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的川岛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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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的川岛芳子-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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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多田骏对这个手下的能力深信不疑,就跟小矶国昭商量了一下可行性。当时川岛芳子的哥哥宪立是齐齐哈尔市市长,加之苏炳文夫人的姐姐是与张作霖同时被炸死的吴俊升的副官长的夫人,而这位副官长与宪立交情甚笃,于是川岛芳子也把哥哥拉了进来一同完成这一任务。
  多田俊见川岛芳子如此“勇毅”,于是答应让川岛芳子和宪立去做苏炳文的劝降工作了。为此,川岛芳子拟定了一个计划,准备乘飞机利用降落伞降落到呼伦贝尔,直接与苏炳文谈判。这个计划得到了关东军参谋长小矶国昭中将和多田俊少将的同意后,便开始了训练。接着,劝降计划如期进行。川岛芳子和哥哥宪立兵分两路,宪立乘汽车从齐齐哈尔出发到苏炳文的驻地,川岛芳子则单身乘降落伞进入苏炳文的防区。经过多次交涉,劝降工作终于有了很大的进展。
  金璧辉司令的“聪明才智”在她向往的军人领地中丝毫展现不出来,或者说她在这一方面根本就没有“聪明才智”可以展现,她不善于领导军队,却十分擅长驾驭自己的特长和优点,所以在她一人“孤军奋战”的时候也是她最为耀眼的时候,因此“金璧辉司令”不是她为人熟知的标签,“格格间谍”才是她响当当的名号。


  第五章 末路人生

  “东瀛谍花”凋落京城(1)

  川岛芳子会后悔回到中国吗?1937年7月当她从松本出发最后一次挥别川岛浪速的时候,她对自己说“我再也不回这里了,我的梦想在中国,那里才是我的希望!”然而在这里,她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被日本军部抛弃让她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苟活着,自从1945年8月5日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那天起,她所有的希望就只剩下两个字了——活命。只要活着被放回日本,就是她的一个极大“成功”了,做了一堆罪大恶极的事却能逃脱惩罚,这不就是一个很大的“成就”吗?此时的川岛芳子,已经不再想什么梦想和荣耀了,只要能活着回日本就是她的胜利。
  九条公寓两扇金环红漆的大门终日紧闭,平日里趾高气昂的日本兵都换了对襟的中式服装,猥琐溜来溜去。如果说伍子胥过昭关一夜间急白了头,那么川岛芳子在那些时日里也大改了昔日的面容,形容憔悴瘦如槁木。白天里,听到从大街小巷传来北平市民们一阵阵开心的欢笑,她都会担心,这些沉浸在民族节日狂欢气氛中的人们会蜂拥着冲进她的大门,把她撕成碎片。这时,在她头脑里回响的都是“为什么我在这儿?我回这里干什么呢?我为什么要回来呢?”但是她又能到哪里去呢?这里不是她的容身之所,那么还有哪里呢,那个东瀛之国吗?她从那里满怀抱负的出发,再一塌糊涂地逃回去?这不是她川岛芳子,那样活着还不如死了好!再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容纳这个命当走绝的人了。
  不过人活着总要挣扎,川岛芳子还不想就此束手待毙。她首先找到了钟慧湘,这是个在日本人和国民党两面都手眼通天的人物,川岛芳子曾跟他有过一段交道。“帮我想想办法吧!钟先生,我会用我的一切报答你的。”川岛芳子使出惯用的发嗲本领,套住这根救命稻草。钟慧湘是一个多么两面玲珑的人,他看到好处就在眼前,随口就应承下来,摸着川岛芳子的小手,他慢慢悠悠地说道:“日本早就注定要败的,所以我以前就劝你跟我干。我还可以告诉你,汪精卫的‘南京国民政府’,心眼儿特别活,他们都是在暗中实行‘曲线救国’,和重庆联系的秘密电台,设在南京政府副主席周佛海家里。你知道,现在华北的共产党武装发展很快,这是党国的真正祸患。只要你变成一个‘曲线救国’的棋子,党国会把你当成自己人的,在以后跟共党争天下时还会把你派上大用途。”这些信口开河的话却使得川岛芳子兴奋异常,她感到自己不光会躲过一劫还有可能重新东山再起。她给了钟慧湘一笔大大的“好处”,并推心置腹地把自己以前的底细都向她交代了,希望他可以在国民党那里为她多美言几句,并器重她的能力。
  当日本末日真正来临的时候,川岛芳子还是不能放心,一颗心总是七上八下的,仿佛预感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她将手下的大大小小特务全派出去,四处探听最新的动向。晚上,她总被噩梦吓醒,有时候看到万千涂满鲜血的鬼魂都在扯着她的臂膀向她索命。直到有一天看到两张布告,她那惶惶不可终日的精神才稍稍安定下来一点。这两张布告很快就张贴满北平的通衢要道和大街小巷。第一张是蒋介石命令十八集团军“应就地驻防待命”,不许收缴敌伪武器,而令各地伪军“负责维持治安,以待国军接防”。第二张布告是8月15日蒋介石以“中国战区最高统帅”名义,直接发给驻华日军最高司令官冈村宁次大将的通电,电令强调“投降之全部日本陆海空立即停止敌对行动,暂留原地待命,所有武器弹药、装备器材、补给品、情报资料、地图文献档案以及其他一切资产等,当暂时保管,并维持所在地的交通和秩序。”蒋介石又着重指出,已指派中国陆军总司令何应钦,代表中国战区最高统帅,接受日军投降,并命令在华日军“要听从何总司令的命令”。
  这两张大布告贴出去之后,那些抱头鼠窜的伪军和日军,又都全副武装地出动街头,担负着巡逻和弹压的任务。川岛芳子本来担心着性命之虞,这时看到给冈村宁次的布告,心里好像落了一块大石头。更使她放心和喜悦的是,钟慧湘所预言的事情也正在发生中:汪精卫“南京国民政府”的副主席周佛海,已被蒋介石任命为淞沪警备司令。许多的“两栖人物”都纷纷冒出头来,一时间,往日作威作福的铁杆汉奸都成了“曲线救国”的“地下人员”。
  北平人民万人空巷庆祝得来不易的胜利,川岛芳子的特务们也忙着夹杂在人群中散布谣言为她造势。不久,在整个社会上,都开始流传一种说法:过去那个为日本人卖命的川岛芳子,其实只是国民党埋伏在日军中的一个内线。为了给自己军队制造有利的条件,她才不顾安危到日军中任职的。这些特务们把话说得言之凿凿,就像中国又出了一个民族女英雄一般,“你们想啊,川岛芳子原名是叫金碧辉的,那是皇家贵胄的后代,怎么可能去给日本人卖命呢?她实际上是冒着杀头的危险在给重庆方面做事呢!”不知情的人们有些信以为真,将这个消息传来传去,只有川岛芳子在暗角里偷偷地窃笑。
  川岛芳子开始有点重新抖起来的意思了。她的人四处放风,传言她跟重庆的新贵大员都关系密切,靠山牢靠得很。于是,一幕有趣的事情发生了。一些往日的汉奸纷纷来到川岛芳子的府上,向她表明也是地下人员的“真相”。这些在伪满时期常常聚在一起的汉奸们,这时又作为反日的先锋再次聚集起来。天津杂八地的袁文会携带着“黑货”(烟土)“白货”(海洛因)作为礼品专程从天津赶到了九条公馆。正犯烟瘾的川岛芳子见到这样好的礼物,毫不客气地一扫而光,然后有了精神,不由得眉飞色舞地吹嘘一通她在重庆的老关系,她如何实行“曲线救国”,而打入日满等敌人内部的。破绽百出的瞎编让袁文会也听出了门道,接着他也乱编了一通“曲线救国”的壮丽故事。两个昔日的汉奸,此时如同两个壮怀激烈的大英雄般,互相讲述着“英雄事迹”。
  所有的希望其实就在一个人身上——钟慧湘。这时的钟慧湘成了人人崇敬的重庆在北平代理,仿佛只要他同意任何人都可以成为“曲线救国”人员。川岛芳子每天都向他发出诚挚的邀请,耐心地等待手握自己性命的人到来。但是川岛芳子万万没想到,负责北平汉奸事务的吕文贞将军此时收到了不少北平市民的检举信,都确凿无误地证明川岛芳子的累累罪行。如果没有川岛芳子对自己的“大力宣传”,很多人可能还不会认真地记起这个“日本头号女谍”,但是美化川岛芳子的消息传来,让那些对川岛芳子的底细一清二楚的人再也无法忍耐了。川岛芳子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挖好了坑只等自己跳。钟慧湘看到这些检举信后,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性,马上和川岛芳子划清了界限,并主动提出为逮捕川岛芳子提供服务。
  为了麻痹川岛芳子,钟慧湘笑眯眯地来到川岛芳子家串门了,还带了一些洋酒罐头,糕点和水果作为礼物。听到大靠山来到,川岛芳子把自己打扮得婀娜多姿,缠着这根救命藤死也不放。直到最后,钟慧湘答应给她开一封“地下工作”的证明信,她才吃了颗定心丸,把钟慧湘“放”了出来。
  稳住了川岛芳子的情绪后,抓捕工作正式开始了。一队特务中队,秘密地把九条公馆监视起来。而为了摆脱牵连的钟慧湘这时变成了抓捕川岛芳子的急先锋,他又几次出入九条公馆,把院内的地形情况摸得一清二楚,然后还画了张详尽的“室内图”,为抓捕做足准备工作。但是,身为间谍的川岛芳子狡诈万分,即使像钟慧湘这样“知根知底”的人也不敢确定她到底晚上回到几个卧室的哪一个中就寝。
  1945年10月11日黄昏,抓捕川岛芳子的行动开始了。钟慧湘成了指挥,“军统”第二“肃奸小组”组长张梦九亲自带队执行抓捕。那天正是寒露与霜降交接的时节,肃风劲吹,天空布满阴霾,天黑得格外早。除了分布监视的队伍外,肃奸小组早早吃罢晚饭,随时准备待命行动。有人分头检查吉普车和挎斗摩托;有人察看枪支弹药;更多的人则还是在揣摩那张曲径复杂的地形图,猜测川岛芳子今晚将在哪里落脚。
  张梦九也在一直细心熟记那张平面图,他三十多岁,身体强壮,经验丰富,是一把干特务的老手。这次的行动面对的是一个往日在特务行当大名鼎鼎的对手,他一点也不敢大意,每一个可能他都要仔细地想过,确保万无一失。而川岛芳子这天却去了北平十一区长官孙仲连将军的长官府宴会,这是个专为“曲线救国人士”设立的鸿门宴,一些心里发虚的“曲线救国人士”根本不敢去,都称病缺席了,而川岛芳子倚仗着有结实的靠山,自以为稳当得很,在宴会上妩媚尽现,又像回到了往日辉煌时的潇洒。
  几名队员守在宴会的门口,一直小心谨慎地盯梢。过上一段时间就把情况汇报给张梦九。午夜过后,电话铃又响起来,盯梢的队员打来最后一次电话:“宴会已经结束,川岛芳子已离开长官府。”隔了一会儿,又有电话来,在住宅附近监视的人员报告:“她已回到九条公馆。一切正常,没有异状。”听到这一消息,钟慧湘和张梦九都放下心来。他俩都耐心地等待着那个命令的时刻。最终的行动时间被确定在凌晨四点。
  没有人能够睡着,所有行动的队员都随着四时的临近而越来越有精神。他们大多都还没有见过川岛芳子,但是对她的美貌和传奇都早有耳闻,现在的这次逮捕对他们也是充满了诱惑力。壁钟沉沉地敲响四下,清晨四时终于到了。张梦九一身黑衣短打扮,“腰里硬”皮带上挎着一把盒子枪,军靴里插着雪亮的匕首。他扫视了一眼整装待发的队员,发出指令:“全体出发。”
  他们分乘三辆吉普车和四辆挎斗摩托,从铁狮子胡同出发,一路向东四牌楼九条公馆驶去。宵禁还没有解除,除了荷枪站岗的大兵,街上没有一个人。钟慧湘还没有从睡梦中完全醒来,一双惺忪的睡眼直直地盯着窗外发愣。这个给川岛芳子以一线生机的人,这回要亲自去捻断川岛芳子的一切希望。的确很残忍,但是这个靠两面三刀起家的人,就是仗着六亲不认的铁石心肠才混到今天的,这一次他还是为民除害,心里就更没有丝毫愧疚了。
  来到九条胡同西口,张梦九命令把车停在东四北大街路边,步行进入那条宽阔的九条胡同。深秋的天色,凌晨四时还很黑暗,从黑影走出一个人,向他们打了个手势,这是监视住宅的队员向他们示意一切正常。张梦九挥了一下手臂,一队人马按照预定的布置分散开去,有一部分人沿着有电网的高墙,从后花园越墙而入。
  钟慧湘上前敲门,好一会儿有人应了,才开了一条缝,众人无声地一拥而入,把应门的老佣人堵在门上,两人把药喷向两头狼狗脸上,顷刻控制了局面。老佣人吓得目瞪口呆,不敢声张,继而双腿一软,跪了下来。张梦九一把拉起这个老仆,低声地喝道:“我们是肃奸队的,川岛芳子在哪?前面带路!”被惊吓坏了的老仆哆哆嗦嗦地捡起掉在地上的灯笼,默不作声地领着众人进了房子,一边走还一边用衣襟擦着眼角的泪水。
  房子有三进,第一进院子,四间大南屋子是保镖们的住所,还有一间会客厅,现在都是一片漆黑。沿着回廊,老佣人穿过角门,带着队员来到了第二进院子。这里以前是川岛芳子“工作班子”的宿舍和办公室,两位秘书崛田正雄和小方八郎住在这里。肃奸队员们用冰冷的枪管叫醒了两人,看到黑黑的枪管,两人好像早有准备一般,一声不发地颓然垂下头来,束手就擒。
  拉着这两人,大家被引进了第三进院子。“在哪里?”张梦九用眼神表示了疑问,崛田正雄指了指左边的房间,张梦九带着两名队员,从虚掩的客厅门进去,借着外室门楣上悬挂的一只三烛光的“小泄力”微弱灯光,隐约窥视到卧室中间放着一只特大的双人铜床,笼罩着一顶红罗绡金帐。张梦九用一把细长的万能刀,轻轻撬开门,两大步就冲到了床前。他用右手执枪,左手掀开帐帘,跟随进来的两名队员,一个冲到帐前,一个开启电灯——忽地,帐内飞扑出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吱——”地尖叫着。众人大吃一惊,枪声马上响起了。枪声响过,那“东西”仍非常不甘心地咧嘴呲牙地吱吱怪叫。倒在血泊中的是川岛芳子的宠物猴阿福,它眼睛半张着,瑟缩地瞪着不速之客。还没弄明白处境的川岛芳子,被枪声惊醒,突兀的猛然坐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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