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菡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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菡萏乱-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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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我出手,还是你自己来。”懒懒的望向莫子忧,瞻前顾后,下不得狠手。
  莫子忧觉得眼前的女子陌生的可怕,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她从来都不是无害的,在渊王府她不是当着他们的面下毒杀人,那般轻易取人性命,不带怜悯,甚至连一丝慌乱都没有,如若她想,取走他们的性命恐怕也是易如反掌。心脏猛地瑟缩,莫子忧盯着女子手中的银针,眼睛都不敢眨一下,那上面会不会啐了毒。
  身形一动,我视线依旧停留在莫子忧的脸上,手中的银针却已经刺下。
  “啊”
   突如其来的刺痛迫使莫子萱松了手,苍白的脸色昭示了令人揪心的疼痛。飞天手快地将莫子萱拉下床,无助的抽噎成了男人们思维能力减弱的罪魁祸首。
  ‘啪’手掌扬起,再落下,莫子忧怒极攻心,没控制力道的扇下去,心里脑里都是自己妹妹哭泣的脸,完全没注意到女子下针用的是右手,带着伤还使不上力的右手。
  莫子萱不哭了,吓得躲飞天怀里,看着自己哥哥从未在自己面前展现过的怒颜。飞天呆愣地没去阻止莫子萱,看着跌坐在床边的女子,比自己挨了一巴掌还难受的想哭。她在渊王肤外站了一个多时辰等回浑身湿透的主子,天知道主子在里面受了多大的委屈才拿回了这只能就落楼主性命的金蚕。
  慕容傲手指一颤,银针跌落,细微的听不见声音。他只是想她住手,他从来都没想过要伤她,可是他没出手,有人出手了,那一巴掌你那么响,一定很痛。可是她不应该对子萱下那样的狠手,紫霞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做?瞬间的无力感铺天盖地,他们做的还不够多吗?美容器看着跌坐在床边的人,青丝垂落遮住了她的连,她一定很痛。脚步虚浮的想要去扶,心脏抽痛地让他恨不得掐死伤了她的人。
  莫子忧手掌麻痹的站着,脑中一片空白,他做了什么?
  飞天猛地站起将靠在自己怀里的莫子萱推向慕容傲,慕容傲条件反射地慌忙接住,心却像失了依托般,沉得厉害。
  “滚,都滚。”飞天眼神阴霾的扫过众人,看所有人都是仇人。
  “滚”
  飞天恨起来又将莫子忧往外推,力道大得希望他跌死。怎么样没如她意的踉跄一步,复又站直。慕容傲想留不能留的带着莫子萱离开,紫霞动了动嘴角什么也没说地跟着他家主子身后。
63 蚕蛊
  md,下手真狠。稳婆一动不动的保持着跌坐的姿势,眼花地真的能看到星星,那一巴掌真响,耳鸣持续的时间都是打破纪录的长。脸上一开始只感到麻痹,好一会才灼痛得冷汗直冒。哎,毁容了,本来就不咋的的脸,这回毁得更厉害了。我这不是犯贱找抽嘛,自作孽不可活。
  “主子?”
  “我没事。”扯动嘴角,又是一阵灼痛。
  飞天看得快要哭了,慌得不敢去碰那已经肿起的脸颊。
  我摇摇头,给了飞天一个放心的眼神。飞天抹了把眼角将我扶坐在床榻上,双手胡乱的在衣衫了搜索有用的药膏。
  “姐姐,你先回无尘苑,和弱柳把我们的东西都收拾出来。”我尽量不扯动嘴角。
  “主子,飞天不走,飞天在这里陪你。”
  我抬手刮了刮飞天的鼻子。
  “你学莫子萱那,去吧,这里有扶风。”
  “傻姐姐,你不会去,东西怎么收拾,我怎么走。”
  飞天不敢有误的离开,走时留下了药膏,我看着窝在墙角的扶风,叹了口气。
  “快去处理伤口。”
  “是。”扶风笑容灿烂的完全不把手上的伤当回事,起身退了出去。
  我看了眼沙漏,时间似乎正好。
  莫邪幽扬,凝固了空间,我凝视着妖孽沉睡的脸,好笑的感觉时光倒流。抬手沿着他脸部的轮廓慢慢抚摸,刻在心底的脸开始腐蚀,败落。
  “落尘煊。”落尘煊,其实还没有了解我,就当我还你们俩的情,五年的爱,你的命他的决定也足够了。
  握着金葫芦的手抖得厉害,呼吸也颤抖了心肺。那时候也不曾这般胆怯,手起刀落,比谁都豪迈地去割自己的手腕,那时候也不曾这般难受,也没觉得被他欠了多少。。想来,能睡着什么都不知道,真好。
  缓慢的打开盖子,金红色的光束窜出,饿急地扑向猎物。金光恢弘笼罩住落尘煊的身体,金蚕蠕动着半透明的身体攀上妖孽眉心,上半身猛地扬起,转瞬回转涌入。
  落尘煊眼眸轻颤,眼珠滚动了下,复又平静。金色的光雾蔓延至我的手心,温暖的像阳光。我细细的端看着首席的纹路,不自觉地微笑。
 落尘煊,落尘煊。我们算到没有,却终究忘了计算时间,你爱了我五年,我却一日一日地忘记,相思成灰,意念残存。你的仇家太多,你不想把握卷入,你一同江湖,却依然觉得不能给我一个安全的家,你在等一个十二岁的女孩长大,却不想爱那个心已经苍老的不适合等待。是我欠你,我的缄默,毁了你的爱情。你的爱我都记得,可是他们就像阳光,我能记住阳光的暖,却王府将他们保存。
  “嗯”妖孽的眉心紧皱得呓语,轻微的摇头,抵抗着身体里的厮杀。
  阴毒如‘情殇’,取人性命,却没有太多哦痛苦,简单如‘花冢’,同样是取人性命,却要在死前受那万针扎心,冰寒彻骨之痛,差别待遇如此明显。
  我俯身趴在落尘煊胸口,执起他一束发丝,无谓地把玩,无谓的哼唱那曲长相守。
  长安月下,一壶清酒,一束桃花
  心如烛光,渴望在幻想中点亮
  一想起你
  我已开始疯狂
  长相守它是啊,面具下的明媚
  明媚后隐藏的诗啊,无缘感悟
  你像迎送花香的风啊,无辜而自由
  我像闻到蜜香的蜂啊,爱上你
  
  我想这是报应,报应我辜负了你的一腔热情。现在想要反悔都已经来不及,可惜,就算再一次,我还是会选择这么做。落,我从来都是无耻的人,明知道你爱我,却就是不给你回应。无论是白芍药还是莫子萱,似乎都比我爱的痴狂,因爱成很和至死不渝对比得我的爱不值一提。我知道我给不了更多,其实这对我们来说都是接脱。
  “不”
  笑弯眼角,唇凑近他耳边轻言:“乖,别抵抗。”
  不安的挣扎减弱,落尘煊沉睡如初。
  “落。”这样也好。
  刺目的金光字落尘煊眉心射出,金蚕涌出,却不是滚圆金红,瘦小的失去灰白的颜色与一般蚕虫无疑。笼罩在落尘煊身上的金雾慢慢在消失。我静默地看着,恍惚觉得,或许白芍药留下这只金蚕就是为了救落尘煊。沐在金光中的灰白逐渐消融,看着也疼。直至最后的灰白也消失,金光染上泄洪凝成落尘煊眉心一道印记,蜿蜒的一道,金红妖邪。
  月残,酒尽,花落,人散。
  妖孽,你再让我靠一会儿,明天,明天你就好了。然后,在你走过的生命里,’白菡萏‘三个字将被抹去。我是不是该存着一丝侥幸,或许你最爱的女人不是我,还是我该庆幸,你曾经最爱的人是我。
  悠长的呼吸,仿若叹息,我看一眼落尘煊的脸,起身离开。
  扶风等在门外,受伤的右手裹着白色纱布,见我出来,溜圆的眼聚满了笑意。
  “你叫扶风?”
  扶风摇摇头,又点点头:“我不叫扶风,姐姐也不叫弱柳,只是这名字用了两年,一时也换不过来,主子怎么叫都成。”
  “想跟我走?”我自然的抬起右胳膊递向扶风,扶风会意的扶住,笑得欢畅。
  “扶风跟弱柳本就是主子的人。”
  扶风扶着我汇率无尘苑,飞天和弱柳将我们的行李全数收拾出来,看着零碎,却也不多。
  湿漉的衣裳被换下,我捧着一杯热茶,窝在窗下的软塌里,姿势如常。扶风拉着弱柳在我面前跪下,一个兴奋,一个犹豫。
  我将两人的神情收在眼里,抿一口热茶,暖了身体,勾了唇角。
  “主子,请带我们姐妹二人落府。”扶风说得义气,带了丝江湖儿女的豪迈。
   飞天站在一边,皱眉不语。
  “或走或留,我决不强求,弱柳,机会只有一次。”
  “姐姐!”
  弱柳看了眼紧张扯着自己衣袖的扶风,转回的眼神多了些隐忍。
  “白主子,弱柳想留下来。”
  “好。”
  我从浮雕双莲纹紫檀木盒取出一张万两银票交与飞天。
  “姐姐,去找莫堂主,用这个换扶风的卖身契。”
  飞天接过,疑惑的看了眼扶风,退了出去。扶风依旧扯着弱柳的衣袖,演了附上了水色,狠狠地忍着。
  “扶风,去准备马车。”
  弱柳低着头不说话,抬手扯落扶风拽着自己衣袖的手。发发发哽咽一声,转身跑了出去。
  我伸手将弱柳拉起坐在塌边。
  “亲姐妹?”
  弱柳笑得淡雅,摇摇头。
  “舍得?”我垂眸吹散水面上的茶叶,不是姐妹却有胜似骨肉血缘的感情。
  “她会习惯。”习惯没有我的日子。
  “不用顾及忘川。”
  “弱柳知道,忘川从未要求过我姐妹二人什么,这些都是弱柳自愿的。”
  “跟着我也并非好事。”
  弱柳反握住那只没有什么温度的手,一点以不担心扶风会在她身边受多大的委屈。她们都是自愿,,自五年前被大少爷从人贩子手中救出,她们就决定将未来交付。
  “本就是无尘苑的丫鬟吧?”
  “是。”
  “好好照顾你们楼主。”
  “姑娘不回来了吗?”弱柳怔愣,为何走的如此匆忙,飞天什么都不说地带着她将行李打包,扶风兴高采烈的告诉她可以跟主子离开,楼主还没醒,她就这样走了。
  “弱柳。”
  “是。”
  “将无尘苑恢复成你们楼主住时的样子,以后,你也莫要多话。”
  什么意思,弱柳不懂的蹙眉。
  “照做。”我无力解释更多。
  “是。”
  飞天回来说找不到莫子忧,我点点头并不以为莫子忧是会玩自残的人,基本就上我带走个人,六一张万两银票,他不亏,至于那张卖身契也就是走个形式罢了。飞天说收拾书的时候发现少了本《三十六计》,我估摸着是被慕容傲那小王八蛋顺手牵羊了,就那家伙有前科。算,再默一本就是了。扶风准备好马车,守着无尘苑的暗鬼被我叫来做义务搬运工,我走得大张旗鼓,可惜时间是凌晨,送行的就弱柳一熟人。我站在落府大门口翻个白眼都觉得凄凉,性格太差,没办法。
  扶风和弱柳依依惜别,飞天瞪着暗鬼不让跟,最后我递上从落尘煊生死摸来的令牌当鸡毛使。“莫堂主带落楼主吩咐,停止保护任务。”姐姐失宠了了,正式与你们的楼主夫人的位置划清界限,以后街上遇见了,麻烦请装作不认识,姐姐丢不起那人。
  暗鬼接过落尘煊的令牌,单膝跪地抱拳行礼,说多谢白主子照顾,我点头微笑其实压根就从来没分清谁是谁,都一样黑,谁分得清。飞天看着令牌嘴角抽抽,她家主子真会拿,那可是天下楼级别最高的令牌。
  天气恶劣,却适合玩人间蒸发,通体黑色的马车和马匹在一天最黑暗的光景离开了落府,弱柳提着灯笼站在门口,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马蹄踏在石板上的声音,车轱辘翻滚的声音被呼啸的风雨掩盖,无边的夜色吞噬了车檐下悬挂的亮点。他想要留下来,想配在那个男人身边,及时她的身份是个丫鬟,即使他从不会对她微笑,及时他知道他爱的始终只有那云高风轻的女子。她想要带在他身边,即使只能看着他。
64那些人那些事

  云开日出,天地在一场大雨中被洗涤得干净。石道上的泥泞被冲刷,没有留下车马行过的痕迹。叶绿花红,凝聚在其上的水珠折射着纯净的光辉,颠倒了荣华。空无一人的马车停在落府大门前,两匹拉车的黑色马匹疲惫驻立,朱红映衬着玄黑,尽是难言的凄楚。
  落府大门内,小小的欢喜弥散在空气中,甜而不腻。几日来的压抑被冲刷褪色,丫鬟小厮将楼主苏醒的消息奔走相告,守卫的暗鬼们也长长地舒了口气,悬着的心稍稍放下,紧绷的神经也有了稍许松懈。
  水蓝翩跹,莫子萱眼角含泪却笑靥如花,在见到沉睡的容颜的苏醒微笑地看着自己时,震惊地呆立,不敢靠近,害怕这只是梦境。
  莫子萱不敢置信得捂住小嘴,眼珠溢出,沾湿了蝶翼般的睫毛。昨日他们才告诉我,他被下了‘情殇’之蛊,学医多年她从未听过的名字,但是从他们的表情她读懂了其中的意思,他无法苏醒,她才刚刚得到却要永远失去。
  “尘煊,哥哥。”突如其来的惊喜,他醒了,像平日一样对自己微笑,唤自己“子萱”。他如妖如魅2的 脸孔再次绽放独属他的气质,没见的一抹金红自然的似乎原本就存在,令他天怒人怨的外貌更加完美。
  “子萱。”
  莫子萱破涕为笑,扑进那具温暖的躯膛,将心爱的男子紧紧搂抱,他醒了,他不会离开她了。
  落尘煊抬手轻轻啪嗒莫子萱微颤的脊背,记忆里,怀着的人是他唯一牵挂的女子。他走了很长的路回来,他知道他大难不死,所以对于能窝在手中的他会愈加珍惜。
  慕容傲站在门边,脸色如常的看着相拥的两人,心里对莫子萱的那点疼痛终究消逝。从头到尾,他都是一厢情愿,他一早便知莫子萱爱的是落尘煊,想嫁的是落尘煊。只是落尘煊可以放下白菡萏吗?慕容傲深深地看了眼落尘煊怀里的佳人,为自己那段经年的暗恋划下句点,转身,沐入清晨清冽的空气中。心里惦记着那一抹白,慕容傲疾步向无尘苑走去,想看她,想知道她好不好。
  无尘苑依旧安静,一夜大雨过后,连最后一丝幽香都捕捉不到。弱柳习惯性的打开软塌边的那扇窗,泡上一壶茶放在案几上,只是茶具换成了楼主惯用的那套,茶叶换成了楼主惯喝的毛尖。女儿家的颜色被换下,厢房内恢复了几个月前落尘煊还住着时的样子。弱柳环顾一周,心里无端的空落,她离开,没有在无尘苑留下任何属于她的东西,大屋清冷地不似住过人。
  弱柳点上一茬熏香,是落楼主惯用的那种,被养刁的鼻子皱了皱,还是没有掐灭。
  四年前,她一十六岁。她们的家乡遭了旱灾,土地龟裂,粮食旱死,颗粒无收。朝廷救灾的粮款迟迟没有发下,饿死渴死的人一日比一日多。她跟着父母携着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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