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指的温热尚在脸颊边,言芝莜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一样,避开他的手,“你把自己想得太厉害了。”
“那你何尝不是?”他有些恼怒的目光直直盯着她,似乎不给她一点点回旋的余地,“那些事情是别人给你的伤害,而你现在却又要来伤害自己。你可为你以后想过,你的丈夫总希望你能帮他养育子嗣,你也总想要有一个可爱的小宝宝。”
“那些侮辱都已经过去了。即使真的有了什么污垢,你大不了做掉就是了。”他像是在恳求她,语气里全是不忍心,“芝莜,你还有你自己的家庭和未来。不要让我觉得救你,是错误的决定。”
他是突然觉得自己冲动了,一冲动连对她说话的语气都那么地严厉。她本来就很无助了,试想天下,谁又会这么害自己。无非是情不得已。
他甚至有点心疼言芝莜了。那次在树林里见到她,她的眼神里闪过的是冷漠,继而看着他的目光就是那么的柔软和信任。那一刻,她是将自己做了赌注吧。如果遇到的不是他,而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即使她之后恢复了武功,也被欺负的差不多了。
她如何的坚强,也只是一个女子。
言芝莜仍是一副冰冷的样子,李骁沣又要伸手过来,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抓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际。整个人全部倒在他的身上,顺手将他的头摁下,踮着脚尖有些颤抖地吻上了他。
李骁沣脑中,一片空白。
她微微离开,却又像是后悔了一样靠近。她的唇是冰冷的。不同于他,永远和他的人一样,那么热烈。
李骁沣手僵硬在她的腰际,脑子里却不知道在想点什么,他推开她,“言芝莜,你要做什么?!”
她到底要做什么,这样子的举动对于他来说,根本就不能明白她的意思。
言芝莜伸手楼上他的脖颈,似笑非笑地凑近他,“十皇子说,我的命是你的。那换而言之,我也是你的人咯?亲一下,不过分吧?”
她的笑,让他讨厌。
他缩回手,要将她的手拿下来,言芝莜却一点都不依从他,微微有些娇气道,“我要你抱我。”
“言芝莜,你……”他只是傻愣愣地看着她,却说不出一句要驳回她的话,“你……你想怎么样?”
他第一次被女人亲,又第一次被一个比他小的女人强抱。
言芝莜摇摇头,她比李骁沣矮了半个头有,她踮着脚尖累了,松下来昂着头看着他,“你讨厌我吗?”
李骁沣挑眉,摇了摇头,“不讨厌。”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抱我?”她像是在和恋人撒娇一样,媚态万千。
李骁沣瞪着她,她却也微笑着瞪着他。李骁沣没了办法,缓缓伸手环住了她的腰身,“然后呢?”
“李骁沣,你没有吻过别人么?”她很执着,像是要好好的了解他一样。
“你是第一个行吗?”李骁沣有些沉溺在她软软的语气里,她脸上浮着一层晕红。
言芝莜顿了顿,她靠近他,“那你吻我。”
“我……我,我不能这样对你,芝莜。”李骁沣要放开她,言芝莜忽地脚一缠,将他拉向自己,“你吻我。”
“芝莜……”李骁沣简直要哭了,这姑奶到底想做什么。原本冷淡淡,一下子投怀送抱也太看得起他了。可还没等他开口,言芝莜又凑上前来,吻住他。
弱软的小舌拨弄着他的嘴唇,李骁沣抱着她抵在门上,心里竟有些乱了。她轻声道,“你吻我好不好?”
李骁沣没说话,只是心里毫无想法的低头吻上她。
如他所说,他是第一次吻别人。在此之前,他不喜欢身边那些莺莺燕燕的女子,李御南的妻妾成群给了他很不好的映像。
李骁沣不知道自己那一刻在想什么,只是心里很想给她一个她要的。
他也知道,如果是言芝莜喜欢他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想知道。
久了,言芝莜松开他,她仍是面带微笑,什么都没有改变的样子,她问,“李骁沣,你会不会要我?”
李骁沣沉着眸看着她,眼中没有一丝一毫要回答的意思。
这是第二次,她叫他的名字。却像是挑衅像是试探。
李骁沣松开她,“芝莜,我们不适合。不管你做了那么多是为了什么,我还是希望你,好好保重身体。”
“如果你愿意娶我,我就可以放弃这个香料。”她面色冷静,根本就不像是在说她的终生大事。
李骁沣皱眉,“你不要开玩笑,我没什么好的。”
“不是你没什么好的,是我不好,是我不干净。”她突然地又恢复到那冷漠的样子,她拉开门,忽然又顿住,侧过头道,“你既然不能娶我,那也就没有什么权利来管我。我不能生孩子,不影响你子孙绵绵。”
说罢,推开门闪身而出。
李骁沣不由觉得好笑,可心中的火气未减徒增,他觉得一切都乱极了。身边还有她身上的淡淡的味道。
靠她太近,竟然会不由自主的紧张。
他一拳打在木桌上,久久没有收回手。
言芝莜出门的时候,正好遇到宁苏下楼,宁苏见她眼睛红红的,终究还是忍不住,将她拉到一边,“芝莜,你怎么……你哭了?”
“无碍。”言芝莜伸手擦了擦,她勉强着道,“眼睛有些疼了。你和王爷要去……”
“去随便走走,买点东西。”宁苏莞尔,见她不说也不好多问,“要不一起去吧。”
言芝莜连忙摆手,“我哪里敢啊,王爷不瞪死我。你们去吧,我……我去别的地方。”
宁苏眉心微皱,想过之后,还是开口道,“芝莜,那件事,真的没有退还的余地了吗?”
言芝莜一愣,忽地想起楼上那个男人,她心里不由得顿住了。原本坚决无比的念头,竟然有着一两丝动摇,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她回过神,看着宁苏,“不用了。”
宁苏心中一阵喜悦,可不知她还有下一句,“宁妃身怀有孕,不适合调香料。我一会去街上药铺就行。我先走了。”说完,甩开她的手就往外走。
“芝莜!”宁苏小追了几步,还没到门口就被身后的男人拉住了,“你跑什么?”
宁苏眉黛紧蹙,“完蛋了,也不知道十皇子是怎么弄的,芝莜更加坚定了。”
李御南颦眉,老十没把事情做好?按照道理来讲不可能啊,虽然这老十不是什么她的心腹朋友,可他说的话,肯定比别人有用。
正说着,李骁沣一脸不快地从楼上下来,又碰上了锦云香,锦云香朝他打招呼道,“十皇子。”
李骁沣看了她一眼,只是冷淡的嗯了一声,径直向李御南走过来,“御南哥,我有话要和你说。”
☆、第七十四章 几分真情几分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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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御南皱皱眉,他有点诧异的挑眉,倒也不避着宁苏,“其他的就不要再说了。只是我将这件托付给了你。你办成就行。”
“御南,如果真的很麻烦……”
“堂嫂,这真的有点麻烦!”李骁沣心中暗暗叫苦,他现在都觉得脸上热热的,甚至觉得身边全是她身上的味道。见了锦云香,心中竟是无尽的烦躁。
宁苏咬咬唇,瞥了眼锦云香,这算是她们的第一次正式见面,她不知道她来历的真假,心中总有一些间隙了。她往边上走了几步,见锦云香没注意到他们才开口道,“芝莜说……要自己去买药。”
“什么?”李骁沣一怒,也不顾自己多么无礼,就大声问道,“她往哪里走了?”
宁苏有些缓不过神来的指了指西街。就见方才还愁眉苦脸的男人一个箭步走了出去,她有些不解的看着李御南,“十皇子一向都这么……激动?”
李御南失笑着摇摇头,“也还真是遇上什么人有什么脾气。我带你去四处走走可好?”
“嗯。那……”她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锦云香,似乎有些难以开口,李御南拉着她的手,走到锦云香跟前,“锦姑娘还是和宁妃交代一下你的身世吧。”
宁苏忽然握紧了他的手,有些躲避锦云香带笑的眼睛。只听了她说,“好。”
李御南果然是知道很多,在则丰这样的小地方,竟也能找出一片竹林来。
七月,竹林深翠一绵,竹叶跟着柔风轻轻摆动,发出沙沙的声音。好不幽静。
宁苏坐在竹林中的一块大石头上,她竟然有些难以开口。李御南坐在她身边,毫不着急。
“我自小是跟着若怡娘亲长大的。不知道宁妃知不知道若怡这个人。她之前是婧贵妃身边的丫鬟。因为我的出世,她才出了宫,住在了凰州。而凰州,宁妃应该很是熟悉吧。”锦云香不待宁苏问,就已经开始说起了自己事情。
宁苏点点头,“小时候每逢佳节母亲都会去凰州亲自挑选玉竹,而且,母妃的主上是凰州人。至于若怡姨娘,我是听母妃说起过的。只是听闻她是因为去世才剔除宫籍的。”宁苏不免有些惊讶,这么多的事情,都是母妃的秘密。这个世界上除了她和姐姐,再也没有人知道了。
“一般女子进了宫不到年过半百又怎能离宫。去世,只是一个托辞。我虽然一直跟着若怡娘亲,可自小我就知道自己是婧贵妃的孩子。可是若怡娘亲告诉我,她没有命令我,我任何时候都不准踏进洪武。以至于我一直待在凰州,即使如此,我也从未见过婧贵妃。而唯一的纪念品,就是这副画。”她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张被折了许多折的画,她递给宁苏,宁苏双手有些颤抖,竟然不敢去看。
可是终究,看到画中的人时,心还是不由得一紧。
这幅画与母妃卧室中的画一模一样,连最后的题词都是同一人——当今的洪武天子,那个厌她之极的父亲!
她心中本有期冀,多少还是不敢相信她的来历。
“可是……你为何到了今天才出现。又为何会和王爷在妲岩的边境遇上了?”宁苏心中疑惑,只怕这其中有所狡诈。
“四月份的时候,我在凰州见过十皇子一面,那时候他是来选玉竹的。可就是那时候,若怡娘亲突然发病,我正好不在。回到家中时只看到气息奄奄的她。若怡娘亲让我去找昭启王的宁妃,坦白我的身世。处理完后事之后,我就听说昭启王去了洪武,我心想能够遇到你们。可没想到不多久,昭启王便出征了。即使那时候我已经到了京城门口,也没有办法进去。”锦云香无奈一笑,“我一个女子,只能什么都不懂的跟着大军走,可也只敢远远的跟着。”
李御南面色平淡,像是毫不在乎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他握着宁苏的手,她的手心已经微微出汗了。
这个小丫头是紧张的,可她却偏偏表现的很镇静。
在他面前,她所有的伪装都是那么容易被识破。他只想让她好好的,即使要哭要闹,也可以有他护着。
“故此,我们会在紫竹寺有过一面之缘。”李御南凝眉摇头,“只可惜你和婧贵妃没什么缘分,若不然,那天你是能见到她的。”
“或许这就是命吧。”她带着苦笑,“我与婧贵妃真无太多母女情分。当初我健全的生下来,只是那时候婧贵妃在**还站不住脚,可偏偏皇上疼她的很,她为了皇上的宠爱,宁称我是夭折了的。如此才能有更多机会得到皇上的临幸。”锦云香看着宁苏的目光,竟然有些嫉妒,她直愣愣地看着宁苏,似笑非笑,“我是女儿身,不能母凭子贵。可她也没想到,之后的孩子都是女儿身。不知,她是否有后悔遗弃我。”
“不会的!”宁苏有些难受,她分明是在怨恨自己的母妃,“母妃绝不是贪图权势的人,她当初舍弃你也一定是有原因的。”
锦云香点头,她莞尔,“若怡娘亲早就告诉过我,当时宫中的局势,我若在皇宫中,定活不长久。或许,她也是爱着我的。可是,我终究没你这么好命。”
宁苏低了头不说话,心中难过不已。她果然还有一个遗失在外的姐姐,可是让她难过的是,她们之间太陌生了。
“那你为何,又要急着进皇宫?”
锦云香忽地脸色很不好看,她原本总是一副谦谦有礼的样子,可现在的她,更像是在嘲讽,“我说过了,我终究没有你好命。若怡娘亲在临终前给我看了一封婧贵妃的手笔。”她又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信上的字宁苏认识,是婧贵妃的字。
她有些颤抖地打开信,其中却只有几行字:若怡,愿吾儿能早日入宫,替天女此名,十几载养育之情,本宫自不相望!
替天女此名!
“宁妃,你现在可明白了?”她看着宁苏苍白的脸色,心中竟然有些不忍,可却是更多的悲哀,“我进宫,无非是顶替你天女的身份。天下谁人不知,洪武与天启之间定有一战。而昭阳公主,必死不可!”
她声声铮然,李御南眼中不悦,他低沉着声音道,“锦姑娘适可而止!”
“不!你让她说!”宁苏紧紧的攥着手中的信,这是她母妃的手笔,也是她母妃的狠心。她从未见过如此狠心的母妃。即使儿时她不乖巧,时常从学堂溜出来。母妃也只是用小木棒轻轻地打自己几下。那时候,打完她,母妃就哭了。
她知道,这是母妃对她的爱。
可是母妃,这也是你给我的爱?
李骁沣跑出客栈没几步,就见到了坐在桥头的言芝莜,她背朝着他,似乎一个人在流泪。
他几乎没见过言芝莜哭,一下子不知道手脚如何放置了。
更何况两人方才……心中的尴尬和矛盾,让他有些无法开口。
终究,“言芝莜?”
她像是没听见,仍是一动不动地背对着他,李骁沣瞥眼看到她手边的一些药,怒火马上冲了上去,他一把抓起药就往河里扔去。
言芝莜也生气了,她站起身就是给了他一巴掌,却被李骁沣握住了手环,“言芝莜,你居然不把本皇子放在眼里!”
“你算什么皇子?”言芝莜想要挣开他的手,“多管闲事,比街上的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