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话说出来有伤皇帝尊严,所以大家只私下里往皇上吃食里添点东西,各个心照不宣。
于是纪无咎近不知不觉地吃下了很多莫名其妙东西,他自己并不知道,但有时候半夜会热醒。要知道现都已经是深秋了……
现叶蓁蓁听纪无咎提及此事,大大方方承认,“是啊。”
“可有什么特别寓意?”
不能提“多子”,要不然就是当着皇帝面说他儿子是癞蛤蟆;也不能提发财,皇帝女人需要发财吗……想了想,叶蓁蓁说道,“意思是她们都是癞蛤蟆,您是天鹅。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虽然不中听,但好歹是奉承话。
这人,真是什么都敢说。纪无咎也不恼,又问道,“那你呢?你也是癞蛤蟆?”
“我是你皇后,自然也是天鹅。”
纪无咎微微一笑,“那么贤妃呢?她也是癞蛤蟆?”想到贤妃干好事,他又皱了皱眉。
叶蓁蓁抬起头,把目光从图纸移到纪无咎脸上,她笑道,“贤妃是月宫中嫦娥仙子。”
“你是这么看她?”
“不过话说回来,《淮南鸿烈》上记载,嫦娥当日奔月时,后化为了月精。所谓月精,是蟾蜍别称。”
所以还是癞蛤蟆!
纪无咎被她这一通歪理邪说逗得龙心大悦,心里头郁气散了不少。眼看着到了晚膳时分,他也没移驾,就坤宁宫和叶蓁蓁一起吃了晚饭。
用过晚膳,帝后二人互相对视,大眼瞪小眼。
叶蓁蓁以为他会像上次一样,吃完就走,却没想到这次他仿佛长了椅子上。叶蓁蓁只好向外间喊道,“冯有德,把牌子端过来,皇上还没翻。”
“不用了。”冯有德刚探了个头,纪无咎就制止了他。
叶蓁蓁有一种不好预感,“皇上,您不打算出去走走吗?”
纪无咎看着她,眸中笑意点点,“我们两个不是一对儿天鹅吗?你想让朕去找哪个癞蛤蟆?”
“……”
共寝
叶蓁蓁终于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了。
她僵硬地看着纪无咎,“皇上,我现这样子……”她没往下说,目光落伤腿上。都已经是伤残人士了,您就不要来折腾我了吧。
“不过是这里歇息一晚,皇后想到哪里去了?”纪无咎看着她,眼中笑意盛。
叶蓁蓁无地自容地低下头,还能想到哪里去。她现也明白过来了,这纪无咎根本就是要看她难堪。
室内烛光明亮,映照着叶蓁蓁通红脸,纪无咎见她羞涩若此,也就住了口,没再打趣。这女人虽平时脸皮厚,但那种事情毕竟只经历过一次,还是半路就……纪无咎发现自己思路有点跑偏,连忙定神,吩咐冯有德把奏章拿到坤宁宫来,他要这里批。
叶蓁蓁让素月布置了一番,也就不再管他,自顾自一旁研究图纸。帝后二人各自认真做着自己事情,室内一时十分安静,只余烛影轻摇,红袖添香。
不知过了多久,叶蓁蓁困得下巴一点一点,但是纪无咎没说困,她也不好先去睡。后来实受不了了,她眯着一双迷蒙眼睛看向纪无咎,发现他也看她。
因为困得几乎睁不开眼睛,所以叶蓁蓁也看不清楚纪无咎表情,反正她也不关心这个,“皇上,早点休息吧,明日还有早朝。”
纪无咎低下头,又提起笔来,一边写字一边说道,“皇后累了就先去睡吧,不用管朕。”
叶蓁蓁连句客气话都没说,等素月和素风把她扶上床时,她已经睡着了。
又批了会儿奏折,纪无咎伸展了一下略微僵硬身体,也要就寝了。几个宫女轻手轻脚地伺候他上了床,放下明黄色床帐,帐顶流苏随之一阵轻摆,渐渐地又恢复平静。两人平稳呼吸声互相交缠,像是两条寂静小溪交汇碰撞。帐外只余一盏幽暗纱灯,红色烛光摇摇晃晃催人入梦。
外头秋风乍起,万籁俱寂。枯败树梢之上,遥遥地挂着一弯月,由万千璀璨明星拱起,仿佛这黑夜中永远长明灯,伴着千家万户好眠。
纪无咎突然睁开眼睛,比夜还黑眼眸中幽光流转,映着满面不可置信。
他下身,大腿处,一只手悄悄探了过来。
手指纤细,修长,柔软,充满热度。那柔荑顺着他大腿外侧一直摸,终停他大腿根处。
纪无咎心跳渐渐有些不受控制,他侧头看向叶蓁蓁。她正闭着眼睛,睡得香甜,只是眉头微微隆起,似乎是哪里不舒服。
不会是欲求不满吧?纪无咎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但与此同时心里头又隐隐有一种无法言说兴奋。
叶蓁蓁手指屈起,他大腿根处挠了挠,停一下,又挠了挠。
纪无咎被挠得一阵发痒,那种痒,顺着他腿一路向上,一直传到嗓子眼。他不自觉地吞了一下口水。
还是痒。
叶蓁蓁犹自不知,手下挠得欢了。
纪无咎只得一把扣住她手。他脑子里飞地闪过一个念头,于是抓着她手放到她自己腿上,叶蓁蓁用力地抓了几下,终安静了,眉头舒展,沉沉睡去。
果然是腿上痒,挠错了。
纪无咎哭笑不得。
他重又闭上眼睛,然而这次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体内血液似乎热了起来,叫嚣着想要沸腾。虽然腿上手已经离开,然而那里被抚摸感觉却残存下来,挥之不去。
如果方才她手再往上移一寸……
这个古怪念头一旦出现,便无法再镇压下去。纪无咎控制着自己不去想,却无法不去想。若是她手再往上移一寸,便会碰到……
感觉到自己身体明显变化,纪无咎再次哭笑不得。
他自成人起,房事上从来都是既不压抑也不放纵,这种事情就和吃饭一样,饿了就去吃,吃个八分饱便好。所以他鲜少有欲求不满时候,现被人摸一下腿就起这么大反应,他自己也觉得十分意外。当然,之前也没人主动摸过他。
深呼一口气,纪无咎试图平静下来,换来是却是他那小兄弟翘得高。
再理智男人,当他身上血液呼啸着往下半身奔时,指挥他行动那根弦也就往下转移了。纪无咎即便自制力再强,他也是个男人。
此时他目光一暗,再次看向身边叶蓁蓁。
某人依然睡得香甜,还咂了咂嘴。
纪无咎坐起身,伸手探向她颈后,她安眠穴上用力按了几下。接着,他抓起她手,覆自己胯间。
室内,朦胧幽暗烛光犹自不知疲倦地摇曳,寂静许久丝滑床帐却突然抖动起来,如一道明黄色瀑布,不住地流泻翻腾,溅起一阵阵粗重喘息声,缭绕不绝。
***
虽然头天晚上几乎没睡什么觉,但纪无咎一早起来时依然神清气爽。冯有德瞧着,皇上今日脸色倒是比前几天都好了些,不虚不燥,想必是这些日子食补起了作用。
兴许是安眠穴上被按那几下还有些余威,所以纪无咎起床动静没有吵醒叶蓁蓁,素月想要叫醒她,纪无咎挥了挥手,让素月轻轻放下床帐。
纪无咎精神不错,但是一想到自己昨晚做事情,又感到无所适从。他身边儿从来不缺女人,自渎经历还是头一次,何况还是握着叶蓁蓁手,总归会觉得别别扭扭。
可是现事实摆面前:他兴致来了,没把持住,而且确实舒爽到了……
所以纪无咎颇有些纠结。
这种纠结从坤宁宫一路持续到皇极殿,终被叶修名和方秀清给打断了。
纪无咎坐宽大龙座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俩大学士各自撸袖子亲自上,吵架。
这俩一个内阁首辅,一个内阁次辅,可以说是这天底下除了纪无咎之外有权势两个人。现这两个位极人臣老家伙一点也不矜持,情绪激动,言辞激烈,话里话外刀光剑影,周围人不敢参加这种级别吵架,也不敢劝,纷纷沉默地看着纪无咎。
纪无咎也看热闹。
他们吵架由头还是修水库工程。叶沐芳已经出发去了山东,刚一到山东就遇到困难,叶修名一口咬定是方秀清动了手脚,所以告到御前,暗指方秀清挟私报复,置黎民社稷于不顾,并且强烈建议纪无咎修改计划。
不管是不是他做,方秀清都不可能承认。所以他一头反驳,一头指责叶修名血口喷人,欺瞒皇上,违抗圣命。
看来双方各自给对方扣帽子本领都很大。
其实这件事情本来并不严重。但叶修名一来想表明态度,让方秀清不敢做得太过,二来也知道“会哭孩子有糖吃”,所以就打算多纪无咎面前提一提,哪怕提十件事情他能答应一件,也十分划算。
纪无咎看够了,把两个老家伙分别安慰了一番,然后又下了一道圣旨:给叶沐芳再拨一笔钱。
他虽然讨厌叶氏,但也绝不喜欢为了私人党争而耽误大事做法。无论如何,这项工程进展得越越好,方秀清可以使绊子,可也要注意分寸,不能拖延工程进度。
所以纪无咎此举是明摆着给方秀清套了个圈儿,先提前警告一番,告诉他皇帝陛下底线哪里。
下了早朝,纪无咎御花园中散了个步。路过含光殿时,眼看着殿前一株桂树,突然想起一件事。他转身问冯有德,“朕记得往常时候庄妃会做一些桂花味儿点心,酥软可口,怎么今年没有了?”
“回皇上,庄妃今年也做了,只是……都被皇后娘娘吃光了。”
“……”
身为皇帝,纪无咎自然不会因为几块吃食而降罪于皇后,只不过他还是不知不觉地踱到坤宁宫前。看到王有才深吸一口气张大嘴巴刚要喊话,纪无咎抬手制止,王有才提起来一口气又憋了回去。
纪无咎走至窗前,听到里头传来交谈声。
房间内,叶蓁蓁神色恍惚,像是回忆什么。素月不知昨晚发生了何事,但是一想到叶蓁蓁性子,不免担心。她笑问道,“娘娘,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素月,我昨天晚上做了个梦。”
“什么梦?”
“我梦到我有两个核桃。”
“娘娘想吃核桃了?奴婢这就让人端些盐焗核桃仁儿来。”
“不是,”叶蓁蓁摇了摇头,迟疑地说道,“我当时就只把它们拿手里,也不吃。”
“那想来是娘娘手上经脉阻滞,需要活络一下。不若让王有才去寻些文玩核桃,每日握手中把玩儿,又通经络又强心脉。”
叶蓁蓁迷茫地盯着自己手,“可是……我真觉得,我就是有两个核桃呀……”
纪无咎听到这里,转身就走。他虽脚步略有些踉跄,却走得极,冯有德小跑着跟上他,偷眼打量圣上脸色,好像……有些僵硬?似乎强自忍受着什么……
坤宁宫和乾清宫离得不算远,只隔着一个交泰殿。纪无咎回到乾清宫,终于忍不住,坐桌前低头闷笑起来,笑声压得极低,肩膀一抖一抖。
冯有德十分担忧。圣上身体是好了,可是这病气不会转移到脑子里去了吧……
奸情
自贤妃与庄妃一起协理后宫诸事之后,勤慎恭谨,赏罚严明,说话做事滴水不漏,倒十分担得起“贤”这一封号,后宫上下也无有不夸赞她。
只有一事,让不少人匪夷所思:皇上似乎有日子没翻贤妃牌子了……
“娘娘,皇上自上次夜宿坤宁宫之后,已有近半个月不曾踏足邀月宫了。”这日,秋枫又提起此事,语气中不无担忧。
“难道皇后对皇上说了什么?”贤妃凝眉沉思,却怎么也想不通透。先不说她做事谨慎,鲜少授人把柄,单凭皇上对皇后有所忌惮这一点,他也不会轻易听进去她话。
“娘娘,皇后娘娘行事莫测,防不胜防啊。”
贤妃左思右想,觉得自己八成是做错了什么事,触了纪无咎逆鳞。但是纪无咎到底忌讳什么呢……
这时候,外头一个大宫女进来,说道,“娘娘,含光殿宫女小竹正跪外头,说是有要事向娘娘禀告。”
贤妃和秋枫对视一眼,各自感觉到对方眼中意外。庄妃投靠了皇后,含光殿和邀月宫不对付,这事儿满皇宫人都看眼里,怎么含光殿有事儿倒跑来邀月宫禀报?
“让她进来。”
“是。”
从穿戴来看,小竹是个二等宫女,应是含光殿做一些粗活儿。她跪地上瑟瑟发抖,结结巴巴地说了几句话,贤妃和秋枫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你确定亲眼所见?此事干系重大,但有一点错处,掉脑袋都是轻。”贤妃语气一改平日温柔和顺,带了几丝威严。
“回娘娘,奴婢所言千真万确,要是撒谎,就让奴婢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
秋枫呵斥道:“大胆!娘娘面前,哪容你这些胡言乱语!”
小竹吓得一缩身体,连连磕头,“奴婢知错,奴婢知错!”
“本宫只问你一句,”贤妃站起身,低头看着脚边人,“此事你为何不向庄妃禀告?”
“奴婢,奴婢知道贤妃娘娘是公正严明,所以……”
“好了,本宫知道了。”贤妃开口打断了她。小竹不说,她也知道为什么,不管是谁想对付谁,她这次怕是要被人当磨刀石了。既如此,她何不将计就计呢。
想到这里,贤妃说道,“秋枫,带上她,我们现就去含光殿。”
“是。”
***
“贤妃妹妹突然来我这含光殿,可是有什么要事?”庄妃说话一如既往地不中听。她正午睡,贤妃突然带着不少人登门,一看就来者不善。
“确有一事要来姐姐这里问个清楚,打扰了姐姐好眠,姐姐见谅。”
庄妃听她如此说,冷岑岑一笑,“何事是你贤妃不清楚?”
贤妃也不恼,问道,“孙贵人可是居住姐姐含光殿?”
“妹妹可真是明知故问。绿珠,去把孙贵人叫过来,莫让贤妃娘娘久等。”
“且慢,”贤妃叫住正要往外走宫女,“请问姐姐,她卧房哪里?”
庄妃已完全醒了,听到贤妃如此问,警觉起来,“妹妹这是何意?”
“不瞒姐姐说,兹事体大,我要亲自带人去她房间看一看,若有得罪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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