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格拉米扬元帅战争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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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格拉米扬元帅战争回忆录-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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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西南方面军新司令部的工作开始了。使我感到事情好办的是,由于过去的工作关系,方面军机关的许多领导人我都很熟悉。我们第26集团军原来的司令员费奥多尔·雅科夫列维奇·科斯坚科中将被任命为方面军副司令员,M·A·帕尔谢戈夫中将被任命为分管炮兵的副司令员。我在飞往合围地域前结识的O·F·法拉列耶夫空军少将将负责指挥空军。他的副司令员是我在第5集团军就认识了的H·C·斯克里普科上校。分管装甲坦克的方面军司令员助理是读者已经知道的B·C·塔姆鲁奇少将,他曾指挥过机械化军。西南方面军原来的人P·H·莫尔古诺夫少将领导汽车拖拉机部。由于过去的工作关系,我认识的人还有方面军卫生部长、旅级军医A·E·科列索夫、方面军军需部长A·A·科瓦廖夫、工程兵部长B·C·涅夫斯基、分管防空的司令员助理P·A·济温将军。
  情报部长由我不认识的H·B·格里亚兹诺夫上校担任。
  但是他的副部长却是和我在第12集团军共事过的老朋友亚历山大·伊里奇·卡明斯基上校。我第一次见到的人有:补充部长、一级军需员A·A·索先科夫、油料供给部长A·B·秋林上校、测绘局长A·A·泽瓦金中校、机要局长M·H·阿加波夫大尉(他很快就被我过去的老同事叶夫根尼·弗拉基米罗维奇·克洛奇科夫上校接替了)。军事交通勤务仍由A·A·科尔舒诺夫上校负责。
  对我来说,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变化:还是那个方面军,还是那些人,平日的战斗气氛还是那么令人忧虑和紧张。经历过的考验使我们更加亲近了。这些对工作也是有帮助的。
  在10月的那些日子里,我们方面军的战士、指挥员和政治工作人员继续一批一批地从战线那边突围出来。他们之中有政治部主任、旅政委级A·A·米哈伊洛夫,我们精力充沛的防化主任H·C·佩图霍夫少将,上校步兵师长P·A·莫罗佐夫、B·C·托波列夫、A·C·别列斯托夫、C·C·波捷欣、C·H·韦里切夫、A·M·伊利英、H·M·帕诺夫、H·C·沃罗宁、B·P·潘科夫、C·A·诺维克,旅级步兵师长M·A·罗曼诺夫、O·O·日马琴科及其他许多人。
  他们突出来时已经疲惫不堪,但是我没有发现任何一个人有沮丧和悲观的情绪。他们心中燃烧着对敌人的仇恨,伤口还未痊愈就纷纷去找方面军司令员,只坚决请求一件事:“再派我去战斗,给我清算法西斯的机会。”首长满足了他们的请求。于是我们又在战斗中看到了这些久经考验的老战士,就残酷性和流血牺牲程度而言,这些战斗并不亚于他们已经历过的那些战斗。
  2.退却与退却不同
  铁木辛哥元帅对方面军右翼的态势越来越不安。同我们北邻的通信联络已经中断。波克罗夫斯基将军让我立即同总参谋部联系,试图从那里得到必要的情报。10月6日晚,我终于叫来了作战部副部长M·H·沙罗欣将军。可是他说连总参谋部也很少关于布良斯克方面军态势的情报。只知道一个情况,就是敌人已到达奥廖尔接近地。
  法西斯分子深远迂回西南方面军右翼的威胁,迫使铁木辛哥元帅请求大本营准许将我第40、21集团军撤至苏贾、苏梅、阿赫特尔卡、科捷利瓦、科隆塔耶夫一线。
  大本营在批准退却之前,试图利用第40集团军对追击布良斯克方面军之敌所占的有利态势。沙波什尼科夫元帅建议C·C·铁木辛哥用这个集团军的兵力向北面实施突击。可是,谢苗·康斯坦丁诺维奇对情况进行分析后指出,这是做不到的,因为第40集团军的兵力现在勉强够阻挡敌人从西面实施的猛攻。
  司令员的权威是很管用的。大本营立即同意了铁木辛哥元帅的论证。我右翼第40、21集团军收到了退却命令。按照方面军司令员的训令,它们应以三个夜间行程完成这一机动。
  此时,第38、6集团军①应固守所占地区。
  ①根据大本营的决定,第6集团军由南方面军转隶西南方面军。
  敌人发现我军退却后,加强了冲击。其主要突击指向两集团军接合部。第40集团军步兵第227师陷入困境。起初,它自行对敌楔入部队实施强有力突击。各团团长指望法西斯分子遭重大损失后不再向前闯,并且会象常言所说那样“松开缰绳”。不过,自我安慰是永远不会有好结果的。10月9日夜间,法西斯分子突然对步兵第777团无所顾虑地退却的各营实施猛烈突击。团长失掉了指挥。受到冲击的各营打得十分顽强。但是各自为战,没有协同。
  炮兵第595团炮兵们的勇敢和机智救了这个师。他们迅速展开火炮,对突入的希特勒分子实施猛烈射击。这就使敌人乱了营,使师长能够整顿部队,实施有组织的退却。
  第21集团军的战事发展较为平静。当敌人在这里对近卫步兵第1师实施突击时,集团军司令员用坦克第1旅实施坚决反冲击,并迅速将步兵第297师部队调到这里,以此阻住了敌人,保障军队向指定地区进行有组织的退却。
  敌人在方面军其他集团军防御地带也在继续冲击。第38集团军(现已由维克托·维克托罗维奇·齐加诺夫少将指挥)部队在博戈杜霍夫西南进行激烈战斗。
  我们对自己的左翼越来越担心。第6集团军(它已编入我方面军)司令员P·F·马利诺夫斯基①少将报告,他同友邻没有通信联络,他的翼侧遭到敌人迂回。
  ①马利诺夫斯基(1898—1967),即后来的苏联元帅(1944)和苏联国防部长(1957—1967)。——译者注。
  这时,由F·T·切列维琴科将军指挥的南方面军第18、9集团军正在敌合围圈中作战。克莱斯特的坦克和摩托化兵已进至塔甘罗格接近地。于是出现了他们突向顿河畔罗斯托夫的现实威胁。为此,大本营开始用北高加索军区的军队匆匆组建独立第56集团军,赋予它的任务是无论如何要守住罗斯托夫,关紧高加索的大门。
  而我们则要将马利诺夫斯基集团军撤回。
  方面军未得到很好补充的军队在一系列劳师费力的战斗中再次打得精疲力尽,现在已拉开成一个巨大的弧形,两翼折向东面。但是在那些日子里,比我们方面军处境更令人不安的是莫斯科的命运。希特勒匪军已闯到首都的远接近地了。坚持,吸引尽可能多的敌军,以此支援莫斯科的保卫者——当时我们全都抱着这一信念。我们缺人,缺武器。但我们明白,现在莫斯科附近需要主要的兵力兵器,所以我们不坚持要求满足我们的申请。10月15日,方面军军事委员会作出了关于收集缴获的武器并在各集团军间进行统一分配的决定。办了缴获武器教练员训练班。后来,在我向东部疏散的工业在大后方展开和保障军队对武器、弹药的全部需要之前,这项措施起了不小的作用。由于反坦克炮兵不足,还研究了最大限度扩大燃烧瓶生产的问题。
  在一次军事委员会会议上,有一个我不认识的将军到会。
  我问帕尔谢戈夫这是什么人。
  “从莫斯科来的,姓博金。”
  我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姓呢?想起来了:博金曾任第9集团军参谋长。人们曾谈过他的许多长处—他聪明,学识渊博,精力充沛。会议快结束时,铁木辛哥介绍了他:帕维尔·伊万诺维奇·博金,方面军的新参谋长。
  半小时后,我向博金报告了战线的情况。他是一个很理想的交谈者。他会聚精会神地听你说,不打断话头,同时用睁得大大的、仿佛有点吃惊的天蓝色眼睛凝视着你,等到合适的时机,他会再问一次,进一步明确某一细节,提出意见。博金自己说话时,总是平心静气,略略压低声音,稍稍放慢速度。他表达自己的意思时简洁而明快。我很喜欢他直爽、活泼的性格和很快把握问题实质的能力。
  博金弄清情况后,让我介绍他和大家认识一下。我们几乎走遍了所有的部,帕维尔·伊万诺维奇和同志们交谈,了解他们的情绪和需要。当天他就把司令部的领导人员请到他那里,谈起了隐蔽指挥的问题。
  “我要求您最严格地监督这件事”。他对重新领导方面军通信兵部的J·M·多贝金说。
  德米特里·米哈伊洛维奇说:我们是特别注意这件事的。
  博金笑了一下。
  “可是,这份电报您也注意过吧。”他从文件夹里取出一张纸念道:“‘在鲍里索夫卡重新设立的村苏维埃遭到轰炸。没有防空兵器。请派来一个高炮营和一个机枪连。’”参谋长责备地看了多贝金一眼:“不要把敌人当成糊涂虫。德军任何一个上等兵都能猜到电报作者关心的是什么样的‘村苏维埃’。”
  大家都感到很窘,一言不发,因为每个人都有过这个毛病。我们对军队的隐蔽指挥训练得很差。在和平时期,常常是进行几次专业课就满足了。至于司令部演习,那是整个通报都用明语写的。每个人都这样想:“得了吧,战争中一切都会按另一个样去做。”人们忘了,做这件事是要知识和技能的。于是,现在就出现了这种情况:我们有的同志在报告中把人称为“铅笔”,把坦克称为“盒子”,他还真相信敌人猜不出说的是什么。
  晚上七点多钟,我又到博金那里——送一份定时作战汇报给他签字。他仔细地校阅通报,称赞了起草人,并十分委婉地谈到了他不喜欢的几个地方。后来我确信:博金处理问题时,要求任何意见,哪怕是最无关紧要的意见,都不用他说两次。
  一小时后,参谋长把我叫去,命令说:
  “您立即起草各集团军总退却训令。”他把一份文件交给我。我很快浏览了一遍,愣住了。
  “……最高统帅部大本营命令:西南方面军自10月17日起开始向卡斯托尔纳亚、旧奥斯科尔、新奥斯科尔、瓦卢伊基、库皮扬斯克、红利曼一线退却;10月30日前退却完毕……”
  这就是说,我方面军不仅要后退八十至二百公里,而且要放弃哈尔科夫、别尔哥罗德、顿涅茨克工业区。
  我无法镇静下来。是什么原因迫使大本营定下这样困难的决心呢?我不会忘记,就在一个月以前,我们方面军的情况在我们看来比现在还要艰难,大本营却坚定不移地禁止把军队后撤大致相同的距离。而现在方面军首长并没有请求这样做,方面军的态势也比9月中旬稳定得多,却下了退却命令。我忍不住对博金说了自己的惊愕。帕维尔·伊万诺维奇在房间里大踏步走着,沉思地说:
  “您自己大概也有这样的体会:从掩体观察战斗,只能看见一个局部;一登上小高地,视野就扩大了,那时就能看见以前连想都没想过的那些景象。观察点越高,看得越远。事情就是这样。我和您都知道得不多。而在莫斯科,人们不只是看我们一个方面军。他们在那里又要看到克莱斯特突向塔甘罗格,又要看到对罗斯托夫的威胁,还要看到无数敌军已逼近莫斯科和列宁格勒。在9月份,大多数战略方向比较平静,大本营可以冒风险从其他方面军调预备队保卫第聂伯河和基辅。而现在呢,敌人已打到莫斯科接近地,打到高加索门口了,大本营不但不可能帮我们的忙,而且会要我们拨出部分兵力归它掌握。而我们的正面拉成了一个巨大的弧形,要挡住敌人是越来越困难了。假如法西斯分子再次把古德里安和克莱斯特的坦克调到我方面军后方怎么办呢?我们将不会有力量去改善态势了。这就是莫斯科现在不可能冒风险的缘故,因此要把我们的军队后撤。”
  我们在大图上标了好一阵中间地区、各集团军后撤方向和地带。标完图后,博金说:
  “您看,我们的战役战略态势有利多了:我们可以把大量兵力编入预备队,与各友邻方面军重新建立密切联系,可以更好地帮助在莫斯科接近地作战的军队,因为向东退却后,我们的防御地区就大大北移了……”
  博金说,从明天开始,南方面军重新隶属铁木辛哥元帅。现在我们的方面军司令部将同时是整个西南方向军队的司令部。我们还要考虑友邻——南方面军的事。
  到开始退却还剩约一个半昼夜。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完组织大量军队实施这种复杂机动的全部工作。我已经说过,谁认为退却是件简单的事,谁就大错特错了。如果不深思熟虑地对待这种机动,那么军队遭到的灾难,会比在组织不好的进攻中遭到的灾难更加深重。假如不严肃对待退却的组织和保障,那么后退时恰恰是最容易突然发生惊慌失措和紊乱现象的时候。因此方面军司令部和各领率机关的所有指挥员自接到退却命令后,就不再把昼夜分成白天和黑夜了。工作要求我们全力以赴。
  10月15日22时,方面军军事委员会开了会。各兵种、勤务司令员和首长,还有方面军司令部各主要部的部长出席了会议。博金将军宣读了大本营训令,简要判断了战役战略情况,他对友邻态势特别重视,提出了一些建议。
  铁木辛哥元帅象往常那样简明地谈了自己的决心。他说出了方面军在严格规定的时间内应该扼守的主要中间地区。
  各集团军应在10月23日凌晨到达的第一道中间地区,经别尔哥罗德、兹米耶夫、巴拉克列亚、巴尔文科沃等市。退却期间骑兵第2、5军和一个坦克旅担任方面军快速预备队。给它们也指明了退却方向和集中地域。10月18日10时以前,方面军司令部要留在哈尔科夫。尔后转移至瓦卢伊基市,并在奥博扬、丘古耶夫两地留下辅助指挥所。
  谢苗·康斯坦丁诺维奇指出,我们要通过缩短战线的方法,在10月底前至少抽出六个步兵师和两个骑兵军编入预备队。此外,还在哈尔科夫匆匆组建了步兵第216师,它将成为该市守备部队的骨干。还有两个步兵师(步兵第62、253师)和两个后备骑兵团正在组建中。空降第3军将改编为步兵第87师。
  我们得到所有指示后,便着手拟制军队退却计划,并使军队做好实施新机动的准备。我委托副部长们拟制军队在整个纵深移动的计划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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