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若有料想过杀莫瑶破口大骂，冷眼相对。却从来没有想过，杀莫瑶会用这么谦卑的话，来表达心里的情感。
如果，杀莫瑶骂了欧若，欧若大抵心里会好受那么一点。会为自己的做法洋洋得意，可是，偏偏里杀莫瑶没有骂，就是这么谦卑。谦卑的让欧若说不出话来。
“既然这件事情已经了了，那我会和雅风一起回南国的。苗疆的种种，如同过往云烟，我杀莫瑶发誓，终我一生。不会向外面的人，透露苗疆的半点。”
杀莫瑶如此发誓。
“哼。不必说的这么好听。不就是想要让我放你走吗？既然你已经完成了我的心愿，我帮慕雅风，也不过是给你的报酬。一码归一码。出苗疆的事情，我不会管你。你自己，好自为之。”
欧若嘴硬心软。
到底不是神。还是有七情六欲。跳不出一个人性。否则当年也不会为了姬晋南，抛却了圣女的身份。
杀莫瑶不置可否。
她说了该说了，欧若也接受了该接受了。
这样就够了。不是一定要握手言好，才能体现已经冰释前嫌。
“霁月，你可要留在我身边？”
欧若不去理会杀莫瑶，杀莫瑶也不生气，退回了房间里面。陪着昏厥过去的慕雅风，不断的询问着牙刷。
惊鸿则是完全负责任的守在杀莫瑶的身边。
门外，只留下姬霁月，姬十三和欧若。
给了他们一个安宁和清净，能够好好的谈上一谈。
“对不起，娘。这件事情过去了，我还是想要回到霁月山庄。”
姬霁月拒绝了。
果然是拒绝了。
这件事情过去以后，他也不准备和杀莫瑶他们再在一起了。有些事情，到了该退出的时机，还是退出了的好。
第21卷 第339章：离开苗疆（2）
姬霁月决定，欧若向来是会尊重的。早年，她不是没有想过法子，想要把姬霁月带回苗疆来。就算不能承认姬霁月是她的孩子，至少也能在她的羽翼之下。好好的生活。
索性的是，欧若在行动之前。就发现了，姬霁月是喜欢霁月山庄的。而姬晋南，就算当着天下人的面，将姬霁月赶出了姬家。却也没有真的亏待了姬霁月。每年都从姬家拨出大量的银子，送出各种的珍宝，流水一样的送往霁月山庄。
否则，光靠着霁月山庄那点自给自足的小产业，哪里能够让霁月山庄的人过的那么富足。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闲钱，来养一些空闲的人。
姬晋南对姬霁月好，再加上姬霁月也是打从心眼里不想离开霁月山庄，所以欧若最后还是打消了那个念头。
“瑶姬想必是不会跟着你留在霁月山庄的。唉。”
欧若止不住的叹息。
“就算是娘想要给你所有你想要的，也没有办法将这个女子捆在你身边。她不爱你，霁月，你这个傻孩子。以后，便也不要爱她了。娘什么都不能够给你，却也不愿意让你痛苦下去。这个，是最后的礼物。”
欧若从袖子里面，拿出个小瓷瓶。
姬霁月这才注意到，欧若光滑汝瓷的皮肤，已经有了皱褶。
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欧若会用面纱遮住容颜。
姬霁月结果欧若手中的瓷瓶。
“你……”
虽然在姬十三那里，姬霁月是承认了欧若的身份。但是在欧若这里，姬霁月从始至终，都没有叫欧若一声娘。
“没什么。想来那个人肯说那么一番低声下气的话。也是因为眼尖看见了。瞧见了就瞧见了，非要说上一番酸话。真是的。”
欧若缩了缩手，又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用衣袖遮住裸露的皮肤。
“其实没有什么大问题。花一点时间就会好的。只要再好好的调养一段时间，就会和以前没有什么两样。霁月你也不需要太担心，你若是真的担心娘，就把那个喝下去吧，也让娘好安心的看你走。”
第21卷 第340章：忘情水来忘情恨（1）
欧若这样说了，姬霁月肯定不会简单的喝下去。
“这个是什么东西？”
扬起手中的小瓷瓶。
欧若的眼神一闪：“罢了罢了，若是我不告诉你。你肯定是不会喝下去的。便是告诉你也是无妨的。只是怕你不会乖乖的喝下去。”
姬十三也看了看姬霁月手中的瓷瓶，还拿过去闻了闻，没有什么味道。
姬十三摇了摇头，又递给了姬霁月。
“那这是……？”
“可曾听过世间有一种药可以令人忘情？”
欧若背过手。
姬霁月没有出过霁月山庄，平素里知道的东西，都是从书本上看的。书本毕竟是书本，世间的诡奇，不可能全部的包括在里面。
“你是说，这个是忘情水？”
姬十三从小就是将军府着重的人，自然是想着法子的磨练。就盼着把姬十三磨练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物。
而见闻，也在这些磨练中，多了起来。
“这里面装的当然是忘情水。相传，在亘古战乱以前，有一对恋人分离了。再遇见的时候，男有娶女有嫁。然而，两个人还是相爱的。女子擅长医术，见不得恋人郁郁不乐。费尽心力，制作出了一种药，可以让人喝了忘情。忘却最伤痛，最在乎的那段情。”
欧若看着那个瓶子。
没有告诉姬霁月，那是经过多少艰辛才找回来的。
“霁月，听娘的。只要喝下去，你还是以前的那个姬霁月，再也不会有这么多的纠结和痛苦了。”
姬霁月看着小瓷瓶，打开，又关上。
不过短短的时间，却让人觉得漫长。
姬霁月在抉择。
而最终，小瓷瓶还是回了欧若的手中。
——————
第21卷 第341章：忘情水来忘情恨（2）
这是姬霁月的抉择。
欧若的脸上有着不敢置信。不是她想炫耀，莫看这小小一个瓷瓶，放在外面都是叫人生死相争的东西。这个世界上的人，谁没有几段情伤呢？
谁又不想忘记呢？
忘情水，就成了唯一希望。
欧若为了这一小瓶水，可没有少费心思。
现在她双手送到姬霁月的面前，姬霁月居然告诉她，不愿意。
“你为何对我，要比对十三好？”
“你得到了可以忘情的东西，为何没有第一时间的自己喝下去？”
“你一直情伤，一直想要忘情。你的生命比谁都要漫长，你守在苗疆这个高耸入云的山上，被下面的人奉为神明。你最是不想让自己被七情六欲烦恼。为何，你有那么多理由喝下去，现在它还留在这里？”
姬霁月说的淡然。
欧若确实对他比对姬十三好。同样都是儿子，同样都是欧若的孩子，为什么会不一样呢？光是怜惜还不足够造成这么大的反差吧？
“你不能回答，我可以帮你回答。”姬霁月顿了顿，无意外的看见了欧若惊恐的睁大眼睛：“因为你忘不了情。你对我比较好，是因为我长得更加有你的影子。而十三，长得比较像姬晋南。你下意识的不敢对十三好，是因为你害怕再受伤。”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欧若退了两步。
姬十三看的不忍心。想要去搀扶欧若，却被姬霁月拦住了。有些事情，要自己才能想得明白。别人怎么说，都是没有用的。就像他走出来也是一样的，杀莫瑶给了他残酷的温柔。让他懂得，他永远都得不到，是宽恕。
而他，也想要给这个他心里已经认同了的娘，一次残酷的温柔。
“是这样的。你忘不掉，你永远都忘不了出现在你漫长岁月里，一个叫做姬晋南的男人。娘，你是爱他的，就算是到了现在，你还是爱他的。你得到了可以忘记的一切的东西，你却没有勇气喝下去。这就是证据。”
这就是证据。
欧若尖叫的将手中的瓷瓶摔得粉碎。
第21卷 第342章：忘情水来忘情恨（3）
“怎么了？”
就算杀莫瑶他们再怎么不想要听到，外面欧若的声音也太大了一点。惊鸿和姬霁月他们相处了好长一段时间，彼此之间也有了兄弟的感情。
惊鸿左右望不见欧若的身影，再看姬十三也讳莫如深的表情。心里大概也有了个数。
“好了。没事了。”
拍了拍姬霁月的背。
用双手握拳，敲打了一下不甚宽广的胸膛：“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过去了，现在，我们离开这里吧。把所有的开心和不开心，都留在这里。”
姬霁月点了点头。
又转过身问姬十三：“十三，你是跟着我回去，还是留在这里？”
姬十三扯动嘴角。欧若不喜欢他，他之前不明白。现在也该是明白了。同样是儿子，欧若可以因为姬霁月喜欢杀莫瑶而对杀莫瑶百般强迫。却不会为了他也喜欢杀莫瑶而犹豫半分。
“哥，我会跟着你离开。只是，这一次我是在阵前逃离的，只怕南国容不下姬十三这个名字了。”
姬十三没有说是为了什么而逃，也没有说是在逃什么。只是平静的阐述了临阵脱逃的事情。慕雅风现在还是晕着的，靠着牙刷的搀扶，昏昏沉沉的跟着大家。
所以，也听不见姬十三说逃的事情。否则，以慕雅风的聪明和擅长揣摩人心。大抵还是能够猜的八九不离十。
“那就留在霁月山庄可好？”
姬霁月不能喝忘情水，也忘不掉杀莫瑶。苗疆的这段时间，足够他回忆一辈子了。他会留在霁月山庄，再也不会出现。然后，终其一生，回忆或者怀念。
有那么一个人和那么一段事。
现在姬霁月的心情比谁都要平静，在大喜大悲之后，看破了的平静。若是姬十三能够和他一起留在霁月山庄生活，自然是最好的。
若是姬十三受不了霁月山庄的寂寞生活。
他也会帮着姬十三想法子用另外一个身份，在江湖上生活。
只是朝廷，若不是换了个主子，怕是回不去了。
“嗯。”
杀莫瑶在心中微微的叹息。姬十三，一代良将，终是要藏在灰尘里面吗？
第21卷 第343章：天翻地覆（1）
“既然大家都决定好了，那我们现在先从去市集买一些必用的东西。”
杀莫瑶最有这个经验。
姬霁月和惊鸿的经验也不少，就连现在还在昏厥中的慕妖孽也是穿越过森林一次的人。唯一没有经验的大概就是姬十三了吧。
姬十三是韩夜带进来的。韩夜绝不会让姬霁月走杀莫瑶她们走的那条危险的道，应该苗疆的人是有一条单独的安全的出去的路才对。
“好。”
姬霁月第一个应和。
杀莫瑶微笑的对姬霁月点点头。然后转过身，朝着红衣少年道：“牙刷，可不可以帮我先把慕雅风带回院子，等我们回来？”
红衣少年的神情颇为委屈，红色的朱砂因为少年皱起来的小脸更加明显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马上就溢满了眼泪：“瑶瑶是坏蛋！我也想跟着你一起去逛街。”
红衣少年的两面性太明显了。一会儿是狂妄的本尊，一会儿又是楚楚可怜的我。说起来，牙刷似乎也没有办法控制这两面的转换。
“装可怜是没有用的。牙刷要听话，我给你带小果子回来。”
杀莫瑶口中的小果子，是一种红色的，不大的水果。长得有点像西红柿，但是要比西红柿还要小上一点。大概只有小指母的大小。杀莫瑶曾经吃过一个，不够甜，有点酸酸的。不过，苗疆的小孩子喜欢这种果子，所以市集上常常有人来贩卖，价格便宜。数量也多。
牙刷偶然之间吃过一个小果子之后，就吵嚷嚷的要杀莫瑶买给它吃。可是在神殿上面，也没有什么机会下去。
这个事儿，杀莫瑶也就一直没有答应牙刷。
原本就算牙刷不帮她照顾慕雅风，杀莫瑶也是会帮亚栓买小果子回来的。但是现下牙刷要耍赖，杀莫瑶就只能拿小果子来吓唬一下牙刷。
“哼！瑶瑶是坏蛋！瑶瑶是大坏蛋！”嘴上冷哼着，亮亮的眼睛里却透露着对小果子的渴望。
红衣少年到底是忍不住美食的诱惑。
“哼！记得，我要很多很多的小果子。特别特别多！”
第21卷 第344章：翻天覆地（2）
强忍住笑意，杀莫瑶答应了牙刷的要求。红衣少年这才不情不愿的带着慕雅风走了，还不忘一步三回头的提醒杀莫瑶是很多，不是一点。
那摸样，把几个人都给逗笑了。
没了牙刷的打扰，几个人下山的速度就快的多了。轻车熟路的下了山，又轻车熟路的购买了需要的东西。各自盘点着，回了山门。
再回去的时候，慕雅风已经醒了过来。不过头发和衣服都有的湿漉漉的，正扯着已经变成狐狸大小的牙刷的脸。
牙刷也不甘示弱的张嘴去咬慕雅风。
“阿瑶。”
“喵呜——”
牙刷比慕雅风还要兴奋多了，看见了杀莫瑶基本是用跳的，冲到了杀莫瑶的身上，不等杀莫瑶把东西放下来，就扒拉着，想要看杀莫瑶买的一大包东西里面有没有小果子。
“别急。”
杀莫瑶用手拍了拍牙刷的手。
等牙刷把爪子一缩。杀莫瑶才逮着时间，把包袱放下。
取出一袋和牙刷大小差不多的小包。
“喵呜喵呜。”
牙刷叫的欢腾，想必是已经嗅到了它喜欢的东西味道。果不其然，等杀莫瑶打开了小包，一大堆红艳艳的小果子就滚了出来。
杀莫瑶没有让牙刷就用爪子抓着吃了，而是让惊鸿帮忙拿去洗一些。
“牙刷，只能吃洗干净的，而且每次只能吃那么多。要听话，不然就不给你买小果子了。”
瞧着牙刷迫不及待的小样，杀莫瑶不忘提醒。
“喵呜。”
点了点小头。
为了以后的幸福，牙刷还是屈服在了杀莫瑶的威胁下。
可怜的牙刷，此刻还不知道，这种小果子是苗疆的特产，其他地方根本就买不到。可惜牙刷蒙在了鼓里，一心想着出了苗疆，要怎么的怎么的大饱口福。
“喵呜喵呜——”
惊鸿带着一捧小果子到院子里面的井边打水。
等不及要品尝的牙刷干脆的抛弃了杀莫瑶，跳到惊鸿的肩膀上，果断的准备监视惊鸿洗果子，做出誓死捍卫果子安全数量的小动作。
“哈哈……”
这一连串的可爱举动，逗得姬霁月再次大笑。
第21卷 第345章：翻天覆地（3）
就要走了，原本以为还能够见到欧若一面，只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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