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的用帕子捂着嘴。可见到那些婢女端着血水以及满是血迹的软布匆匆出去,怒气顿消。再看刘太医一脸为难,不停叹气,越发肯定耿氏肚子里的孩子没了,悲切的对着乌拉纳喇氏说道:“福晋,耿姐姐肚子里的小阿哥,怕是…可怜耿姐姐辛苦怀胎八个多月……”
“人常说‘七活八不活’。耿妹妹肚子里的小阿哥,至今还没动静……确实不妙。爷素来重视耿妹妹,又亲自指定刘太医为她安胎。此番耿妹妹出事刘太医心里定然忐忑难安,毕竟爷那里……”宛如从刘太医的表情就猜出他肯定知道耿格格怀孕的内幕,恐怕此时正在纠结如何应对吧!她正好想看接下来的好戏。便接过话茬误导众人认为耿格格滑胎,毕竟耿格格不出事,乌拉纳喇氏如何揭露她的恶行,拿着她的短,“小阿哥虽未平安生下来,但好歹是爷的子嗣,他……姐姐还是要好好的安葬才是,省的爷和耿妹妹……”
乌拉纳喇氏对于自己的安排还是很有信心的,自然知道耿氏肚子里的阿哥不保。 见宛如也如此肯定的认为耿氏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嘴角弯了弯。动了手就好。然后一脸难过的对春月说道:“你去里面,给小阿哥好好地收拾一下,体面的下葬吧!”
春月早在听到耿格格的惨叫声以及看到她下体不断流出的鲜血时,就吓傻了,眼中含着悔恨和痛苦。此时听到乌拉纳喇氏吩咐她去收拾小阿哥的尸首。顿时尖叫起来,“啊!奴婢……奴婢……”眼前不断浮现出一个个血淋淋的婴儿,朝她扑过来,嘴里还叫着“还我命来来……还我命来……”,身体剧烈的颤抖,杏眼朝着虚空惊恐的睁大。毫无血色的嘴唇上下哆嗦,“我知道…我知道…小阿哥,求你了,我马上给你偿命……”
琉璃见春月惊恐尖叫,以为她和自己一样,看到耿格格的样子心中在内疚痛苦,刚想安慰她,就听到春月说要为小阿哥偿命,不可置信的看着春月,摇着她的肩膀大叫:“春月!难道…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格格对你哪点不好了!”
春月似是听不到琉璃的话语,眼睛仍是无神的凝视着前方,双手抱头,痛苦的说着:“小阿哥…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给你偿命…你放过我吧…我马上偿命……偿……”
春月忏悔的话音戛然而止,嘴角淌下血珠,瞳孔陡然放大,身体跌向琉璃。
“春月,你怎么了?你还没告诉我,到底是谁指示你干的,你给我醒醒…醒醒……”琉璃把倒在自己身上的春月扶正,紧握着她的肩膀,继续摇着,似乎想要把她摇醒。
刘太医近前把了把春月的手腕,然后对着琉璃叹口气,“死者为大,春月姑娘已没了脉搏,琉璃姑娘还是别再为难她了。”
闻言,琉璃手一顿,愣愣的看着春月,喃喃低语:“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乌拉纳喇氏看着春月的尸体,仔细回想着她临死前的反应,眼里闪过惊慌,佯装不经意的环视一下四周,见没有异状才暗自松口气,一脸凝重的对着屋内的众人说道:“看春月这贱婢的反应,耿妹妹的滑胎定是与她脱不了干系。嬷嬷,你派人仔细查查她最近就和什么人接触过?”
“是得彻查,毕竟耿姐姐是爷心尖上的肉,爷随驾外出才两个月,耿姐姐就出现这样的事,等爷回来了,我们岂能落好?”郭氏低垂着头一副伤心的样子,等着看好戏,眼角余光扫着众人,也不知道是哪位的手笔。
听着乌拉纳喇氏的话,琉璃猛的跪在她的面前,指着宛如身后的幽兰说道:“幽兰!是她,这段日她常在我们素兰轩出现,向春月借绣花的花样,还有一次我见她们两个在春月的房间里私语。我本来没在意,现在想来她们的行为很可疑,福晋,你要为我们格格和小阿哥做主。”
“不会吧?你确定没弄错!”乌拉纳喇氏脸色为难的看着琉璃,“钮祜禄妹妹刚刚才替你求过情,你可别冤枉了好人。”
琉璃肯定的点点头,“奴婢确实见到幽兰和春月独处,侧福晋的恩情奴婢心里牢记,但是奴婢不能说谎,毕竟这关系到我们格格和冤死的小阿哥,也许侧福晋并不知情,是幽兰想邀功自作主张。”
乌拉纳喇氏沉吟之后说道:“这倒有可能,毕竟钮祜禄妹妹有了弘历又被册封为侧福晋,没必要对耿妹妹出手。”
琉璃本来觉得宛如或许不知情,但是听到乌拉纳喇氏的话,却迟疑起来,侧福晋有了四阿哥,弘昀、弘时阿哥也和侧福晋亲近,那我们格格的小阿哥岂不是四阿哥以后承爵的绊脚石,这样的话,侧福晋对格格下手的可能性最大。这样想着,琉璃看向宛如的目光越发不善。
乌拉纳喇氏见自己成功的挑起了琉璃的疑心,嘴角微不可见的上扬,脸上满是歉意的看着宛如,“妹妹,你看这幽兰……”
宛如见话题终于扯到她身上,眼里划过精光,浅笑道:“姐姐,妹妹明白。幽兰,福晋要问你些话,你可要老实回答。”
乌拉纳喇氏见宛如镇定自若,心里泛起疑惑,难道这钮祜禄氏还有什么后招?仔细回想自己的安排可有什么纰漏,春月一死,所有的矛头都指向钮祜禄氏,待会再牵出雅兰轩的香兰,她更是说不清,只要她向自己投诚,她就帮她处理了两个奴才,压下这件事。
如此一番思索,乌拉纳喇氏觉得宛如可能是故作镇定,甚至想弃车保帅,舍弃幽兰,不过那可不行。于是,看着幽兰问道:“幽兰,你可知道谋害皇嗣那可是杀头的大罪,甚至连你的亲人都要受到牵连”说到这里,乌拉纳喇氏还特意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宛如,“所以你可要想清楚,到底要不要说实话。”
幽兰眼中带着惧色,老实的点着头,很配合的说道:“奴婢一定说真话,福晋您尽管问。”
宛如看着幽兰怯生生的样子,有种活见鬼的感觉,喝到嘴里的茶又吐了出来,见众人口都看向她,轻咳两声,“咳咳……这茶有些烫。”
乌拉纳喇氏等人自是不信,越发觉得是宛如心虚,眼中满是趣味,就等着看好戏。
郭氏最先忍不住,娇笑道:“既然如此,琉璃还不赶紧给侧福晋换杯茶水,可别待会问道关键地方,侧福晋再烫着。”
“是”
对于郭氏的幸灾乐祸,宛如懒得理睬,跳梁小丑罢了,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接过琉璃手里的茶碗,说道:“姐姐,这夜已深,您还是赶紧询问得好,毕竟我们熬得了夜,耿妹妹的身体可经不起折腾。”
乌拉纳喇氏听着宛如的催促,觉得她可能沉不住气了,眼中划过喜色,看着幽兰问道:“幽兰,我问你前段日子你为何总是出现在素兰轩?又为什么要和春兰私语?”
“因为…因为…”幽兰吞吞吐吐的看看宛如,再看看乌拉纳喇氏,似是害怕什么低着头。
刚才宛如看向郭氏的轻蔑眼神,让她很是愤恨,此时见幽兰的样子便以为她知道宛如的阴私,只是惧怕她不敢开口,眼珠一转,诱导道:“幽兰姑娘,你别怕,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福晋肯定会为你做主的。”
“幽兰,你刚才不是说会实话实说吗?为什么突然不敢开口了。”乌拉纳喇氏猛然看向宛如,问道:“妹妹,你说呢?为什么你吐口茶,她就不敢开口了?姐姐很是疑惑呢?”
第一百二十九章 变故层出(一)
听到乌拉纳喇氏的质问,宛如挑眉看了她一眼,又瞥了下个即兴表演的人,淡淡的说道:“妹妹我也很疑惑?”然后又对着幽兰说道:“也许有人可以为我们解惑,你说对不对,幽兰?”
宛如轻飘飘的话语让幽兰不禁打个冷战,心里内牛满面,小姐,我不是想让您看得尽兴吗?这样跌宕起伏、一波三折的情节才更精彩不是?大大的眼睛里透着委屈和恐惧,说道:“福晋,奴婢···奴婢不是不说实话,实在是害怕……”
“哦!害怕什么?”乌拉纳喇氏瞥了眼宛如,嘴角弯了弯,“只要有本福晋在,你不用怕任何人?”
“不···不是人!”幽兰眼睛猛然望向乌拉纳喇氏身后,害怕的打着哆嗦,“是鬼魂!福晋······春月……奴婢看到她在······”
幽兰的话让乌拉纳喇氏心一颤,本来安定下去的心再次提上来,同时感觉到背后传来一阵阴风,没等幽兰把接下来的话说完,便突然起身回头,看向身后,只见血色影子一晃而过,顿时惊慌的倒退,带翻了桌子上茶碗。
“哐当!”瓷碗碎裂的声音,让屋内的其他人均是不解的看向乌拉纳喇氏。
“福晋,您怎么了?”梅嬷嬷扶着身形不稳的乌拉纳喇氏,关心的问道。
“嬷嬷,刚才那道血影你看到没?”乌拉纳喇氏捉紧梅嬷嬷的手腕,连忙问道。
“血影?”梅嬷嬷眼中全是疑惑她一直站在福晋身边,没有看到啊!
“没有吗?”乌拉纳喇氏敛去不安,却不敢再坐回那个位子,而是走到幽兰身旁,眯着眼问道“你刚才说什么鬼魂?还有春月怎么样?”此时的乌拉纳喇氏倒宁可希望这是钮祜禄氏耍的鬼把戏,而不是真的看到了春月的鬼魂。
“奴婢···奴婢···啊!春月,我不说就是,你别来找我!福晋救命啊!”幽兰猛的扑上乌拉纳喇氏,抱着她的腿害怕的大叫。在众人看不到的角度从怀里抽出帕子,将里面的白色粉末抹在乌拉纳喇氏的衣摆,屋里顿时弥漫着奇异的幽香,很快被血腥味所遮盖。
“放开,快放开!”没防备的乌拉纳喇氏被幽兰的举动吓了一跳,再听到她的尖叫声心里更是恐慌,用力的捶打着幽兰。
“福晋!”梅嬷嬷将幽兰扯开,焦急的问着:“福晋,您没伤着吧!奴才这就好好教训下这个死丫头。”
“忙着。”乌拉纳喇氏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这件事透着古怪,她一定要弄明白否则寝食难安,“幽兰,你装神弄鬼也没用,谋害皇嗣是死罪,你再这样疯疯癫癫,本福晋立马将你杖毙。”
幽兰看着眼含惊慌的乌拉纳喇氏,忍住想笑的冲动,大大的眼睛含满泪水,抖着身子大声哭道:“福晋奴婢没有装神弄鬼,更没谋害阿哥。奴婢本想告诉福晋,奴婢和春月私语些什么可是春月总是对着奴婢阴森森的笑,奴婢害怕啊!”
“你开什么玩笑?啊····…鬼啊!”郭氏本想嘲讽幽兰,可是猛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扯她裙角,低头一看,一团血影正在撕扯她的裙摆,差点吓晕,吓得连忙用手抖着裙摆,企图赶走血影“快走开别找我,不管我的事!”
郭氏的尖叫以及怪异举动似是在印证幽兰的话其他的侍妾也都不安的互看着,最后全部望向乌拉纳喇氏。
陈氏听着郭氏渗人叫声手不自觉的抓紧衣襟,颤抖的说道:“福晋…听说鬼怕光…要不明天白天再问吧!”
宛如隐晦的扫了眼萌萌,让她适可而止,重头戏还没上演呢,别把人全吓走了,然后对着乌拉纳喇氏笑道:“福晋,哪里有什么鬼,许是今个风大,再加上天黑,她们在烛花下看花眼了。”
乌拉纳喇氏看看随风摆动的烛焰,以及地上不时晃动的黑影,一想也有可能,顿时心安不少,对着其他的侍妾说道:“钮祜禄妹妹说得有理,哪里有什么鬼,你们不要自己吓自己。”然后坐回椅子上,看向幽兰的眼光带着厉色,“你还准备说是春月不让你说吗?也许本福晋可以送你们去地府团聚。”
幽兰怯怯的看着乌拉纳喇氏,摇摇头,“奴婢不想死,即便春月不让,奴婢也要说,那日奴婢去找春月借绣花的花样,她突然把奴婢拉到一旁,问奴婢她的葵水已经一个月没来了怎么回事?奴婢······”
“够了!你觉得本福晋会相信你说的话,你不要再考验我的忍耐力。”乌拉纳喇氏重重的拍着桌子:“你们在屋里到底在私语些什么?”
“福晋,奴婢说的是真的,奴婢敢发誓。
从幽兰说有鬼起,琉璃就一直冷眼看着,她知道对格格伸手的人必定是屋里的某个甚至几人,她觉得肯定是小阿哥冤死的鬼魂不肯离去,想要报仇
于是,静静的观察着众人的反应,福晋明显有些惊慌,郭氏的反应也很大,其他的侍妾明显也不安,只有侧福晋一脸平静,她是真的没用动手,还是太能掩饰了。
猛然听到幽兰的话语,琉璃不信的看着她,“若只是说春月葵水的事,又何必偷偷摸摸。即便你懂些医术,春月向你询问,她也没必要背着我。”她和春月的交情可要好过这个雅兰院的幽兰,春月不会隐瞒她这些事情,“必定是你们威胁了她!”
“琉璃姑娘,我知道你伤心,可也不能乱冤枉人啊!难道你和耿格格就不曾两人独处私语,难道也在谋划些什么?”
“倒是个嘴尖舌利的丫头,你说是不是钮祜禄妹妹?”乌拉纳喇氏别有深意的看了眼宛如,然后对着幽兰继续说道:“只是你不承认也没用,春月只和你私处过,然后耿妹妹便出事了,现在春月已死,你是百口莫辩,理应杖毙,如实说出背后指使的人,也许本福晋可以给你个痛快。”
“福晋,奴婢没有害耿格格和小阿哥,您不要杖毙奴婢!奴婢冤枉……”幽兰被婆子扭住,痛苦的挣着。
梅嬷嬷打断幽兰的话,斥道:“混账,你说福晋诬陷你吗?你还是清醒清醒吧,把背后的人说出来,也免得皮肉受苦。”看着幽兰眼中挣扎,梅嬷嬷继续说道:“你想想,你都快要死,指示你的人可曾理会你的死活?”
幽兰似是下定了决心,猛然抬头望着乌拉纳喇氏,“福晋,确实有件事奴婢没说,奴婢答应了不说出去,但奴婢不想死。”说着朝宛如跪下,“主子,奴婢……”
宛如玉指捏着茶碗盖,拨着变凉的茶水,似乎根本不担心自己的处境,淡淡的说道:“你可想清楚了?”
乌拉纳喇氏看着宛如还在佯装镇定,心里冷笑,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到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