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老板,那可是党纲!”曾和丰吸了一口气,小心地把着方向盘,却还是忍不住说道。
“就是,”朱二蛋连连点头,“老板,这种事儿你可不能乱蒙!”
“什么叫乱蒙?党纲又怎么了?还不都是人写的?我跟你们党内的那些理论家也未必差多少。”张力得意地轻哼了一声:“告诉你,除了这个‘实事求是’,我还告诉了他们好几个理论方面需要注意的地方,你们的叶帅亲自告诉我的,今年三月底到四月初,中共中央召开全国组织工作会议,同时还要再召开一个理论研究会议。具体研究把我提出的这些东西写进他们党纲的可行性!明不明白?”
“你就吹吧,信你才有鬼!”朱二蛋哂笑着摇头。
“我也不信!”曾和丰也道。
“信不信拉倒!”张力不屑地瞟了两人的后脑勺一眼,“反正你们层次也不够!”
“切!”
朱二蛋曾和丰同时撇了撇嘴!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三百万的主意
对付三大银行的行动确实不容易。因为这三家的实力实在是太大了。随便有一个出来使点儿力气,就足可以把张力压得死死的,何况是三个一起出马?对现在的张力来说,在这三家银行面前,他就像是大象面前的蚂蚁一样。一连好些天,张力都没能想到办法对付。无奈之下,只好采用了李家伟提供的一个招数:停牌!
我股票停止交易了,你还能把我怎么着?
“停牌你还能停多久?总不能这样一直停下去吧?”
刘福很久没露面了。自从赌局的那件事情之后,这个大胖子就很不好意思再跟张力见面。再加上好几次想要回那三十万高利贷的本金而不可得,还被张力狠狠奚落过几回,就越加觉得没脸,所以,最近这几个月,他对张力基本上是避着走。所以,对他这一回的主动邀请张力也很好奇。只是,再出现的刘福依旧是那么珠滑圆润,让张力一度极为惊讶。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大胖子,居然能长时间地拥有比女人还要细腻白嫩光滑的皮肤,这得多么逆天才能做到?不过,面对张力略带些讽刺的调侃。刘福却毫不在意,甚至还主动透露了自己了护肤秘方:多洗热水澡,多擦雪花膏!
“我停不停牌关你什么事?”张力很没风度地反问了一句。自己公司的股票停止交易,刘福只是个警察,怎么也关心这个?
“老子买了你公司十万股原始股票,现在已经涨到差不多二十万了,你说我该不该关心?”刘福一边朝嘴里填着燕窝粥,一边哼哼唧唧地说道。
“区区十万块小钱而已,你也好意思说?就算全赔了,你刘大警长又会在乎多长时间?还不是转眼就挣回来了!”张力不满地说道。
“十万,小钱?还而已?你当我是你啊!”刘福翻了个白眼儿,“你张大老板几千万的身家,当然不在乎这十几二十万。可我这些钱都是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丢了一毛都能心疼地要死!”
“你辛辛苦苦挣来的?”张力嗤笑了一声。
“那当然!”刘福拿起小碗,把一碗燕窝全倒进嘴里,这才随手抹了一下,说道:“收受贿赂也是个力气活儿。你以为人家会白给你钱?不出工出力,拿上一次两次,人家也就不理你了……何况我手下还有那么多兄弟要养。你以为我是只入不出啊?”
“明白。一次收受贿赂不难,难的是一直都能收受贿赂,而且还要让送钱的送得心甘情愿,是不是?”张力笑道。
“嘿嘿,跟聪明人说话果然痛快!你们这些精明人,一下子就能看穿事情的本质!”刘福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行了,你刘大探长收钱是你的事,突然叫我过来,总不会是专门请我吃饭的吧?”张力瞄了一眼眼前的燕窝。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这里是一家新开张的高档餐厅,两人现在在餐厅最高档的包间。整个包间起码有一百多平米,地下铺着腥红的地毯,旁边还有专门的茶座,摆设也都极为高档,甚至还有一台才出现没多久的电视机……也不知道这时候的香港有没有电视节目可收。而除此之外,两人吃饭的餐桌直径也有将近三四米……以刘福向来悭吝的个性,如果没事儿,怎么可能大方地请他来这种地方吃饭?
“嘿嘿,别着急嘛。这里这么多好东西,先吃饱了再谈!”刘福笑道。
“你不把事情说出来,我可没什么心情吃。”张力说道。
“你说你这个人……”刘福摇了摇头,嘴巴依旧紧紧靠着餐桌上方一尺,顺手,又抓过来一只龙虾,“这年头,能吃饱饭就不容易了。你还没心情吃饭?……我看你这是得了富贵病了!”
“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烦恼,永远都不可能摆脱的掉!”张力叹道。
“嘿嘿。果然不愧是香港闻名铁嘴,说起话来就是有深度!”刘福被张力这句弄得怔了一下,旋即又伸出大拇指赞道。
“我还有更有深度的话,你想不想听?”张力苦笑道。
“嘿嘿,你想说就说,反正我也管不到你!”刘福笑道。在他眼里,张力是那种一转脸就能想出几千几百个主意的人物,他才不会随便顺着对方的话往下溜儿。
“你是香港警界的爷爷辈儿了吧?”张力笑问道。
“爷爷?NO,NO,NO!”刘福愣了一下,接着又连连摆手,“我顶多就只是伯父一辈儿的,或者是干爹辈儿,爷爷辈儿的是洋鬼子!”
“呵呵,那说明你的地位已经不低了!”张力笑道:“因为,爷爷都是从孙子走过来的。相对于那些还在做孙子的,你这个伯父或者干爹辈儿的至少已经走过了一大半儿!”
“爷爷都是从孙子走过来的……”刘福先是一怔,接着大笑:“哈哈哈,有趣儿。”
“其实也没什么有趣儿的,就只是说一点儿实话罢了!”张力叹了一口气,“还是赶紧把你的目的说出来吧。我真的没多少功夫,还有许多事要等着要做呢!”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廖其松的案子有了一点点进展!”刘福一边拿剪刀剪开龙虾的壳,一边说道。
“嗯?”
“怎么样,吃惊了吧?”
看着张力被自己的话惊到的模样,刘福又开心地笑了起来。
“你找到了什么线索?”廖其松及其两个儿子被杀的事情一直堵在张力的心头。这不是因为他多么同情这一家三口,而是因为这父子三人的被杀让他蒙受了不白之冤。没错,他张某人如果受到了别人的攻击,一定会发动反击。而且毫不留情。可是,他并不喜欢在肉体上将敌人消灭。这种方法跟他的理念不合。可是,廖其松偏偏就被杀了,而且一起被杀的还有他的两个儿子。这还不算,因为各种原因,这三个人的死亡原因居然被绝大多数人都归结到了他的头上……这个冤屈受的不明不白,他怎么可能舒服?要知道,华人世界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赶尽杀绝,还要从肉体上进行消灭的做法。华人是什么?背井离乡的一群人。他们离开了故乡,孤独的在外面的世界打拼,不能团结也就罢了,如果还要自相残杀的话,还混什么混?香港虽然距离大陆甚近,可也是在华人圈子里。
“嘿嘿,线索嘛,肯定是有那么一点儿,可是,……”刘福顿了一下,又眯着眼睛朝张力笑了起来。
“怎么,又想问我要点儿好处?”张力笑问道。
“岂敢岂敢。你张大老板的事情,就是我刘福的事情。我怎么可能这么不讲道义,你说是不是?”刘福“嘿嘿”笑道。
“那你‘可是’什么?有什么线索就赶紧说。”张力没好气儿地催促道。
“别急嘛!”刘福又笑了笑,“那个……张大老板。你是不是还欠我一点点,那个……”刘福拿起两根手指头搓了搓,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顿饭我请,行不行?”张力没好气儿地答道。
“这顿饭我请。”刘福脸色一肃,接着又谄笑起来:“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那三十万!”
“三十万?”张力的表情仿佛很疑惑,“什么三十万?你什么时候欠我这么多钱?”
“别开玩笑了好不好,又没什么意思。你不是还赶时间的嘛……”刘福陪笑着说道。
“呵呵,你也知道别开玩笑了?”张力拿起眼前的餐巾擦了擦手,“那你还好意思问我要那三十万?”
“喂,”刘福的也微微沉起了脸色。“我说,我不已经认了错了吗?如今我又帮你找到了线索,说不定就能帮你洗清好大一个污名……这总该值这个数吧?我又没问你要利息!”
“都说你刘大探长是棺材里伸手死要钱,可你也不能什么钱都不放过吧?……你就不怕哪一天自己突然心脏病发,弄了这么多钱没处用?”张力反问道。
“这年头过日子不容易。手里有钱,心里不慌!”刘福郑重地说道。
“解放军随时都有可能进攻香港,到时候,你的港币再多,人家不认,你还不是穷光蛋一个?”张力撇嘴说道。
“得了吧。现在谁还信这种传言?”刘福不屑地白了他一眼,“共产党跟美国人在朝鲜都打到这个地步了,广东的解放军还没有一点儿动静,这说明什么?……就像你说的,把香港打下来,他们共产党能有什么好处?国民党和美国的军舰肯定整天往这边跑,他整个沿海都别想安宁,还怎么专心跟美国人在朝鲜干架?可留下香港不打,他就能获得许多紧缺的物资,除了这些,还能沟通到外面的世界,不必完全受苏联的制约。最重要的是,他们还要从香港获取外来世界的信息。他们现在那么缺人才,这些人才还不都得从香港往内地跑?”
“呵呵,心里挺笃定啊!”张力笑道。
“这得多谢谢你张大老板的《香港人报》,没有你们,香港的人心还没那么容易稳定,我们这些警察可就要受累喽。”刘福装模作样地叹道。
“我可没见你们哪里受累了。”张力冷笑了一声,“给你出个主意,日进斗金的!你再倒找我三十万,另外尽快地帮我把廖其松被害的案子查清楚,怎么样?”
“我帮你查案,还要倒找你三十万?”刘福咧着嘴巴,惊疑不定地看着张力。
“我是生意人。这个主意所能带来的利益太大,要不是我现在没什么余钱,你以为我会便宜了你?”张力又白了他一眼。
“没那么夸张吧?”刘福的心痒痒起来。张力是什么人?短短一年多就创下现在这份基业,全香港有几个不眼红的?可自己没那个本事,也只有羡慕的份儿。现在。这家伙说的“利益太大”的主意,就算再小,恐怕也小不到哪儿去。他怎么可能不心动?
“如果你运气好,一天赚三十万,也未必不可能!”张力又道。
“什么?一……一,一天三十万?”手里的龙虾掉到了桌子上,刘福浑然不觉,只是结结巴巴地看着张力:“你,你开玩笑?”
“我什么时候在钱的问题上跟你开过玩笑?”张力反问道。
“这个……”刘福苦笑起来。在张力面前他总共谈过两回钱。第一回是借出去三十万的高利贷,第二回是刘和那张打赌的字据,结果,因为第二回的操作不便,他第一回的三十万血本无归。虽然张力最后心软了一把,又还了他十万,可那十万又被他那几个手下在报社喝茶喝去了小一半儿。差点儿没把他活活郁闷死。
“想不想听这个主意?”张力又问道。
“想!”刘福赶紧答道。
“线索!另外还有三十万元的支票!”张力先伸出了手,“没有这些,就什么都别谈!”
“支票?”刘福心里一哆嗦,“现在全香港,谁还敢用支票?现金行不行?”
“不用这么紧张吧?”张力苦笑着问道。自从廖其松的全部家产被他利用那些假支票提走之后,香港的支票使用范围立即大幅收缩,听说少于十万块钱的,一般都不会再用支票。这还是在银行已经重新更改了规程,规定五千元以上的支票都要经过层层的验证之后的情况。
“安全第一。”刘福满脸怀疑地瞅着张力,“我就那么点儿养老的钱,要是一不小心被某个人给套走了,我恐怕哭到黄大仙下凡也没用!”
“不要用你那怀疑的目光来侮辱我高尚的人格。”张力不满地叫道。不就是坑过一回廖其松吗?这还是因为那家伙先找了他的麻烦。何况现在香港银行一个个防的贼严实,他怎么可能再来一次?
“你高尚?”你要是高尚,全香港就没有卑鄙之徒了!刘福心中暗暗叫道。赤柱那么一大批人得到了好处,全香港稍微有点儿势力的,谁会不知道?可是,有些事情知道归知道,却不能说,只要心里明白就行了。那个水警的努涅司不是挺厉害的吗?听说偷偷的把这事儿捅到警务处长麦景陶那里去了,结果不久前被从水警调到了警务处。表面上,这家伙是升了一级,从警司变成了高级警司,但却成了一个闲职,只是负责一些文事工作。没什么权力不说,相比起水警那边的丰厚油水,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我当然高尚。要是不高尚,我做这么些利民工程干嘛?”张力白了刘福一眼,不满地说道。
“这倒也是!”刘福点了点头。张力在所有人都准备收拾钞票走人,那些英资洋行也大多收拢了资产套现的时候,拿出自己的钱去为难民盖房子,如今又要投资码头,大量招工,这些行为确实算得上是个大善人,这一点无可否认,全香港的居民也都承认。只是,对待那些挑衅者的狠辣手段确让这个“善人”的名头在上流社会蒙上了很深的一层阴影。
“不跟你说了,反正你了不懂什么叫高尚!”张力郁郁了吐了一口气,又向刘福问道:“钱可以过段时间给,线索你可以先说了吧?”
“你那主意真的能一天赚三十万?”刘福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不信就拉倒。”张力站起来,做势要走:“我还不信了,全香港就你刘福一个消息灵通之辈!”
“别啊!”刘福大急,急忙起身拦住了张力。一天三十万哪,这要是真的,今天放走了张力,他恐怕能后悔一辈