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她派去十六皇女府劫蜀羽之的人虽然一个也没有回来,但是晚上的丧钟却将她原本心中的震怒给一扫而空!
瑄宇帝死了,单凭一个司慕涵还能继续与她作对吗?!
沈茹之前不明白为何宁王这般尽心地怂恿瑞王去做这件原本就不可能成功的谋逆,只是如今她却明白了,想必宁王早已经知晓瑄宇帝命不久矣,瑞王便是不能成功想必也可以刺激刺激瑄宇帝。
这不,瑄宇帝就这样驾崩了!
便是她再尊贵再权势滔天又如何?
终究也会死!
就如当日他父亲就这样死了一样!
沈茹自然明白宁王对她不过是一种利用而已,只是她又何尝不是再利用宁王?
“父亲,女儿一定会将属于自己的东西给抢回来的,便是毁了也决定不会让给司家的人!决定不会!”
……
在十六皇女府的男主子都离府进宫之后,客苑内传出了一阵摔打东西的声音。
官锦在听见丧钟之后还不愿意相信瑄宇帝真的死了,在得知了雪暖汐几人进宫服丧之后方才不得不相信。
瑄宇帝居然死了!
那他的仇如何报?!
她为何这般快便死了!
官锦震怒之下,发狂似的将屋内可以砸的东西都给砸了。
幸好如今没有人有心思理会客苑这边的事情,否则他此举定然会引出不少风波来的。
官锦砸累了,便气喘吁吁地坐在狼藉的地上,一脸的狰狞,“没关系……父亲……没关系的……瑄宇帝死了……大周还有其他的皇帝……还有其他的皇帝……司慕涵!是她,若不是他,孩儿便不会不能为父亲实现最后的心愿……”
官锦神情扭曲而颤抖着,脑海中随即形成了一个新的计划,眼中随即溢出了一抹疯狂的神色,“父亲……若是孩儿多了大周的江山,你是不是会更加的开心……”
没错,大周死了一个皇帝还有其他的皇帝。
他便是能够杀一个也杀不尽大周所有皇家成员!
她们还是可以再选一个皇帝的!
司慕涵!
大周的新帝!
官锦之前也曾听闻瑄宇帝有意将皇位传给司慕涵,那时他并没有多大的感觉,只是觉得瑄宇帝若是真的看中了司慕涵,那他待在司慕涵身边便有更多机会接触瑄宇帝,从而取了她的狗命,然而如今,她已经是大周的新帝了!
他站起了身,神情依然恢复了平日的平和问顺,且带着一丝楚楚可怜,他走到了窗边,推开了窗户,看向了那泛出了一丝晨光的天边,微笑道,“父亲,若是瑄宇帝知晓她选出来的继位者的未来继承人身上流着阿塔斯族的血,不知道她会不会死不瞑目呢?”
大周皇家不是不允许大周的皇帝身上流着外族的血吗?
他偏要染污了她们尊贵的直系血脉!
他不仅要瑄宇帝死不瞑目,更要将大周的江山握在手心,然后毁去!
官锦定下了心的目标,而首先要进行的计划却还是原本的那个。
设法得到司慕涵的宠爱,从而成为她的君侍,然后怀上了她的孩子,生出一个皇女,接着便是让他的女儿夺得大周的江山,最后便是他动手毁了这大周江山的时候了。
官锦有了目标,心里原本的迷茫也消失了,心情顿觉好了不少。
只是此时的他却没有想到,如今自己这般一个决定居然造就了那样一个未来。
当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皇对他说出此生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便是当日在弱水三千楼救了他之时,他方才明白什么叫做悔不该当初。
那时候,他想,若是时间真的可以重来,他愿意付出一切来挽回。
……
水墨笑和雪暖汐三人到了交泰殿后,便和所有皇女后眷一般跪在了交泰殿外,为瑄宇帝哭丧。
司慕涵在得知了水墨笑也进宫之后,双眼眯了眯,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吩咐吩咐宫侍领着雪暖汐去清思殿照看徳贵君。
徳贵君原本是坚持要跪在交泰殿外的,可是他方才跪了一会儿便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司慕涵便让宫侍将他送回了清思殿。
雪暖汐没有见到司慕涵,心里虽然担心不已,但是却还是听了她的话,带着绿儿在宫侍的引领之下去了清思殿。
水墨笑在听见了司慕涵这个吩咐之后,不禁脸色一变,他方才是她的正君可是她却让一个侧君去照顾他的父君,这分明是没有将他放在眼中。
蒙斯醉和蜀羽之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便安静地跪着为瑄宇帝哭丧。
因为他们是新帝后眷,便跪在了所有后眷得到前方。
水墨笑即便心里再如何不忿也忍了下来保持一脸悲伤神色。
天色渐渐发白。
京城紧闭的四个城门随即缓缓打开。
几匹快马飞奔而出,前往大周各地报丧。
顺天府衙门前贴出了告示,即日起,七日内,京城内所有青楼酒馆暂停营业,一年之内,大周境内不得行嫁娶等喜庆之事。
城中的人家将自家所有喜庆之物全部换下,鲜亮的颜色一律不允许存在。
次日清晨,瑄宇帝入殓。
灵堂设在了正宣殿上。
在瑄宇帝的梓宫前,水韵云又再一次在所有人的面前重新瑄宇帝的遗诏。
经过了昨晚上的事情,此时众大臣没有异议,便跪倒在地,三呼万岁,再度确认了司慕涵新帝皇的身份。
至此,大周朝的第四位皇帝诞生了。
随后,司慕涵便以新帝皇的身份带领一众皇室成员为瑄宇帝哭灵。
为了让瑄宇帝走的安心,司慕涵还特意让人将平王的后眷和后嗣给接进了宫,一同为瑄宇帝哭灵,而宁王没有被允许出席,但是司慕涵却让人去请了她的后眷以及一众女儿儿子进宫。
宁王也曾经赶来过,只是却在宫门前给拦住了。
宁王当场指责司慕涵不仁不孝。
随即便让看守宫门的楚安岚给派人送了回宁王府,至于如何送,似乎没有几个人在乎。
司慕涵作为新帝,又真的是为瑄宇帝离去而伤心欲绝,而且这是唯一一个她可以放肆痛苦的机会,便哭的最为伤心,几欲晕厥。
安王跪在了司慕涵身边,吓的她连连开口劝慰。
便是水韵云也给吓着了。
到了晚上,一些年幼的皇女皇子已然疲惫不已,司慕涵便让人送他们回了宫。
如今年幼的皇女皇子便都是昭皇贵君与良贵君这两位蜀家子所出,司慕涵却没有因为蜀家与瑞王的事情而迁怒他们。
昭皇贵君在冷宫中听见了丧钟,便吵着说要出来见陛下,司慕涵听了禀报之后只是冷冷地让人转告昭皇贵君,若是不想连累二十一皇女等人便安安静静地呆在冷宫。
昭皇贵君在听了司慕涵这话之后,顿时间停下了吵闹,只是呆呆地坐在地上,不停地流泪。
因为中毒一事,他的身子已经不如以前,这般哭了一晚上之后,便晕厥过去,此时还未清醒过来。
先帝的君侍中也有几个支撑不住晕厥过去的,司慕涵便也让宫侍将其送回了宫中。
七日的大殓哭灵期间,司慕涵大多数时间都是跪在瑄宇帝灵前尽孝,此外的时间便是处理大殓期间的其他重要事情。
安王见了司慕涵这般劳累本想劝告,只是司慕涵一句话便让她住了口。
司慕涵说,她如今能够做的只是如此了。
安王一直以为司慕涵对瑄宇帝并没有多深的感情,可是如今她发觉错了,司慕涵对瑄宇帝驾崩的伤心不亚于她。
期间安王除了担心司慕涵会支撑不住之外,还担心自己的父君明贵君。
明贵君自瑄宇帝死了之后,便一直如一个平常的君侍一般为瑄宇帝守孝,只是安王却觉察的出来,明贵君的生气似乎在瑄宇帝离开的那一刻都被抽空了。
以往他虽然总是淡淡的,但是眼中却还是存着神采,可是如今,却只剩下一片死灰。
他也如司慕涵一般,一直呆在瑄宇帝灵前,便是期间用膳,也只是离开须臾便回来。
安王劝过他回宫休息,只是他却一字不听,就像当日她至于不愿意听他的劝告一样。
徳贵君没有前来为瑄宇帝守灵,不是因为他还记恨着当日瑄宇帝那无情的一箭,而是那日他被送回了清思殿当日便发了高烧,之后几日也昏昏沉沉的,根本起不来身。
司慕涵让雪暖汐、蒙斯醉和蜀羽之三人留在清思殿照料他。
而水墨笑本也是想去清思殿的,但是最后还选择了留下来。
徳贵君虽然是新帝的养父,但是比起尽孝,他更需要在这种尴尬的时候让所有人尽快认住了他的身份。
他是新帝的正君,也就是即将要册封的凤后。
所以他便留在了正宣殿,除了为瑄宇帝哭灵之外,还有便是照料后君君侍、各府后眷。
这些本该是新帝正君该做的事情。
司慕涵将一切都看在眼中,只是却什么也没说。
水韵云见了这一情形,甚是满意。
大殓哭灵的最后一日,司慕涵便定下了瑄宇帝的庙号和谥号。
大周的第一任皇帝庙号太祖,第二任皇帝庙号圣祖,因而司慕涵依照以往规矩便定了瑄宇帝的庙号为太宗,而谥号,司慕涵和礼部商议之后,便点了一个“仁”字。
因而,瑄宇帝被称为太宗仁皇帝。
之后,礼部拟定了吉日,出发至泰陵安置梓宫。
本来去泰陵的路并不算远,快马只要一个时辰便可达到,只是皇帝出殡却是一件极为重大却复杂,整个过程下来需要花费整整三日的时间。
瑄宇二十九年四月初十,瑄宇帝的梓宫放在泰陵的帝后陵寝内与和裕凤后合葬。
又经过了一连串的仪式之后,瑄宇帝的地宫大门缓缓关上封死,也意味着大周瑄宇帝的一生正式落下了帷幕。
当司慕涵坐上了帝皇专用的驾辇离开泰陵之时,她望着眼前的永宁山,渐行渐远……
回到了皇宫之后,司慕涵的神色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沉静。
之后,左相水韵云便协同安王等人劝司慕涵择日举行登基大典。
司慕涵同意,让礼部择日。
礼部选了三个好日子,司慕涵看过了之后,便定下了四月十八。
……
在确定了登基的吉日之后,司慕涵却还是需要履行大周皇帝的职责,虽然还不需要上早朝,但是各类的折子已经送达了她的手上。
自瑄宇帝入葬泰陵之后,司慕涵便搬进了交泰殿。
交泰殿内御书房内的烛火每一个晚上都至三更时分还未熄灭。
除了处理政事之外,司慕涵便是每一日前去清思殿看望徳贵君,只是徳贵君的病情总是反反复复,御医言,心病难医,司慕涵虽然心急,但是却也没有办法,只能命御医好生照顾。
雪暖汐看着司慕涵越来越疲惫的脸,不禁心疼不已,但是却也没有办法。
蒙斯醉和蜀羽之也同样的心情。
只是蜀羽之因为司慕涵久久未曾下旨处置蜀家一事而有所不同,应该说是他似乎在尽量避免与司慕涵单独接触。
司慕涵虽然搬进了交泰殿,雪暖汐等人虽然也搬进了宫,但是却也只是住在了清思殿内,便以方便照顾徳贵君。
而水墨笑一开始本是想直接搬进凤后所住的宫殿,只是他的身份虽然基本上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但是没有正式的册封旨意他却也不会这般张狂。
因而他也是住在了清思殿内。
期间他也曾经试图想着法子发作雪暖汐等人,只是雪暖汐一句话便将他给击败了。
雪暖汐言,此时他还不是凤后,便是正君也算不上是,没有资格教训他们。
水墨笑气的牙痒痒的,却也无可奈何,因为他发现,只要他有意发作雪暖汐等人,司慕涵便会派人过来询问他,徳贵君的今日的情况,从而打断了他的发作。
他便是傻子也明白如今他身边尽是司慕涵的眼线。
在还未正真坐上凤后的位置之时,他还不想因为心里的不快而与她对抗。
登基前一夜,交泰殿御书房
左相水韵云在与司慕涵商议完国事之后,便提及了水墨笑身份一事,自然,她没有直接问司慕涵什么时候立水墨笑为凤后,而是说之前尚未完成的大婚之礼是否需要继续。
司慕涵笑了笑,“如今先帝方才驾崩,朕仍有许多国事需要水相协助,水相与其将心思和时间花在这等小事上还不如帮朕想多些治国良策,况且,水相认为,封后大殿难不成还及不上一个小小的婚仪吗?”
“陛下的意思是?”水韵云压住心中的欣喜,正色道。
司慕涵看了她一眼,随后从一旁的桌案上取了一卷明黄的圣旨,递给了水韵云,“这是朕之前命礼部备好的封后圣旨。”
水韵云恭敬地接了过来,打开看了一眼,嘴角随即上扬,下跪道:“臣水韵云谢陛下隆恩。”
“水相嫡子乃先帝为朕定下的正君,理应是朕之凤后。”司慕涵微笑道。
水韵云又说了些表忠心的话,便退了出去,本来她是想再一次提及瑞王以及蜀家的处置,只是如今得了司慕涵的允诺,那件事暂且可以放下。
先帝入葬泰陵之后,便有大臣提出要处理瑞王谋逆一事,只是司慕涵却以先帝初丧不宜大开杀戒为由给压下了。
水韵云本想趁机灭了蜀家的心愿也未能实现,只是却也无法反驳司慕涵的理由。
水韵云离开之后,宫侍便进来禀报说,夜太侍君求见。
司慕涵放下了手中的折子,便让宫侍将他请了进来。
半晌后,夜侍君缓步走了进来,神色虽然平静,但是却仿佛在这几日见老了将近十岁,“见过陛下。”
司慕涵随即起身走到他的面前,扶起了他,“夜父君不必多礼。”
随后两人便在一旁的暖阁下坐下。
“明日便是登基大典,陛下可曾准备好了。”夜侍君淡淡地笑道。
司慕涵道:“夜父君放心,一切都已经筹备就绪。”
“那便好,你母皇见了你如今这般,想必也是欣慰的。”夜侍君看着司慕涵,微笑道。
司慕涵垂了垂眼帘,“夜父君,母皇已逝,还请夜父君节哀。”
夜侍君只是笑了笑,却没有说什么,“后宫这支暗卫,陛下打算交到何人手中?”
“朕还未曾决定。”司慕涵蹙了蹙眉,道。
夜侍君看了看她,眼底似有些惊讶,不过面上却淡淡,“陛下谨慎些也是好的。”
“朕若是定下了便会告诉夜父君的。”司慕涵敛了敛心神,道。
夜侍君点头,随后又嘱咐了司慕涵几句,要她注意休息莫要累坏了身子,便起身离开了。
夜侍君走了之后,司慕涵便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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