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无德 作者:酒小七(晋江vip2014.01.10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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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无德 作者:酒小七(晋江vip2014.01.10完结)-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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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的纪无咎,和那些刺客过了十余招,把两个人打进水里之后,暗卫们赶到了。十八名高手一拥而上,八名刺客死了六个,余下两名活捉,连掉进水里的那两个都没能逃过。

    纪无咎让人把这两名刺客带下去严刑审问。不过执行这类重大任务的刺客一般忠诚度都比较高,不太容易套出有用信息。

    所以结果与他预想中的差不多,他光能吸引刺客,引不出纪离忧来。而且经过了这次,对方有了防备,下次能不能引出刺客都是个问题。

    纪无咎打算着,还是从京城多调些人手来江苏细查。不过前面柴知退一死,纪离忧想必知道皇帝会搜查江苏,进而先一步逃向他处。天下这么大,要找一个人,真是大海里捞针。

    其实身为皇帝,想找哪个人并不难,通缉令向全国一撒,不怕揪不出你来。但问题是,这样一搞,就会有许多人知道纪离忧的存在,那时候的场面更不好控制。

    这个人,还真是棘手。

    叶蓁蓁不知道纪无咎肚子里的那些九曲十八弯,她现在的还停留在对刺客的疑惑上。“皇上,有人想杀你?”

    “嗯。”纪无咎点点头。

    叶蓁蓁有些急,“为什么?”谁吃饱了撑的来行刺皇帝?

    纪无咎想了想,决定还是和盘托出。从当年宫乱讲起,不过宫乱那会儿他和她都还不知道在何处,因此他也知道得不怎么详细。但废太子有个儿子,那儿子叫纪离忧,这是肯定的。纪无咎把纪离忧、柏建成、柴知退这几个人的光荣事迹连在一起讲了一遍,叶蓁蓁越听越震惊,“这这这……是真的?”

    “柴知退和柏建成的罪证尚没有查清楚,但纪离忧的身份已经确定,是废太子之子无疑。说起来,这个人你还认识。”

    叶蓁蓁更觉意外,“我认识?我认识的,跟这个年纪对的上号的……不会是我表哥吧?!”

    纪无咎看了她一眼,“你怎么好事坏事都能想到你表哥身上……是黎尤。”

    “他?不像啊……他还救过我呢。”

    “笨,”纪无咎敲了敲她的头,“他若是和女真勾结,出入女真军队便是行走自如,和朵朵乌拉图联手做一场戏,骗得你的信任,又不是难事。他在辽东应该已经知道你我身份,后来出现在朵朵乌拉图军中,是想跟着他去联合勃日帖赤那攻打蓟州。他之前也有一些计划,但是都被我们打乱了。”

    “原来是这样,”叶蓁蓁恍然,现在再回想起黎尤的笑容来,就觉得他那亲切的笑意中似乎透着股邪气,她挠了挠头,突然想起去年发生的一事,“那么苏婕妤找侍卫假意行刺你那次……也是真的?”

    “苏婕妤是被人哄骗了,侍卫行刺是真的,剑上的剧毒,也是真的。”纪无咎说着,幽怨地看着她。

    叶蓁蓁十分内疚,当时没想太多,现在想来,实在令人后怕。万一他被那剑刃扫到一下,岂不是现在就无法活生生地坐在她面前?

    “蓁蓁,你不心疼我。”纪无咎颇有些不满。

    叶蓁蓁急忙道,“对不起!”

    他突然凑近,直勾勾地看着她,“那你怎么补偿我?”

    应付这种情况,叶蓁蓁也十分熟练了,她斜着眼看他,“你想怎样?”

    纪无咎满脑子想的都是白天她在船中俯身翘臀时那个画面,他只觉身体内浴火翻腾,遂毫不犹豫地将她拦腰抱起,走向床榻。

    ***

    因为发生了纪无咎被刺事件,叶蓁蓁便打算早些回京城。纪无咎京里也有不少事要安排,因此二人想法是同步的。只不过在走之前,他们还要做一件事——探望叶修名他老人家。

    叶修名住在江阴,距离金陵有三四百里路,纪无咎和叶蓁蓁乘着一艘大帆船,顺着江水一路向东行驶。估计叶蓁蓁真是个福星,他们走到哪里,哪里就顺风,早上出发,傍晚时分,竟然就到了江阴渡口。叶修名派了家丁来这边张望,正好看到他们,便接了回来。

    叶修名的日子过得十分惬意。大宅院,十几个精明又忠心的奴仆,又置办了百亩良田,租给佃户们种。他在宅子附近买了亩水塘,种上许多荷花,塘中有许多鱼,还放养了好多水鸭子,叶蓁蓁他们到的时候,正好能吃到第一茬儿鸭蛋。奶奶说,等一入秋,就可以吃上自家塘里挖出来的莲子和藕了。

    当然,这些都是表面。要说吃穿用度,叶修名在这里比京里差了十万八千里。可是他们老两口一辈子该享的福都享了,也不贪图那些。真正的惬意是舒心,没了官场上那些个勾心斗角,不用为了天下事忙得连自己饭都顾不上吃,真是怎么待着怎么痛快。

    于是,当纪无咎把柴知退的事情跟叶修名说了之后,叶修名摆着手道,“皇上,我现在是乡间一枯叟,朝中的事,自有能人帮您分忧。”

    纪无咎听他如此说,便不再提此事。只与他聊些家常事。脱下龙袍,纪无咎在叶修名面前更像个晚辈,与他相处比从前融洽了不少。两人正坐在水塘前钓鱼。这塘里的肥鱼很多,又傻,钓起来一个接一个,一点没有诗中谈及垂钓时的悠然安闲。纪无咎看着身旁竹篓中不甘心地翻肚皮的鱼,心想,这才是生活。不在诗中,不在画中,只在眼前,平平淡淡,真真切切。这世上没有什么世外隐者,真正的隐者,都活在红尘喧嚣之中。

    纪无咎有些羡慕叶修名。当然,也只是羡慕。他身上背负着很多东西,他过不上这种生活,想都别想,至少现在不用痴心妄想。叶修名也是为朝廷呕心沥血了几十年,才开始过这样的日子。人的生命,在各个阶段都有其该要承担的东西。一个年轻人,若是尚未拼搏就先想着退隐,那不是隐士,那是窝囊废。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嬉笑声,纪无咎支起耳朵听,脸上露出温柔的笑。那是叶蓁蓁在陪着她的大侄子玩儿。虽说是大侄子,但其实很小,只有三岁,小名唤作安安。那是粉雕玉琢的一个小孩儿,一双眼睛黑葡萄似的,透着古灵精怪。三岁的小孩儿没长开,一双小短腿,偏喜欢追着叶蓁蓁满世界跑,叶蓁蓁也喜欢逗他,于是宅子内外经常能看到这一大一小的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追着嬉戏。

    叶蓁蓁跑累了的时候,纪无咎的鱼篓也钓满了。他和叶修名一起回来,刚放下鱼篓,又被叶蓁蓁拉着去河上采菱角。

    菱角藏在心形的绿叶子下,紫红紫红的,像是一颗颗头角尖尖的小元宝。纪无咎摇着小船,叶蓁蓁扒在船舷上,一边哼着采菱角时唱的民歌,一边把菱角捉下来扔进船舱,头也不回一下。她的嗓音清甜,唱起歌来还真有几分江南水乡小女子的温婉。

    纪无咎摇着船,眼睛望着一望无际淡平无波的河面,耳边听着爱妻欢快的歌声,幸福感撑满了心房。

    叶蓁蓁采累了,仰身枕着纪无咎的腿躺着,望着蓝蓝的天幕,突然叫他,“纪无咎。”

    “嗯。”

    “我想给你生个孩子。”

    纪无咎只觉心口烫得厉害。他扶着桨,低头看她,柔声说道,“我们会有很多个孩子。”




85
 纪无咎和叶蓁蓁在江阴过了两天逍遥日子;便起身离去赶往京城。因水路不便;两人选择了马车。本来,来江阴之前叶蓁蓁还有些担心,怕那些刺客再生事;但纪无咎觉得身边那么多暗卫不是吃干饭的;刺客来了他一定热烈欢迎,因此也就放心地来了。

    只不过,千算万算,他们能避开,却躲不过天灾。

    两人驾着马车行了两天半,第三天中午时停下来歇脚吃东西。此处前无村后无落;纪无咎和叶蓁蓁把马车停在路边;两人在一棵大树下铺了张毯子。天气闷热,叶蓁蓁在马车上颠簸了几天,有些疲惫,纪无咎便想让她在树下睡一会儿,歇一歇。

    这时,正西方猛然传来一声巨响,大地跟着震颤了一下。纪无咎怵然而起,警惕地四下张望。叶蓁蓁也惊得站起来,“怎么了?”

    纪无咎的视线停在西方,眼睛越睁越大,叶蓁蓁从他的眼中看到一条涌动的横线。她回头张望,只见西方的天边突然涌现出一道墙,在阳光下反射着白光。那墙一望无际,像是一条身长千里的巨龙,横压过来,迅速向他们逼近。

    是洪水!

    叶蓁蓁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心跳了,她全身发抖,立在原地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纪无咎拉着她飞奔向马车。

    然而他们晚了一步,马受到惊吓,挣开了地上的楔子,带着马车跑了!

    人无论如何是追不上马的,而且就算追也来不及了。纪无咎拉着叶蓁蓁扭头往回跑,“上树!”

    幸亏他们方才挑的是附近最大的一棵树。叶蓁蓁抱着树干想要向上爬,纪无咎揽着她的腰,足下一登,踩着大树的横枝借力纵身,一口气连纵三下,停在树上。

    叶蓁蓁只觉自己像是飞了起来,她瑟瑟发抖的搂着纪无咎的腰,不敢动,也不敢向下看。

    纪无咎让她脚踩着横枝,怕她腿软掉下去,手臂依然揽着她。他见她吓得脸色都白了,便安慰道,“蓁蓁,别怕。我会保护你。”

    怎么可能不怕,叶蓁蓁现在怕得要死。她透过大树的枝叶向外看,洪水如一头迅猛的野兽,眨眼之间已经逼近,卷过他们的脚下,咆哮着一路向东奔去。

    外面已经是一片泽国。一眼望去,白茫茫全是水,一波一波的水浪高高地翻起,简直像是要吞噬掉天空。整个世界,都似乎掉进了一大锅沸腾的水中,而他们,就仿佛坐在了水上的蒸屉中。

    不,比这更可怕。因为水位在逐渐上升。

    叶蓁蓁再次感受到死亡的威胁。上一次面对死亡还是狩猎遇到猛虎之时,只不过那一次有纪无咎出手相救。而现在,那个救她的人,和她站在一起,面临同样的处境。

    “皇上,我们……会不会死啊……”叶蓁蓁捉着纪无咎的衣服,问道。

    “不会。”纪无咎斩钉截铁地答道,他放眼望了望,“这附近应是有一条河,刚才那声震响,大概是河决了堤,河水便冲了出来。刚才的响声听得真切,说明我们离着决口应该很近,所以水位也涨得快。”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继续向上攀,放心吧,没事的。”

    叶蓁蓁知道纪无咎在安慰她。他是人间的帝王,掌握万民的命运,可是在自然的力量面前,他们都显得如此渺小,不值一提,不堪一击。

    两人站在了最高处。再往上,已经没有下脚的地方,而且树枝太细,也承受不了他们的重量。他们都生在北方,各自只学会了游泳,从来未见过洪水,也无在洪水之中自救的经验,此时只凭求生的意志,相扶着站在了大树的最顶端。

    虽第一次见识洪水,纪无咎看着一望无际的泽国,以及汹涌的浪头,也知道倘若人被卷进水中,无所依凭,即便是再好的身手也施展不开,到时候唯有等死的份儿。

    所以现在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站在树上等,等着水位停下来不再上升,或是等着人来救援。暗卫们都在一里之外,看情况应该也遇到了洪水,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命前来救驾。

    只能听天由命了。

    纪无咎不禁苦笑。如果今天他们真的倒霉,那么他就会成为历史上第一个或许也是唯一一个被淹死的皇帝。说不怕是假的,其实相比害怕,他更多的是不甘心。他才二十一岁,他手中握着整个天下,他一肚子的雄心壮志,此时却一下子全部葬送在这涛涛洪水之中,他又如何能甘心!

    还有蓁蓁。他和她有着并不美好的开端,一路走来经历了这么多,能到今天这一步实属不易。她是他的发妻,他已经做好与她长相厮守的准备,一辈子平平淡淡安安稳稳地走到最后。他们之间也会像寻常夫妻那样偶尔拌个口角,但一定会很快和好。她的脾气不好,但没关系,他脾气好就行了。他愿意宠着她,疼着她,护着她,只要她心里有他。他想着和她白头到老,儿孙绕膝。他还想和她共同打理万里江山。

    可是现在,一切的美好理想在洪水面前都变得无限冰冷。

    他的蓁蓁,就要被洪水吞没了。

    想到这里,纪无咎只觉心如刀绞般难受。他不接受这样的结果,他无法接受!

    叶蓁蓁正在向四处张望,一边对纪无咎说道,“这附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也不能冲出些木头来。若是有,兴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水面离着他们的脚下只有半丈左右,且还在上升。

    纪无咎扣着叶蓁蓁的手,突然说道,“蓁蓁,我之前有没有对你说过一件事?”

    “什么?”叶蓁蓁歪头问他。

    “在遇到你之前的二十年,我的生活其实很无聊。有条不紊,循规蹈矩,没有喜怒哀乐,有的只是忙不完的国事政事。叶先生说,玩物丧志。父皇说,我生来就是为天下劳碌的,帝王之家,不该沾上儿女情长。我那时想,我大概一辈子就是一个无情又无趣的帝王,其他的,我也不敢奢望。直到遇上你。”

    叶蓁蓁搂着他,脸贴在他的怀里。

    他继续说道,“我这一生中许多不曾体会过的滋味,都是你带给我的。认识你之后我才发现,生活也可以如此鲜活,如此有趣。所以活着是否无聊,并不在于我是谁,而在于我遇到的是谁。蓁蓁,我庆幸我遇到了你,你是上天对我的恩赐。”

    叶蓁蓁擦着眼睛说道,“我,我其实也很喜欢和你在一起。虽然一开始你挺闷的,可是你对我很好。我任性,脾气差,小心眼儿,无法无天,这些你都不介意。我娘说,男人都喜欢温柔体贴的女人,如果有个男人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我,那一定是因为他疼我到骨子里,所以我一定要好好珍惜。我现在就想好好珍惜你,可是已经晚了……”叶蓁蓁说着,终于忍不住,埋在他胸前抽泣起来。

    纪无咎也眼圈发热,轻拍着她的肩膀,“不晚,一点都不晚。你能对我说这些,我很高兴,死也值了。”

    叶蓁蓁抽噎道,“不能死,你怎么能死呢……你是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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