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听得大震:“怎么突然死了!”
大老爷瞪了大太太一眼道:“喜事临近,太太说话还是注意一些为好。”
大太太脸色苍白地回道:“三姨娘过了。”
大太太听得愣了愣,又瞪了大太太一眼道:“不过是个奴婢,死了就死了吧,慌什么。”
“可是敏儿回府了。”大太太听得心中发寒,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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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阿九报复
更新时间:2013…1…4 8:48:54 本章字数:12814
大老爷的脸色终于露出了一丝的为难,对大太太道:“先停在灵堂里吧,等喜事过后,请安宁寺的和尚来办三天道场。萋'晓”
这还说得过去,大太太就点了头,带着舅老太太先进了正院,大老爷还是没有跟着过来,仍是和二太太一起去了怡蓉院。
在路上,舅老太太就道:“你就是太老实一些,哪个贬下去了的妾室还在你跟前拿大了,就算你们老爷非要跟着她去怡蓉院,你也拿出正室的派头来,让她在你跟前立规矩,这是你做正室的权利,你们老爷也拿你没法子。”
大太太有些愕然,舅老太太素来也看不起自己,加之英姑又许给了思聪,按说不应该为自己说话才是,怎么听着像在帮自己呢?
“人啊,要交往得长久,就还是喜欢简单、老实的人,虽说你不是我的亲侄女,我跟你也没有血亲,可有些事,我也看得清楚,总觉得你过得太委屈了些。”舅老太太就叹了口气道。
这话让大太太有种被认同的知已感,也叹了口气道:“侄媳也是没法子呀,谁让我只是个商家女呢,就是做得再好,在老爷眼里也是上不得台面的。”
“怎么就上不得台面,你可是簪花案首的亲娘,是布政使夫人,四品诰命,整个湖南,能胜得过你的又有几个,何况会些诗词歌赋又怎么了?诗词哥赋能当饭吃么?当银子用么?你们老爷没钱没米了,不还是要你的资助?他啊,就是脑筯太拧了,这么些年,怎么就没发现你的好,倒把那个女人抬上天去了呢?你听我的,一会子打发人过去,把她叫过来,就说你忙不赢,让她给你打下手。”舅老太太就一脸严肃的说道。
二太太最近也确实在大太太面前恃宠而骄,炫耀大老爷对她的宠爱,一想这事又是舅老太太发的话,不如顺势整治整治赵氏也好,就吩咐青绫去把赵氏叫来。
却说赵氏与大太太几个分开后,就对大老爷道:“老爷,伯母说的是真的么?那总督府的公子真的是庶子?”
大老爷看她一脸的嫌弃,皱了皱眉道:“是庶子又如何,惠儿不也是庶女么?”
二太太雾气蒙蒙的双眼立即就泛起泪意,悲切地拿帕子试眼泪:“原来老爷眼里也一样看不起妾身,妾身所做的一切,还不是为了三个儿女么?如今惠儿真若因妾身的身份而低嫁,妾身这个做娘的,就只有死的分了。”
“怎么就是低嫁了,那二公子可是去年的武举人,如今可是太子爷跟前的红人,在东宫当左班头呢,也有功名在身,且总督大人又是我的顶头上司,三年已过,老爷我是升是降,是去是留,可都拿捏在他手里呢,若是两家能够联姻,成了亲家,他在考评上,自然会有偏颇了。老爷我,指不定就能再进一步。”大老爷冷声训斥道。
“可是老爷,那是惠儿的终身啊,她自来就心性儿高,看大姑娘嫁得那般风光,她只想比她嫁得更好,老爷……”二太太伤心的抓住老爷的手臂哭求。
大老爷一把甩开她,厉声道:“赵氏,你最好认清你自己的身份,你如今已经不再是我的平妻,而是妾氏,儿女的婚事,由不得你一个妾室来置喙,要反对,也是太太,不是你。”说罢,一甩袖向书房走去。
赵氏伤心地看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只觉心中一阵透凉,什么时候起,老爷眼里心里就只有他的权势官位了,他过去是那样疼爱惠儿,如今却拿惠儿的婚事去换取他的升迁,去为他固位……
正要回自己的院子,就见正院的小丫头梨儿过来道:“二姨娘,太太说让您到正院去服侍客人。”
二太太听得怔住,虽然族谱上早就把她的平妻之位给改了,但因着大老爷对她的宠爱,府里上下还是没有改变对她的称呼,一直都唤着二太太的,这个梨儿竟然大胆叫她姨娘。
二太太理都没理梨儿,抬脚往怡蓉院走。
“哟,二姨娘好大的架子,奴婢可是奉了太太的命来的,你既然不把太太放在眼里,奴婢也就只好照实回复太太了。”
哼,回复去吧,反正顾氏在自己面前经常雷声大雨点小,自己就算再过份,她也没敢拿自己怎么着。
二太太继续装没听见,理都不理梨儿就往前走。
谁知梨儿看着年岁小,嘴皮子却利索得很:“其实也不是我们太太要叫姨娘过去,是舅老太太说,姨娘就得有姨娘的样子,太太就是太仁慈宽厚了,弄府府里头乌烟障气的,一点规矩也没有,没得坏了林家的名声,让几位少爷姑娘说亲也受影响。”
二太太一听这话顿时僵住,想起大老爷说惠儿的婚事也该由大太太做主的话来,一时更气,却又不得不跟着梨儿一起去了正院。
正院里,舅老太太正在和大太太闲聊:“凤淳那孩子如今也有十五了,性子温和良善,如今也考取了秀才功名,这些日子,上门提亲的可真是多了去了,我就想啊,凤淳也该今年考上举人之后,再给他说亲,这样就能说到一个身份更重,教养又更好的媳妇。”
大太太笑道:“舅母说得是,府里头的几个姑娘也大了,老爷的意思也是想他自己的官位更进一步后,再给几个儿女说亲,到时门当户对的,眼光就又要往上看一些了。”
大太太这话看着是在附合,不如说是在委婉地告诉舅老太太,林家的几个子女的婚事,尤其是正房的嫡女,是不会随便找人嫁了的。
赵老太爷虽然是户部尚书,可凤淳的父亲却只是个没有实职的六品,比起林府来,却实差了一截,尤其大老爷这一次很可能又会升官,那赵家就更加逊色了。
舅老太太听了脸色就有些僵,这时,就看到赵氏不情不愿地进了屋,就道:
“侄女儿,你也是的,太太跟前的事情那么多,也不说过来帮衬帮衬,就顾着自己舒服,图清闲,哪有这样做妾室的道理。”
赵氏一进门就被舅老太太一顿数落,又原本为二姑娘的亲事不高兴,说话就有点不好听:
“伯母教训得是,不过,侄女这个给人做妾的,自然是要先服侍好老爷才算本份,哪敢越矩管太太屋里的闲事。”
言下之意,自己做得如何都是林家的家务事,不要你这个外人来多管。
舅老太太气得正要再说她两句,赵氏眼眸子一转,就换了话题:“伯母啊,您可知道这回大姑娘的嫁妆有多少?京城的五家云绣坊铺子呢,光这一项就足有几十万两,咱们太太可真是大手笔呀,果然是湘北首富,出手就是阔绰啊。”
舅老太太果然就转移了注意,听得眼睛睁得老大,半晌才道:“可真是……真多啊。”
又转过头来热切地看着大太太:“这次来,我就是为了小四的亲事来的,小四也有十三了,到了说亲的年纪,我家凤淳又自小与她相熟,两家原就是亲戚,又门当户对的,甥媳,你看如何?”
赵氏就在一旁冷笑道:“咱们家的四姑娘可是大老爷手里的宝贝呢,林家的嫡女可就只有她一个了,她的婚事,太太,你可要慎重又慎重啊,可莫要轻易许了人。”
算是报复了舅老太太一把。
大太太就装晕,说话就更加有趣:“可不是么,小四才十三呢,惠儿和仪儿的亲事还没定呢,我瞧着凤淳和仪儿的年岁也差不多,不若就来个换亲好了,林家也不要赵家的聘礼,赵家也不要林空的聘礼,林家再陪些嫁妆过去,把几个孩子的婚事一块办了。”
舅老太太的脸色立即黑如锅底,而赵氏也满脸的不高兴,扭过头不再做声,一时屋里的气氛就有些紧张,大太太就问起赵氏二姑娘的婚事:
“瞧老爷的意思,似乎是很满意刘总督家的公子,赵氏你是惠儿的生母,最近也莫要老缠着老爷,该多给惠儿备备嫁妆才是,莫要让惠儿嫁了后,在刘家被婆婆妯娌看不起。”
二太太听了脸色更黑,眼珠子一转道:“太太说得是,不过,太太是惠儿的嫡母,她的亲事,太太还是得多多操心才是,妾身可不敢太过僭越,她若是嫁得不好,于太太的名声也会受损,就怕别人说太太你太过偏心,对庶出不公呢。”
大太太听得出赵氏的意思是想她反对二姑娘的婚事,故意把皮球抛到自己脚下来,她虽不知道刘总督家的公子怎么样,但听赵氏的语气就不太满意,自己又怎么能再给她当枪来耍?
“我自当为惠儿操心,只是,这庶出原就不能跟嫡出相比,就算嫁得逊色一些,也是理所应当,再说了,老爷看中的人家,又怎么会差呢,赵氏你不是跟着老爷一同赴宴相看过了么?老爷如此行事,自然是让你亲自插手惠儿的婚事,不由我置喙,我又岂能逆了老爷的意思。”
二太太没料到大太太比过去精明了这么多,一下子就看出了她的意图,又拿话把她堵得死死的,让她再难拿二姑娘的亲事烦她,不由又气又烦燥,冲口道:“惠儿虽比不得大姑娘的出身,想要跟大姑娘一样确实是难,但她的嫁妆也该有大姑娘的一半吧,她怎么着也从小就叫你母亲呢。”
亲事都没定下来,就惦记着嫁妆,大太太冷笑连连道:“原本我还想着不分高低,给惠儿的也和娴儿一样呢,原来你只要一半么?那我就依了你的意思,禀了老爷,让公中给惠儿备嫁妆时,照着娴儿的一半备着就是了。”
赵氏听大太太说的前半句,正喜不自胜,听到后来,不由目瞪口呆,冲口就问:“公中只出一半,那太太您出的那一份呢,惠儿也只要一半,大姑娘五家云绣坊,给惠儿两家也行啊。”
大太太就看向舅老太太:“凤淳那孩子真的喜欢小四么?”
刚才还说不肯的,突然又问起来,舅老太太喜得眼睛一亮,大姑娘能得几十万两的嫁妆,那四姑娘更加少不了,忙道:“自然是的,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来就是想说小四的婚事的。”
大太太眼中泛起一丝为难:“小四毕竟排行小,府里的哥哥姐姐那么多,到时候能给她的只怕……”
舅老太太就道:“你虽是嫡母,但云绣坊是你自个儿的嫁妆,他们的生母都在,哪有你自个拿你的嫁妆贴补庶出姑娘的道理。”说着,又转过头来骂赵氏:
“你还真不知羞,哪有向正室讨要自已儿女嫁妆的,你可真是丢尽我赵家人的脸了,太没规矩,没教养了。”
赵氏又哪里是老实的,冲口就道:“哼,也不知英姑嫁过来时,能有多少嫁妆,伯母若不是惦记着四姑娘的嫁妆,又怎么会不在京城给凤淳寻门好亲?”
大太太就默默喝茶,听舅老太太和赵氏两人唇枪舌剑地对骂,她置身事外。
舅老太太被赵氏噎得气急,抬手就打了赵氏一巴掌,赵氏毕竟是妾室又是晚辈,不能还手,就气得直哭,大太太就让人去书房请大老爷过来。
大老爷听完整件事的经过后,气得脸都白了,知道赵氏是为二姑娘的婚事心里不痛快,才闹事的,就对来禀报的涂妈妈道:“连长辈也敢顶撞,让她到佛堂里去跪着思过。”
正发着火,林管家来报,说许国公夫人极世子来了。
大老爷听得大惊,撩起袍子就迎到前院去,又对涂妈妈道:“快去通知大太太,让她过来迎客。”
却说林思敏跪在地上,抱着三姨娘的尸体,一直一动不动,尤其一坐石尊,阿九也陪她跪着,默默流泪。
大少爷再一次过去拉阿九:“小九,起来吧,人死不能复生,你身子骨也不太强,再跪下去会着凉的。”
阿九猛然抬起头来冷冷看着他:“若是我不来给姨娘送补品,若是我没有替三哥吹伤口,是不是姨娘就能活得久一些呢?她说过,她还想给三哥做最后一次饭吃,却连这个小小的心愿也达不到,你说,我是不是很该死,我是不是所谓的祸水呢?”
大少爷听得眼神一缩,神色严厉道:“小九,你胡说什么,她原本就病重,是思敏自己太过暴燥……”
他还要继续说,阿九就鄙夷地看着他,那眼神陌生儿遥远,让大少爷的心一阵发慌,竟然就闭了嘴,说不下去了。
“小九,我去知会母亲,给三姨娘大礼厚葬,好不好。”大少爷目光闪了闪,改了口气。
“谢大少爷。”阿九客气而疏远地说道。
大少爷看了三少爷一眼,也不再劝阿九,转身走了。
三姨娘的尸体停放在后偏院的灵堂里,大太太还是派了人来给她守夜,大老爷自始至终都没有来看过这个曾为他生育过儿子的可怜女人,林思敏日夜跪在灵堂里,没有出去半步。
阿九也陪他守着,四姑娘担心她会熬坏了身体,过来拉她两回,她也一直不肯走,四姑娘无奈,只好把这事告诉了大姑娘。
张家的公子已经到了长沙府,只等两天以后就抬轿子进林家大门,大姑娘正是忙着待嫁的时候,自然是忙碌得很,但一听四姑娘的话,就起了身直赴灵堂。
大姑娘一身素色常服,来到灵堂,让正陪跪在灵堂的阿九愣怔了半晌:“大姐,你……怎么来了?”
“小九都给姨娘守了一天的孝了,我来给姨娘磕个头上柱香也是应该的。”大姑娘回道。
边说边看向林思敏:“三弟,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更不要让姨娘在天之灵还为你担心,你应该知道,姨娘这辈子最在意的就是你,你这般折磨自己,只会让姨娘走得不安宁。”
林思敏垂头并没有回答,但那一直僵木着的俊脸终于有了一丝反应,泪水如清泉般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