷让开了身影,莫止昊见状,很快眉间生怒,对着这群人大声道:“你们个个胆子肥了!不听小爷的话了,都给我围起来!”说完,他更是怒气冲冲的对着我道:“乡下来的!不要以为你当了官,就能对小爷我大呼小叫,这狗是小爷我的,小爷要怎么是小爷我的权力!”
知道莫止昊在气头上,我也不恼,只是询问了莫止昊身边的仆从,便听见一旁的仆从惧怕的望了莫止昊一眼,便对着我道:“平阳王家的二公子近日不知道从来买了一只狼犬,威风异常,五少爷一时兴起,便要牵着飞龙同那只狼犬斗架,少爷还约好多世家子弟前去观战,飞龙平日里威风振振,哪知遇到那只狼犬,竟然这般败了阵下来,还被那狼犬反咬了一口,少爷一时丢了脸面,便——”
那侍从还未说完,莫止昊便气急败坏的上前踢了他一脚,“小爷让你说!”
我知莫止昊好胜心信,抬头望向塘中,看见飞龙白色的毛发中的确有一片猩红,想到过往飞龙护我的情形,我一时百感交集,对着莫止昊道:“五弟若是不喜这狗了,可否让予我?”
莫止昊听见我此话,一下子停了动作,皱了皱眉头,他对着我道:“这可是我从平阳王二公子那里画了四百两买回来,白让你不可能,你起码出五百两!”
只见莫止昊一下子竖起了五个指头,我想起了自己那微薄的俸禄,心中一痛的应答道:“五百两便五百两。”
见我松口如此爽快,莫止昊顿时有了底气,对着我道:“我觉得五百两还是太便宜你了,飞龙在我手中吃了多少金贵的东西,你还得答应小爷一件事!”
莫止昊坐地起价,我口中连连答应,那边塘中的飞龙似乎通人性,竟然从塘中游了过来,小心翼翼的试探着上了岸,见没有人阻拦它,它更是将口中的舌头吐的更欢。
京中的天气越来越热,眼见同僚们都换上了薄衫,只有我一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套的严实。
“莫大人你不热吗?”取了一本书在旁扇风的同僚问我,一旁又走来一人打趣道:“他哪里热,衣襟口的扣子都不曾解开一个,一派的风度翩翩!”
我捧着书册笑呵呵的从他们身边走过,今天的束胸甚是有些紧,天气如此热,竟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林学士不在,整个编修院也跟着热闹了起来,一旁的王编修弹了弹笔摇头晃脑道:“昨日我梦到了鲤鱼跃龙门之境,想必这梦是在提醒我今日去赌必然赢的衣钵满盆。”说着,他抬了眼,“等今日回去,我们去打一牌双陆如何?”
“去聚鸿赌庄如何?哪里的雅间甚是隐秘,定没人能看见我们?”又一位同僚提议。
王编修听言,顿时笑道:“妙哉妙哉,聚鸿赌庄的老板娘也是妙人一个,我们不如去那里!”
我听言,顿时转了身子过来,周遭人见状,笑道:“怎么,莫大人也有兴趣同我们一道?”
我正准备摇头,却见隔壁院子的一位大人迈步走了进来,听见我们谈论的内容,扫了一圈周围对着我们道:“你们想去去聚鸿赌庄?那里早就被封了!”
他的话语刚落,我更是一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那大人送来了文书,放下之后便道了一句:“就是前些日子,好像是皇上下的旨,我们院傅大人领的旨,带的人前去!”
第46章 女汉纸口四六
那大人送来了文书,放下之后便道了一句:“就是前些日子;好像是皇上下的旨;我们院傅大人领的旨;带的人前去!”
我手中的动作一顿;随即阁中便传来了几位同僚叹息的声音:“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皇上要封了这个赌庄?”
“圣意难揣啊;此处被封;王大人不如另寻他处吧!”
书阁中的同僚还在谈论此事;我坐在一旁的席位上摊开了手中的书,眼中扫着扫着上面的记载,心中却是对这件事甚有疑惑。当初赫连瑾出宫指明要去这个赌庄,而如今却是将这赌庄查封;这是为何故?
我百思不得其解,翻了书页;视线却落在了册书上停了下来。
“天顺十八年,云州指挥使司马方受平阳王推荐,在同云国一战中带领齐军大获全胜,后司马存回朝,受武帝册封为御前先锋。”
我久久凝视着司马方这三个字,连着这御前先锋也觉得甚为熟悉,好似在哪里听过。我提了笔,在齐史编纂中写下来司马方这个名字。
突然,脑海中不知闪过一句话,令我笔下的动作一顿,
“当年东陵文君联合东陵王设计抢夺朱雀印,印虽丢失,可丢失的只是朱雀印的一半,而另一半则被当年的司马方趁乱带了出去。”
我猛然想起,此人跟朱雀印甚有关联!想到此,我也顾不得手中的编纂,只是匆匆起了身,找寻着有关司马方的记载。
翻遍了书库中残留的孤本,对于司马方这三个字只依稀有他的生平记事。记载中,并未详细描述司马方的出生,只说此人勇猛善战,当年受平阳王提拔得以升职,伴随武帝左右,深受武帝信任,家中有一妻和儿女一双。天启六年,武帝杀东陵王那一战,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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