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1"委员会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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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1"委员会报告-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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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组织和塔利班的许多人可能已经从‘科尔’号事件中得出错误的结论:他们可以杀死美国人而不会受到美国的报复、不需要为此付出代价……人们原本以为,一个价值25亿美元的驱逐舰因被炸了一个大洞而被毁,加上17条水手的人命,五角大楼早已想报复。然而,这里却经常谈论在阿富汗没有值得打击的目标,并说‘巡航导弹比恐怖分子营地的丛林健身房和泥巴房子值钱得多’。”克拉克不理解,“我们明明知道‘基地’组织训练营里的人正在训练如何杀死美国人,为什么我们还要让它们大规模地存在?”
对于中央情报局,克拉克警告说,他们“在被动攻击性行为方面自以为是”,这种官僚体制会抵制总统指令对国家新安全计划筹措资金,使其成为一个“只说话不做事的空壳”。中央情报局坚持认为,其他的工作重点更加重要。克拉克援引总统布什的话说,“你们想只使拍苍蝇那么大的一点点力气来预防‘基地’组织的每个具体袭击,通过利用情报侦察它们、通过友好政府的警力和情报官员来阻止它们,你们就等着大袭击吧,大量的人员伤亡过后,美国才会采取主要的报复行动”。
赖斯告诉我们,他将克拉克的备忘录看做一个警告,警告自己不要也沾染上官僚体制的惰性。尽管克拉克的争论有影响力,我们还是对他的苦诉有些过激。在国家安全委员会呆了9年之后,他又作了3年多的总统国家安全协调员,他经常没能说服这些机构采纳他的观点,也常常不能说服他的长官制定出他所希望的或者整个政府会支持的方案。
与此同时,另一个反恐老兵科弗·布莱克正为他的长官们召开部长委员会会议作准备。他向特尼特建议,总统指令草案展现了一个秘密行动的宏伟计划,但文件还没有得到批准,资金也还没有到位。布莱克没有提到中央情报局是否不愿意使用“捕食者”。他希望“部长们及时作出决定”,并说在2001年,完成这个任务的时间已经不多了。部长们也必须决定到底是由赖斯、特尼特、拉姆斯菲尔德或者其他哪一个人来下达开战的命令。
9月4日的会议上,部长们批准了总统指令,并且很少争论。赖斯对我们说,她曾告诉总统布什,她和其他的总统顾问认为需要3年左右的时间才能使其反“基地”组织战略发挥作用。然后,他们讨论了武装“捕食者”的问题。
哈德利认为“捕食者”是一个有用的工具,尽管也许不能立即使用。赖斯的下属告诉她武装“捕食者”还没有为部署战斗做好准备;她发表意见认为,可能要到2002年春天才能将武装“捕食者”投入使用。
国务院支持武装“捕食者”,尽管国务卿鲍威尔不相信本·拉丹会像人们想像的那样容易被发现。财政部长保罗·奥尼尔注意到计划意味着只杀死本·拉丹个人,便也对之持盲目乐观态度。
国防部赞成采取强硬行动。副部长沃尔福兹质疑美国引渡本·拉丹并将其交付审判的能力。他赞成将追捕本·拉丹作为一个大规模空袭计划的一部分,采用1986年美国打击利比亚时的类似做法。迈尔斯将军强调“捕食者”的侦察价值,认为它也许能使大范围空袭成为可能,这样的空袭不仅抓捕了本·拉丹,而且还可以打击“基地”组织的基础训练设施。
部长们还讨论了哪个机构——中央情报局还是国防部——有权决定武装“捕食者”发射导弹。
最后,赖斯总结了会议的结论。肯定了对武装“捕食者”能力的需要,但它还没有准备好。军方应在致力于武装“捕食者”的同时考虑其他方案。中央情报局应该考虑只将其用于侦察任务。部长们——包括先前不太情愿的特尼特——认为,使用这类侦察机是一个好办法。特尼特对其他与侦察机有关的问题推迟了回答,会后与他的下属进行了商量,然后指示中央情报局继续努力。
几天后,总统指令草案的最后一稿分发,部长们对其中两处稍微作了更改。
9月9日,从阿富汗传来戏剧性的新闻。北方联盟领导人马苏德同意在其位于接近塔吉克斯坦边境的小平房里接见两个据称是阿拉伯记者的人。这两个所谓的记者和摄像师实际上是“基地”组织派去的行刺者,他们引爆了一个炸弹,并用榴霰弹将马苏德的胸膛打得全是窟窿。马苏德随后死亡。
9月10日,哈德利召集次长们最后确定他们的3阶段、长年计划,以便向塔利班领导人施压,或者最终将其推翻。
同一天,哈德利指示中央情报局局长特尼特让中央情报局为“大规模秘密行动计划”准备新的法律授权文件,该计划由总统指令草案所规定。哈德利还指示特尼特为文件准备一个独立部分,“授权一个大范围的其他秘密行动计划,包括授权对‘基地’组织指挥控制成员进行抓捕或者使用致命武器”。这个部分的内容将取代克林顿时期的文件。哈德利希望授权文件具有弹性并足够宽泛,以便“覆盖任何其他曾考虑过的与打击本·拉丹有关的秘密行动”。
资金问题仍然需要确定。军队组成还不清楚。巴基斯坦依然不合作。国内政策机构多数没有参与进来。对付“基地”组织、塔利班和巴基斯坦的政策零零散散、接踵而至,尚需整合。
第七章 袭击迫近初抵加利福尼亚(1)
在第五章第一部分“劫机行动”中,我们描述了纳瓦夫·艾尔·哈兹米、哈利德·艾尔·米赫德哈和其他人在2000年1月的东南亚之行。在该章,我们也描述了在2000年1月初米赫德哈在吉隆坡是如何被发现的,其随行的同伙却没有被认出,然后在曼谷时他们被跟丢了。1月15日,哈兹米和米赫德哈到达洛杉矶。他们在那儿呆了两个星期,随后又到了圣地亚哥。
在洛杉矶的两个星期
我们不能确切地知道为什么哈兹米和米赫德哈来到加利福尼亚。对此,劫机行动的组织者哈利德·谢赫·穆罕默德解释说,从亚洲进入加利福尼亚很方便,而且具有远离预期目标区域的额外优点。
哈兹米和米赫德哈没有为在美国的任务做好准备,他们参与这次阴谋的资格仅仅是他们对乌萨马·本·拉丹的忠诚、丰富的经历以及可以获得有效的美国签证。他们都没有真正在西方呆过,也不会说什么英语。
要么是他们,要么是哈利德·谢赫·穆罕默德提前与在美国的一个接头人取得联系,这是很合理的。在被拘押期间,哈利德·谢赫·穆罕默德否认“基地”组织在加利福尼亚南部有任何成员,我们不相信这一否认。我们认为,如果没有提前安排人员在哈兹米和米赫德哈抵达美国后为其提供帮助,他们来到美国生活就是不可能的,因为与汉堡组织不同,他们中没有一个人曾在西方公开生活过。
哈利德·谢赫·穆罕默德说,尽管他告诉参与阴谋的其他人要呆在远离清真寺的地方而且避免个人间的接触,但这次他破例指示哈兹米和米赫德哈佯装成新近抵达的沙特阿拉伯学生到当地清真寺寻求援助。他指望一旦他们到了美国东海岸,就会断绝任何这类联系。我们未能发现哈兹米和米赫德哈在美国最初两个星期的活动,这也反映了“基地”组织采取了必要的措施去保护在这个期间帮助他们的人。
哈兹米和米赫德哈被指示在抵达加利福尼亚南部后参加英语语言班,以便他们能尽快开始飞行训练。哈利德·谢赫·穆罕默德声称曾以进行自己的研究为名领着这两个人去圣地亚哥,可能就是在这期间这两个人翻阅了从卡拉奇旧货市场上得到的圣地亚哥电话簿。哈利德·谢赫·穆罕默德说,与他自己所指示的不同,这两个人试图参加在洛杉矶的3个语言学校。
这两个人在洛杉矶国际机场的海关入境处办完手续后,我们就不知道他们的去向了。他们似乎从穆斯林社区获得了帮助,特别是在库尔弗市法赫德国王清真寺附近的社区,该寺是南加利福尼亚最著名的清真寺之一。
可以确定的是,哈兹米和米赫德哈在法赫德国王清真寺呆了一段时间并结识了不少人。在“9·11”袭击后,联邦调查局会见的一个证人说他最初于2000年初在清真寺遇见袭击者。另外,其中一个帮助过他们的人叫莫汗达·阿布杜拉,他记起在6月曾与哈兹米和米赫德哈一道去洛杉矶,到达后,他们3人去了法赫德国王清真寺。在那儿,哈兹米和米赫德哈向不同的人打招呼,似乎他们以前见过面,这其中包括一个名为哈里姆的人。在阿布杜拉的陈述中,当哈里姆于当天晚上前往旅馆拜访“基地”组织人员时,阿布杜拉被要求离开房间,以便哈兹米、米赫德哈和哈里姆能够进行密谈。哈里姆的身份以及他会见哈兹米和米赫德哈的目的还不得而知。
哈兹米和米赫德哈在美国的最初两个星期显然是呆在洛杉矶。为了解在这期间他们干了什么,我们对与法赫德国王清真寺有联系的人是否帮助过他们进行了调查。这一点在媒体引起了广泛关注。有媒体推测,清真寺的一位阿訇法哈德·艾尔·苏迈瑞以及1996~2003年在沙特阿拉伯领事馆任职的一个可信的外交官可能在劫机者到达洛杉矶后帮助安置了他们。这一推测至少是部分基于苏迈瑞在清真寺极端主义派别中处于领导地位的传闻得出的。
众所周知,在法赫德国王清真寺和洛杉矶穆斯林社区内部,苏迈瑞号称是一个信奉伊斯兰正统教派的人以及极其拥护正统瓦哈比教派教条的人。听过他讲道的一些穆斯林说,他在法赫德国王清真寺将非伊斯兰主题灌输给他的祈祷者,而且拥有“支持2001年9月11日事件”的追随者。苏迈瑞似乎与当地穆斯林社区内的特别激进派别有联系,而且他在美国的其他城市拥有联络网。“9·11”事件后,苏迈瑞的行为在一些沙特阿拉伯官员内部引起了争论。可能是因为他名声不好,他显然丧失了在法赫德国王清真寺的地位。2003年5月6日,苏迈瑞企图从沙特阿拉伯半岛再次进入美国,但被拒绝入境,国务院认为他可能与恐怖行为有关。
在被联邦调查局和独立调查委员会成员调查时,一方面,苏迈瑞否认其有反西方的说教,更没有帮助过凶残的“圣战者”。不仅如此,他还声称不认识哈兹米和米赫德哈。这两项否认多少令人有点怀疑(他同样否认认识沃马尔·艾尔·巴尤米——我们下文将讨论的一个来自圣地亚哥的人,尽管有证人和电话记录证明这两人之间有联系。同样,苏迈瑞谎称不认识莫汗达·阿布杜拉,但被后者揭穿)。另一方面,苏迈瑞在法赫德国王清真寺期间,的确会见过无数人并为其提供宗教咨询。因此,他可能在几年后不记得像哈兹米和米赫德哈这样的两个过客。
间接证据表明,认定苏迈瑞可能与哈兹米和米赫德哈存在联系是合乎逻辑的。然而,在审查了可利用的线索后,我们没有找到苏迈瑞为两名劫机者提供帮助的证据。
直到2000年2月1日,我们才获得了哈兹米和米赫德哈的踪迹。那时他们在一个离法赫德国王清真寺几个街区的位于库尔弗市威尼斯林阴大道的伊斯兰餐馆与沃马尔·艾尔·巴尤米和凯森·宾·登会面。巴尤米和宾·登告诉我们,在那天早些时候,哈兹米和米赫德哈从圣地亚哥驾车出发,以便巴尤米能办理一张信用卡并从沙特阿拉伯领事馆收集一些文件。巴尤米听见哈兹米和米赫德哈用他认为是海湾阿拉伯语的语言进行会话。因为宾·登仅仅了解一点阿拉伯语,他不得不完全依靠巴尤米为他翻译。
哈兹米和米赫德哈说他们是来自沙特阿拉伯的学生,刚刚抵达美国学习英语。他们说他们住在旅馆旁的一套公寓里,但没有详细说明地址。他们不喜欢洛杉矶,在那儿度过了一段艰难的时间,这主要因为他们不认识任何人。巴尤米告诉他们圣地亚哥如何舒适,并且表示愿意帮助他们在那儿安置。然后他们离开了餐馆,分道扬镳。
关于2000年2月1日午餐的事,巴尤米和宾·登被询问过多次。他们各自的解释大体上能互相印证。然而,巴尤米说他和宾·登想要在午餐后参观法赫德国王清真寺,但没有找到。而宾·登则回忆起那天两次在清真寺祈祷,即在饭前和饭后。宾·登的回忆有水分且不一致。巴尤米的说法同样有疑点,因为该清真寺在餐馆附近且巴尤米曾经在多种场合去过该清真寺及其周边地区,包括自2月1日起的6周内就有2次。我们不了解在午餐时相遇是偶然发生还是事先谋划的。我们之所以知道这次相遇,仅仅是因为巴尤米告诉执法机关有这么回事。
巴尤米42岁,在美国是一个经济学者,由沙特阿拉伯民用航空管理局的一名私人承包商资助,巴尤米在那里工作了20年。许多媒体推测,“9·11”事件之后他居住在沙特阿拉伯,他非常清楚自己的恶名。我们和联邦调查局都询问过他,且调查了关于他的证据。
巴尤米是一名虔诚的穆斯林,乐于助人且爱好社交。他利用大量的闲暇时间进行宗教研究,帮助经营距离圣地亚哥大约15英里的艾尔克航的清真寺。他确实可能对他陈述的某些方面假装不知,或许是为了不引起猜疑。而且我们没有可靠证据证明他信仰极端暴力或者故意资助极端组织。我们的调查人直接与之接触且研究他的背景,发现他不可能是一个与伊斯兰教极端组织有秘密联系的人。
第七章 袭击迫近初抵加利福尼亚(2)
前往圣地亚哥
2月4日,或许是受莫汗达·阿布杜拉的鼓动,哈兹米和米赫德哈从洛杉矶来到圣地亚哥。阿布杜拉20岁时是也门一所大学的学生,阿拉伯语和英语都很流利,非常适合帮助劫机者完成他们的使命。
“9·11”事件之后,阿布杜拉被联邦调查局讯问了多次。他承认了解哈兹米与米赫德哈的极端主义的倾向,而且米赫德哈与亚丁的伊斯兰武装力量(与“基地”组织有联系的一个组织)有牵连。无疑,阿布杜拉赞成那些极端主义者的观点。在“9·11”事件之后对他的财产进行搜查时,联邦调查局找到一个笔记本(属于其他人),里面的内容涉及飞机坠落、大规模杀害以及劫机。此外,在“9·11”袭击事件后阿布杜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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