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黑色的影子顿时对着赫连正道:“禀报王爷,*楼下隐约出现了皇上身边的人。”
此话刚落,赫连正的视线很快落在了我的身上,言语之间意味深长:“看来,皇上甚是担忧莫大人啊!”
“那如此,今日之会便散去,莫大人是时候该出*楼了。”说着,赫连正起了身,轻拍着身上的灰尘,一脸胜券在握的模样。
我无言,冷了脸色收拾好手中的物品,这便迈出了步子,走了几步,我突然停了下来,对着身后的人道:“这*楼的老鸨太过热情,还有劳知鹤公子送我一番。”
身后的人听言,将手中的玉扇合上,瞧了一眼赫连正允诺的神色,对着我道:“这是自然!”说着,便在前头为我带路。
走出了雅阁间,赫连正不再跟随,我望着知鹤的背影对着他道:“知鹤公子是姓知,还是一直不肯同外人道自己的姓氏?”
见我问此,知鹤脚下的步伐不停,却是转了头对着我道:“姓名不过是累赘之物,我姓知抑或是姓其他,莫大人难道极其介意?”
我脚步紧随他,对着他道:“当然!”语毕,我停了脚步对着他道:“知鹤公子,你似乎有东西落在了地上!”
“哦?”知鹤面色疑惑,转了身子,低着头望着地上。
地上,那锦囊上头的血迹早已经干涸,他低着头,腰却不曾弯下,而眉间却是轻轻一蹙,微眯了双眼盯着我,良久,这才伸出修长的五指将地上之物捡起。
亲眼看着他将锦囊之物收回袖中,我心中的猜测这才算真正落实,继而脚下的步伐又走动了起来,问着他道:“现在,我是不是应该称你为一声司公子?”
“知道了我姓司又何妨?莫大人现在该担心的应该是怎么办好世子殿下交予你的任务才对!”司知鹤似乎全然不在乎自己的身份暴露,反而一脸坦荡的承认,但是他所提及赫连正,更是让我心头堵了一股不平之气。
“世子今日所言,还望莫大人好生听见去,世子一向不喜欢变数,若是莫大人你有异心,相信今日也该知晓世子的手段,这事,你可得快点着手,莫让世子等急!”
司知鹤并未带我从正堂中穿过,而是从楼阁边上的楼梯口走下,热闹的大堂在不远处炫目的灯火下,而我们在暗处迤迤而行,我对司知鹤的话不作应答,而是反问他:“看了那锦囊,如今你不担心司知雁的下落?你可知那锦囊上的血迹从何而来?”
我这些问话并没有激起他何人的好奇心,眼看着出口在即,司知鹤提醒我道:“有些事,莫大人不说我知,可是,有些事我不说,莫大人却不知。”
我微微皱了眉头,完全没有料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然,走出了*楼,司知鹤隐没黑暗中,又对着我道:“知雁向来吃软不吃硬,现今在你们手中,你们要好生照料!”
说着,他人已经消失不见。
看见我的身影,很快有眼熟的侍从走到了我的身边,我将手中的瓷瓶藏好,收拾了脸上的表情,这才上前询问:“皇上呢?”
侍从带着我向前头走,阑珊的灯火尽头,隐约有个熟悉的身影,立在马车的一旁,身形长立,挺拔如松。
叶纪玄走上前来,问我道:“怎么样?可有谈的消息?”
袖中的瓷瓶早已经被染了手中的热度,我想着赫连正所说的话,眉头又微微蹙起,想了想,抬了头,视线扫过一旁向我投来目光的赫连瑾,我对着他们道:“信物交予了他,与他交谈了数语,已经确定了他的身份,那位知鹤公子也应姓司才对,不过,我仍然怀疑他们就是司马家的人,这点,仍然有待商榷!”
叶纪玄听言,对着我道:“也罢,这些事情总会有谜底揭晓的时候,平阳王的兵马已经往东都赶去,禁卫军的大权在太后手中,我们该想办法取得才是!”
我想起太后交予我的腰牌,顿时出声道:“此事我来周旋,太后若是不肯交出兵权,叶都尉不妨——”我想起了赫连正的手段,王者霸权,必要的时候,人命的牺牲无法阻止,那便让它血流成河,完成吾愿。“若是统领大人不听任皇上之言,那便暗中斩杀之,扶持皇上心腹之人坐上,等到军心稳定,这兵权便是鸡肋之物,我再从太后手中讨回,如此名正言顺,量众臣也不敢多言!”
“时间不多,如今平阳王反意极浓,我们更要在他们未防范之际杀他个措手不及!”
“若是无朱雀印在手,那便仿造一个,以此定军心,诱使朱雀君现身为皇上清除逆贼!”
我的话落下,叶纪玄大惊失色,“仿造?如何仿造?”
“只要找寻见过此印的人,无一巨露道出朱雀印的细节,我们便能仿造一个出来,此物不过是用来暂时稳定朱雀军所用,更是用来堵住真正握有朱雀印人的口舌。”赫连正今日如此嚣张,料定赫连瑾手中没有朱雀印,怕是他手中已经朱雀印。
我平生最痛恨被人威胁,既然赫连正如此之言,那便让赫连瑾现出手中的朱雀印,让众人好好的瞧着。
叶纪玄听言,不由疑虑又出:“可是,我们又向何处去寻见过朱雀印的人?”
叶纪玄的话刚落,我也陷入了沉思,可此刻一旁的赫连瑾却开口:“朕见过。”
我抬了头,却发现赫连瑾的目光始终落在了我的身上,眸光微亮,脸色清冷,可声音却是沉稳之极:“朱雀印,朕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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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女汉纸口五二
我抬了头;却发现赫连瑾的目光始终落在了我的身上,眸光微亮,脸色清冷;可声音却是沉稳之极:“朱雀印,朕见过。”
我微微愣神了片刻;这才开口对着他道:“若是皇上见过;那就好办,那就好办。”言语之后;我收回了视线,蜷了蜷右手,却有些片刻的不安。
一旁的赫连瑾发令:“叶都尉,明日你便派人暗中查探平阳王府的动静,而禁卫军统领的事情便交由你动作;不过此事不及;你且等我的命令。”
叶纪玄听言,立即拱手领命,稍后便翻身上马同我们告别。
叶纪玄离开,幽静的官道上除了侍卫随行,便只剩下了我同赫连瑾二人。马车内,我们似乎各有心思,无一人开口。
马车路过在朱雀大街的十字口,停了下来。
我掀了衣袍欲要下车的时候,赫连瑾起了身,望着我的动作,突然开了口:“这朱雀印的事情你是要寻人来办,还是你自己亲自动手?”
月色冷然,我掀着车帘回了头,赫连瑾正着身子,似乎在等我的答案。
我犹豫着该如何说,却听见赫连瑾对着我道:“朕知道了,你且回去吧。”他如此说,我只好下了车,松了手中的车帘。
然车帘合上的那一瞬,赫连瑾的侧脸却在那狭隘的缝隙中一闪而过,脸上凝重而黑沉的表情更是让我心头一惊。
待我再出口想询问几句,身边的马车却是咕噜咕噜的驶动了起来,往着皇城的方向赶了去。
我心中不由的纳闷,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刚刚还好好的,为何突然变了脸色?
难道是朱雀印的事情触了他的逆鳞?也不对啊,明明当初提起的时候他还是一脸赞同的模样?我心中多有不解,欲要抬袖,袖中的瓷瓶突然顺势滑落在了我的手中,这光滑的触感顿时让我的动作一顿。
莫府中,我打开了这玉色的瓷瓶,从瓶中倒出的液体无色无味,坐在我的一旁的老大夫眯着眼睛瞧着这瓶中的液体,他皱着眉从身侧的药箱中掏出了一枚银针,插、入瓷杯后取出,那银针染了却不见发黑的迹象。
老大夫想了想,继而将这枚银针放入烛火中淬火,此刻却是有一股极其刺鼻的味道传来,我捂住了口鼻,大夫赶紧将之移开,对着我道:“莫大人,此药你是从何而来?”
听他这一问,我心中顿起疑虑之心,“这药如何?”
大夫收了针,整理了衣箱对着我道:“这药怕不是齐国境内之物,老夫年轻的时候曾去过西巫之地,西巫之地的人擅用千足草喂养蛊虫,此药烧灼后的气味似有酸味,像极了千足草根部的汁液。”
我听言,顿时皱起了眉头,继而问道:“此药有何作用?”
大夫接着道:“西巫之地的人擅用千足草喂养蛊虫,千足草本无毒性,但极其受蛊虫喜爱,常人若是误食,便会绞痛如焚数个时辰,但若是将让中蛊之人服用,则蛊虫便失去控制,肆意做体内作乱,若是少量,便是加剧蛊毒,若是量多,蛊虫杀性过重,则人亦亡矣。”
大夫这一声“人亦亡矣”不由让我心中一紧,然,我不动声色的将这瓷瓶收起来,继而杯中的液体倒入一旁的花盆中,这才掏出了一张银票交入大夫的手中,并嘱咐道:“今日大夫前来,乃是为我一诊积食之症。”
面前的大夫也极有职业操守,将银票揣在怀中,又提笔写了一张药方对着我道:“陈皮二钱,甘草四钱,莫大人照着这个方子去煎熬,一定药到病除!”
我接过药方,也陷入了沉思,西巫之地我知,乃是离京城甚远,且赫连正是如何得知这千足草的汁液有这样的作用?是有人心告知,还是当年赫连瑾中蛊的时候他也参与其中?
这千足草明明可以置中蛊之人于死地,赫连正是真不知,还是真的想要借我之手除去赫连瑾?
迷雾一团一团笼上心头,我握紧了瓷瓶,想了想,便要往着莫无康的书房赶去,
而身旁的大夫背着药箱正要出竹轩的院子,我心中一动,顿时叫住了他:“大夫手中可致命的毒?”
那大夫听言,利索的从箱子中取了一个瓷瓶递给我,“老夫手中只有药,没有毒,这瓶中的断肠散乃是医治中风的良药。”
莫无康的书房中,烛火摇曳,案桌上的文书堆的甚是零散,我垂首坐在一旁的椅凳上。
案桌上的瓷瓶甚是醒目,我虽垂着视线,但我亦知莫无康此刻正在凝视着它。
“你说,世子命你给皇上下毒?”案桌后倚靠在椅背上的莫无康突然冷声问我。
“儿子不知世子殿下的用意,且若是儿子当真若此做,等赫连瑾一死,平阳王揽的大权会反咬我莫家一口。”灯火明灭,我亦抬了头,对着莫无康道:“爹,世子此次命我下毒多有威胁,儿子觉得此事极其不寻常,这药性极其列,只沾一点,便能丧命,若是赫连瑾丧命,儿子怀疑平阳王是否还能记得他与爹您的盟约,至始至终,我们莫家只会落下把柄在他们的手中,一辈子受牵制。”
赫连正如此动作,那我也只能枉做小人。
莫无康终于将视线从那瓷瓶上抬了起来,如鹰一般锐利的目光打量着我,似乎一眼能看重我心中所想一般,沉声对着我道:“你不想赫连瑾死?!”
少见莫无康这样的神态,而此刻,我也不再畏惧,甚是坦荡的对着莫无康道:“爹你说的没错,我是不想赫连瑾死,赫连瑾若是身亡,对爹和莫家并无好处。”
莫无康正直了身子,案几旁的灯火照耀着他此刻的神情,我继续对着他道:“平阳王和赫连正对皇权的*一览可知,我知爹是想稳坐官场相位,但平阳王如此之人,倘若他日夺取了大权,亦会放任爹你独揽朝中大权?”
见他沉默,我又加了一句:“爹,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我的话语刚落,莫无康却是伸出了手,猛然拍在他的案桌上,似是对我胆大妄为的话语作为震慑。
“放肆!乳臭未干,什么时候轮到你置喙老子的决定!”
案几抖动,桌子上的文书簌簌落在我的面前,而那晶莹剔透的玉色瓷瓶也被震落在了地上,碎成了碎片,里头被我加了茶水的和成的液体也从破碎的瓷片中流淌了出来。
莫无康震怒如此,我赶紧好言道:“是儿子过于大胆了,爹难道忘记了当年您叫我的为官之道,立场之言,无作为便是有作为,儿子的意思是赫连家人的命不该由我们动手,而是得他们自己来,赫连正见我之际,甚以莫家的人的性命威胁儿子,儿子以为与其让他们抓我们莫家的人的把柄,不如坐等握着他们的弱点,好让他们有所忌惮。”
莫无康脸上的怒气不散,对着我道:“为父自有为父的打算,你先退下吧!”
话语点到,我便阖上嘴巴,不再言语,躬身退下之际,我瞧着地上的碎裂的瓷瓶小心翼翼的问着莫无康:“爹,那这毒药——”
“此事不用你多问,我自当会同世子周旋,你且做好的本分,莫要再同世子接触!”
我点了头,夏日炎日,地上那摊液体早已干涸,而此刻退身下去,我突然也了然了莫无康的决定。
从那瓷瓶碎裂的那一刻起,怕是莫无康心中就该有自己的考量了。
而毒药的事情一解决,接下来便是要让赫连正亲眼瞧瞧,他之所以气焰高涨的凭借,是怎样在我们手中显现。
萧侯爷不在京中,往日低调的平阳王府似乎也在不知不觉中渐渐显露了头角。
大姐莫安仪的婚期定了下来,赫连正亲自在朝中向赫连瑾禀明,拟在下个月的初十。莫无康甚无异议,莫府中也开始张罗旗鼓的开始布置了下去。
宫中的太和殿,见我入内,赫连瑾斥退了殿中所有的下人,还命人关上了太和殿的大门。
这一番举动让我委实有些异样之感,往日我来太和殿,赫连瑾从未如此这般保密过,压制了心中的疑惑我大步迈向了内阁。
内阁中珠帘轻轻响动,玉石宝珠击碰的声响在这清冷的大殿上意外的悦耳。
内阁处,赫连瑾头戴金冠,站在案桌旁捧着一份奏折凝神细看,他身后的雕窗微开,微风袭来,吹得他垂下的广袖子轻轻浮动。
赫连瑾一声吩咐,我入阁内,脚步声一轻缓的从光滑的地上踏响而来。
虽感与今日气氛有些怪异,我仍然上前对着赫连瑾道:“皇上,微臣已经在找寻了绘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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