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御南瞪她,有些不愉快,“没事来这里,你们很闲?!”
“我们的统帅都在这里风花雪月,我们这些小兵小将的,也偷个闲。”云秋白丝毫不介意宁苏微微有些惊讶的眼神,上前挽住云姜,笑嘻嘻地道,“我和姜儿能否成婚,可就看你家王爷这一仗了!”
云姜挣开他的手,有些不乐意,“我要不要嫁给你,你都不知道,就如此出言不逊。”
云秋白仰头一笑,一本正经地对宁苏说道,“比你还要难弄。”
“我很难弄吗?”宁苏瞠目,她一向觉得自己是很好相处的,何故就给了这云庄主如此印象。
云秋白点点头,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李御南,“想当初你在王府吃到的一花饼,还是我受了某人的命满大街的去找。这还不难弄?”
宁苏这才想起来,那次她吃的一花饼的确好吃,现在想起来,倒又有些馋了。
言芝莜双手抱胸,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这两对。心里莫名的觉得很快乐。一直牵挂的事情终于结束了,而宁苏能够如此安然地回到李御南身边,倒也没有任何遗憾了。只是突地想到一件事,心头一沉,脸色微微有些不好看了。
她趁了李御南与他们说话,偷偷拉过宁苏,“宁苏,我想向你讨一味香料。”
“香料?”宁苏不解,言芝莜是习武之人,身子最忌讳带上浓郁的味道了。她怎么会想要用香料,“你要用来作何?”
“我说不出名字,只需给我一副香料,长期使用,可以……”言芝莜顿了顿,“可以无法怀孕便可!”
宁苏闻言,面色立即变得沉重不已。眉眼中全是诧异,她缓了缓神,声音都有些颤抖,“我……我没有。”
“你怎么会没有?”言芝莜知道她不想给自己,的确,对于一个女子而言,一辈子无法生育是多么痛苦的事情。可是她,她没有任何选择。即使自己以后真的会遇到一个人共度余生,她也要这样的香料。
她已经是不洁之身,又怎可以有一丝一毫的机会,来留下一个恶心的孩子。
“芝莜,你大可不必如此!”宁苏知道是那件事,她才会有这样的心,“你大不了等有了……再把他落掉。何苦伤了自己的一生?”
言芝莜冷笑,看不出她是痛苦还是纯粹的不在乎,“落掉?我已经被那些禽兽侮辱,我又怎会让这些孽种有机会生长,否则,我定会觉得恶心觉得生不如死。一辈子无法生育又怎么样,大不了一个人过完一生,至少比带着污垢存活要好!”
宁苏摇头,她睁开她的手,退后几步,“即使我有,我也不会给你!”
她知道言芝莜心里的苦痛,也知道她如此骄傲的人,这样活到今天已经是难得了,又怎么会让更糟糕的东西生长。可是,她不想言芝莜只因为这一件事,就把自己所有的路都断了。一个孩子,非但是与爱人之间的结果。更是一个女人的骄傲,如果这样放弃老天给的权利,是不是太不值得了。
她忽然想起之前在王府,李御南给那些侍妾的房间里放的香料。她心中忽有些不忍,又有些后怕,如果李御南不是对自己如此疼爱,恐怕她这一辈子,也是无法生育。
想起,心中就像是要失去肚中这个孩子一样疼痛。
言芝莜怔怔地看着她很久,转身向那几人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末了,转身又看了宁苏一眼,“宁苏,我先走了。”
宁苏回到李御南身边,有些害怕似的躲在她身后,手心冰凉。
李御南皱眉握紧她的手,“怎么手这么凉?“
宁苏摇摇头不说话,思绪却再也不能平静下来,到底要不要这么做?
☆、第七十章 蓦然失魂不知景
暮色洗染,斜斜的余晖照映在参天的古树上,残光长低,微微落寞。
忽地感觉身边有人走动,干草的窸窣声带着淡淡的香气。
李骁沣眉头微皱,紧闭的双眸微微睁开。
目及之处,是一个蓝衣女子。
此人正是锦云香。
李骁沣一愣,还没来得及要如何与这令他有所挂心的人开口时,锦云香就已经起身了。她行了一礼,“见过十皇子。”
“啊?不不不,姑娘客气了。”李骁沣连忙站起来,有些讪讪。
她依旧是眉目清晰,毫无尴尬之意,“多次见到十皇子都未有机会认识。今日算是云香有幸了。”
李骁沣挠挠头,他倒有些拘泥了,也不知道李御南有没有说过点什么,若是真帮自己表露了心声,岂非让他很尴尬?他转而一想,锦云香怕是不记得他了,“锦姑娘别来无恙。只是至今才见了真面目,应该是我有幸才对。”
锦云香给人的感觉很沉稳,有着一股不同于言芝莜的稳重。言芝莜虽然为人有些冷淡,可真的和她说起话来,不必有所顾忌。而她,给他的感觉就是不可亵渎吧。
“锦姑娘……”
“十皇子若是不嫌弃,叫我云香就好。”锦云香拿起身边的篮子,兀自向帐营走去,几步回头,见李骁沣站在原地,“十皇子不走吗?”
李骁沣回过神,跑了几步跟上她,“那云香也不必叫我十皇子了。喊我骁沣就好。”这应该算是一种试探吧,女子一向很介意男人对她的称呼。
锦云香一愣,笑着摇摇头,“你是天子的儿子,我怎能轻易唤你的名号?我是平民女子,自然无所谓。”
男人有些失落,说话的调子微微沉了沉,“云香……很介意我的身份?”
“不敢说介意。”她随手摘了沿路的叶子,一片片没有形状,倒也几好看,“只是说话做事还是遵从着规矩来得好。总归错不了。”
李骁沣无奈一笑,跟在她身后不说话。
似乎也没有预料中的快乐,只是隐隐地觉得有些不安,甚至还有一些懊悔。
懊悔,懊悔什么呢?大概是懊悔自己话不投机,无法知晓女孩子的欢心。
锦云香似乎知道了他的情绪,停下步子,她离他有一步远,“十皇子很介意我对你的称呼?”
介意?的确很介意,李骁沣比不得李御南。他的骨子里就是觉得,越是称呼地简单的,便越是亲近的。之前言芝莜经常喊他十皇子,他微微有些不舒服。可是,言芝莜与他而言,没有锦云香这么来的在乎,喊什么也就不放在心上了。直到那次,她喊自己李骁沣,那时候才觉得,言芝莜其实很可爱。
他轻松一笑,像是要抹去什么,“没有,只是称呼而已。”
两个人一左一右地走向帐营,似乎是在隐藏一些什么。
太阳渐渐落山了,也彼此看不清了。
李骁沣与她道了别,直接走进了李御南的帐营,他坐在主位上,皱着眉在妲岩的地图上找什么。李骁沣心情不好,宁苏一眼就看了出来,她笑道,“十皇子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
李骁沣咂咂嘴,他兀自地倒了一杯水,一口仰尽,“没什么。御南哥,我想……问你个事。”
李御南眼都没抬,又像是没有听见一般,“明日还是你练兵,我要带宁苏去则丰城。”
“御南哥,你这样子小心情场得意战场失意!”李骁沣抓头,现在他如同是李御南的替代者了,如此苦力。他却每天与自己心爱的人卿卿我我。
李御南将地图放到一边,凝眸瞥了他一眼,淡然道,“总不比你两场都失意好。”
宁苏失笑,不过她也知道了一点大概,忍不住问道,“你可算是见到她了?”
“见到是见到了。”李骁沣有些难为情,低了低头别扭了一会儿,“不过,她似乎对我不投机。”
说明白了,是完全没有感觉。只是李御南在这里,他怎么好意思说。
李御南站起身,踱步到他面前打量了一番,“这么点事就灰头丧脑了?”
“御南哥……”他笑着将李御南拉离宁苏一点,“你当初是怎么搞定堂嫂的啊?”
李御南回头看了一眼满脸好奇的宁苏,心中有些柔柔,竟不由得笑笑,“别问我,她一直都是傻傻的。”
“……”李骁沣沉默,他又细想了一会儿,“那堂嫂精明的时候,你怎么办?”
“她精明的时候,已经是我的了。”李御南似乎不想和他瞎扯了,搂过宁苏问道,“你困了吗?”
宁苏摇摇头,她现在应该对李骁沣的事情比较感兴趣。
李御南不管她是不是要睡觉了,拉着她就往另外一处走,“差不多该睡了,不然对身子不好。”
说罢就已经要出了帐营,又停住脚步回过头来看了眼有些困惑的李骁沣,“老十,多多注意观察。明日早起练兵莫要忘记。”
李骁沣挑眉,不由得咒骂,果然昭启王是不可惹的。
宁苏有些不乐意,她身子靠着他,不解得问,“为什么不让十皇子说下去。他真的很困惑的样子。”
“那到底是他去爱,还是我去爱?”李御南低头看着她姣好的面容,顾盼生欢之景,犹为惊艳,“这样的事情,还是少插手好。还是说说你,怎么不开心到现在了?”
宁苏在夜里稍微有些看不清,她一不小心差点踩了空,李御南心里一跳,连忙扶住她,“仔细了。怎么今天心事这么重。”
宁苏张张嘴,想要说却又咽了下去,她心里无非是操心着言芝莜。她今天说的话,让她心里一直紧紧的,难以松弛下来。
李御南皱眉,“你怀着孩子,有事别憋着,好好说出来,至少我尚在你身边。”
可能她最受不了的,就是李御南对她的温情吧。
会觉得,很幸福,也很满足。于是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全盘托出。
李御南眉头越来越重,他带她到了一处很大的树心中,足足有几丈,这是一颗千年古树,枝干发达。很是隐蔽。
他拉着她随意坐下,“言芝莜很要强,我从小将她从乞丐堆里挑出来,那个时候她就很努力。我对她们这些人有特殊的要求,虽然是女子,但是她们却要和男人一样,做所有危险的动作。如此,才能制胜。言芝莜天赋并不算高,不过她要强,也很拼命。”
“她是很少得的人才,无师自通,自创了一套拳法,只不过如此柔的招数,必有克强刚才好。她如此心高气傲,又怎么会留下这个机会。”李御南无奈摇头,“我们终究是亏欠她的。”
“御南,能成为一个母亲是世界上最荣耀的事情。”宁苏好不快乐,“我不想她就这样放弃了。即使再把孩子落掉也好,总比断了后路来的长久。”
李御南亲吻她的脸颊,压倒她在树心里,他至上而下看着她的愁眉,“这件事,你得找老十。”说罢,侧头吻上她的脖子。
宁苏有些不敢承受,想要避开却被他紧紧扣住脑袋,“不许再烦心了。我们做完这件事再说。”
“李御南,这是在外面!”宁苏被他咬了一口,心里好不害羞,“你起来!”说着,捶着他的胸口。
可是这绵绵的力对他毫无作用,到更显得撩拨人心了。他一手扣住她的手到头顶,“别怕,不会有人知道这里的。
“那你怎么知道的?”宁苏气结,敏感的身子在他进入那一刻一颤,紧紧的咬住了他的肩头。微微有些疼。
李御南被她这么一咬被刺激了,开始摆动着身子安抚她,还不忘了道,“我可能不是人,我是你的神。”
☆、第七十一章 无所关心无所思
【快要进入小高潮部分,话说感觉让宁苏御南老是呆在一起很腻啊。大家有没有这种感觉哦~~嘻嘻,求票!话说,要期末考了……】
宁苏正怅然,“十皇子和芝莜认识没多久……”
“你真烦!”李御南不满的将她抱起,顺手落下了帐帘,喘着气有些无法自控地瞪着她,“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说罢,便不由得宁苏抗拒,低头狠狠擒住她的唇。
他便是如此,那么强势,好不允许别人对他有半分忤逆。
可能,他给自己的,已经是最大限度的包容了。
翌日再见到李御南的时候,他一身便装,站在平淡无华的马车旁。清晨的阳光自东边照入他的眼中。不知什么时候起,他的目光里不再有那一层淡淡的冷漠,微弯的眼角,就像是要把他最温柔的一面给自己。
宁苏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开心了。她莞尔,走到他身边,“你真的要送我去?如果太忙了,就算了吧。”
李御南搂住她的腰身,有些霸道,“我李御南的决定什么时候改过,何况是关乎于你和孩子。”
李御南很看重孩子。这是宁苏之前并不知道的。她一直以为,一个男人会让自己的女人不怀孕。那他定是很讨厌孩子的。这样子的想法,曾让她很小心翼翼地打探他。直到有一天他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叹气道,“我怎会讨厌他,只是你是唯一能给我养育子嗣的人罢了。”
故此,才会这么多年来毫无子嗣。只为了等你来给我一个孩子。
宁苏想至此,也不再说什么了。正要上马车,却瞥见了坐在马的上的言芝莜。她很憔悴,一天没有见,就如同是隔了好几个月。眼中全是血丝,她心里一颤,不由得缓了缓步子。言芝莜是因为绝孕香的事担心吗?可若是她不给,她又会如何自处?
李御南沉眸,拉了拉她的手,“别看了,她不会有事的。”
宁苏凝眉,心里总归有些不安宁,“若是我真的不给她这香料,她会如何?”
“你别忘了老十。”李御南没有了法子,摇头道,“正为了你不愁心,让老十和你们一块去。老十会有法子的。”
宁苏有些吃惊,李骁沣虽然不是主力,可他却是李御南的左膀右臂,若是少了他,那胜算……
“这样会影响你们的。”她摇摇头,步摇轻声作响,“还是算了。”
李御南失笑,“傻瓜,我们进军少说还要两日,来得及。再者,你若是每日这样操心,我可替佑乐担心。”
“佑乐?”宁苏提到孩子,脸上总是一副很满足的样子,忽地觉得肚中一痛,她皱着眉咬咬牙,有几分小女子的模样,撅着嘴抱怨道,“啊呀,他又踢我。”
“哈哈……”李御南伸手覆上她的隆起的小腹,目中柔情满满,“那等他与我们见了面,你也踢他。”
“李御南,他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