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少阳道:“这个冷队正,长得如何?”
“呃,五短身材,小个子,眼睛冷冷的很阴森。”
左少阳心中暗自点头,他上次为了躲避杜淹,曾经在老神医甄立言断言杜淹必死的那天,躲在城里小巷中,还是被杜淹的人发现了,当时拦住自己的人,也是自称是老太爷的亲兵首领,就是这付摸样,接自己的那人,应该就是鞭笞鞭笞牛把式的那为亲兵队正。当时见他和颜悦色的,想不到如此狠毒。
左少阳让牛把式接着说,牛把式道:“我不知道冷队正为什么要这么狠打我,想必是我驾车翻车了,伤了杜大老爷,所以一个劲求饶。”
“就算伤到了杜大老爷,也不能怪你,你当时已经小心驾车了,是他强令你驾车快跑的。”
“话是这么说,可我是车把式,车翻了,到底是我的错,这是怎么都躲不过去的罪责。所以冷队正把握打了一顿皮鞭之后,我昏死了,他又用冷水把我浇醒,我便不停赔罪,说我错了,求他饶命。可是冷队正说了一句话,我才知道,我原来犯的,是死罪
正文 第437章 提防着点
“死罪?”左少阳吃了一惊。
“嗯!”牛把式道。“冷队正问我,是谁指使我冰雪地里故意驾车飞奔,以至车翻了,若不是冷队正见机得快,在杜老太爷脑袋差点撞在石板上之前,把他给救了,说不定杜老太爷就摔死了。冷队正认为,我肯定是有人指使,才故意用这种方法想害死杜大老爷的。所以对我严刑拷打。天寒地冻的,不停往我身上泼水,然后又用烙铁烫,把我整得死去活来的。”
说罢,牛把式让牛老太掀开被子解开自己上衣,露出身上一道道的鞭痕,还有胸口,胳膊上到处都是的四方形的烫伤瘢痕。让人看得触目惊心。左少阳道:“杜大人是朝廷重臣,除了这种事,肯定是要查问清楚的,不过,怎么能用这种肉刑严刑拷打呢?要是没人指使事,岂不是冤枉?”
“他们明知道没有什么人指使我,只是用我来陷害旁人!”左少狙大吃了一惊:“什么?”
“那冷队正把我折磨得死去活来之后,杜大爷来审讯我,杜大爷就是杜老太爷的大公子,负责皇后和太子事务的詹事府的那位詹事司直大人。他反复问我,是不是“……,是不是工部员外郎萧海博指使。哪有此事呀,我自然不认,便饱受他们的酷刑折磨。”
“工部员外郎萧海博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也根本就没见过啊,我只知道肯定是个高官,因为五品以上高官所用车马,都是朝廷配给的,而驾车的车把式”要经过工部审核,所以,我估计或许是杜老太爷要整治这萧大人,所以借这件事栽赃陷害。我知道这件事之后”我知道我这一次死定了,只要我供认是萧大人指使,不仅萧大人没命,我也一样没命,倒不如拼死不招,反正自己左右是个死”不要连累祸害了无辜旁人。所以我抵死不认!”
左少阳拱手赞道:“老伯宁死不愿陷害他人,令人敬佩。”
牛把式苦笑摇头:“我也是没法子,他们折磨了我三天三夜,我几次忍不揍刑想咬舌自尽,到后来,我突然中风了,不仅手脚动弹不得了,主要是口眼歪斜不能言语,而且一直昏迷不醒,根本没办法招供。杜家找来大夫查看”确诊我是中风,他们并没有就此放过我,叫人把我抬回家,然后让大夫给我治病,要等我的病治好之后再继续审讯。大夫整整给我治了小半年,病情是好一些了”但是始终不能说清楚话,我又不认识字,而且身体很差,无法再受酷刑。他们可能见我不肯攀供陷害那萧大人了,加上治中风要huā很多钱买人参”大夫又说我这病治不好了,杜家这才最终才把我扔在一边不管了。”左少阳叹道:“想不到,这中风倒救了你一命,当真祸兮福之所倚啊。”突然想起一事,说道:“你现在中风已经渐有好转,杜老太爷会不会再来找你麻烦?”
“不会了。”
“为什么?”
“因为那萧大人已经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
“具体我也不知道”听说好像是犯了什么案,被治了死罪,在牢里自己吊死了。”左少阳听罢”心中暗自嘀咕,这杜淹肯定与萧海博有仇”又或者是政敌,一心要整死对方,所以才严刑逼供牛把式栽赃陷害,但想不到牛把式抵死不供,而且恰巧外伤导致中风失语,又不会认字,无法再陷害萧海博,杜淹说不定便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找个别的因头整死了这萧海博。如果真是这样,那这杜淹可真够心狠手辣的。
他随即转念一想,这萧海博姓萧,不会跟萧芸飞有什么关系吧?嗨!天下之大,姓萧的多了去了,萧海博到底是位员外郎,如何跟萧芸飞这飞贼扯上关系呢。自己当真是太会联想了。
牛把式道:“左大夫,你是做官的,听说做官的都归吏部尚书管,这杜老太爷就是吏部尚书,我这件事上,他把我往死里打我都不说什么,到底是我驾车翻了车的,但是,他逼我承认是人家萧大人指使的,故意翻车想害死他,我才知道,杜老太爷要整一个人,会用尽各种办法的,而且非常的阴损,我告诉你这件事,便是想提醒你一声,还是离这杜老太爷远一点的好,尽量不要去招惹他,要有什么事得罪了他,那后果不堪设想的呀!”
左少阳点点头:“多谢老伯提醒。你在杜家做马车夫多年,你知道他买官卖官吗?”
“这等具体的事情我一个马车夫是不可能知道的,不过,我倒是见过很多次,一些官员一箱箱的财宝往杜家送的,也听说接着就升官了的。不过我那时候不敢乱打听这些事情,只赶好马车就行了,所以多的也不知道。”左少阳起身道:“多谢老伯,你们放心,你好意提醒我,我绝不会说出去的。”
牛老太一直绷紧的脸终于绽开了笑容,陪笑道:“左大夫的话我们自然信得过,也不是我们胆小,只是那杜老太爷当真手段太狠了,你是没见到,当时孩他爹抬回来的时候,身上没一块肉是好的,加上中风,一条命已经去了九成九,也是老天爷可怜,孩他爹命大,这才熬了过来。我们是吓怕了的,也怕连累到左大夫您。
您是个好人,要是因为我们家的事情受到连累,那可是我们的罪过了。”
“不妨事。好了,老伯,你好好休息,我得上班去了。”说罢,左少阳告辞出来,骑马前往东南医馆。
风雪越下越大,飘飘摇摇的,左少阳取下白芷寒给他预备的红油纸伞撑开,一手操纵缰绳,一手撑着伞,在风雪中慢慢往医馆走。
他脑袋里此刻乱成一团糨糊,原先救治杜淹的时候,并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这些日子,听到不少关于他的消息,几乎都是不好的,前面听说他勾心斗角,拉帮结伙,收受贿赌,买官卖官,自己认为这是官场的通病,还不觉有什么,可是今天听牛把式说杜老太爷为了整人,不惜严刑拷打,企图攀供陷害,这件事才真的让他感到胆寒了,这就是说明,杜淹这个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不惜断送别人的性命!这就太可怕了。跟这种人在一起,要么,你就死心塌地跟着他当一条线上的蚂蚱,就算是这样,也难免会被他猜忌而被冤枉整死。要么,就像牛把式说的那样,就远离是非,不去招惹他。
可是就自己而言,后一条还能做到吗?
正如杜淹派来给自己送信的那个小伙计说的,自己给杜淹写药方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跟杜淹站在了一起,自己不仅治好了杜淹的风毒水肿病,更直接救过他的性命,因此杜淹才亲自保荐自己参加医举,当了医官。虽然现在他对自己不闻不问,也不准自己外面打他的旗号,但是,谁又敢说便已经与他脱清了干系?谁又能保证以后自己不会被划为他那一派?谁又知道他不会指使自己替他办事?一旦出现这种情况,自己如何抉择?办?如果是伤天害理的事呢?不办?想想杜淹对付牛车把式和萧海博的手段。自己难保不会步他们后尘!
现在该怎么办?逃走?天下之大,又能逃到哪里去?又怕本来没事,自己一逃,却激怒了杜淹,反倒要找自己麻烦,不逃,他万一要找自己做一些不能做的事情,又该如何?左少阳心乱如麻,发觉自己成了蜘蛛网上的小虫,无处可逃,只有等着杜淹这只狠毒的蜘蛛慢慢爬过来把自己吃掉。
事情怎么成了这样?
左少阳有些后悔,但是又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当初不该出手救治杜淹?见死不救这种事自己做不到,而救了他,后面一切便顺理成章地出现了,算来算去,难不成自己学医学错了?又或者根本就不该到京城来?躲在合州逍遥自在的多好。还有那个伍舒,这小子虚头滑脑的,若不是他摆酒宴诓了自己的方剂拿去献宝,又如何会把自己牵连进这件事里面去?
想来想去,归根结底一句话,造化弄人!左少阳正垂头丧气一边想着一边骑马往医馆走,远远过来了不少百姓,都是蓬头垢面的,光着脚丫子,可有的身上穿着丝棉夹袄,有的却裹着丝绵被,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一路说笑着过来了。
走过左少阳身边时,听见七嘴八舌说道:“这下好子,不用担心倒春寒会被冻死了!”“是啊,真是皇恩浩荡,谁能想到皇上还给咱们乞丐发放棉衣棉被呢!”“都说当今皇上好,一登基,这田赋税赋就少了一大半呢!”“老天爷保估,这样的好皇上长生不老,我们穷人才有好日子过啊。”左少阳听了很是惊讶,拦住了问道:“几位大伯大哥,你们身上的棉衣棉被,是朝廷发的吗?”
那些人见他穿着官袍,都有些紧张,但见他和颜悦色的,这才躬身答道:“是的,老太爷,皇宫里的公公赶着马车满城给乞丐送夹袄棉被,说是皇上给的,生怕这场倒春寒冻死了我们,皇上可真是好心人啊
正文 第438章 光棍眼里不揉沙子
左少阳还第一次听说这么评价皇上的,不禁有些好笑。嗯起刚才这些人说起的田税问题,的确是,皇上登基之后,田税不再按田数征税,而是按人头征税,而且还实行均田制,把田地分给老百姓,这跟当年土地改草一样,农民分到田,自然是欢天喜地的了。也正是调动了广大农民生产积极xìng,大唐之初才迅速摆脱多年战乱对社会经济生活的严重破坏,迅速发展了生产,短短几年便进入了生活富足的贞观之治!
一想到贞观之治,左少阳顿时眼睛一亮,是啊,当今皇上是李世民,是〖中〗国历史上最英明的皇帝之一,他统治的贞观年间,没听说过有什么特别有名的jiān臣或者大坏蛋,这样看来,杜淹也不可能是一个大jiān臣,否则,李世民应该会识破他的伎俩,又怎么会重用他呢?
到目前为止,自己听到的关于杜淹的故事,都是道听途说的,包括牛把式说的这件事,逼牛把式攀供陷害其他大臣,这件事肯定是真的,但是,却不一定便是杜淹的主意,或者是他手下的人干的,又或者对方也不是什么好人,采用这种手段对付他。
总之,自己知道得很清楚,当今皇上李世民是个明君,他重用的高官,应该都是没有大问题的,都不是历史上的jiān臣,包括这位杜淹,自己不能用道听途说的事去否定李世民的眼光,自己都能听到的话,李世民也肯定能听到,他听到却不撤换杜淹,或许就是因为这些事情里面有隐情或者水份。他都能信赖杜淹,自己还杞人忧天做什么?难不成自己的眼光比李世民还要锐利?李世民不可能是浪得虚名,镐出来的明君吧?一个连街上乞丐如何度过严寒都能想到的皇帝会是一个昏君?这当然是可笑的。
再说了,就算杜淹真是jiān臣,李世民一定有办法对付他,根本不需要自己去白操心光棍眼里还不揉沙子呢,更何况是英明皇帝李世民。
自己只是个医者,治踩人才是自己的本份,铲jiān除恶华是皇上的事情,是侠客的事情,自己又何必去操这份闲心?
想通此节左少阳心中顿时宽了许多,哼着小曲策马来到了医馆。
店伙计上前牵马,喜道:“左大人,好消息,您给那牛把式治病的事情,太医署转发给京城所有太医署医馆了!你现在可lù脸了!嘿嘿嘿”
“哦?”左少阳翻身下马,想不到那马屁精动作如此之快,更想不到太医署对这个病案这么重视,专门转发了京城各太医署医馆,这也算是个好消息了使他满是yīn霾的心为之一清,liáo衣袍迈步走上台阶,到了门口,将红油纸伞收了,liáo起门帘走了进去。
大堂里闹哄哄的,马屁精正拿着一份公文给在场人等念着,便是太医署转发的他写的那份报道左少阳用廉价药物治好中风多年弃患的文章。
廖医监捻着胡须在一旁很是有些得意地笑着,刘医正和其他医工、针工、药工,以及太医署学馆的实习学生,药童、伙计还有等候瞧病的病患们,都一个个神情专注地听着。甚至左少阳进来都没发现。
文章不算长,很快读完了,马屁精乐呵呵道:“诸位,咱们医馆左医正给咱们lù脸了,这件大喜事得好生庆贺一番对吧廖医监?”
廖医监脸上的伤还没好,但是已经不用手捂着了,说话还漏风有些含糊地说道:“很对,今晚上我做东,咱们好生庆贺!医馆所有人都参加!”
一众医工、学生们都轰然欢呼。
便在这时,有人看见了门口的左少阳,喜道:“左大人来了!”
廖医监也瞧见了,乐呵呵迎了上来,拱手道:“左大人,刚刚收到太医署转发的公文,上面把你给牛把式治病的事转发京城各太医署医馆了,上报太医署的文章便是本官上次吩咐马大人写得那篇,你看看吧!”
马屁精赶紧上来把太医署转发的那份文件递给左少阳。
左尖阳刚才已经听了一大半内容,此刻又快速扫了一遍,笑道:“牛把式虽然病情有了好转,但是还不能下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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